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壞邪神祭祀的道士
圖蘭堡地下污水處理系統中,地下河水面折射熒光石料的微弱亮光。
一群身著兜帽黑袍的狂信徒正在圍著一座小型祭壇祈禱。
「寬仁慈愛的陛下,請垂下您甘泉般的目光,滋潤這狂亂皸裂的塵世。」
「謹獻上純潔的牲祭,博取您高居天上的歡心。」
……
這些教徒祭祀所用的辭彙無一不神聖莊嚴。
但這裡的畫面卻詭異混亂。
城市下方的污水處理系統由市政廳聘請土系魔法師建造,密密麻麻的下水道通路勾勒起一座地下網路。
祭壇就設立在污水河道交匯處邊上的一個小廣場上。
四壁及上方是熒光石料。
昏暗光線里可見的是廣場上的血液繪圖以及河道邊爬行的蟑螂老鼠。
毋庸置疑,這是一次邪教徒的集會。
頌念祭辭完畢,一名黑袍人掏出一把銀色的剔骨刀,緩緩走向祭壇中央。
哪裡躺著一個被捂住嘴巴、捆住手腳的年輕少女。
看見黑袍人持握著剔骨刀走近,少女奮力掙扎,但卻動彈不得。
其餘的黑袍人見狀,喘息聲愈來愈重。
邪惡、詭異、濃重的混亂感……這些都是邪神祭祀貫穿始終的主題。
以殺戮純潔少女取悅邪神,祭祀者能得到的是邪神目光注視所帶來的靈魂歡愉。
顯然,他們已經做過很多次這種事情了。
對於這些邪徒來說,這場祭祀本身就是一場盛宴。
持刀黑袍人走到少女身旁,高舉起握刀的右手,對著十幾名黑袍同伴呼喊:
「讚頌至高至潔的星神烏爾托比斯陛下,您是星界的皇帝、是宇宙的王!」
其餘十幾名十幾名黑袍人也跟著高舉雙手,隨之稱頌烏爾托比斯的尊名。
這是儀式前的最後一個步驟,隨後持刀人便會用刀鋒切開少女的胸腔,用血液取悅烏爾托比斯,而祭壇則會釋放出一縷讓人痴迷沉醉的邪神氣息。
不過,這場盛宴在關鍵時候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就在持刀人即將落刀之際,奇異的鐘聲突然間在這地下空間內響起。
鐘聲澄澈,迴響不絕。
祭壇外地下污水河中的大量蛇蟲鼠蟻收鐘聲內的正氣衝擊,或死或逃。
而祭壇附近的黑袍教徒們體內的邪神痕迹收到鐘聲衝擊,頓感痛苦難當,一個個紛紛抱住腦袋痛苦嚎叫。
鐘聲里,一名身穿黑色長風衣的男性緩緩從地下河邊甬道拐角處走了出來,向祭壇走近。
持刀人的實力要比其餘教徒強一些,從鐘聲的能力中恢復得也更快,忍著痛苦看向風衣男子,質問道:
「你是什麼人?打擾烏爾托比斯陛下享受牲祭,你的靈魂將永世受煉獄火焰煎熬的苦!」
風衣男子穿著棕色皮製長靴,身材修長,黑髮黑瞳,容貌俊朗。目光在地下祭壇掃了一眼,看見祭台上的少女之後,笑了笑說道:
「我叫韓齊,是一名道士,最近在兼職賞金獵人。這個女孩兒和你們都是我的任務對象。換句話來說,你們如果現在帶上她跟我一起出去到市政廳自首,我可以不對你們採取暴力手段。」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一聲怒吼,一名黑袍人身上爆發出強大的紅色氣流,整個人的體型增大了一圈,衝到韓齊面前朝韓齊猛揮一拳。
韓齊面對這個邪神信徒的攻擊,不徐不疾,左手掐咒,
低聲念了一句咒語。
隨機,一枚黃底紅紋的符紙從他的風衣口袋裡飛了出來,化成一座金色的大鐘將韓齊罩在中間。
邪教徒或者紅色氣息的拳頭砸在金鐘上,引起一記巨大的鐘鳴聲。
隨機,這邪教徒像是被卡車撞了一樣原路倒飛回去,呱唧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韓齊瞥了他一眼,留意了一下系統界面里呈現出這傢伙的信息。
【蘇伊思·路拉迪】
【職業:邪教徒(2級)】
【天賦:無】
【專長:古安達蒂語精通】
……
在這個世界,職業等級10級以下甚至都不算職業者,只能說是見習職業者,這個2級邪教徒客觀來講就只是炮灰罷了。
