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經書（修）

「我聽說無妄峰的俞師兄是特別完美一人。」秋涵兒目光閃閃發光。

「那是人家師兄，又不是你師兄。」甘吉道。

秋涵兒爭辯道：「都是同一門的嘛，又有什麼關係。再者說如果你們有誰有心思，我也可以幫你們打聽一下我們峰靜雅師姐的喜好。」

她思索片刻，又對甘吉搖了搖食指：「不行，你這長相是沒機會的。林綿的話我看希望倒很大啦。」

林綿倒是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

秋涵兒看著林綿，很理解地點點頭。

「行，你是正人君子，對我們師姐沒什麼想法。不過我卻是凡夫俗子，對你們師兄還是有點好奇的。你見過他挺多次吧，當真和傳聞中說的一樣？」

「一樣什麼？」

「一樣英俊完美驚為天人啊。」

林綿想起早上畢竟被師兄救了一次，就替他說了一句好話。「跟你說的差不多。」

他剛剛說完，就感覺附近一道目光在盯著自己看。

一回頭，就見俞清隨的那張冷峻的臉。

秋涵兒還在滔滔不絕的說不停關於俞師兄的事，林綿連忙沖她噓了一聲。

「別說了。」

「為什麼？」

「人就在我們後面。」

秋涵兒話頭噎住，一回頭，雙眼發直，真的見到了俞清隨本人。

本人簡直比起傳說里還要令人心動。

不過俞清隨對於兩眼泛直的秋涵兒和甘吉都未多看一眼，他只說一句「林綿跟我來」，就快速轉身了。

林綿有點猶疑，但邊上秋涵兒已經在催他，快去快去。

林綿也只好跟著俞清隨走。

他聽覺一向好。走了挺遠后，還能聽見兩個同學在後面嘰嘰喳喳得議論。

「嘖，你看他們，真好……」

甘吉問：「為什麼好？」

「他們長得多協調啊！你要是站在俞師兄邊上，嘖，那真是災難現場。」

「……你這什麼歪理。」甘吉不爽地反駁，「長得不好看的就不能和長得好看的一起玩？」

秋涵兒咋舌開始顏狗發言：「玩嘛不是不可以，但是人肯定沒有那麼喜歡你。」

林綿聽到最後幾個字沒有說話，抬眼看著俞清隨冰凍的臉。

就算好看人也未必喜歡我，這話沒什麼道理。

師兄帶他往來溪山背陰方向走，建築越來越少，樹木越來越多，最後到了一片雲杉林之中。

這雲杉通過仙門特別的栽培方式，生得與外界的普通雲杉是不同的。葉片不是深綠色的，而是一種接近冷灰的綠色。高度亦其高，平均高達百米。樹榦亦十分粗狀，一顆頂四個林綿。

白色山雀忽而從高聳的雲杉巔振翅飛起，留下一聲悠長啼鳴。有些清寂。

師兄沒說話，林綿也沒說。他們一直往前走，終於，在雲杉的深處，出現了一棟木製的屋宇。

三間屋檐半環繞而抱，中間是一個庭院。屋外圍著白色高牆。

俞清隨停在了屋子的門口。

林綿左右看看，這碩大一片地方僅有著一間房子。沒有標牌與標誌，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師兄，這是哪？」林綿問。

俞清隨打開門。

「我的宿處。」

他打開門，扭頭望著腳底生根的林綿。

「還不進來？」

林綿回過神，心裡輕輕糾結一下，也就跟著進了。

院落很大，打掃的十分乾淨。

甚至是有些過於乾淨了，給人造成一種根本沒人住著的假象。

俞清隨打開正室，外面是一間廂房。裡面同院落里一個風格，東西十分精簡。

他讓林綿坐在一張桌邊。

林綿不知道師兄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室要說什麼……難道是關於前一天師兄不讓他提起的眼睛的事情？

林綿盯著師兄，等待下文。

但是情況卻出乎他的預料。

師兄忽然一隻手把他向椅背上推直，然後一隻手伸過來，摸在林綿的腹上。

林綿驚得臉上頓生紅意。

但師兄抬起頭時候，眼神卻很冷靜。

「沒什麼大問題。」他說。

林綿一顆懸著的心這才又平緩下來。

原來是這事。

早上被北山那個蠻橫老師拍的一掌，雖然當時很疼甚至吐了一口血，但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俞清隨說：「北山的人與晏葉的人一向不和，你以後也記得少與他們有牽連。」

