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聽說你想算計我?
第四十八章
「若是你輸了呢?」南嘉魚看著面前一臉羞愧的陳煜,提出另一種可能。
「我若是輸了就更加無顏面對留白。」陳煜毫不猶豫說道。
南嘉魚:這就是男人該死的勝負欲嗎?照你這樣,這輩子都別想和留白和好了。
「就不能耿直一些嗎?」她頗有些無語說道,兩個人都很不耿直呢!
陳煜被她說的臉色更加羞愧了。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南嘉魚說道,「回頭我會轉告留白師侄的。」
陳煜聞言面色猶豫,過了好一會,他說道:「我可以去見他一面嗎?」
「這恐怕不行。」南嘉魚毫不留情說道,這會陳煜還在仙盟的懷疑名單上呢,估計仙盟的人正在暗中調查他,作為嫌疑犯他哪能進去仙盟牢獄探望另一個嫌疑犯。
陳煜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神色。
「如果和我們猜測的一樣,留白師侄不需多久就能出來了。」南嘉魚與他說道,「到時候你們再見一面吧,將話說開。雖說修士壽元長遠不似凡人短短百年,但人生旅途變幻莫測意外時有發生,莫要留下遺憾。」
陳煜聞言怔然,許久之後苦笑道:「多謝道友點撥。」
南嘉魚看著他,心道陳煜其人倒是和她所想不一樣,見面前以為會是個滿懷嫉恨憤怒之人,見了面之後卻意外的平和。也是呢,琴修大多都是溫和修養之輩吧!
後來,等真見了妙音閣的某些琴修,她才知道她這是刻板印象,錯的有多離譜!誰說暴龍就不能彈琴修道了?
琴道鬥法結束了,南嘉魚順利贏下,圓滿的完成了這個琴道初戰攔截任務。
陳煜在與南嘉魚一番交談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在他轉身朝著山門下方走去的時候,聽著身後方才與他琴道鬥法的女修說道,「師父,我贏了。」
「嗯。」裴獻劍尊笑吟吟道,「做的不錯。」
「魚兒的琴藝驚天地泣鬼神,堪稱絕響。」松照道尊不甘示弱,滿口真心誇讚道。
「道尊過譽了。」南嘉魚嘴角抽了抽道,覺得松照道尊真是太會夸人了!誇的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不過心裡確實有點高興,開心!
美滋滋。
陳煜聽著身後傳來的對話,不由愣住。
裴獻劍尊的徒弟?
整個三界無人不知,裴獻只有一個徒弟……
那就是傳聞中橫空出世的誅仙劍主。
陳煜的眼眸陡然睜大,原來方才那女修就是誅仙劍主嗎!?
難怪,她口稱留白為師侄。
原來如此!
陳煜性子孤僻鮮少有朋友,在宗門內也不太與同門往來,在其師父隕落後便閉門不出,獨自精進琴道,對外界的風聲傳言所知甚少。留白是他難得或者說唯一的友人,他異常珍惜。或許就是因為太珍惜,太重要,所以才會無法容忍一丁點的「背叛」吧。所以才會自覺被背叛后,那般怒不可遏。
這十年內,他並非沒有後悔,也不是沒有想過去尋留白與他將話說開,但……卻始終缺乏勇氣。他對自己說,十年後琴道鬥法贏了他,就將誤會解開重歸於好。
他一直在期待今日。
雖然今日沒有見到留白,未能與他琴道一決高下,但將事情說出去之後,他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十年來所背負承受的此刻都放下。他相信南嘉魚,她會將一切告知留白,屆時他們會重歸於好。
陳煜心下感激南嘉魚。
沒想到她居然會是誅仙劍主,在知道她的身份后,陳煜更加感慨了,他單知道劍修戰力強擅長打打殺殺,卻不知劍修一個兩個都如此精通琴藝,是個斯文優雅人。
是他眼界低了。
蜀山劍派弟子們:????
你別被那兩人欺騙了啊!
我們劍修並不是個個都擅長琴藝的啊!
蜀山劍派弟子們風評……喜提斯文優雅人?
