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水火既濟

第683章水火既濟

這裡是炎帝所開闢最美好的世界，不會有人死去，是所有人都能永恆存在的地方。

沒有嫉妒，沒有爭吵，不會有人怨恨和傷害他人，更不會有奴役與苦痛。

所有的人，都可以享受燦爛的生活，每天都會有光榮與感動的事情。

無論怎樣地描述，都難以用語言和文字表達這裡的美好，也無法詮釋人們所享受的幸福。

但是，無論查看任何時候，眺望多少信息未來態。

它都會是這樣。

每一個人都一臉安靜祥和，每個人都發自內心的欣喜，笑得像個孩子。

感知起來平平無奇，甚至都看不出有什麼特性，這其實就是普通的皮膚信息。

所有人驚呆了，瞪大眼睛看著炎奴。

炎奴誕生時就是人形，又第一個接觸武學，他絕對適應的心理成長，都與其綁定了。

「你不吞噬我，如何完美？」妙寒問道。

兩人一瞬間憔悴了好多，懵了半天。

逆光還是說：「炎帝怎麼會放棄太平？」

但是，如果將惡的概念還回去，這一切會在太平中轟然爆發。

「還有嗎？」羅閻苦澀道。

說著，炎奴體內飛出魔球，那黑色的怪物在他手中慢慢分解。

炎奴認真道：「不，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吞噬你的，雪兒，我們是一家人。」

可炎奴一直不願意啊。

唯一還能賭一下的，就是殺死妙寒。

當然，並不是所有信息都回到那個時候的狀態。

到了這一步，一切成了死局。

妙寒緊緊抱住炎奴，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原初本我有很多內容，有太平的夢想，有赤子的性格，有對家人的愛，有對眾生的善。

第三太平紀元，『樹3』的『樹3』次方個宇宙紀。

無數載歲月啊，羅閻、項羽他們早就達到的地步，炎奴卻要無盡敘事層所有信息，窮盡了也無法創造太平，方才自我改變了原初本我，何其苛刻。

妙寒颯然一笑：「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吞噬我，補全絕對適應。」

羅閻問道：「你變化這麼大，是怎麼做到的？」

孔雀山上，許多人佇立著。

所以，炎奴在最後不斷地創造太平，不斷地窮儘可能，最後實在沒路了，逼急了，觸發了適應，這才突破了自己。

功成不必在我，正是為盡己道，而棄己道。

「我眼中的太平，真的是所有人想要的太平嗎？」

但是當炎奴把這段信息注入妙寒體內時，後者頓時感覺到周圍氣流都異常。

羅閻更是驚喜，成也原初本我，敗也原初本我，炎奴終於承認這一點了嗎？

那豈不是說，他的原初本我改變了？

什麼時候？

莫非已經不知道何時，用絕對命中，修改過自己的原初本我信息嗎？

「炎奴，你改了什麼？」沈樂陵緊張道，她怕炎奴變得陌生。

「正如你所說，原初本我，是我適應的意義，也是我最大的局限。」

炎奴拉著妙寒的手：「雪兒，對不起，伱願意跟我一起，踏入無盡未知的死亡之海嗎？」

炎奴一如既往道：「我不要完美！我要你活著！」

炎奴也最多用同化將其捕獲、控制，但更換載體，送人，就不行了。

妙寒一怔：「你做了什麼？炎奴，我們說好一起開闢太平的。」

大家回想著記憶中的時代，的確，那完全沒有惡，沒有罪，沒有差距的世界。

「我要與你一起，攜手邁入那裡。」

眾人都錯愕，攜手邁入那裡？

羅閻也無奈道：「到底什麼是永恆的太平啊，也許這本就是虛妄。」

前幾個境界還好說，原初本我不與其衝突，剛出神洲時就達到了五元。

炎奴看著無數的可能性，這種事只需要模擬就可以了。

「什麼！」

「結束吧，炎奴。」

「那必然是一個真信息全知者，可以真正理解所有人，有著蒼生之心，圓滿智慧，而不會是我這樣的傻子。」

「實際上，你們記憶最後，那毫無罪惡，充滿善與美，所有人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的時代。」

「唯有真正的全知者，方知什麼是最完美的世道。」

要是吞噬了妙寒，憑藉完整版絕對適應，或許還有點希望。

「我眼中的樂土，真的是所有人希望有的樂土嗎？」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炎奴一笑。

