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目全非

第二天一早，周煒當真按照往常的上學時間起床，然後隨便弄了點早飯吃，並關照孫曉蓓，留在家裡多陪陪老媽。

既然老媽看孫曉蓓這麼順眼，甚至也把她當準媳婦看待，而自己也打算藉此機會讓孫曉蓓和老媽打好關係方便臨走時拿『嫁妝』來孝敬，此舉算是一舉兩得。

叮囑了孫曉蓓一些老媽的喜好與脾氣，周煒便出門而去。

他當然不會想真的去讀書，但是他的確有些好奇於學校的近況，所以想去看看。

對於那些單獨的，偶爾被起源吸走的人，應該只會被世俗當成是普通失蹤人口案件。單以中華國而言，據周煒當初看過的某個新聞統計說，每年莫名失蹤的各類人口就超過800萬。

而世界其他各國雖然基數不夠大，達不到這麼誇張的數字，但也非常可觀。

有這樣的情況墊底，起源就算時不時補充一些新人進來，對外界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但周煒那一次的情況有些不同。

一部大巴士上的數十人集體離奇消失，無論在任何地方都應該是一個大事件。也許這些人口的失蹤對政府來說並不會如何關心，但是上層卻會擔心事件造成的影響。

如果被掩蓋真相，淡化處理，雖然時間久了確實能達到效果，但是短時間內，通過失蹤者家屬之口，多少還是會在一定範圍內有傳聞。

可是昨天晚上，老媽卻完全沒有提到任何類似的傳聞和消息，純粹只是當自己又叛逆了一回。

莫非這一次的事件掩蓋能做到這樣的徹底和毫無疏漏？

周煒走在去學校的路上，一邊被滿耳朵的亂按喇叭聲吵的心煩，同時腦中百思不得其解。

想搞清楚自己這班人消失后的近況，去學校調查是最方便的途徑，畢竟失蹤的都是這個學校的人，無論外界掩蓋再好，學校內部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吧。

一路走著，周煒經過了熟悉的早點鋪子，賣動漫周邊的小店，還有馬路拐角綠化帶上經常遛狗的人們。

一切都是那麼地熟悉，甚至有幾張看熟了的面孔也沒有任何的不同。

和周煒離開前相比，彷彿什麼都不曾改變。世界仍然在有序地，生氣勃勃地運行著。

很快地，周煒就讀的高中就近在眼前。

這是一所再普通不過的學校，硬體設施普通，師資力量普通，不會有中學時代的優等生因為它的名氣而來，而從學校里出來的人，也很少有人能進入青花或北達這樣的國內著名高校。

而在這所再平凡不過的學校里，周煒也只是一個墊底的差生，當真是毫無起眼之處。

盯著校門口招牌上的京成中學四個字，周煒看了許久。

這是一個標準的聽上去牛叉，看起來傻叉的校名，周煒眯起了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時正是上學的時間，進入學校的學生們絡繹不絕，或步行或推著自行車，有的還三五成群，說話嬉鬧。

周煒站在校門口，看著一個個從自己身邊進入校門的學生們，有的還會用奇怪的目光看兩眼這個靠在門邊牆上卻不進去的傢伙。

為何感覺這些事情離自己是這麼遙遠呢？認真想起來，算上任務里待的時間和特訓，其實也就離開了不到兩年的時間。

但是我已經變得太多太多了，周煒輕輕地嘆了口氣。

正打算跨進校門，周煒心中一動，走到馬路對面的地攤上買了一頂鴨舌帽，然後拉低了帽檐，跟在上學的人潮中進了學校。

京成中學沒有嚴格規定必須穿戴校服上學，於是除了一些特定的場合，大部分學生都穿著運動或休閑類服裝，周煒的一身休閑衫也就不會顯得突兀。

走進校園，看著那熟悉的操場和綠化帶，周煒沒有生出更多的感慨，腳下毫不停留，朝著舊大樓后的自行車停放處走去。

直接走去看自己那個已經消失的班級是不明智的，還是先去停放自行車的車棚那裡轉一圈，很多時候，學生間的各種小道消息和不想被老師聽到的聊天，都會在相對僻靜的自行車棚里發生。