持刀教徒見狀,當即站在祭台上頌念祭文,同時揮刀刺向少女胸膛。
試圖通過血祭溝通邪神意志以對抗韓齊。
然而,就在他揮刀的過程當中,韓齊手掐法印,風衣兜里接連飛出十幾枚符咒。
然後,十幾枚符咒同時炸開。
「鐺!!!」
「鐺!!!」
「鐺!!!」
剛才韓齊現身之前的那種鐘聲接連炸響。
之前的一記鐘聲就讓這些邪教徒們痛苦不已,這次十幾記鐘聲連環爆鳴,邪徒們全都像是被揪住了腦子一樣捂頭哀嚎……很快,除了操刀教徒之外的邪徒們全都因為疼痛而昏倒在地,奄奄一息。
操刀教徒手中的剔骨刀也因為脫力而掉落在地上。
韓齊雙手插兜,緩緩走了過去。
操刀教徒現在覺得連呼吸都是痛苦的,看見韓齊走過來,哭著扼住祭壇上少女的脖子,流著眼淚嚎叫道:
「你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掐死她!」
韓齊見狀,挑了挑眉毛,兜里再度飛出幾張符咒圍著他懸浮。
「你可以試試~」
操刀教徒見狀,嚇得甚至快要不敢呼吸了,跪倒在祭台邊上,不知所措。
韓齊則保持著這個樣子走到了祭台前,檢查了一下躺著的少女。
她似乎剛才在邪神氣息的影響下已經暈過去了。
檢查了一下少女的身體機能完好之後,韓齊踹了踹跪在旁邊的操刀教徒,說道:
「把她背起來,我現在帶你去自首你不介意吧?」
與此同時,系統界面里已經呈現出了這傢伙的信息。
【馬爾科·迪魯】
【職業:邪教徒(8級)、戎刀祭祀(4級)】
【天賦:無】
【專長:圖蘭堡地區撲克牌精通、麻將精通、捲煙技術精通】
看見這傢伙的專長,韓齊差點沒繃住。
這位掌握有圖蘭堡地區撲克牌精通的邪教徒在地面用力想爬起來,卻因為剛才鐘聲的威力失去了所有氣力,怎麼也爬不起來。
韓齊隨機打了個響指,三張懸浮符咒飛迴風衣兜里,裡面又重新飛出一枚符咒,緩緩飄向倒地的馬爾科·迪魯。
看見符咒飛過來,這位戎刀祭祀渾身一顫,差點沒嚇暈過去。
韓齊這時候低聲道:
「不用怕,這是能幫你緩解癥狀的符咒。」
當即,符咒落在馬爾科·迪魯的額頭,一股清涼的能量釋放出來,像是將他的身體徹底沖刷了一遍,洗去了所有痛苦。
這種手段有點類似於教會牧師的治癒神術,但是身為邪神祭祀的馬爾科·迪魯明白,自己是不會受到神術的正面效果治癒的……這是超乎常理的技術。
心中驚嘆於這個風衣男人手段的豐富強大,馬爾科·迪魯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反抗了,默默背起了祭台上的少女,跟在韓齊身後沿著地下污水河向污水系統外走。
韓齊帶著這名戎刀祭祀走過蛛網般的地下通道,從圖蘭堡城中一處廢棄通道階梯處走出,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現在大約在凌晨時分。街上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天上星輝爛漫。
韓齊帶著馬爾科·迪魯穿行過無人的中央大街,來到了圖蘭堡市政廳偏廳的賞金協會分部。
賞金協會是民間組織,其本質是接受併發布委託。不過許多城市看中了賞金協會對於非官方職業者的調動能力,大多將當地賞金獵人協會分部以半合併的形式納入到市政部門,由市政廳為協會提供支持,協會則會為政府發布大量任務解決政府問題。
韓齊這次就是接取了市政廳在協會發布的【調查城中少女失蹤事件】的C級任務。
凌晨的協會依然熱鬧,不少職業者在協會偏廳的酒吧里飲酒,是不是還能傳出陣陣笑聲。
韓齊一進入此地就吸引了協會裡的職業者們的注意。
有紅頭髮的壯漢端著酒杯朝韓齊遙遙舉杯。
韓齊朝他們點頭致意,徑直帶著馬爾科·迪魯走到協會櫃檯前。
櫃檯很長,有點兒像是現代世界的銀行,不過沒有玻璃隔斷,上方是晶石投屏的委託目錄,櫃檯後站著一名綠色頭髮的協會職員小姐姐。
