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雨欲來
「督主大人！」
鳳頃的聲音突然提的很高，他的身子也隨著聲音站了起來，臉上的怒氣清晰可見。
師澈看向鳳頃，眼神儘是不卑不亢。
鳳頃的語氣陰沉，態度也十分兇狠道：「本王想，你師澈雖然貴為督主，掌管著紫禁城大大小小的事務，不過你不要忘了，這些權利，都是皇家給你的。」
「師澈，你要知道，你是個閹人，從你入宮的第一天，你就是個奴才，身為奴才，第一條宮規，那就是一切都要聽從主子差遣，而你的主子，就是皇親，本王雖然不姓「蕭」，卻也是貨真價實的皇家之人，你一個奴才，怎麼敢對本王大呼小叫，還敢直呼本王名諱？」
鳳頃的話，一字一字都戳在師澈的痛楚之上。
不過，想象之中師澈的暴怒卻並沒有出現，他只是陰惻惻的看著鳳頃。
半晌，不怒反笑。
「王爺是在心虛什麼？」
鳳頃一怔，愣愣道：「什麼？」
「用這一點來攻擊微臣，真沒必要。」
鳳頃冷哼。
「我之前倒是不知道那女人如此厲害，竟然使得向來不管世事的九千歲都為她出頭，你們之間？」
欲言又止。
這句話，才真的刺痛了師澈。
「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爺這般不堪。」
「督主可得小心了，就算有朝一日，你真的有了心儀之人，只怕也得小心藏起來，要不然太後知道了，你這潑天的權力，只怕都要被奪了去。」
師澈臉色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督主的位置而已，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就只是權力的走狗了。」
意有所指。
鳳頃，就是權力的走狗。
對話到這裡，告了一段落。
此時的夜空中，綻放了無數的煙花，絢麗多彩。
眾人抬頭看去，在煙花散盡的時候，絲竹之聲再次響起。
彼時，宴會比試的差不多了，除了女眷那邊，還在做著最後的比拼。
今晚的頭彩，花兮兒勢在必得，要知道，她在京城本就有著盛名，眾人都稱她為京城第一才女。
為了維持這個名號，她在外人面前，都是溫婉大方，恪守禮儀，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像群臣家宴這樣的大場面，來的都是一些有權有勢的高官，他們所帶來的公子都對頭彩花落誰家非常感興趣。
能在這上面「大展拳腳」，可以吸引更多的貴胄子弟。
冷染清也就是在上一年的群臣家宴之上，被花兮兒的一曲「離別殤」給徹底迷住的。
不過今年，花兮兒這邊來了一個強勁的對手，那人，便是秦香薇。
秦香薇的名聲，花兮兒也是聽過的。
但是前些年寧國侯府與輔國公府並沒有什麼交集，秦香薇也沒有在大場面上與花兮兒一較高下過，花兮兒顯然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過。
可正因為她的疏忽，這一次，她付出了代價。
如果說花兮兒只會人前柔軟，背後捅人刀子的話，這樣的手段對於其她閨閣里的女子來說算是比較「高明」。
可是在秦香薇看來，就是蠢女人一個。
女子，也要懂得隱匿鋒芒，這樣才能在必要的時候，給敵人致命一擊。
這不，僅僅三個回合，花兮兒就節節敗退。
此時的花兮兒，手裡的綉帕被她蹂躪得不成樣子，她看向秦香薇的眼神，憤恨而怨毒。
秦香薇只是點點頭，淡然的說了句：「多謝花小姐讓步。」
花兮兒氣極，卻只能道：「那是王妃技藝高超，兮兒自愧不如。」
秦香薇微笑，收起身前的古箏，淡然的走下台。
對身旁的丫鬟道：「走吧，據說等會的舞曲可是京中一絕呢。」
隨著絲竹之聲的傳來，眾人又開始往主會場梨園那邊聚了。
「聽太后說，今天晚上，場上獻舞之人，極其神秘。」
「往年來都已經足夠驚艷了，今年能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今年，好似不是宮中的舞姬。」
「你是說？江湖之人？」
有人點點頭。
「太后怎麼會與江湖之人有著聯繫？」
「大人難道忘了，二十多年前，太后本就來自於江湖。」
「這樣說來，本官對今晚宴席之上所獻舞的人，越發的期待了。」
興奮之聲不時傳來。
冷星笙看著這一幕幕，唇邊不覺的勾起一抹笑容。
她的手在抖，之後她壓低了聲音。
問道：「你確定要這樣做？」
在冷星笙的身後，有著數名宮女，她側過身子，看向身旁的老者。
老者點點頭。
「這是小姐的意思。」
冷星笙的雙眼忽然睜得極大。
「泉生，你是說她？」
泉生點點頭，得到回應的冷星笙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這就好，這就好，等一會，你希望我怎麼做？」
她在泉生這個老者面前，沒有自稱「哀家」，而是用了平語「我」。
足以見得老僕泉生，他的身份，只怕也不簡單。
「這件事，還請您替我們保密，小姐的身份，不能暴露。」
「我明白，那孩子——還好嗎？」
泉生頓住，接著道：「受了重傷，能撿回一條命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都怪我，如果當年我——」
「冷小姐，這話不要再說了，當年的事，誰都不想發生，你與主人情同姐妹，她從沒有怪過你。」
「可是——」
「若冷小姐真的對前主人心存愧疚的話，那麼晚宴上這件事，還請您務必辦妥。」
良久，冷星笙點點頭。
「放心，當年我護不住姐姐，如今，我定全力的護住她的孩子。」
泉生點頭。
「事情結束之後，小主人會回到她本來的地方，不過她如今雙腿不便，又身受重傷，冷小姐應該知道怎麼聯繫上萬毒宗的四大主子，讓她們來接小主人回去。」
「我知道。」
「如此，就多謝冷小姐了。」
與冷星笙說完話后，泉生便消失了。
太后看向山城之外。
風雨欲來，一場大戲，即將上演。
「元都尉何在？」
「太后。」
「將這東西送往城北的十里亭交給她們的主人。」
冷星笙看向手裡的牌子。
接著道。
「就說，鳳歸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