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她為什麼會為關靜姝做到這地步?
長公主聞言一怔。
其實這話,她也想問陛下。
愛一個人,真的會為對方做這麼多嗎?
為她擔憂,為她生怒,為了讓她能展顏,能在背後做這麼多,卻不讓她知道。
長公主沒愛過人,所以她不明白。
只是看著眼前的人,她頓了頓,接著將記憶中的話,慢慢複述出來。
「因為我想讓給你變得快樂起來,不是強顏歡笑,而是真正發自內心地開心起來。」她說,「你自從嫁了人後,就不愛笑了,我記得小時候的你總是那樣無憂無慮,天不怕地不怕。你對所有兒時的事物都有深厚的感情,那棵瓊英樹,那瓊英酒,鋪滿鵝卵石的路,還有團團。它們都是你曾經最喜愛的,所以我想,把它們再次帶給你,只要你能再笑一笑,發自內心地開心,就夠了。枯死的瓊英能活過來,團團也能再回到你身邊。你的人生還長,不應該一直把自己困死。」
長公主的話十分真摯,很輕易就觸動了關靜姝心中的柔軟之處。
可不知怎的,她看著眼前的人,聽著這番話,心中卻浮現出一絲異樣。
不是她覺得自己這個幼時的好友不願為她費心思,可對方這番話,總讓她有些恍惚。
長公主毋庸置疑對她好,可這不是她的性子。
這番話,不像是長公主會說的。
更何況,她總覺得有些不對。
可到底是哪裡不對?
關靜姝指尖在膝上團團的小腦袋上輕撫著,思索半晌,卻總也想不到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
「對了。」此時,見她一直不說話,長公主便開口問了另一句,「先前送你的故音可還喜歡?」
關靜姝一怔,不知對方為何忽然提及故音。
接著不可避免地想起先前雲隱說的那話。
「故音自然是極喜歡的,殿下這些年送了我這樣多東西,我都很喜歡。」
關靜姝說著,心中卻想,要如何將這些日子自己心中的疑慮問出來。
關於那故音,關於那《集賢散編》。
關於……長公主根本對琴毫無興趣一事。
可她這邊還想著如何開口時,長公主卻又抿了口去瓊英酒,接著徑直說了句。
「你喜歡便好,也不枉費我先前費了這麼多功夫去央陛下派人替我去找故音。」
這一句話,讓關靜姝指間一頓。
「故音是殿下您求陛下派人去找的?」
「當然。」長公主似乎毫不避諱自己去麻煩天子的事,「不然我憑著自己的力量,找到何年何月去?」
「那……那本《集賢散編》?」
長公主害了句。
「還不就是,派出去尋故音的人偶然見到那曲譜,知道珍稀便帶了回來,陛下知道我要將故音送你的事,當時是想著將《集賢散編》一道交給我的,誰知中途出了些岔子,故音反而先回了皇城,因此這曲譜便也耽擱了。再後來曲譜帶回來了,陛下卻好像忘了這回事,我知道你愛琴,也愛曲譜,因而那回你與陛下對弈勝了后,我才趕緊替你向陛下要彩頭了。」說著長公主還頗有些埋怨地說了句,「陛下整日忙於理政,心思都在朝政上,若我不提醒,只怕他早忘了那《集賢散編》,等過段時日,還不知那琴譜會被放到哪兒去,也許屆時找不著了也未可知。」
長公主只是順著關靜姝的話解釋了一番,也沒特意說什麼,可這些話落入關靜姝的耳中,卻叫她原本有些遲疑的心思霎時全散了。
是了,陛下日理萬機,朝政都忙不過來,每日更是早起晚睡,自己不過是對方兒時的一個玩伴罷了。
如今自己嫁為人婦,這麼些年過去,對方又怎會在她身上費什麼心思?