順著舊教學樓邊上的小徑，周煒信步走到了停車棚，剛一進去，就聽到了一些耳熟的聊天內容。

「哎，你昨天躲廁所里抽煙又被李強寶給逮到了是吧？」

「別提了，老子晦氣死了，就難得抽幾口，還被那個老傢伙給抓住，沒勁！」

這是男生間喜聞樂見的聊天內容，周煒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他倒是不曾偷著抽煙，因為也沒人攛掇他，不過這種對話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有幾分親切感。

「……上星期借給你的書看完了嗎？」

「沒呢，哪有這麼快的，再借我多看幾天。」

「你……作死啊，我還要去書攤借新書睞，你要是不還，我就去跟九班的沈家南說，就說你一直暗戀他！」

「你敢！」

一陣打鬧嗔怪的笑聲，這是女生間特有的交流。

周煒帶著微笑，側身讓過這些停好自行車趕去教學樓的男女學生們，不知道接下來能不能運氣好點，能聽到關於自己班級集體消失的內容。

如此想著，周煒低著頭繼續往裡走，忽然肩膀撞到一個人。

「不好意思啊，同學。」周煒隨口道歉一聲，他此時將身體素質控制在完全收斂的普通人狀態，因為不會出現無意中就把人撞飛的景象。

「沒事……咦，是周煒嗎？」

聽到這個非常熟悉的聲音，正要繼續往裡走的周煒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

被他撞到的這個人有著瘦長的身形，留著簡單清爽的髮型，一雙眼睛細細長長的，看著周煒的眼神中還有幾分困惑。

班長金陽泰！

周煒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而充滿警惕！

沒有多說半個字，他迅速地後撤了三步，同時雙拳虛握，做好了戰鬥準備。

因為此時還有零散的幾個學生在進出車棚，他不能毫無顧忌地主動出手攻擊。

不知道金陽泰為什麼也會返回現實，也記不確切自己離開中華隊有多久了，但是周煒知道中華隊一定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成為自己的敵人。

如果羅伯斯將來遇到美國隊，也是同樣的道理。

在自己當初被驅逐的時候，金陽泰還只是渡過了一場任務的新人，可卻已經順利成為了隊長，而且通過積極有效的行動加上煽情獲得了6000點的收入！

每個隊伍度過任務的時間都不相同，所以周煒不知道中華隊到目前為止又經歷了幾場任務，兩三場，五六場甚至十幾場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根本無法預測金陽泰身為條件得天獨厚的一隊之長，現在究竟成長到什麼地步，運氣好的話，或許自己比他強，但凡事必須考慮最壞的後果。

因此周煒判斷對方比自己經歷任務要多，而他能活到現在，理所當然也比自己強大很多。

看到周煒驟然間後撤並擺出防禦的樣子，對面的金班長卻顯得吃了一驚。

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些擔憂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對周煒問道：「你……沒事吧？」

「你怎麼回來的？其他人呢？也跟你回來了嗎？」

不清楚對方搞什麼花樣，周煒仍然保持著高度警惕，然後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與此同時，他平心靜氣感受著對方氣息的變化，隨即卻有些愕然地發現對面站著的傢伙平平無奇，似乎真的是一個普通人。

金陽泰對周煒的問題顯然滿頭霧水，一臉迷惑地說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自己消失了還反過來問我？」

連續問了兩句，看見周煒始終不回話，只是神色古怪地盯著自己，金班長開始無奈地苦笑。

「我說，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啊？不就因為徐林森當眾訓了你幾句，你秋遊就沒來參加。而且之後兩天也沒來學校，打電話也沒人接，還以為你想不開出事了呢……」

聽著對面站著的金陽泰班長滔滔不絕的說了那麼多句，周煒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強烈，同時一直困擾著他的那股莫名不安感也越發蠢動起來。

他竟然說我沒有去秋遊？還說我又失蹤了兩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在做夢，還是他在演戲騙我？