林綿點點頭，問道：「師兄是擔心我敵不過那些人嗎？」

「他們用的手段是你不會用的。你莽然出頭只有惹麻煩的份。」俞清隨說著，神色又變冷一些。

林綿知道這人脾氣沒有那麼好，就答應著不再多言了。

「今天進仙閣了？」

「進了。」

「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嗯，祖師的塑像，還有香爐，還有……」林綿猶豫了一下，講起了在仙閣中最後的見聞，「不過香爐里的煙好像變成了奇怪的形狀。」

「形狀？」

「就有點像一塊……很多分叉的骨頭，腔骨那種。」林綿小心翼翼地形容。

俞清隨也是臉色一變。

「骨印？那不是魔教的標誌？」

「不過很快就散去了。」林綿說，「曹司事說是風造成的巧合。」

儘管林綿這樣解釋，俞清隨的神色似乎還是有點凝重。

「師兄，魔教是怎樣的？」林綿問。

俞清隨看了一眼他。

「魔教與我們仙道對立，曾有數千年的紛站期，直至許久之前因為一同摧毀一混世魔頭，此後才相互簽了休戰協議。然如今關係仍是不好，魔教擅用些驅行鬼怪、死靈的手段，害人無數。那骨印是他們出現的標準，但無論如何，骨印也不可能出現在來溪山內。」他頓一頓，「更不會出現在仙閣之中。」

這話與曹司事說的差不多。

因為仙閣有著強大的防禦陣法，外族是不可能隨意進來的。

那看來果然是風造成的意外……或者……

林綿忽然想到當日在沙盤占卜的時候看到的形狀。

莫不是自己與魔教有什麼聯繫？

不過他本來就是個平平無奇的人，在原先世界時候除了會點占卜沒有什麼別的一技之長。而這個身體的原主，看上去對於這些教派紛爭沒有任何關聯。

林綿也不知道沙盤裡出現的那「骨印」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是，俞清隨忽然起身走進室動，打斷了林綿思緒。

他再次出來時候，手裡拿著一個大木箱，放在了林綿面前。

黑色的箱子外觀有些古舊。

「這是什麼？」林綿問。

「打開看看。」俞清隨答。

林綿抬手打開書箱一看，裡面滿滿都是書。約有十幾本。

他將書取出來一一掃了一眼，本以為是什麼仙家絕學秘笈，結果一看卻發現好像都是一些基本的經書。

什麼《寧心經》、《道法總綱》等等。看著就沒什麼翻開的興趣。

「師兄，這些書是做什麼的？」林綿問。

俞清隨的回答彷彿給他潑上一頭冷水。

「是你要背的書。」

「哪……哪本？」林綿問。

「全部。」

林綿瞬間被石化住了。

「你資質太差，若不再勤奮上超過別人，很難進步。」俞清隨不客氣地指出。

林綿看著十幾本經書，心理覺得有點抖。其實可能在山裡當孤兒的躺平人生更適合他。

「好……吧。」但如今已經來此，恐怕這也是逃不過的。

林綿手指顫抖的翻了翻最上面一本，行文晦澀、意境頗高。讀都困難，別說是背了。

他沒想到俞清隨馬上又來了一道魔法攻擊。

「四日之內背好來找我吧。」

林綿吸了一口氣：「師兄，四…四……什麼？？」

「日。」俞清隨垂目，面不改色。

林綿心說我此刻也挺想說這個字的。

他覺得一口氣有點喘不上來。

「師兄，四日之內是不可能的。」

「一日才三冊，能有多難？」俞清隨反問，那語氣彷彿再問他喝水能有多難。

林綿一陣眩暈。

「我的話，一日三分之一冊都挺難的。」

「不用功。」

「用功也不行。」

「借口。」俞清隨眼也不抬。

「……」

俞清隨撩下眼皮，到最後還是沒有寬限時間。

「已經足夠了。」

「那我若是全力以赴也背不出呢？」林綿牙疼。

俞清隨理所當然：「背不出自然要罰。」

林綿啞住。

說不出為什麼，他不是特別想問懲罰是什麼。

總覺得有些腿軟。

作者有話說：

綿：還是把我殺了給經書們助助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