——
琴道比斗結束后,松照道尊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他今日前來蜀山劍派除了觀看南嘉魚琴道比試還有一事,「這是林青玄給你的請帖。」松照道尊將一封素雅精緻的請帖遞給南嘉魚說道。
「哎?」南嘉魚聞言不由面露驚訝,「林青玄?他給我請帖做甚麼?」
看著這封請帖,南嘉魚一臉納悶,滿頭霧水。對於林青玄,她印象最深的還是林青玄拜託她捅他一刀,這是個狠人,對自己夠狠!
不過,林青玄的請帖怎麼會由松照道尊前來送?南嘉魚發現了這個盲點,頓時目光奇怪看向他。
松照道尊對上她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林青玄已入崑崙道宮,拜本門天星道君為師,這封請帖正是三月後他的拜師典禮,他蒙你大恩,本欲親自送上請帖,不過我恰好要過來就順勢替他送了。」
「唔……」
南嘉魚聞言陷入沉思,事情大致她是了解了,不過……她怎麼聽著松照道尊這話這麼奇怪呢?你堂堂道尊還需要給門下弟子跑腿?哪個弟子敢讓您老人家跑腿啊!
奇奇怪怪。
確實,林青玄本來只是想讓身邊侍奉的人送請帖前去蜀山劍派,結果被前來與師父喝茶的松照道尊知道后,二話不說奪下請帖言何需勞煩他人,他來代勞就可。
林青玄:……
「怎敢勞煩道尊。」林青玄當即說道。
松照道尊不以為然道:「我也許久未曾見過我魚兒徒弟了,是該去見她一見,你這信我來替你送。」
林青玄:????
那不是裴獻劍尊的徒弟嗎?怎麼成了您老的徒弟?
總不能是因為您老沒徒弟,就去搶死對頭裴獻劍尊的徒弟吧?這,不太好吧!
松照道尊也不管在場的人是怎麼想的,拿著這封請帖心下滿意,總算有理由前去蜀山劍派了,裴獻那陰險傢伙,防他防的緊,護食的犬類!
結果松照道尊剛得了這封請帖,那邊景陽真人就傳信給他,說了南嘉魚要與陳煜琴道比試的消息,景陽真人也是一心想要給自家師叔祖創造機會!
松照道尊得了消息,心情更加愉悅了。
當即決定就在那日前往蜀山劍派,即可送信又可觀我魚兒徒弟琴道初戰英姿。
裴獻:呔!
這斯怎麼來了?
早在南嘉魚前來之前,裴獻劍尊就與松照道尊兩人撕了一場。
要不是她來了,這兩人還能繼續撕下去。
所以蜀山劍派的弟子們今日是看了好幾場大戲,一幕接一幕,看得津津有味,好不精彩!
「林青玄拜入崑崙道宮了嗎?」南嘉魚好奇問道,當初在雲州城的時候,聽說的是多年前天星道君欲收林青玄為徒他拒絕了,怎麼突然又拜他為師了,莫非是葉府業魔的事情改變了他的想法?
「嗯。」松照道尊說道,「你會去嗎?」
這個……
去崑崙道宮啊,南嘉魚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她心下頗有顧慮。於是她轉頭看向前方裴獻劍尊,詢問他的意見。
裴獻劍尊彎了唇角,對她笑道:「你若是想去便去。」
聽見他這麼說,南嘉魚心下大定。
看來不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有,裴獻也會搞定。在正事上,他還是很可靠的,南嘉魚對他抱有信任。
「到時候我會去的。」
她從松照道尊手中接過通道。
松照道尊俊美冷肅的臉上露出了絲笑意,「我在崑崙等你。」
說完這句話,他便不再多言告辭離開了。
裴獻劍尊看著他爽快離去的身影,便宜你了!
他收回目光,伸手輕揉了下跟前南嘉魚的頭,笑著說道:「去和朋友慶祝吧。」
「那我就先去了。」南嘉魚說道。
「去吧。」裴獻劍尊笑著目送她離去。
南嘉魚就轉身朝著旁邊蘇硯走去,「硯硯!」
蘇硯聞聲抬眸看去,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小師叔!恭喜。」
「不一起過去嗎?」
裴獻劍尊問身後蓮泉老祖道。
蓮泉老祖目光看著前方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南嘉魚和蘇硯,扯了扯嘴角道:「他們年輕人在玩,本座湊過去算什麼?」
聞言,裴獻劍尊輕笑了聲。
還真是不誠實呢!
