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接

「嗯，一點都不差。鼻子跟狗一樣靈啊你。」二狗看石頭那快爛成條的袖子嫌棄的說，「幹嘛不穿皮馬甲呢，方便又耐腐蝕，你看你一身的破爛，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是我們半路撿的乞丐呢。」

「這是婆婆給我做的衣服，婆婆說過，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穿長袖，那是身份的象徵」。

「切，窮講究。」二狗丟了一撮煙葉到嘴裡，「你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怎麼舒服怎麼來唄。」

「那不行」。

「算了，每次跟你說話都累得慌。」二狗別過臉。

「不是的二狗哥，我不是故意讓你生氣的。船上你對我最好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別生氣了好不好？船長不在，我們下去抓魚怎麼樣？」

二狗站起來吐掉煙葉，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走，下去抓魚去。一刻鐘，看誰抓得多誰贏，如何？」

「沒問題」。

兩人三下五除二的脫下衣服，如兩條白鯊一樣躥入水中。

……

暗香閣的後院飛進來一隻信鴿，暗香閣閣主妙姝的貼身侍女春蘭從信鴿腿上解下蘆葦節，抽出裡面的紙條，走進妙姝的房間。

正在梳妝的妙姝身材曼妙，一張美人臉上看不出任何年齡的痕迹，有人說妙姝應該是二十歲左右的妙齡佳人，不過也有人說妙姝二十年前就這個樣子了，到底誰說的可信，也沒人辨得出。

春蘭把紙條遞給妙姝，妙姝放下梳子打開字條。

看完，妙姝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派人去百越港接貨，三天後貨到港口」。

「是，閣主」。

消息已經傳遞，暗香閣的人快馬加鞭，從一城到另一城，換人換馬，三天後，暗香閣在百越港的人便接到了通知，『子時對接』。

百越地處中州東南，距平朝聖都兩萬里開外，算是荒服之地，這裡民風彪悍，言語跋扈，各地的貿易人不敢輕易前來，若是前來必須有當地人跟隨，否則恐怕是生意還沒做成人卻沒了。

葛大力的小船剛出現，隱沒在港口大船邊的兩艘獨木舟突然現身，五名壯漢坦露紋身，雙臂划槳如離弦之箭一般的朝葛大力的小船直衝過去。

「是水蛇！怎麼辦船長？」

「現在走已經來不及了，他們的獨木舟在這裡速度比我們快，現在只好拚死一戰了」。葛大力說完拔出藏在船艙底下的刀，另外兩名船員收起漿也把大刀握在手中。

葛大力站在船頭，盯著兩條蛇一樣的獨木舟。「水蛇們以打劫外來小船為生，水性極佳，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把我們弄進水裡，大家小心點」。

「是，船長」。

眼看兩條獨木舟就要攔腰撞到葛大力的小船，這時，宛如夜鶯的鳴叫聲從岸邊響起。

獨木舟上的人一頓，即刻偏移方向，從葛大力的船頭和船尾擦過。

兩條獨木舟在海面上畫了個大弧，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怎麼回事船長？他們怎麼突然走了？」

葛大力嘴角上揚，放回大刀。「看來是暗香閣的人到了，我們走。」

岸邊停著一艘不起眼的貨船，當葛大力靠近的時候才看清，這貨船上高手不少，雖然帶著面罩但是氣勢著實讓人驚愕，一個手腕帶著骨哨的男人放下一塊木板讓葛大力上船，然後指揮貨船朝朝葛大力的飛鷹號開去。

……

石頭在貨艙里睡得正香，一陣腳步聲從隔壁傳來，把他驚醒。

「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呢？」石頭爬起來，悄悄的走上甲板。

從貨倉到奴隸們的船倉中間是不相通的。

如果要過去只能經過甲板。此刻甲板上站著一隊戴面罩的黑衣人，他們清一色的腰間掛著短劍，猶如夜煞，葛如靖和一個為首的黑衣人並肩站在一起。

不一會葛大力和另外幾名船員從船尾走來，身後是那十二個從寶洲買來的奴隸。

石頭趴在暗處不敢動彈，生怕被發現，卻又不想離開。

十二個奴隸被帶過來，為首的黑衣人從她們面前經過，一一查看她們的樣貌。

「抬起頭！」

女孩們嚇得一機靈，都趕緊抬起下巴。黑衣人經過中間一個女孩面前時，女孩突然哆嗦著哭了起來。

黑衣人拔出短劍，用劍尖挑起女孩下巴，女孩此刻嚇得只剩下哆嗦了。

黑衣人短劍向下一拉，女孩的脖子出現一道紅色的印記，等黑衣人收劍入鞘后，一股鮮紅色的液體噴涌而出，女孩喉嚨里咕嘟幾聲便面朝下倒到了甲板上。

「扔下去！」黑衣人命令。

兩個黑衣人一人抬腳一人抬手，女孩的屍體就被扔到了海里，幾隻黑色的影子躍出水面接住屍體，水面又恢復了平靜，剩下的女孩都嚇得瑟瑟發抖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葛大力伸手握刀，葛如靖抓住葛大力的手對他搖搖頭。

黑衣人檢查完，招了招手，一個黑衣人上前把一個布袋遞給他。

「定了十人，現在還有十一人，全都要了。這是十一人的錢」。為首的黑衣人把布袋丟過來，葛大力一手接住，打開查看后對葛如靖點點頭。

「妙閣主做事向來大方，替在下謝過閣主。」葛如靖頷首含笑說。

「規矩你懂的，我就不用再重複了吧」。黑衣人說。

「我們飛鷹號從不做人的生意，更沒和暗香閣有過往來。」葛如靖環視一下四周，「這等好天氣，我們直接開往四方城卸貨，沒理由耽誤。」

「那是最好不過了」。黑衣人滿意的說。

黑衣人把女孩們帶到了他們的船上，葛大力即刻下令起錨，向著以貿易發達著稱的四方城駛去。

那日起，船上無人提及奴隸一事。

……

遠在幽冥谷的妙姝對送來的十一名女孩十分滿意，「不惜一切代價，我要這些女孩成為楔入中州平朝的利器！」

春蘭面露不解，「閣主，中州的女孩姿色各有千秋，我們何必要從寶洲買呢？她們受到過詛咒，都是不詳之物，我怕……」。

「怕？哈哈哈」。妙姝笑道，「自從眾神隱退，最後的半神風伯身死之後，中州便是人族的天下，詛咒只不過是嚇唬人的東西罷了，如果真的存在，我倒要看看這些詛咒到底能把我如何？若是不能把我怎樣，那我就要讓中州來個地動山搖！」

「閣主英明！只是屬下依然不明，我們為何要用奴隸？」

「當今中州是男人的天下，可是你別忘了，這個世界沒有男人不好色，所以在某些時候，女人的作用比男人要大的多。

這些女孩自小便知服從，從不把生命是為己有，僅憑這一點我就能把她們訓練成殺人利器，何況這群女奴是選給寶洲族長的玩物，她們姿色過人卻無感情可言，她們是暗香閣死士的第一人選。」

「閣主英明！」

「平朝雖表面安穩私下卻暗流涌動，十年，聖都定不復今日之安寧。」

……（備註：中州平朝指風伯長子後代統治的地域，都城稱為聖都，亦及聖山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