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燭火灰燼
晏聆等雨停。
雖然身處無數結界的緊閉結界,但晏聆卻莫名確信外面正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場雨淅淅瀝瀝,並非夏日的狂風暴雨,像一曲悲傷的琴曲。
晏聆坐洞府門口,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將一隻耳朵貼冰涼石門,賴嘰嘰地聽著雨聲。
直到候,晏聆才間思考聲音的事。
自從次醒,耳邊充斥著各式各樣細微的聲音,像誰耳畔竊竊私語似的。
但晏聆像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只能磕磕絆絆理解那奇特的「話語」到底什麼意思。
晏聆懷疑自己走火入魔幻聽了,正使勁揪耳朵,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嘯聲,像預警似的。
還沒懂其意思晏聆已本能作祟渾身寒毛直立,瞳孔都驚得縮成一點。
懵懂又驚恐地朝旁邊望,燭火倒映,角落裡一條蛇豎瞳冰冷,吐著信子森森看。
好似攻擊。
晏聆吐一口氣,聲嘀咕:「蛇嘛。」
從晏溫山跑到,夏日幾乎瞧見叢林的蛇,根本見怪怪,抬手隨意拂一微弱靈力,將蛇打到角落裡待著。
別煩,想事情呢。
但晏聆根本知「衍相紋」什麼樣的,就算體內了驚羨的靈級相紋也懂也一無所知,懵懵懂懂地靠那聽著雨聲繼續思考。
十歲的孩童想破腦袋也想通,迷迷糊糊地又想睡覺,但心總安,總覺得外面的雨落聲微弱,但卻莫名種風雨欲的錯覺。
晏聆伸手撓了撓門,自言自語地喃喃:「娘,什麼候能啊?」
什麼候雨能停?
沒回答。
晏聆就算犯再的錯也沒被罰禁閉,抱著膝蓋悶悶坐那,心想早知里待么久,就讓阿月陪了。
晏月年紀,性子又軟又愛哭,兩三句話就能將逗得嚎啕哭,特別好玩。
晏聆喪良心地開始暢想哭包晏月哭唧唧的畫面,心情終於好一點。
正想靠洞府憩一會,外面的落雨聲突然伴隨著一陣讓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的聲音劇烈傳,方才遇到蛇的預警聲一樣,但程度卻截然同。
若說方才那條蛇對晏聆的威脅只「示威」,想將驅除,那外面的聲音便鋪蓋地的殺意。
危險。
晏聆迷迷瞪瞪地察覺到對。
晏溫山一年都了兩,且一般晏寒鵲的好友或隔壁門派的叔伯,各友善。
一家晏溫山與世無爭,只逢年節會乘坐行舫各處玩,從未招惹仇家,為何外面會現種讓晏聆牙齒都打顫的恐怖聲音?