「贏了呢,所以來慶祝吧!」南嘉魚說道。
「怎麼慶祝?」蘇硯問道。
「去吃吃喝喝?」南嘉魚提議道。
「那去知味樓?」蘇硯說道。
「可以!」南嘉魚贊同。
「蓮蓮。」
南嘉魚抬起頭,朝著遠處蓮泉老祖叫道:「我們一起去知味樓叫桌席慶祝我贏了啊!我請客哦!」
蓮泉老祖聞言,看著她。
「不過去嗎?」站在旁邊的裴獻劍尊笑吟吟道。
蓮泉老祖瞥了他一眼,「啰嗦!」
然後抬腳朝著前方南嘉魚和蘇硯走過去。
裴獻劍尊失笑,「嘴硬,身體倒是誠實。」
「蓮蓮!」南嘉魚對著走過來的蓮泉老祖說道,「你能喝酒嗎?」
她看著蓮泉老祖這個模樣,憂心忡忡道:「你這麼小,不能喝酒的吧?」
蓮泉老祖冷笑,「與其擔心本座,不如擔心你自己。」
一旁蘇硯贊同點頭,「小師叔你還是個孩子呢!」
在場三人,一朵蓮花年齡數以萬計,一個金丹真人年級三位數,只有南嘉魚……年紀還不到他們的零頭。
南嘉魚:……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成年了的好嗎?」某魚惱羞成怒,「別瞧不起人,不就是年級大,有什麼了不起!」
「呵!」蓮泉老祖嘲諷道,「年紀大就是了不起。」
蘇硯點頭,「年紀大確實了不起。」
南嘉魚:……
所以你們兩個年紀大的就欺負我這個年紀小的?
這是排擠!
排擠!!
三人吵吵鬧鬧,朝著山下知味觀走去。
……
……
結果這晚,南嘉魚醉倒酒桌。
就彷彿是賭氣證明自己一般,她叫了一桌的酒,一壺接著一壺喝,喝得面泛紅暈眼神迷濛,渾身的酒氣。
蘇硯見她喝得太多,太不節制,便想勸她。
「讓她喝。」一旁安靜的飲著酒的蓮泉老祖說道,「她心裡不痛快,讓她喝。」
蘇硯聞言愣住,他想起了那首琴音。
那首……
誕生了一切,毀滅了一切,萬物皆無徒留空的琴音遺音。
最終什麼也未說。
他坐在席上,靜默地看著南嘉魚飲了一夜的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若人也無法醉呢?
該如何是好?
「天亮了。」
坐在一旁安靜飲了一夜酒的蓮泉老祖,抬眸看向屋外升起的金色明亮的太陽,說道:「太陽升起了。」
醉趴在酒桌上的南嘉魚睜開了眼睛,迷濛的眼睛望著外面絢麗的朝霞托起一輪旭日,金色陽光普照大地萬物,「天,亮了啊!」
「太陽升起來了啊!」
——
在那日南嘉魚與陳煜的琴道鬥法結束后,沒過幾天,留白就從仙盟的牢獄被放出來了。
「仙盟的醫修書信一封前去藥王谷求援,將昏迷不醒的受害人情況與藥王谷內的師兄師姐們說明,求問是何原因。經藥王谷內的醫修們查證,受害人是種了一種名為醉夢的毒,這種毒癥狀不顯中毒者昏睡不醒難以查出,幾乎沒有其他癥狀,唯有在其腳底浮現一枚小小的彩色蝴蝶印記。」景陽真人與南嘉魚等人說道,「經我們查證,受害人的腳底確實有一枚彩色蝴蝶印記,在給他服下醉夢的解藥之後,他便蘇醒了過來。」
聞言,南嘉魚問道:「那可問出了兇手。」
「他都坦白交代了。」景陽真人說道,「毒是他自個下的,傷也是他用留白道友的劍刺穿自個的,那張名琴凰音也是假的。」
這倒是和南嘉魚他們推斷的差不多。
南嘉魚包括留白其實對此早有猜測,只是誰都沒明說而已。
「他為何如此做?」南嘉魚問道。
「為了陷害留白道友,讓他錯過與陳煜的琴道鬥法之約。」景陽真人說道,「他經商不順再外欠了一大筆靈石,有人找上他,告訴他只需要如此如此,就能夠獲得一大筆靈石足夠償還他先前所欠下的債務還能東山再起。」
「所以他就心動了?」南嘉魚挑眉道,怎麼說呢,他們猜想過無數種理由讓他背叛朋友陷害朋友入牢獄之災,唯獨沒想過這個,一個如此簡單樸素的理由,卻是古往今來最常見的一個理由。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景陽真人嘆道,「紅塵萬丈,往來皆是俗人。」
