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剛賣出去又慘遭退貨？

宋諾終於被賣出去了。

整個龍宮喜大普奔，尤其是龍神當場就化為原身激動地擰成一團麻花。

作為被龍神開過光的錦鯉，宋諾是唯一一隻多愁善感又愛哭的，因為性格不好，所以一直都沒有賣出去，賣不出去的錦鯉無法吸收信仰，更別提日後化龍了，所以龍神一直很發愁宋諾的未來。

直到今天，閻王花了一百塊把宋諾買了回去。

龍神特地挑了一身高定禮服，歡歡喜喜地開上了自己的法拉利送貨上門，一邊開一邊叮囑坐在後座的探頭的小腦袋：「待會兒，看見買主，一定不能哭，哭了就又會被退回來，你還要化龍，一直被退回來的話，化龍是不可能的知道嗎？前幾天有條魚剛送走他的第十八代主人成功化龍飛升，現在已經位列仙班了，你難道不想化龍飛到天空去看看嗎？」

深秋的季節是凋零的季節，後座的宋諾穿著一件橙黃色的衛衣，不安地扯著自己的帽子前綴著的兩根衣帶，車窗外的車影一閃而過，透過那短暫的交接，宋諾透過車窗看見自己的臉。

在陽光的反射下，只能看見一截線條流暢的下巴和高挺的鼻子，他抬眼去看後視鏡，看見自己的一雙圓眼睛，澄澈而明亮，可能是在龍宮哭的太多了，只要稍微一彎，就能感覺到眼睛裡面含著的瀲灧波光，看著可憐巴巴的。

龍宮的魚魚們都說，他的眼睛很好看，而且哭起來的時候尤其好看。

其實不是宋諾愛哭，主要是龍宮裡不管是化龍的，化蛟的，還是找到主人的錦鯉魚魚，都喜歡欺負宋諾，看著宋諾那雙狗狗似的大眼睛盈滿淚珠，他們就會過來輕聲哄他，哄完之後繼續欺負。

彷彿是什麼劣質的惡性循環。

宋諾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確保自己看上去乾乾淨淨，不會給買主帶來不好的印像后，才對龍王道：「我可以做飛機啊，飛機也可以飛到天上去。」

聲音軟的像是融在糖水裡滾滾的湯圓。

龍王：「……萬一你暈機呢？萬一飛機失事？萬一你沒錢呢？」

第三個問題是最致命的問題。

他說完就後悔了，趁著等紅綠燈的期間回頭捏著宋諾的小臉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確認宋諾沒有要哭的跡象后才鬆了口氣。

以往宋諾吵架沒吵贏可是要哭的。

他徐徐地將車開走，才聽到後座的宋諾幽幽地道：「你別擔心，我不會哭的，不然萬一我一哭帶來什麼不幸，法拉利壞了怎麼辦？那你肯定不會簡簡單單一百塊就讓我走人的。」

龍王：「……」

在車上，龍王科普了許多關於他的買主——閻王的故事。

因為神學信仰逐漸缺失，地府已經淪落到飯都吃不起來，而天道因為沒有考慮過鬼仙的吃飯問題，始終只有低保薪酬，一千塊，還沒有五險一金，宿舍也沒有空調網路。

放在以前，一千塊可以買一套房，放在現在，一千塊可以勉強吃一個月的鹹菜饅頭。

隨著陰差變多，地府住房，就業，人均生活質量都是一個問題。

閻王要養這麼一大家子人，不得不出來創業，但由於閻王本身就是個身負煞氣陰氣的仙位，所以閻王屢戰屢敗，不是他倒霉，就是合作對象的倒霉。

慢慢的，也就沒人願意和他合作了。

最近閻王開了一家影視公司，目前專註於娛樂圈，接受了鬼仙們最後的私房錢投資后也勉強可以盈利，為了防止煞氣再影響運勢，閻王花了一百塊巨資買下了宋諾。

「所以，你一定不能再哭了，知道嗎？冥界如果由此得到加持，那麼整個冥府都能為你提供信仰，你要化龍也會容易許多，這是我為你找到的最好的買家了。」

龍王開著法拉利送著宋諾穿過了人界，進入了地府。

他說的口乾舌燥，高定禮服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宋諾輕輕點了點頭：「謝謝您。」

他聲音軟的宛如棉花糖。

軟糯的聲音傳入龍王的耳朵，龍王下意識地透過後視鏡，看見後座的宋諾乖巧的不像話。

「硬氣一點，大聲一點，我沒聽見！」

「我會好好努力的！」宋諾聞言大聲給自己打氣：「我不會再哭了！我會給閻王帶來好運的！」

「硬氣一點不是這樣的，你這是用最強悍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

「咳。」龍王放輕了聲音：「你是他們的財神爺爺，說話不能太軟知道嗎？在龍宮就是太軟了才總是被欺負，被欺負了就去找閻王哭，讓他來處理，知道嗎？」

「知道了。」

聲音依舊軟的一塌糊塗。

龍王打開車門，宋諾這才敢鼓起勇氣抬起頭注視這個地方。

車門外，龍王用天道最新款的梨子12給閻王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人。

透過門縫，一股詭異又恐怖的氣息瞬間在宋諾身上蔓延，彷彿是冰冷的爬行動物在身上四處攀爬，宋諾不由自主的攏起衛衣帽子擋住露在外面雪白的脖頸，下了車。

龍王回頭看向宋諾，語氣難掩擔心：「如果過得不開心，就回龍宮，我再給你找個更好的買家，大不了一輩子不化龍了，我龍宮也養的起你。」

宋諾乖巧的點點頭。

老父親龍王嘆了口氣，伸手壓了壓宋諾發旋翹起的呆毛：「那我走了，你要好好表現。」

「龍王爸爸再見。」

高定禮服配法拉利本來吸引了不少鬼魂和陰差的目光，這下龍王一走，那些陰惻惻的目光便不加掩飾地投在宋諾精緻的臉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