再次感受了一下氣息，仍然沒有絲毫異樣，而金陽泰那迷惑不解的神情也確實不像在演戲。

肯定有什麼地方有問題。

慢慢收回虛握著的手掌，周煒打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讓自己繼續處於五里霧中。

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比較自然，周煒尷尬地一笑道：「我沒事，只是這幾天身體不太好，加上心情鬱悶，所以就……你知道的。」

「哎，你又翹課了……以前你還用生病來推脫，現在直接不說一聲就玩失蹤。而且這次的天數算是創了新高了。該說你老卵呢還是結棍呢還是牛逼哄哄呢？」

聽到周煒的回答，金陽泰露出一臉恍然的表情，然後無可奈何地搖起了腦袋。

和現實時候的金陽泰毫無二致的態度和語氣……不，應該說，這實實在在就是進入空間之前的金陽泰。

周煒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個最合理的推斷，他不知道現在這個局面意味著什麼，但他已經開始懷疑起這個所謂現實世界的可信度來。

「再這樣下去，恐怕誰也保不了你了，你真的不想繼續讀書了嗎？」金陽泰還是那麼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周煒。

周煒心中暗暗冷笑，他當然能知道金陽泰其實並不關心自己，但是他卻會時不時作出這樣的姿態。

一方面是為了在班裡的威望和人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老師能夠看到他樂於關心同學的表現。只可惜，從他第一次貌似關懷地問起自己的家庭情況開始，周煒就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其實是借關心的理由在氣人有笑人無。

當然周煒真的是幾乎一無所有的，所以關心的話語也只能給他本來就鬱悶的情緒多添幾把堵而已。

唯一能讓金陽泰有些羨慕的，大概就是周煒一個人獨住的優勢，不過對於周煒自己來說，他心底里從不覺得這件事很爽。

不想再繼續聽金班長說這些沒用的話，周煒擺擺手，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班長你快點去吧，上課要來不及了，我還要等人，就不陪你聊了。」

感受到對方語氣中的淡漠，金陽泰本來就是隨口客套而已，自然不會跟他多廢話，於是點點頭道：「你是要等戴維吧？記得快點來上課。」

說罷，金班長轉身離開，當背向周煒之後，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還帶著些鄙夷。

周煒看著金陽泰走遠，心中濃烈的疑惑絲毫也沒有得到緩解。

他不太相信起源只是為了讓自己的休假能更有親切感，所以才填補上了消失的部分「空白」，這件事這完全不符合空間的行為邏輯。空間有什麼必要這樣做？

那麼換個思路來看，只能是這個所謂的休假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了。

不想傻站在這裡繼續等待，周煒想了一想，決定去教學樓里看個明白。

進了舊大樓，一路走到第二層，此時的上課鈴已經敲響，走廊上已經看不到人影。

周煒輕輕地走到自己所在的班級，從後門的小窗口朝里望去……

李琉清、金陽泰、梁小亮、熊兵、陳怡……一張張熟悉的，或喜愛或討厭的面孔都端坐在那裡……

周煒的視線落到坐在後排的戴維身上，小胖子的神情好像有點落寞，他不時瞅瞅附近一個空空的座位，那是周煒本來應該在的位置。

所有的同學都赫然在座，唯獨缺了周煒自己！

周煒一下子退後幾步，巨大的疑惑和未知的恐懼瞬間籠罩住他全身。

在這個教室里，至少有十幾個面孔是絕對不可能回來的。因為他們或她們早已經死在了空間里，或頭顱被槍打得稀爛，或慘被勒斷骨頭，幾乎個個死無全屍。

本來心中還僅存那麼一絲的微弱念頭，懷疑金陽泰是在撒謊演戲的疑惑已經煙消雲散。

因為中華隊絕不可能有資本復活那麼多人，更別提還算出了周煒能夠休假，然後一起回來演戲給他周煒看。

這是一個巨大的幻覺么？還是自己被起源丟進了又一個噩夢？

難怪沒有什麼失蹤人口的小道消息傳播，也怪不得老媽絲毫不清楚有巴士失蹤的新聞，原來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周煒渾身顫抖，儘管身體素質已經被加強到了過去難以想象的地步，但還是感覺到寒意陣陣。