南嘉魚諷刺道:「朋友?」
「為了錢財能夠出賣背叛的朋友?」她譏笑道,「也不知留白師侄可會後悔交這樣的朋友。」
景陽真人聞言,說道:「人生處處是修行,交友往來亦是修行一種。」
「那個找上留白師侄友人的主使者,查出是誰了嗎?」南嘉魚問道。
景陽真人道:「那人與他見面的時候蒙面渾身包裹在黑衣下,教人無法分辨他真容。」
「也就是說不知道是誰主使的?」南嘉魚說道。
景陽真人點頭,「或許你該問問留白道友,他可曾得罪過何人。」
這話讓南嘉魚想起了她曾經這般問過陳煜,陳煜是怎麼回答她的?
得罪人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該懷疑誰。
想到這裡,南嘉魚不禁笑了。
景陽真人目光疑惑看著她。
「我只是在想若是我這般問留白師侄,他可會回答我,得罪人太多了一時不知該懷疑誰。」南嘉魚忍不住笑道。
景陽真人:……
他看向面前南嘉魚眼神頓時微妙,這句話也很適合你呢!
誅仙劍主……
無需得罪,就有的是神仙妖魔佛人要她死。
事情既然已經查清楚,水落石出了。
留白就從牢獄里被放出來了,他出獄那日,南嘉魚、蘇硯還有華濛都去仙盟牢獄外接他了。
那日是個大晴天,天朗氣清,風和日麗。
蒼穹湛藍,萬里無雲。
留白從牢獄里出來,外面的光亮讓他有些不適的眯了眯眼,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俊美昳麗的臉龐在陽光下白的發亮,風流俊美如春日桃花,灼灼美麗。
「留白師侄!」
聽到叫聲,他抬眸看去,就見南嘉魚一臉笑吟吟站在前方看著他,蘇硯和華濛站在她的身旁。
留白看著他們,平靜沉寂的臉龐上露出了絲笑容。
「小師叔!」他叫了聲道,然後朝著南嘉魚一行人走了過去。
「恭喜出獄啊!」
南嘉魚看著他,笑眯眯道:「我們在知味樓給你訂了一桌席,慶祝你洗刷冤屈證明清白。」
「這沒什麼好值得慶祝的吧!」留白苦笑了聲。
南嘉魚理所當然的道:「這是好事啊,既然是好事那就應該慶祝啊!」
「反正又不要你花錢。」她大方說道,「我請客!」
留白聞言立馬道:「這怎麼好意思,怎能讓魚兒師叔破費!」
南嘉魚:????
你怎麼也魚兒師叔了?
跟誰學的!
好的不學盡學壞的。
自從上次蜀山劍派山門前裴獻劍尊和松照道尊對她一口一個魚兒、魚兒徒弟,蜀山劍派的弟子們有樣學樣,也口口聲聲稱呼她魚兒小師叔了,一點都不敬師叔!
沒大沒小!
「這酒席自然該我來掏錢。」留白說道,說道這裡他臉上神色便有些黯然,他沒想到他引以為知己的朋友,會因為靈石而陷害他入獄。
「我是師叔,我來請客。」南嘉魚擺出輩分道,見留白還是一臉不贊同,「留白師侄你真不必客氣,不瞞你說,其實這靈石都是我師父給我的。」
「我不是琴道贏了陳煜嗎?我師父倍覺有面子,聽說他還特意寫了封信去給妙音閣的琴尊,狠狠地炫耀了一把,順便嘲諷了下妙音閣的琴修,氣的琴尊寫了足足三大頁信紙罵他。」
說到這個南嘉魚就無語,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因為裴獻劍尊在收到琴尊寄回的罵信之後,直接拆開看都不看一眼丟給南嘉魚,讓她拿去燒了,還說……
「反正他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話,我早就聽厭了。」裴獻劍尊不以為然道,「燒了吧,不用看我也知曉他信上說了什麼。」
南嘉魚:……
就很無語。
師父,我給說,你這樣真的會被打的!