不過都是看在長公主和兒時的情誼份上罷了。
她倒是將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思及此,關靜姝這才徹底打消心中的疑慮,和長公主暢談起來。
想是過於喜歡這地方,後來到了用膳時辰,關靜姝也沒拒絕長公主說要在此處用膳的提議,反倒和對方在這載有她無數記憶的小院中國,兩人一起用了一頓午膳。
離開時,長公主看著有些不舍的關靜姝說了句。
「這地方日後都留著,你若是什麼時候想來了,隨時遞摺子入宮便是。」
接著又看向對方懷中的團團。
「團團你準備帶回去嗎?」
若是未出閣的關靜姝,只怕不會有絲毫猶豫,立時三刻便會說「當然」。
可如今的她,卻讓長公主沒什麼把握。
她想著,照著如今關靜姝的性子,只怕會猶豫,又或者會開口說把團團留在宮中,請她代為照看。
不想,關靜姝竟什麼都沒說。
只是抱緊了已經睡著的團團,低低說了聲。
「嗯,我帶它回家。」
回哪裡的家她沒說,可這些其實都不重要了。
這整個小院子里,能帶走的只有團團,即便它已經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小兔子,可關靜姝還是想將它留在自己身邊。
以後,有她的地方,就是團團的家。
她會好好照顧團團,不會讓團團再出事了。
眼見她面上的神情,長公主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日後要是願意,也多帶團團入宮來,它一定會開心的。」
小兔子天性就好動,且先前為了訓練它,讓它在這小院中跑了不知多少回,團團早就習慣了這裡的味道。
「我會的。」關靜姝看著長公主,最後再次鄭重說了句,「殿下,今日真的很謝謝您,我,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將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但,我真的很高興。」
「你開心就是最重要的。」說到這句時,長公主也輕嘆口氣。
心中不知想些什麼。
最終,關靜姝在長公主的陪伴下,抱著團團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小院。
這回長公主竟陪著她快走到了丹鳳門,若非不便輕易出宮,只怕她要一直將人送出宮去。
關靜姝出了丹鳳門后,摸著手中的團團,思緒卻一直回想著方才的事,原只是想回味,可想著想著,驟然意識到先前為何她會覺著長公主的話不對勁。
——她從未告訴過對方,瓊英樹在她出嫁后便枯死的事。
想到這兒,霎時間,原本已經被長公主那番話打消的念頭又浮現了上來。
若非車輿已經出了丹鳳門,都快過朱雀門了,只怕她真的會停下來再去找長公主問清楚。
對方是從何得知瓊英枯死一事的。
就在這時,懷中的團團醒了,接著便蹦躂起來,爪子扒主關靜姝的衣衫,關靜姝一下便被懷中這小糰子吸引了心神,伸手去陪它玩耍。
而一旁的雲隱見了,便說了句。
「團團回來了,少夫人您的瓊英樹也回來了。」雲隱方才已經聽自家主子說了這些事,便有些感慨,「還是長公主和少夫人親近,聽得說當初那瓊英樹被從關府帶走丟了時,長公主的車駕恰好經過,想來正是因此,她才替少夫人您又找了棵一模一樣的吧。」
聞言關靜姝一怔。
「殿下當初知道這事?」
雲隱便點頭。
「奴婢也是偶然聽得侯府下人閑聊時提及的,想著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沒告訴您。」
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關靜姝這下便更覺著自己是胡思亂想了,搖了搖頭后,有些無奈笑了。
也不知最近是怎麼了。
另一邊,眼見關靜姝上了車,那車輿慢慢消失在一片銀白中后,長公主才收回視線,再次輕嘆一句。
「如果不是陛下,我還不知道,原來這些年來,靜姝竟已變得這樣沉鬱了。」
以前的她只覺得自己這個好友自打成婚後就變了不少,不再似兒時那般和她無話不談了。
可因著沒有對比,她也就沒意識到,原來這改變不是一丁點,而是彷彿換了個人一般。
想起關靜姝先前在那小院中的模樣,長公主心中莫名地泛酸。
印象中那個曾經洒脫明媚的小姑娘,怎麼就會被磋磨成了如今這樣呢?
「殿下,您說什麼?」許是方才那句話聲音太輕,一旁的澤夏並未聽清,便問了句。
長公主卻回過神來,搖頭說了句沒什麼。
接著才轉身,往紫宸殿的方向去。
「走,去紫宸殿。」
.
