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少年們的心思
聖都的街頭巷尾對蔭刀的相貌還意猶未盡的時候，這個四方城的世子、四方城的少城買下兩家青樓的消息像是一陣大風吹過的蒲公英田地，漫天的飛起來了，這一舉動簡直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蔭刀打造的『紈絝子弟』形象頃刻就生動起來了。
未出閣的小姐們個個哭紅了眼，偏偏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夢中情人居然是這般放浪形骸。少婦們則暗自意淫，對蔭刀身體的幻想越發的讓人不能自拔。
幸好四方城財大氣粗，不然不出兩日這蔭府恐怕就被人給活活生吞了。
四王子風宿這兩日滿耳朵聽到的都是和蔭刀有關的消息，除了驚訝外心中湧起了幾分酸酸的嫉妒。沒想到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入聖都就能攪起這麼軒然大波，若是不把這個蔭刀拉到自己這邊，再過幾年，恐怕就來不及了。
風宿找到正在跟財政官忙著算賬的二王子風佑，「哥哥，這滿城的消息都是關於四方城世子的，你難道還能靜下心算賬？」
「人都圖一時新鮮罷了，難道這四方城的少城主能每日提供新鮮的消息嗎？」風佑笑著搖搖頭，「弟弟你啊還需多多修鍊才是，不然這以後君臨天下豈不是每日被這些無聊的瑣事折騰的寢食難安了嘛，哈哈。」
「哥哥說笑，你才比我大幾歲而已，怎麼一副家長的樣子教訓我了？噯，罷了罷了，今天過來找你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風佑放下手中卷宗，和風宿來到院外，在石桌前坐下。「你不喜歡數字之類的東西，今天能讓你親自來一趟的恐怕絕對是件大事嘍」。
「哥哥又取笑我」。風宿也不生氣，上身探向風佑，「我看到中山國的秦無期了，天剛亮，竇幻陪他去了聖山。」
風佑舒了口氣，「果然是件大事。」
「不是只有諸侯登基之後才有權見聖女祈求神諭庇護的嗎，哥哥以為父王此舉什麼意思？」
「看來父王是打算助秦無期登基了，不過此事重大，你我切不可外傳」。風佑壓低聲音說，「從上次中山國傳來的消息判斷，現在秦伯益應該一枝獨秀，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成為了新一任的昌平候。按照規定，登基后的諸侯第一件事就是啟程到聖山見聖女祈求神諭，這秦伯益此番是騎虎難下了。」
「哥哥何意？」
「若他按照規定前來聖都，那此行必定有來無回；若不來，那他就是公然蔑視王室尊嚴，父王就有號令諸侯討伐他的理由了，你說他是不是騎虎難下？」
「你說的我明白，父王這是要來個『取而代之』，只是這聖山之上不容見污穢、兇殺、隱瞞之事，父王要想在聖山動手，這……」。
風佑看看天空，「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然這賬啊是理不完了。」
「哥哥好學，我自愧不如啊。那我就告辭了。」
「嗯，晚上我回去陪母后吃飯，母后念叨多日了。」
「那晚上見。」
風佑回來，司徒楓剛把一摞資料從資料室里取來，「這些都是王登基后的國庫開銷資料，我們需要花些精力了。」
財政官呂良子打著算盤，抬頭看了一眼半人高的資料，呵呵笑道，「我們有的忙了，幸好有殿下一起，不然我們忙得四肢朝天也沒人看得到哦。」
風佑微微一笑，坐在剛才沒理完的數字前凝眉。
「殿下遇到什麼心煩的事了？」司徒楓問。
「剛才四殿下來了」。呂良子說。
「老師，你覺得我和四弟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呂良子放下算盤，捻了捻鬍鬚，「勝算這種都是外人看到的，就像現在大家都覺得王更偏愛四王子，可是結果這種東西是不確定的，就像當年的王上，根本沒人認為他能有勝算。」
「殿下憂心天下，對財政瞭然於心，若是殿下將來繼承大統，平朝定恢復往日盛況」。司徒楓拍拍面前的資料，「聖都稅收一年比一年重，可收入卻一年比一年少，登記入冊的百姓這兩年消失了不少，恐怕都是懼怕繁重的稅收而逃離了王室管控。
聖都的花銷卻日漸增多，薛城已經是王室的最大債主了。最早一批的債務已經到期，薛城雖已寬限時日，不過利率驚人，如此，不出十年，聖都就算不吃不喝，財政收入都不夠償還薛城債務了。」
「薛城這是給我們平朝挖了個坑，父王心甘情願的往裡跳，跳得深了，父王是不願意正視這個問題了。」風佑心生不滿，「若是我有機會進入議事廳，我一定不能讓薛城意識到我們風家不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的。」
「殿下，要記住『欲擒先縱』的道理」。呂良子沒抬頭的說了一句。
「老師的意思是？」
「現在國庫虧空，薛城是王室的最大債主，若是正面開戰的話，那就是以銹鈍之劍對抗精銳之盔甲，對方還擊，我們的勝算很低，不，是幾乎沒有。而且這些年薛城以金錢援助等手段資助了不少鄰國，他們私下都有協議，『鄰里守望』，若是薛城以瓜分聖都為誘餌，這些一定趨之若鶩。」
司徒楓憤怒的握緊拳頭，「王上一定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一直對護國公忍讓。如此說來，就算殿下有權參與議事也改辦不了薛城控制朝政的現狀嗎？」
「非也，我們既然不能通過武力摧毀那就用柔軟的懷柔政策來吞噬。」
風佑拱手，「老師請明示！」
「護國公財大氣粗，就連王都要顧及他，殿下你想，若是我們反其道行之，和薛城統一戰線的話，這太子之位的勝算是不是比讓王喜歡更大一些？」
風佑露出一絲邪笑，司徒楓拍手稱好，「害怕比喜歡要更實際一些，老師是要殿下利用護國公和四殿下一爭高下，妙，果然是妙啊！」
呂良子捻了捻鬍鬚，「中州中興，必須從王室的富庶和強大開始。」
「我要用薛十方的手登上王位，然後再把薛城的財富……」，風佑牢牢握緊右手，滿意的笑了。
「準備些大禮，明天我該去見見我的舅父了。」風佑說。
「是，殿下。我馬上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