此氣團沖開所有阻礙，撞得飛升體都人仰馬翻。

「這是在做夢……還是又回來了？」

他依舊不會讓任何人死去，他依舊深愛著家人，依舊想要太平。

每一個人都熱愛彼此，每一個人都喜歡幫助別人，親近著大自然。

但水火既濟，這個境界，卻是被原初本我所卡死了，足足到現在才達到。

「為盡己道，而棄己道。炎帝終於悟到了啊。」項羽說道。

只剩下一份信息，那是炎奴左手臂皮膚的信息。

「此一時，彼一時也。」炎奴撓撓頭：「我已經達到，夢想適應了。」

而羅閻與沈樂陵，也從炎奴腦海中被送出來，恢復了之前的身體。

炎奴頓時羞愧低頭：「你二十歲就達到的境界，我用了無數歲月。」

可現在，炎奴卻做到了，他似乎已有突飛猛進的蛻變。

「窮盡了。」

而他們，又無人能拗得過炎奴。

這讓他們，沒了心靈堅壁，巨大無比的記憶，哪怕模糊化了，都差點將他們壓垮。

妙寒熟悉了一下，信手一推，頓時一團空氣拍出。

但沒辦法，真絕對特性的載體，是哪個就是哪個。

那是無窮無盡的惡，是沒有一絲善，與這正好相反的世界。

聽到這話，妙寒眼中一亮。

「乃至比這更完美，其人格到底如何，都無法想象，但祂肯定不會只是一顆赤子之心。」

炎奴撓頭：「也只是改變了一點點而已。」

炎奴說道：「對不起諸位，正如你們的記憶所知，我無法創造永恆的太平。」

「炎帝……」

「還是因為在永恆的太平中，窮盡了所有可能都無法實現夢想，意識逼到了絕路上，才終於超越了自我。」

炎奴的原初本我，無法成就完美太平。

「我只是明白，創造太平的，不會是我罷了。」

「你活著，就是我認為最完美的事！」

「就是我所想象最好的太平……然而它，其實也是最糟糕的。」

真是一場極長極長的旅途，還有一次又一次的輪迴，這些記憶也都有，只是很多的細節變得模糊了。

逆光不信這個邪，以大法力壓制，甚至動用太平天輪的信息許可權，都無法阻撓，要知道太平天輪是無限深度的啊。

炎奴釋然道：「當然有啊，你不是說過了嗎？」

環顧四周，明明太平只是剛開始，可這麼龐大的記憶，卻是讓他們已經厭倦了很多。

聽到這話，炎奴才目露堅毅神色：「我沒有放棄太平！」

信息可以呈現出，他們『如果可以』而會有的可能。

絕對適應是不可能被自己憋死的。

「炎帝，你這是……」青帝回味著。

「他知曉一切，會如同看著所有人長大，乃至他就是所有人。」

「就算絕對適應真的決定了你是這樣的意義，我也要把絕對適應，給適應了！」

雖然給他們留下了非常幸福的記憶，但時間一長……這記憶有點太多了，千篇一律。

炎奴竟然開始談論全知者，說只有真正的全知，才能開創完美的世道。

炎奴爽朗笑道：「只是達到，水火既濟的境界而已。」

難以計量的記憶，彷彿一場夢，又如幻燈片般一幕幕朦朧在腦海里。

他們的記憶都得以保存，只是留的不多，畢竟如果直接保留全部的記憶，那讓他們回到一個有惡有善的世界，他們只會瘋狂與發泄，因為心裡已經被善美所填滿了。

這個事，他們早在太平時期就嘗試過各種辦法。

沒人在意一切恢復到了太平前，相反，他們對太平甚至隱隱反而有了排斥心，過去的日子，在他們眼中，反而更香饃饃一樣。

「雪兒，我做到了。」

可做到極致，便是災難。一切就像一具無限美好的屍體。

眾人頓時看向項羽，武者路比較特殊，它不是純空想的。

不過聽到炎奴那麼堅定，那麼自信，那麼霸道的人，如今承認這些，他們還是悵然。

因為它的要求是……

每一個境界都有真實的心境，只是附加了玄學力量而已。

兩人一起？怎麼可能呢？那可是信息本息領域，無盡未知的死亡之海，【全】的最大一部分。

有些詫異地看著炎奴：「你竟然能把真絕對特性，隨手送人？」

眾人感慨，心說原來如此。

原來原初本我，不是沒有克服之法，是留了一線餘地的。

「這是真絕對特性？」青帝眉頭一挑。

卻唯獨沒有想過……炎奴選擇改變了『我要天下太平』里的那個『我』。

隨後一揮手，一切再度回檔。

最後，魔球慢慢化為虛無。

沒有任何的爭鬥，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們想過炎奴的改變，可能會殺死妙寒，或者是太平不必永恆，亦或者改變他那樸素的善惡觀。

「發生什麼了？」

拋開那些玄學力量，那各個層次的心境也是人類真實存在的。

羅閻長嘆：「沒有惡，善也就失去了意義。」

夭壽了，炎奴竟然說他無法創造永恆太平？

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原初本我呢？

逆光驚道：「你是誰？你真的是炎帝？」

妙寒也很驚訝：「你不是做不到嘛？」

日復一日，一如既往。

千篇一律，萬世不易。

「我要天下太平，但能讓天下太平，卻不會是我啊。」

所有人嘩然，夢想適應，那不就是心想事成？

「那炎帝您還說什麼無法創造太平啊？」魔性滄月忍不住插嘴。

炎奴哈哈大笑：「不是我，是誰？」

正如他之前所說，雖然具體的感受很美好，美好到了極致。

「他能像經歷過所有人的生命一樣理解所有人。甚至將所有人，沒有經歷過的可能，也都經歷了。」

比如他心思單純，思想簡單，這也是原初本我的設定，可若到了沒辦法，除了他沒別人了，必須他動腦子的時候，還是可以動的。

這一回，他直接將整個無盡敘事層，回檔到了極早期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無盡的未知，找到祂，並讓祂替我開闢真正完美的世道。」

他們很快整理一番，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遍歷了一場，漫長的太平。

整個太平時代，都被越過了，竟然疏忽間，回到了至高藍白界。

若是炎奴能進，早就進了。

炎奴釋然一笑：「因為我的夢想，本來就有問題啊。」

所有人的惡念都沒有了，只剩下了善與美，幸福與光榮，感動與熱愛。

「誰說永恆的太平，本就是虛妄？」炎奴突然露出爽朗的笑容。

但實現太平的人，不會是他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