紫宸殿。
偌大的殿內,除了上首理政的天子,便空無一人,就連素來都候在身後的周成都被遣退在外等著,顯然天子並不想身邊有人。
這幾日接連落雪,將整個皇城都妝點得一片銀白,積雪的白透過殿門窗子印照進來,反倒將殿內照亮了不少。
今日本是冬至,麟德殿早早便備下了宴請群臣的宴席,諸位朝臣也都準備著入宮赴宴了,可天子這邊,卻一點過節的氣息都沒有,反而靜悄悄的。
殿內,天子坐在御案前,跟前的桌上是攤開的摺子,桌上不遠處是正裊裊燃著的香,那香順著鎏金鏤空瑞獸香爐緩緩冒出,氤氳了整個御案,也氤氳了天子的視線。
他手中握著一隻硃筆,懸停在摺子上方,視線似乎落在那摺子上,可過了良久,那支筆也沒落下,反而一直懸著,直到那硃筆上的硃砂都因著長時間的懸挂而逐漸凝聚成一點,眼瞧著就要滴落在下方的摺子上了。
這時的天子才動了動。
將手中硃筆放下,接著起身,走到一旁的窗邊。
殿內的窗子素來都是關著的,殿中監周成怕外面吹來的冷風凍著了陛下,因而總是不忘叮囑值守的內侍關緊窗子。
此時走到窗前的天子卻伸手,修長的指尖緩緩推開呢緊閉的窗子,霎時間,凌冽的寒風吹入,彷彿刀割一般讓人面上生疼,可站在窗子邊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反倒將整個窗子推到最大,讓冷風愈發肆無忌憚地灌了進來,甚至吹亂了他御案上的東西。
天子透過窗子,看向外面,整個皇城的殿宇重重疊疊,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象,倒也有些賞心悅目。
可他的心中卻沒有賞雪的心思。
他只是看著遠方,視線落在了一個方向。
心中想著,此時的阿姝是不是已經跟著皇姐到了那小院中。
又或者,她已經見著了小院的樣子,也見到了團團。
她會是怎樣的神情?
會高興嗎?會不會如同幼時那般笑得無憂無慮,什麼都不怕?
又或者會哭嗎?
他記得,阿姝小時候雖然膽大,總喜歡跑跑跳跳,可也是最容易被感動的了。
再小的事,只要能觸動她的心弦,都會讓她不自覺地流淚。
要是看見團團了,她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會不會喜歡?
團團是他花了許多功夫,親自去尚獸園挑的一隻小兔子,又親自馴養,費了不知多少時日的功夫,才讓這個小兔子記得了自己的名字,也記得見了阿姝便往她那裡跑。
想到這兒,他又有些擔心,團團夠不夠乖,會不會調皮,要是阿姝覺得它只是個贗品該怎麼辦?
他的心中,這些事反覆糾纏,以至於連理政都靜不下心來。
方才那摺子已經在他的御案前放了不知多久了,可他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滿心都是,阿姝如今會是什麼反應。
若是可以,他多希望自己此時能陪在阿姝身邊,可他沒那個勇氣。
他有多愛,就有多怕。
怕自己打擾了對方,怕他在看見阿姝的反應后,便忍不住唐突對方。
說到底還是他太懦弱。
這些年無論做了什麼,都不敢讓對方知道,反而要假借皇姐之手。
時至今日,阿姝都不知道,那故音是他派人去尋的,那《集賢散編》也是他費了好幾年功夫,才找到的。
還原那座小院,更是讓他睡少做多,院中的每一處,都是他照著曾經的記憶,一點點復原的。
阿姝取名的瓊英落,是他拿了刀一筆一劃刻上去的。
溪流的水,是他吩咐了六尚局的人,將水煮開再倒入。
瓊英酒,是他失敗了無數次才釀出的成品。
這一切,都是他甘願為阿姝做的。
可他不敢讓對方知道。
他只希望,能夠讓對方再找回過去,回到那個曾經無憂無慮的小姑娘的模樣。
如此,一切便都值得了。
長公主進殿時,見著的便是天子站在窗邊望著遠處的模樣。她緩步行至前方,接著開口見禮,說了句陛下大安。
原本正想著的天子這才回神,發現是皇姐來了。
「阿姝出宮了?」
似乎並不在意對方並未叫人通稟的事,天子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收回了面上一切的情緒,轉回身子走到御案前重新落座。
「剛走不久,帶著團團走的。」
天子聞言抬眸。
「她很喜歡團團?」
長公主點頭,「不止是團團,那裡的一切,她都很喜歡。」
說著便將先前在小院中的一切都複述了遍,末了了道:「陛下放心,靜姝並不知道這些都是您叫人做的。還有故音的事,我也已經照著先前說好的圓了過去,靜姝不會再懷疑了。」
聽到這兒,天子輕舒口氣,面上沒有半點因著關靜姝不知道真相而不高興的神情,反而有些放鬆。
「她不懷疑便好。」
在聽得長公主說關靜姝在提及故音和《集賢散編》時有些遲疑的面色后,天子便慶幸,幸而司部的人早便回了話,說對方已經有些懷疑了。
故而今日長公主才會在關靜姝還沒問出口前,便直接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以此打消關靜姝的疑慮。
想著方才長公主說的,關靜姝看見那瓊英時懷念的神色,還有發現團團時驚喜的眼神。
他的心中驟然一軟。
即便沒親眼見著,他也能想得到,那時的阿姝究竟是什麼樣的。
那雙曾經閃動著耀眼光彩的雙眸,應當是星光熠熠。
這樣想著,他便忍不住又多問了長公主一些方才的事。
長公主都照實回答了,就差原原本本分飾兩角演出來了。
兩人說到最後,長公主看著天子的臉色,最終還是決定潑個冷水。
「陛下,您打算這樣瞞她一輩子嗎?」
關靜姝並不遲鈍,相反,正是因為她太過聰慧,因而才會從雲隱一句話中意識到不對。
若不然,今日長公主也不必故意提起故音,又說了那番話了。
可即便能打消她一次的懷疑,又怎能保證日後都能不被她發現?