裴獻劍尊會不會被打,有沒有人能夠打到他,現在還沒人知道。但是南嘉魚馬上就要被打了,這也是託了裴獻劍尊的福。裴獻劍尊那封寄給妙音閣琴尊的信,不但狠狠炫耀了一把自家弟子還順便嘲諷了一頓妙音閣的琴修,你們琴修不行啊,修行這般多年還不如我徒兒,知道我徒兒學了多久的琴嗎?不到三個月!就能完勝你們妙音閣琴修,你們不行!
氣的琴尊當場就撕了信,喊來妙音閣的閣主對著他狠狠罵了一通。
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妙音閣閣主:……
裴獻你大爺的!
從琴尊這裡挨了一頓狠罵的妙音閣閣主回去之後,將座下的徒弟們叫來,狠狠罵了一通!
「你們還不如裴獻那隻學了三個月琴藝的徒弟!」
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徒弟們:……
裴獻你大爺的!
從妙音閣閣主這裡挨了頓狠罵的徒弟們回去將他們徒弟叫來,狠狠罵了頓。
徒弟的徒弟們:……
裴獻你個大爺的!
總而言之,不到一天,整個妙音閣都知道裴獻寫信前來挑釁,說他們妙音閣滿門琴修不行,修行琴道多年還不如他那修行了三個月琴藝的徒弟,你們琴修不行啊!
妙音閣琴修們:……
這能忍?
豈有此理,奇恥大辱!
裴獻的徒弟是吧?
我們記住你了!
見必打之!
↑就這樣,南嘉魚人在蜀山劍派,鍋從天降。
在她什麼都不知道,啥也沒幹的時候,拉滿了整個妙音閣的仇恨,妙音閣的聲望仇恨。
是個妙音閣的琴修看見她,都要喊打喊殺的那種。
南嘉魚:……
目前,南嘉魚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但裴獻知道。
裴獻知道,但不告訴她,這要是告訴了她,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他就當做是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出於憐愛補償心理,裴獻大方的給了南嘉魚足足一袋的上品靈石,笑吟吟道:「你做的很好,給為師長臉了,這是獎勵拿去花吧。」
南嘉魚當時就在心裡哇了聲,還有獎學金的嗎!
真好!
她美滋滋的接過這袋靈石,拿在手裡沉甸甸的,直呼好傢夥!有一說一,雖然裴獻確實狗,但真的蠻大方的!
看在這袋靈石的份上,她決定給他打個好評。
「謝謝師父!」南嘉魚這聲謝謝說得格外真誠動聽。
其實是補償金的裴獻笑而不語。
坦然收下了這聲謝。
↑就真的很狗。
渾然不知她以為是獎學金其實是補償金的南嘉魚將裴獻給的那袋靈石在留白面前晃了晃,說到:「喏,就是這個!」
「我師父給了一大筆靈石,所以這頓我請啦!」她說道。
留白看著那沉甸甸滿滿一袋的上品靈石也被裴獻的土豪震驚了,不愧是裴獻師叔祖!
「既然如此,那就讓魚兒小師叔破費了。」留白說道,也不再堅持。
一行人就快快樂樂的去知味樓吃席了。
對自己未來悲催命運渾然不覺的南嘉魚,滿懷發財的欣喜,花錢格外大方。
殊不知,代價早已經支付。
就很慘!
知味樓。
南嘉魚、蘇硯、留白、華濛四人坐在一桌,幾杯酒下肚,氣氛就炒起來了。
眾人閑聊,把酒言歡。
酒酣之際,留白順口就感慨道:「其實當時請魚兒小師叔替我出戰實屬迫不得已,沒辦法的辦法。別看我當時說的信誓旦旦,但實則心下沒底,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誰能想到小師叔竟然真的贏了!」說到這裡,留白激動的一拍桌子。
這聲響,驚的對面有些微醺醉意上頭的南嘉魚都清醒了,她看著前方留白。
留白繼續道:「雖說陳煜的琴道確實有缺陷,但他修行琴道多年,造詣不淺。琴藝足以彌補情感的缺陷,遠非一般人能比。」
「但小師叔你才學琴幾日?」他看著面前南嘉魚,感慨道:「沒想到你最後竟然真的能贏他,或許你確實該去修琴道。」
南嘉魚:……
你這話說的。
都不禁讓她陷入了反思,好像也是哦!