往後退了兩步，周煒的後背又碰到了一個人。

那人哼了一聲，聲音低沉，這把嗓音也讓周煒異常熟悉。

周煒慢慢回頭，果然看到了徐林森那張下巴寬寬，又總是皮笑肉不笑的討厭臉龐。

「周煒？你還知道來上學嗎？」徐林森的話聲中充滿了怒氣。

這是個更不可能和全班一起回來的人，因為周煒知道他早在自己被驅逐之前，就已經被魔鬼隊選中離隊。

見周煒只是看著自己卻不答話，徐林森更加惱怒，他呵斥道：「你要不想讀書就早點滾蛋，別在這裡拖累全班的後腿，連我都被你給害得不淺！」

周煒繼續沉默，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這種沉默更助長了徐林森訓斥的勁頭，徐班主任伸手對著周煒不停指指點點，嘴裡厲聲道：「你還戴著個帽子躲在門口看，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人發現了？你看什麼看？全班就你一個想翹課就翹課，你這小畜生，簡直不是東西！」

「你罵我什麼？」周煒忽然抬頭，眼中有精芒閃過。

「我罵你……」徐林森剛想重複一遍，忽然覺得周煒的眼神異常地可怕，似乎自己再多說一句就會有很不好的結果。

他張著口，沒能繼續把這句話罵完。

就在徐林森發獃的幾秒鐘，周煒迅速轉身，一陣腳步聲傳來，他已經跑下樓不見了蹤影。

見這不學好的小子居然再次逃跑，徐林森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想起剛才周煒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嘴裡啐了一句，徐林森不想去研究自己怎會被一個學生給嚇住，他平復了一下情緒，走進班級開始上課。

周煒一口氣跑出了學校，胸中有著說不出的憋悶。

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閑逛，周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的情況。

是繼續當沒事人，仍然自管自地休假，然後等起源召回全隊嗎？

還是想辦法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團迷霧般的現狀，究竟隱藏著怎樣的謎底？

左思右想，周煒停下腳步，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嘟嘟聲還不到三秒，一個銀鈴般的好聽聲音傳來。

「是鈴鈴嗎？沒事兒，我就是想問問你回去以後過得怎麼樣？」

「……看起來你爸媽都只以為女兒是到了叛逆期，你這麼解釋他們就相信啦？」

「……呵呵，順利就好，對了我想問你，從昨天到現在，你有沒有發現一些……嗯，不太尋常的情況？」

「……呃，可能是我疑心吧，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想問問你。」

「……暫時沒發現什麼異常？哦好的，我知道了…嗯，有情況我肯定會通知你來幫忙的…那就先這樣吧。」

掛斷電話，周煒沉思片刻，又開始撥打另一個號碼。

「唯，王曉偉嗎？是我，對…沒什麼…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再度確認了王曉偉那邊一切正常，周煒又給徐明明打了個電話，得到的答覆還是毫無異樣。

周煒收起電話，一陣沉默。

他還是不死心，這麼反常的情況，難得只有我一個人遇到了？

思索片刻，周煒果斷地閉上眼睛，開始用精神聯絡去聯繫遠在美國西海岸的羅伯斯。

問了羅伯斯，這個美國宅男聲稱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拉了全家去早就想去的大冬湖旅遊，現正驅車行駛在路上，並無發現什麼不妥。

通過羅伯斯的精神轉接，周煒又和其餘的廢柴隊成員取得了聯繫，然而從卡爾、賈邁勒、龍嘯乃至問到周允和李娜，都沒有人說出什麼異常狀況來。

其中羅伯斯和龍嘯還帶著疑惑詢問周煒為何有此一問，都被周煒敷衍過去。

中止了精神聯絡，周煒的心情愈發沉重。

必須要找到原因，不然身處在這樣詭異的世界里，心頭始終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讓他抑鬱無比，簡直喘不過氣。

沿著上學放學不知道走了幾百幾千次的馬路無目的地走著，周煒無意中瞄到了那家專營動漫產品的小店。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忍著重新升起的濃濃疑惑，周煒快步走進店內，朝那已經面熟的老闆打了聲招呼，然後開始翻看架子上的漫畫書。