白天的時候這裡有四名職員一起接待賞金獵人職業者,不過晚上就只有這個綠頭髮姑娘了。
這姑娘名叫艾琳娜,據說身上有精靈血統,不過這跟她的頭髮顏色沒有關係,那是她在理髮店染的……
「韓,這麼晚你還給我帶來了工作。」
艾琳娜說著拿出了一個長得像平板電腦的晶屏工具,在上面勾勾畫畫。
韓齊從兜里掏出一張符紙,輕輕一搓,符紙變作了一朵金紅相間的小花。
將小花遞給艾琳娜,韓齊微笑道:
「我只是覺得在這迷人的夜色里必須要有一個看見艾琳娜小姐的理由,所以連夜完成了委託任務,帶上我解救的戰利品來見你當做禮物。」
艾琳娜白了韓齊一眼,伸手接過小花,抬手在晶屏工具上勾點。
「油嘴滑舌的黑髮男人,你的任務是【調查城中少女失蹤事件】,C級委託,獎勵是20白晶幣。」
說著,艾琳娜看了一眼馬爾科·迪魯以及他背上的昏睡少女。
「你解救的戰利品是這位先生,還是他背上的姑娘?」
韓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如果你覺得這個粗壯男人是失蹤少女的話,那麼兩個都是。如果你對此有所懷疑,那麼他就是這次委託的附帶品,一名作惡多端的綁架犯。」
「我在協會幹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賞金獵人讓罪犯背著失蹤人員自己到協會來投案的。」
「福生無量天尊,我給馬爾科先生科普了一下我們教派的堂皇道理,他立刻洗心革面決定投身我教並親自前來投案。」韓齊搖頭晃腦地對著艾琳娜說著,「怎麼樣,艾琳娜小姐要不要信教?我們道教不收會費、沒有繁文縟節束縛,福利還很好。」
艾琳娜沒理會韓齊,伸手在晶屏上一點,背後傳送履帶運來一個小布袋,同時兩名身穿鎧甲的士兵過來,接過馬爾科背上的少女並將馬爾科帶入協會內部。
艾琳娜將布袋遞給韓齊,說道:
「總共20個白晶幣,還有,以後不要再給我傳教了,你們這種沒有在宗教管理委員會註冊的教派都是邪教,小心我控告你非法傳教。」
韓齊接過布袋顛了顛。
「美麗的艾琳娜小姐是不會做這種事的,畢竟我要是被抓了還有誰會來每天給你送花呢?」
說完,韓齊轉身離去。
過程中,又跟協會酒吧處的幾名賞金獵人點頭致意。
同時,韓齊的系統界面里的個人信息出現了變化。
【姓名:韓齊】
【職業:道士(12級,15→65/300)】
【天賦:大道獨行】
(描述:此界首位修行道法之人,作為魔法世界中獨行開啟道法之世之人,受大道垂青,大幅增加修行速度、大幅增加頓悟幾率)
【專長:符籙大師】
(描述:使用符咒不需要頌念咒語、念咒施符可以小幅增加符咒威力、繪符時小概率出現特殊頓悟情況)
——
韓齊作為一名穿越者,穿越之前是遊戲數據策劃,本來正在構思設計一部新遊戲的職業數據,也就是韓齊現在的【道士】職業。
設計過程中一不小心寫嗨了,熬了好幾個通宵把天賦、專長、轉職信息全都設計出來。
只不過剛剛設計好所有內容就因為太過疲憊而睡著了。
一覺醒來,就帶著自己設計的道士模板來到了這個有著神明、邪靈、惡魔與古老百族的世界。
道士模板能通過擊殺敵對生物和完成任務獲得經驗提升等級,這也是韓齊簡直賞金獵人的原因。
現在韓齊就住在城裡的「劍與玫瑰」旅店,每天接取協會的任務。
韓齊在回旅店的路上正思考著道士模板的未來規劃,突然覺得氣氛有點兒詭異。
在這夜間的街巷中,周圍突然滋生出少量霧氣。
霧中有鬼影綽綽。
「就是你……影響了陛下的祭……」
那鬼影還沒說完,只見韓齊向後一跳,二十幾張符咒從風衣口袋裡自行飛出。
同時,韓齊雙手掐咒,大聲頌念:
「太一玄冥,丙丁之精。電光使者,照耀乾坤。一飲萬里,邵腸將軍。符到奉行,不得留停。急急如律令!」
敕音落,二十幾張【驅雷咒】同時化作紫金色雷光,無差別轟炸周遭街道。
雷光中,霧氣消散,鬼影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