雖然她是個劍修,但是正經劍道上目前還沒有成績,本職成績還是個零,反倒是那些課外副業藝術科,一個皆一個出成績。
這就很滑稽了!
「不過算了。」留白說完又改口道,「你要是真去轉修琴道了,裴獻師叔祖第一個饒不了我,鐵定把我頭皮都削了。」
南嘉魚:……
她頓時無言以對。
這話她是信的。
這確實是裴獻乾的出來的事情。
「不管如何,這次多謝小師叔了!」留白舉起手中的酒杯,朝她敬了杯酒。
南嘉魚喝了這杯酒,說道:「你客氣了,都是同門有難豈能不幫?」
「說起來,你和陳煜到底怎麼回事?」她看著留白,將那日陳煜所言告訴了他,「聽陳煜的意思,他在事後不久就意識到他錯怪你了,但因為無顏見你所以這十年都沒來找你,原本是想借著這次琴道鬥法與你解開誤會和好的,結果誰知出了變故。」
留白聞言沉默許久,「原來他是這般想的嗎?」
「倒是我狹隘了,我以為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記恨著我。」留白嘆氣道,在經歷了被友人陷害入獄之後,此番陳煜所言讓他倍感心情複雜,也多了絲慰藉。
他臉上少了些愁郁,多了些釋然。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隱瞞了。」留白說道,「其實這份琴道傳承,從一開始留白的師父就是打算留給他的。」
聞言,南嘉魚看著他,「哦?」
「陳煜那門的琴道是講究以情勾動天地萬物,琴即是情。」留白說道,「但陳煜始終無法領悟情,他的琴是無情之琴。他的師父生怕在陳煜不懂情時將本門琴道傳給他,令其誤入歧途走火入魔。所以請求我暫為保管這份琴道傳承,等到陳煜的琴領悟情之後,再交給他。」
「我與陳煜的情誼,讓我應下了此事。」他繼續道,「陳煜的師父對外聲稱將本門琴道傳承傳給我,也是為了刺激陳煜,令其能夠早點領悟情,我與他定下十年琴道鬥法之約,也是因為如此。」
南嘉魚:……
你們都好騷哦!
這操作,一般人想不到。
就很絕。
「結果沒想到把人刺激大發了,直接很斷交了。」南嘉魚吐槽道。
留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你如今打算怎麼辦?」南嘉魚看著他說道,「繼續瞞著嗎?」
「不了。」留白說道,「經此一事,我發現朋友之間還需坦誠。明日我就去妙音閣尋陳煜,與他將事情說開,解開誤會。」
南嘉魚聞言點頭,說道:「就該如此。」
「來,喝酒!這杯敬偉大的友誼!」
酒杯輕碰。
這場酒席吃到了半夜散場。
在回去白鷺峰的路上。
蘇硯看著身旁臉頰泛紅眼神卻格外清亮的南嘉魚,說道:「你認為朋友之間應該坦誠?」
「對啊!」南嘉魚想也不想說道,「世上許許多多的問題都是因為缺乏溝通造成的,把話說開了就能避免大部分的誤會!」
蘇硯聞言若有所思。
「怎麼?」南嘉魚轉過頭,笑吟吟看著他,「硯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蘇硯笑道:「小師叔多想了,我們整日在一起,我能有什麼瞞著你?」
「這可說不定。」南嘉魚說道,「我們又不是每時每刻在一起,大部分時間,你還是自由的。」
「小師叔你啊!」蘇硯無奈說道,「真是太貪心了。」
南嘉魚理直氣壯:「人就是貪心的啊!全都要,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都是全都要!」
「小師叔……」
蘇硯目光盯著她,許久之後,說道:「你該不會是,醉了吧?」
「沒有!」
南嘉魚矢口否認,「區區幾杯酒豈能醉倒我?」
「千杯不醉,就是我南嘉魚噠!」
蘇硯:……
這果然是醉了吧!
