第51章 開間鋪子
小娘子的眼淚彷彿擦不幹似的,拭掉一滴,便又接著掉了一顆出來。濃密的眼睫綴著幾顆晶瑩淚珠,眼底濕漉漉的。
「沒有什麼旁的女郎,一天天的瞎想什麼呢。」說罷延肆又捧著嬌珠的臉,朝她伸手:「帕子呢?」
嬌珠雖然還生氣,但還是低頭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了一方雪白綉著鵝黃色桂花的軟帕,不去管延肆伸出的手,自顧自地抹了抹眼淚。
抹著抹著便瞥見他胸前的衣襟微微露出的粉色一角,一雙杏眼頓時一瞠,又怒了。
還說什麼沒有旁的女郎,那這粉色的是什麼東西,難不成還是他自己用的不成。
嬌珠伸手就朝他胸前去扯那「罪證」,而延肆還沒來得及制止,東西便被女郎扯了出來。
「你說,這是——」「什麼」二字還未說出口,嬌珠便愣住了。
望著手裡的這個粉嫩的香囊,嬌珠越看越覺得熟悉,這怎麼這麼像前些日子她丟的那個呢。思罷嬌珠便利落地扯開繫繩,朝裡頭看去,果見香囊的系口處縫了一個小小的「嬌」字。
「我的香包怎麼在你這兒?你是不是偷偷拿了?」嬌珠顧不得生悶氣了,立刻抬眼望著延肆。
延肆被她問的耳根一燙,立刻偏過頭去躲嬌珠那尋根究底的目光。
那日他出發去并州,在她屋裡起身更衣時便見床頭掛著這個香囊,上頭還隱隱散發著女郎平日里身上的馨香,於是不知怎的他便鬼使神差地取下放懷裡了。
說來這都怪胡羌那小子,平日里總在他們跟前顯擺他媳婦給他親手縫的荷包,他如今不過是想證明他也有罷了。
但此時的延肆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偷拿了嬌珠的香囊的。
「是你自己丟了,我順手撿到的而已。」他乾咳了一聲,神色頗有些僵硬。
嬌珠聞言立刻否認,看向他的眼神十分狐疑:「才不可能,這可是我最愛的香包了,我每天晚上都會把它掛在床頭的。」
這言下之意,當然是說延肆拿的。
延肆被她說得羞惱,扭過頭盯著她惡聲惡氣的:「是我拿的又怎麼了?我是主君,整個北燕的都是我的,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香包!」
嬌珠見延肆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臉頰上方才掛著的淚珠還沒幹呢,就「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聽她這麼一笑,延肆的耳根愈發滾燙起來。
嬌珠見他耳廓泛紅,於是故意提著那香包在他面前晃悠。
「哎呀,原來主君想要妾身的荷包呀,主君若是想要親自與妾身說一聲便是,妾身又不是不給你做呀。」女郎朝他顯擺,一雙杏眼彎彎,笑得像只小狐狸。
嬌珠又湊近他笑:「主君想要什麼顏色啊,總不能一直帶著小娘子用的粉——唔。」
延肆不滿被她嘲笑,捏著她的下巴俯身就朝那張嫣紅的小嘴堵了上去。
嬌珠嗚咽了一聲,還未說完的話頃刻間被他壓在了唇齒之間。
帶著幾分急切,彷彿在確認什麼,他重重的碾壓,將女郎的呼吸一點一點盡數奪去。
嬌珠癱在延肆的懷裡,彷彿化成了一灘水,任他揉搓。他身上那陣積雪香不斷地地侵襲滲透,瞬間將她包裹起來,木桂香雖馥郁,但在隆冬積雪的迅猛攻勢之下,卻毫無招架之力。
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長指從嬌珠那瀑布似的柔軟青絲間穿過,一隻手掐住女郎的腰肢,將她又朝他貼近了幾分。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空氣似乎都靜了下來,嬌珠終於得以喘息。她迷離著杏眼,紅唇微微張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延肆撩開女郎耳邊的青絲,俯首,灼熱的氣息又瞬時撲在了她的頸項之間。
細碎的吻點點落下,嬌珠伸手推著他,卻被他輕咬了下耳垂。
嬌珠粉頰一燙,立刻抬眸瞪他,只是此刻女郎兩汪杏眸含著點點水意,瞧上去毫無一點攻擊之力。
「主君不是說日後再也不碰我了嗎?怎麼現下又說話不算話了?」早上不還說得乾脆嗎?這會子又來招她作甚?
嬌珠撐著身子去推他,卻被他捉住了手腕一手按到了頭頂的軟枕上。
延肆只低頭蹭著女郎秀白的耳廓,壓著聲音在她耳邊輕喘,似是在平息某處的躁動。
「我說什麼便是什麼嗎?」他啞著聲音,那雙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身下的女郎。
嬌珠被他這略帶壓迫感的目光看得心頭微跳,側過頭想要偏開卻又被延肆捏住下巴轉了過來,被迫與他對視。
延肆的眼睛總是黑壓壓一片,沒有神色時,極像一種蓄勢待發的猛獸,看上去格外讓人怵得慌。
若不是知曉延肆如今不會對她怎麼樣,嬌珠定然又要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