次數多了,總會又露餡的時候。
屆時,她又該如何去和關靜姝解釋?
天子並非想不到這點,可他只是說。
「再等等。」
等?
等什麼,等多久,等到什麼時候?
這些都長公主想問的,可她看著上首的人,張了張口,最終卻將腹中的話都咽了回去,
最終只說了句。
「陛下,您別忘了,在靜姝的心裡,她始終認為,寧成業是因她而亡的。」
這樣的想法一生都會陪伴著關靜姝,永不會變。
「更何況,那外室下落不明,還有個外室子您也讓我交給了寧夫人。」
他就沒想過,這些事若是有一天都被關靜姝知道了,會是個什麼後果嗎?
天子卻只是沉默半晌,徐徐道:「朕只想要阿姝開心。」
讓她開心,不要再為這些事難過。
等過了這段時日,過了這段最令她難過的時日,她對寧成業的愧疚也就會慢慢消退。
那時知道真相,會比現在知道真相要好得多,至少不會讓她還未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
所以他要等,等到合適的時候。
長公主卻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您是天子,卻處處畏手畏腳,若是能強硬些……」
說到這兒,長公主自己也停住了。
因為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若是天子能強硬些,當初便不會連去關靜姝婚宴上見禮都辦不到。
因為他不敢,不敢見嫁作他人婦的關靜姝。
最終,長公主嘆了口氣,什麼都沒再說,只是說了句告退,便離開了紫宸殿。
唯留下天子一人坐在御案前。
想著方才長公主的話,半晌,苦笑一聲。
是啊,他為什麼不能強硬一點?
若是當初他能強硬些,就不會讓阿姝嫁入侯府了。
面前的摺子依舊攤開著,他卻沒有再拿起一旁的硃筆,一旁的窗子開著,凜冽呼嘯的寒風陣陣灌入,朔風侵肌,他的心也越發沉下。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有輕微的響動,接著便是周成入殿的步子聲。
天子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只餘下幽暗,再無任何情緒。
「陛下,司部指揮使求見。」
「宣。」
很快,司部指揮使便匆匆入殿,疾步的身影裹挾著外面碎雪風霜,周成見狀適時地退下,並不多留。
天子看向下方的人,問了句何事。
指揮使拱手道:「回陛下,臣領著司部的人尋了好幾月,最終在京城百里之外的一處崖下發現了那外室的蹤跡。」
「人還活著?」
「已經死了。」指揮使道,「那屍體顯然從崖上跌落,一身衣衫已成襤褸,但還認得出是那外室生前所穿那身。屍體臣也帶去了刑部叫了仵作驗屍,確認已然斷氣幾月。那崖下原是湍急的水流,想來那外室跌落下去時便當場斃命,接著被水流沖至一處平坦之處,而後便留在那裡,因著在水中泡了不知多久,面容已經分辨不清,但從屍體身上所穿衣物,和左手手肘處的紅痣能暫定她便是那外室。」
「面容無法分辨?」天子沉吟半刻,「既無法分辨,便不能斷定她便是那外室。」
指揮使顯然也明白這點,便應了句是,接著又問。
「臣會和先前一樣,繼續帶人追查那外室的下落。」
「不必和先前一樣日日搜查。」天子略一擺手,「你吩咐幾個人,去離京城遠些的地方查,至於司部其他人,讓他們回到原本的職務上去,該做什麼便做什麼。還有那女屍,也叫刑部的人再確認,看看究竟是不是那外室。」
為了追查一個外室,司部已然停了幾月的運作。
「對了。」似是想起什麼,天子又問了句,「都陽侯府東苑那邊,你派了多少人護著?」
「三人。」指揮使答道。
天子略想了想。
「再添兩人,朕不希望看見伯夫人出問題。」
至於那外室,叫人慢慢查著便是了。
若是那死了的女屍果真是那外室,那便算是少了一樁擔憂的事,若不然,她一個女流之輩,也翻不出什麼天來。
只要阿姝那邊一直派人看著,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慕修澤並不關心都陽侯府,也不關心那外室如何。
自始至終,他關心的,唯有關靜姝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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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關靜姝領著團團終於回到了都陽侯府,原本離開皇城后早該到了的,可她想著要替團團買些東西,因而便耽擱了。
如今時值冬日,天黑得早,因而她回到府上時,天色已經有些暗沉下來了,將團團交給雲隱,囑咐對方好好照看后,她才想著去正院看看母親如何了。
想著自己回來得還算早,叫婆母和她一道用完膳也好。
可到了正院后,她得知,婆母路上似乎著了涼,眼下身子不適,才剛叫了大夫來診了脈,開了葯,正休息著,只怕起不來用晚膳了。