他和一個醉鬼計較什麼,蘇硯不由扶額。
最後,蘇硯任勞任怨將南嘉魚這個醉鬼送回去了白鷺峰。
等到他將南嘉魚送回房,然後轉身出去的時候。
屋外,裴獻正站在那裡,對著他笑。
「……裴獻師叔祖。」蘇硯看著他叫了聲道。
「她醉了?」裴獻問道。
「也許吧。」蘇硯說道,南嘉魚太會裝了,他也分不清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裴獻聞言笑了,「我這個徒兒讓你很是頭疼吧?」
「小師叔很好。」蘇硯說道。
裴獻看著他,笑了笑沒說話。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他冷不丁說道。
蘇硯聞言沒說話。
裴獻看著他道,「以你的天資,本不該一直留在她身邊浪費時間。你不該停留在此,你有你的道要走。」
「我明白的。」蘇硯說道,他打斷裴獻的話,看著他說道:「我只是需要思考。」
「思考什麼?」裴獻看著他問道。
「思考,我到底想要什麼。」蘇硯說道。
裴獻看著他,沒有說話。
「無事的話,我便離開了。」蘇硯說道。
裴獻道:「去吧。」
蘇硯離開了白鷺峰,腦子裡一直回想著裴獻的話,想著這件事情。
他該告訴她嗎?
不,蘇硯想,在他想清楚之前,他不會告訴她。
有些話一旦開口,就難以收回。
這是我的事情,是我需要解決的問題。蘇硯如此想到,我不該將我的問題加諸在小師叔身上,牽連她。
——
次日。
南嘉魚精神抖擻的起來,然後前去道室,等著蘇硯前來給她上課講道,修行打坐。
順便練個字帖好了,南嘉魚坐在道室內,見蘇硯還沒來,就拿出一副字帖先練練字。
等到她一副字帖練完以後,蘇硯才到。
他走進去,看見南嘉魚在練字,頓時稀奇:「小師叔今日怎麼這麼勤快?」
「說的好像我平時不勤快一樣。」南嘉魚撇了撇嘴道。
蘇硯:可你平時練字確實不勤快啊!
完成任務一樣。
主動練字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哎呀!」南嘉魚看著蘇硯那懷疑的目光,撇了撇嘴道:「那不是馬上就要六藝考核了嗎?」
她已經和蘇硯還有留白商量好了,先去把書法和琴考了。蜀山劍派的六藝考核不是說規定死了在哪天哪天去考,而是下半年開始考,直到年末都可以去考。
如今南嘉魚的琴藝已經妥了,就沖她那天完勝陳煜的水平,去考一個區區蜀山劍派的琴藝,小事情。
而她的書法,老實說……
南嘉魚心下有點沒底。
就是因為沒底氣,所以才會臨時抱佛腳抓緊練習啊!就不知道有用沒用唉!
「真希望那天是陸沉師叔去主審啊!」南嘉魚嘆氣道。
蘇硯:……
你想的挺美。
「陸沉師叔祖就算想去,掌門也不會同意的。」蘇硯無情戳破了她的僥倖。
「好吧!」南嘉魚認命道,「就知道不會有這種好事。」
「今日,我們學什麼?」她問道。
「學《紫陽經》的下篇。」蘇硯道。
……
……
一個時辰后,今日的修行早課結束。
蘇硯說道:「今日便到此結束,餘下的時間小師叔自便吧。」
「好呢!」南嘉魚說道,「也不知留白師侄去妙音閣和陳煜談的如何了。」
此時,妙音閣。
被一群妙音閣弟子圍著打探南嘉魚消息的留白:……
「她當真只學了三個月的琴?」
「聽說是你教的她琴藝?她當真那般天才?」
「據說那日崑崙道宮的松照道尊也在,評價她的琴音驚天地泣鬼神,當真有那麼絕?」
「她的琴和你比,誰更強?不會吧,不會吧,你該不會連自己的學生都比不過吧?」
「……」
「……」
留白:放開我!
放我出去!
我這是誤入了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妙音閣的琴修們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