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我，是白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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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舒服，暖融融的，如躺在正午後的沙灘，沙子是暖的，日照也是暖的，海浪嘩啦啦的推著細沙，空氣里都飄著澹澹的鮮香。

想到了沙灘，睜開眼的一刻白祈便看到了沙灘。

晶瑩剔透，由透明的水晶鋪灑出的沙灘。

遠處船笛響起，天空上飛著豬叫的抱枕。

無比的荒誕，可此時的白祈並沒有感覺到有何不妥。

他翻了下身子曬著身體的另一面，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船笛聲不知何時變成了火車的汽笛聲。

白祈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正坐在前進的火車上，車廂隨著蒸汽的噴涌有節奏的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

在他的身邊是還在生氣的小丫頭。

她的個頭不高，穿著女僕裝，蓬鬆的裙擺露出白色的褲襪，腳上踩著一雙黑亮的小皮鞋。

這一幕，有些眼熟。

白祈的記憶被喚起，他想到了紅月教會。

這是要去哪？

格雷諾斯的記憶浮現了出來。

車窗外出現那座標誌性的大山。

尼諾斯氏族佔據的那座，明亮的燈光特別的醒目。

白祈看著那座山，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列車進入隧道，再出現的時候，面前出現一座有著骷髏頭的高大城門。

骸骨之城。

比蒙十三號城的記憶浮現。

白祈神色恍然。

眼前的世界開始結晶，身邊的小丫頭裙子與身體都變得透明，猶如玻璃製造的工藝品。

女孩嘴角翹起，看向白祈。

「找到你啦。」

破碎的畫面平鋪展開連成了巨幅畫卷。

晨曦之城教堂的鐘聲敲響。

黃金之城紅月教會教堂的鐘聲。

格雷諾斯莉莉絲的神殿。

人魚島海神的教堂。

白祈臉上的迷茫不再，身邊的小女孩，正是米洛絲。

她的裙子上放著一本書，雙手按在書上。

「很高興又見到你了。」

「我也是。」

火車停了，放眼望去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透明的晶體，車廂外一望無際，晶體正在蔓延。

「你贏了？」

「應該是我們贏了。」

米洛絲將手中的書遞給白祈。

那封面看起來很像是他的命運之書。

書頁翻開，上面用看不懂的字體書寫著滿篇的文字。

白祈看著那些字，那寫字由陌生逐漸變得熟悉。

白祈的表情也逐漸的嚴肅了起來。

上面寫的是他的過去。

從晨曦之城開始，遇見空想之龍席茲，在空想世界度過一生獲取情報，蘇醒，盜取莉莉絲之血，前往紅月教會。

「這是……」

「記錄，也是命運的痕迹。」

繼續向後翻，白祈看到一些過去不曾留意的細節。

有無數雙手推著她，將他引導到特殊的區域，完成特殊的任務。

白祈曾以為是空想之龍席茲與莉莉絲策劃了她的命運。

現在看來，在她們的上面還有一個統一的意識。

她一直存在著，無時無刻不在蠶食著這個世界。

「我們……」

白祈看向自己的手，肉色褪去，透明的晶體顯露了出來，她變成與米洛絲同樣的結構。

並不排斥，還很親切。

「這就是結束嗎？」

「是的，我們贏了。」

贏了啊……可是他沒有感到該有的成就感。

「我是……」

「和我一樣，也叫米洛絲。」

白祈消化著這個信息。

臉上多了些苦笑。

「我是米……」

「白祈！白祈！」

似有若無的呼喚在耳旁響起。

那是米洛絲的聲音，不在眼前。

「白祈！別忘了和我的約定！」

約定……

「……我希望你能獲得那個造物主的軀體，然後幫我獲得那個智慧的軀體，這樣我們可以結伴暢遊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棒？」

約定！

米洛絲伸出了手，白祈起身躲開了。

晶格化的表皮剝落，露出原本的血肉之軀。

跳動的血肉中，一雙眼睛從無到有構建了出來。

白祈打量著四周，她所在的部分是巨大身體的一個角落。

在他的面前晶瑩剔透的晶霧浮現出米洛絲的面容。

「接下來，換你找我了，你一定要找到我哦。」

晶霧散去，只留下一個晶體碎片落下，如同一滴淚。

白祈想去接，軀體表面，裂開一張嘴將其咬住。

「米洛絲？」

沒有反應。

身體動了下。

那是一個巨大的胎兒。

上半身是肉，下半身已經結晶。

結晶的部分繼續蔓延，就要將白祈的眼睛吞沒。

眼睛伸了出去，有著一張嘴巴，兩隻眼睛的怪物從胎兒的身體脫離，怪物長出吸盤似的章魚爪，開始向上攀爬。

下方，結晶以緩慢的速度擴散著。

跑是跑了，接下來怎麼做？

「莉莉絲？」

白祈試著呼喚了一聲。

一隻手，從血肉中伸了出來，手臂、肩膀、頭、身子……

那是一個女孩。

還是長頭髮。

莉莉絲？

為什麼她那麼大，而我這麼小？

白祈試著融入其他的血肉，他的身體擴大了不少。

晶體局部加速蔓延，覆蓋在莉莉絲的身上，以極快的速度布滿全身。

「別被抓住，快逃出來，學我啊，變小點。」

莉莉絲的嘴巴張開，吐出一個肉球，這肉球真是學白祈的，標配章魚爪，頂著兩個大眼睛。

白祈：「……也不用學的這麼像。」

似乎分出去的肉太小，那些晶體並沒有追來，而是聚在凸出來的人形身體上。

「這裡是哪？」

「造物主的胚胎，感謝我吧，是我把你叫醒的。」

晶體繼續擴散，白祈吸盤手抓取著表面，向更高處爬去。

白祈又試著叫其他人的名字。

但可惜，再沒出現與莉莉絲相似的狀況。

「找腦袋？」

「不清楚。」

兩人在體外攀爬，來到最高處，發現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肉球。

並沒有肢體分化出來，更找不到腦袋。

「進去吧。」莉莉絲提議。

除了進去也沒別的選擇。

「那記得保持清醒，還有咱們是盟友，在敵人沒消滅前，不要互相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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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約定達成，白祈抓取表面彈射了出去，落在巨大肉球的另一面，融合了進去。

白祈的意識在血肉中擴散。

一些殘存的記憶碎片在眼前浮現。

有的裡面有白祈的身影。

白祈發現，每當看到這類的碎片，他擴張的速度就會快一些。

白祈心中默念認識的每一個人的名字。

默念他的狼人子民，呼喚每一個她曾經的信徒。

「只憑你，不可能贏，做個交易，我幫你獲得這具身體，你放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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