關靜姝聞言也不糾結,請喬嬤嬤替她向母親問句好,便離開了正院。
經過停放了馬車的後院時,她無意中瞥見了那今日載了婆母出去的車軲轆,然後覺著有些奇怪。
她記得,阿業的墳塋在城外,這幾日都下了雪,城外的地自然是濕潤的,若是車馬走上去便會沾染上泥土,一般負責刷洗的小廝,都會等到第二日再去洗。
可眼下這車馬的車軲轆,卻十分乾淨,彷彿從未出去過一般。
關靜姝自然不會認為婆母騙了她,其實並未出去。
畢竟才剛回來時,那候在府門的小廝都說了,夫人才回來不過一個時辰。
可出去便出去了,不過是去祭奠,為何要叫人將這車軲轆第一時間擦洗得乾乾淨淨?
作者有話說:
本章留言發兩個紅包(因為雙更了,所以明天不更了,等6號上夾子,所以6號晚上23點再更新)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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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寫個帝后反穿的故事,感興趣的可以去專欄收藏一哈!
《反穿后冤種陛下跟來了![古穿今]》
虞素音和劉景曜雖為帝后,卻互相看不順眼。
劉景曜年少繼位,虞氏一族是他親政最大的阻礙,因此他從不給自己這個皇后好臉色。
虞素音生□□自由,被家族強壓著入宮為後,本就不爽,偏偏那個算是她夫君的男人,看起來比她更不爽,跟誰都能好好說話,唯獨見了她,永遠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虞素音:呵呵,無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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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輩子都要和劉景曜捆在一起,虞素音也就一心只想著混吃等死。
結果一覺睡醒,發現自己穿越了!
這是個真正自由的時代,她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不再受制於家族,最重要的,不用再面對劉景曜那個冤種!
虞素音:爽!
穿越三年後,虞素音早已適應這個世界,人人平等的思想深入內心,每晚入睡前都要默念「社會主義好,腐朽的封建王朝早死別超生!」
然後某天正上班,接到派出所電話,說她老公走丟了,讓她去接。
虞素音:老公,什麼老公?
這麼多年,她只和劉景曜那個冤種結過婚。
這樣想著,她請了個假去了趟轄區派出所,結果在看到那個坐在凳子上,一身錦袍的人後,虞素音一整個呆住。
「劉景曜,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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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景曜無處可去,虞素音只能帶他回家。
一個人的工資養兩個人,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尤其是對方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皇帝,還整天在她面前端皇帝架子。
又一次逮住劉景曜沒洗碗后,虞素音終於爆發。
「劉景曜,你下次再不洗碗就給我滾出去!」
劉景曜也不是吃素的,往沙發上一坐,長眉一挑,面色森冷。
「你敢跟朕如此說話,以下犯上!」
虞素音:「拉幾把倒吧,大恆都亡了幾百年了,還把自己當皇帝。」
劉景曜:(氣極)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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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能一輩子這樣快樂欺壓以前的皇帝陛下,結果又一覺醒來后,虞素音發現自己穿回了大恆,而劉景曜也回來了!
虞素音:我靠。
劉景曜:(冷笑)看朕怎麼收拾你!
就在虞素音想著怎麼保命時,兩人突然又穿回了現代。
虞素音:好傢夥!
劉景曜:???
PS:互相看不順眼的帝后兩個世界反覆橫跳的故事,現代內容為主。
女主魂穿,男主身穿。
陛下是個大冤種,有著封建皇帝的各種毛病,需要女主教他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