舒克和貝塔……邋遢大王歷險記……黑貓警長……

兩米高三米寬的多層書架上，原本擺放著的各類流行動漫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中華國本土幼兒作品。

周煒快速地翻看著，神情越來越是震驚，額頭甚至開始微微冒汗，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這是十分罕見的事情。

懷舊區沒有聖鬥士和龍珠，幾大超級熱門的作品如火影忍者和海賊王等更是不見蹤影。

翻遍整個書架，除了大部分是老掉牙的本土兒童漫畫，文字類方面，除了唐詩三百首，阿凡提的故事等，僅有的國外作品也僅僅是諸如丁丁歷險記、尼爾斯騎鵝旅行記之類的低幼年齡向故事。

看到這個年輕人滿臉驚魂不定地樣子，再看看那已經被翻亂的書架，即使向來憨厚的店老闆也有了一些不快。

他走上去把翻亂的書整理起來，口中有些埋怨：「小夥子，找書也要文明點，你看我有些書差點都給你翻壞了。你要找什麼可以告訴我嘛，我幫你找。」

周煒此時正盯著櫥窗內擺放著的七個葫蘆兄弟人偶瞪大了眼，他不會記錯，這裡原本放著的都是各類高達模型和動漫美少女手辦。

「老闆，我要找超電磁炮的漫畫。」周煒定下神，用鎮定的口氣詢問道。

這部作品他不喜歡，但在他離開前，這玩意兒正在班裡大熱，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聽到這個客人的奇怪要求，店老闆明顯愣住了，半晌后他搖了搖頭，不解地答道：「沒有什麼電磁炮，最新的漫畫、小說全都在這裡了。現在的學生們不都很喜歡嗎？」

似乎是在印證老闆的說辭，幾個年輕人走進店裡，當前一個打扮時髦的小夥子伸手一指周煒剛放回去的那冊《丁丁歷險記》。

「就是它，前陣子火得不行，帶勁的不得了！」那人笑著對身後的同伴推薦，然後開始向老闆詢價。

在那年輕人買書的時候，另外幾個人看到了櫥窗里的葫蘆兄弟人偶，臉上也露出了興奮之色。

「葫蘆兄弟又出新款了啊，老闆，這個多少錢？」

店老闆熟練地回答：「一個150塊，全套七個一千塊你拿走！」非常爽利的腔調。

拿過丁丁歷險記，又在翻看尼爾斯騎鵝記的那個領頭的年輕人迴轉頭，賊忒兮兮地笑道：「老闆，咱們是老顧客了，便宜點吧。900怎樣？」

「你開玩笑了，900塊我成本都回不來！」

「哎喲老闆，你才是在開玩笑，現在這些手辦的行情你當我們不知道啊。」

「最少950，不能再便宜了！」

「咳，你這樣做生意就不太上路了……要不這樣？1000就1000，你再送一個邋遢大王里的白鼠妹妹鑰匙扣。」

「那款鑰匙扣平常最低也要賣88塊！」

「好啦老闆，就這樣就這樣……」

周煒已經無心再聽下去，失魂落魄地走出店門。

強制壓抑下震撼得無以復加的情緒，周煒的內心開始莫名地焦躁起來。

剛才無意中看到書店，周煒忽然想起，在起源里無法得到任何劇情的具體內容，也沒有什麼漫畫小說可以兌換。但是現在已經回到現實了呢？

起源會給我們這樣好的機會？那我豈不是能大肆採購各類漫畫和小說，甚至乾脆點直接買個電子版大全，回去以後慢慢研究。

現在事實擺在周煒眼前，所有現實中真正被喜聞樂見的小說、動漫，全部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不是本土兒童作品就是國外低齡向作品。

這不是真正的現實世界，絕對不是！

周煒再次深呼吸數次，又撥通了電話。

………………………………………………即使在除夕夜，俺也要堅持寫作，堅持更新。所有看到這一章的書友們來年必然行大運，萬事萬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