晏聆知想到什麼,害怕得渾身發抖,忙爬起拚命拍洞府的門。
「爹!娘!阿月!」
洞府歷代能閉關修鍊之處,結界堅固,能夠將晏聆身濃郁的靈級相紋氣息遮掩得七七八八,如此強悍的洞府就算晏聆喊破喉嚨也會將聲音傳。
晏聆急得用瘦的手拚命掰間嚴絲合縫的門縫,但將全部靈力用,指甲都劈了卻沒撼動分毫。
頹然垂垂鮮血直流的十指,耳畔的「嘶嘶」聲再次飆升到一晏聆完全無法承受的怖程度,震耳欲聾讓痛叫一聲,死死捂住耳朵。
晏聆心跳如鼓,潛意識覺得什麼怕的事正發生,根本無法思考,只能順著本能拚命掙扎著想繼續拍門。
「娘!爹!放!娘!」
晏聆十指全血,石門布滿猙獰血痕。
但扇門堅固了,像一條永跨越的塹擋晏聆面,任由如何撕心裂肺痛哭流涕也無法撼動半分。
突然,一驚動地的雷聲響徹耳畔,震得晏聆瞬間懵了。
本能告訴好的事發生,但卻無法理解雷聲到底代表什麼。
兩行淚無意識從眼眶滑落,晏聆正滿臉獃滯,又一驚雷聲落。
外面依然細雨連綿,並像夏日雷雨般轟隆隆。
晏聆茫然站那淚流滿面,與此同,整洞府頓陷入一陣黑暗。
石案一直燃燒的燭火竟然晏寒鵲的犀角燈。
晏聆愣怔著知如何好,一陣黑暗燈芯處幽幽浮現一抹燭火未燃盡的殘光,瞬間落地化為一高虛幻的形。
晏寒鵲。
晏聆一愣,突然撕心裂肺地哭聲,像尋到港灣朝著晏寒鵲撲了:「爹!」
還以為那雷聲好的事,還好晏寒鵲了。
失而復得滿心歡喜的晏聆踉蹌著撲,正埋爹懷裡哭一場宣洩內心的驚慌,但單薄身體穿那虛幻影直接撲了空,「噗通」一聲跪地。
晏聆摔懵了,茫然回頭。
「爹?」
晏寒鵲微微附身,用虛幻好似燭火寸寸燃燒的手虛撫摸著晏聆的臉,眸晏聆從未見的舍悲傷。
「爹?」晏聆想抓晏寒鵲的手,卻一次次撲了空,嗚咽,「爹,害怕,抱一抱好好,爹嗚……」
晏寒鵲還那句話:「阿聆,害怕。」
晏聆哽咽地說:「害怕,爹身邊就害怕。」
晏寒鵲眸子一顫,好一會才輕聲:「阿聆仔細記好說的話。」
晏聆:「啊?」
晏寒鵲言簡意賅:「現身負靈級相紋,日後必然困難重重,記住爹的話,告訴任何的相紋能力。」
晏聆腦子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理解晏寒鵲句話的意思,獃滯:「爹?說什麼?」
什麼靈級相紋?
爹娘,為何日後困難重重?
懂。
晏寒鵲那由犀角燈芯凝成的手貼晏聆臉側,所未的溫暖,一生冰冷漠然苟言笑的男對晏聆第一次般溫柔,也最後一次。
甚至輕笑一聲,將聲音放得又輕又柔,想撫摸掉晏聆臉的淚水卻摸了空。
晏寒鵲眸子黯然,柔聲:「阿聆,害怕。」
總對晏聆說「害怕」。
晏聆聽了無數遍句話,從只當耳旁風。
爹娘,就算再害怕也會依靠的港灣。
但現句話明顯一樣,晏聆能聽。
「好。」晏聆滿臉淚痕地點頭,「好,害怕,什麼都害怕。」
日後無論遇到什麼,都會害怕。
晏寒鵲又笑了:「乖。」
晏聆又滿臉期盼地問:「那外面雨停了嗎?」
晏寒鵲愣了一,輕聲:「會停的。」
晏聆正再說話,卻見晏寒鵲那好似燭火燃燒的身體正一寸寸熄滅,像燈芯徹底燃盡最後的璀璨。
晏寒鵲突然:「阿聆……」
晏聆心臟狂跳,耳畔的火焰燃燒聲越越弱,知為何屏住呼吸,根本敢說話,只能用尾音發一帶著顫音的。
「嗯?」
晏寒鵲好像只想叫一叫的名字,冰冷的眸光好像被燭火燒得灼熱又溫暖。
晏聆終於壓抑住心恐懼,正說話。
倏地,燈芯凝成的身軀終於燒盡,緩緩化為灰燼一點點消失。
晏聆瞳孔一縮,立刻記打地撲想抱住晏寒鵲。
「爹!爹!」
只一瞬,晏寒鵲的身體終於消失,只視線殘留一抹幻影。
洞府再次恢復伸手見五指的漆黑。
晏聆跪坐那,迷茫了許久,才語調發抖地。
「……爹?」
作者話說:飛機起飛終於寫完一段,先發,一更會很晚發,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