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竇幻的脫變
秦允走後，風溪和石頭走到湖邊，石頭用手撣掉木椅上的灰，扶風溪坐下。
「想不到一別再見，你居然都要當媽媽了。」石頭看著風溪的肚子，撓撓頭，「感覺是什麼樣的？」
「很奇怪但是很開心。」風溪摸著肚子說，「每天能感受到這個小生命在我腹中成長，我覺得生活就有了希望。
父王母后都不在了，二哥和四個也不在了，那段時間，我真的．．．感覺像個失去根基的落葉。
還好，秦允在我身邊，陪我度過了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光。然後這個小生命開始孕育，我才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
「我能看得出來，秦允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是啊，誰會想到我當初不情願嫁的人居然溫暖了我的餘生。」
石頭沉默了一會問，「你恨我嗎？」
風溪搖頭。「如果你知道你的出現會間接導致後來一切的發生，你還會來聖都嗎？」
石頭搖頭，「我寧願不知道自己母親是誰。」
風溪含淚微笑。「所以，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上一輩犯了錯讓我們來承擔痛苦罷了。
父王為了得到不屬於他的東西，殺了太多的人，也許唯有死才能讓他償還吧。
其實以前我一直不理解母后。
父王後宮只有她，她還總是悶悶不樂。
我總覺得她不滿足。
她死後我才明白，她心裡一直裝著別人，而父王心裡也同樣裝著別人。也許，死對她來說也是件好事吧。
在那個世界，希望她能和喜歡的人一起，不再孤獨。」
石頭一直想當面告訴風溪，風似不是他的父親。可是看到風溪已經釋然，他什麼也沒說。
此刻對風溪來說，如果有個哥哥，應該是件好事吧。
湖中突然泛起漣漪，風溪指著說，「一定是條大魚！」
「想吃魚了？」石頭問。
風溪吧唧了一下嘴巴，「想吃烤的，可是廚師總是不會做。」
「你等會，我給你做最正宗的烤魚。」
石頭起身找了個小石子，石子落水，不一會一條一尺長的大魚浮出水面。
石頭腳尖輕點，在水面幾個跨步撿起大魚。
「我給你烤。」
．．．．．．
聖都外，風馳已經獲得了絕對的勝利，城牆上的士兵越來越少，每次進攻遇到的抵抗也越來越弱。
「陛下，城上的士兵越來越少，看來聖都撐不了多久了。」司徒楠說。
「沒有糧食的供應，城內恐怕已經餓殍遍野了。」風馳嘆了口氣，「發動戰爭的是我們，可是到最後受苦的確是普通百姓。」
司徒楠趕緊說，「陛下出兵也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啊。若三殿下是個明君，陛下此刻應該還在封地，和封地百姓同樂呢。」
「是啊。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奪權，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稱王，我只想做個父王的好兒子，好好守護中州的安穩罷了。
如今勝負即將揭曉，可是面對聖都，面對王宮，我總有種負罪感。
兄弟反目，是我這個當兄長的責任啊。」
「陛下仁慈，所以這也是先王留下密詔的原因。如今聖都百姓易子而食，陛下早些進城就是救民眾於水火。所有中州百姓也都盼著陛下攻進聖都，然後重建中州秩序呢。」
風馳沉重的點點頭，「傳令下去，所有將士休整三日，三日後發動最後的攻擊，我們要一舉拿下聖都！」
「是。」
．．．．．．
夜晚的王宮除了主幹道的燈火亮著，其餘的燈都熄滅了，巡視的士兵拖著飢餓的肚子，死寂沉沉的走著。
一隻黑鳥盤旋幾下，在竇幻的小院停下。
蒼梧走過去，抱起黑鳥走進竇幻的屋子。
竇幻坐在床上，雙手捧著珠子放在小腹上，臉上露出極其滿足的笑意。
蒼梧輕聲說，「老師，有消息。」
竇幻把珠子放進被子下，然後才緩緩睜開眼，從黑鳥腿上取下一個小蠟丸。
「老師，可是大殿下要攻城？」蒼梧有點擔心的問。
碾碎蠟丸，竇幻看了看紙條，然後伸手撫摸蒼梧的臉頰。
「你害怕了？」
蒼梧低頭。
竇幻鬼魅一笑，在蒼梧的腰上一擰，蒼梧吃疼，手一抖，黑鳥趁機從窗戶飛了出去。
「老師，你要不要想辦法離開王宮？我怕城破之後咱們都跑不掉了。」
竇幻的手在蒼梧身上遊走，最後扯下蒼梧的腰帶，繞在蒼梧的脖子上。
「離開王宮，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權力，而你，憑著這副好皮囊，繼續討好下一個掌權者，是不是？」
蒼梧呼吸困難，喘著粗氣，祈求道，「老師，我是你的人，我只是怕你出危險。求你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竇幻的手拉的更緊了，「真的什麼都聽嗎？」
「老師，我是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只要你不殺我，我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蒼梧憋紅了臉，一口氣說完這些，再也沒力氣說話了。
看著蒼梧青筋爆出，竇幻鬆開手。
蒼梧一下子失去支撐，直接倒在床上。
竇幻收起珠子，翻身坐到蒼梧身上，看著虛弱的蒼梧滿足的笑了。
．．．．．．
蒼梧跌跌撞撞的往回走，這時竇幻也出了門。
蒼梧沒有回自己房間，他要去洗澡。
他嫌惡的脫下衣服，使勁搓洗著身體，當他搓到脖子時，一陣疼痛提醒他，剛才他差點死掉。
「老師！哈哈哈，老師。」
蒼梧捂著臉，坐在一桶冷水裡，咬著毛巾使勁的痛哭起來。
一個黑影從窗戶外掠過，即便只是一瞬間的側影，蒼梧還是認出來了。
是老師！
蒼梧知道，如果不是有大事，竇幻絕對不會在辛苦勞作之後起床。
蒼梧穿好衣服，偷偷跟在竇幻後面。
竇幻來到神龍殿，消失在議事桌前，蒼梧不敢相信的睜大了雙眼。
「不，不可能。」
蒼梧倉惶逃走，一下也不敢停留的跑回自己房間。
他拴好門，抱著被子坐在牆角。
「他不是人，是魔鬼，他是魔鬼，我以後要聽他的話，我不能忤逆他，我不能反對他也不能嫌棄他，對，我要什麼都聽他的．．．」
．．．
竇幻來到黑龍面前，黑龍聞到了不屬於竇幻的味道，嗤之以鼻的噴了口氣。
「年輕男人的氣味，看來你過得很是滋潤啊。」
「妖王的鼻子果然靈敏，不過我想這不是你該過問的吧。」
黑龍盤旋而下，許久不出現，竇幻附身查看，突然，黑龍直衝而來，嚇得竇幻連忙後退，直接跌坐在地上。
「竇大人不辭辛苦的來找我，難道只是向我炫耀你如今已是男人之身了嗎？」黑龍有些鄙夷的說。
竇幻起身，堆上平日的笑容說，「妖王猜得沒錯，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就要自由了。」
黑龍沒有表現出驚喜，平靜的問，「看來外面的戰況已經要出分曉了吧。」
「不錯。」竇幻笑了笑，「城內的勢力已經消耗差不多了，城外風馳的隊伍雖然士氣正旺，但是長途跋涉又久戰至今，糧草也快要撐不住了，此刻，正是妖王你出關的好時候。」
「也是你榮登人王寶座的時候。」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自然。」
「明天，我會把風轍帶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