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康熙叫了幾個近臣到京郊冬獵,去的時候將太子和大阿哥一併帶上了。一路馬蹄激蕩,風馳電掣,快意豪情。
京郊獵場里,康熙騎在駿馬上,太子和大阿哥分別騎著小馬立於他身旁兩側。
康熙身下的駿馬用蹄子踢了踢地,又打了一個響鼻,他握著韁繩,眺目遠望,郁蔥森林上空有一對海東青振翅高飛,隊伍中狩獵專用的獵犬,一個個也是整裝待發。
大阿哥拿著弓,馬背一側放著箭筒,他驕傲的沖著太子說道:「太子,敢跟我比一比待會我們兩個誰射的獵物多嗎?」
太子的裝備跟大阿哥的一樣,只是弓的重量輕了些,他揚了揚下巴:「比就比,孤只希望到時候大哥輸了,別對著孤哭鼻子。」
誰哭鼻子了,大阿哥翻白眼:「哼,盡會說大話,上次狩獵輸給我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兩個互相看了一眼,冷哼一聲扭過頭,旁邊騎在馬上的大臣們就跟聾了一樣,對於太子和大阿哥的言語爭鋒沒有絲毫的反應。
康熙哈哈笑道:「好,狩獵就得要有勇武之氣,保成保清,你們這樣很好!你們儘管去找獵物,朕就等著看你們誰射的獵物多。既然是要論輸贏,那朕就拿一個彩頭出來。這樣吧,最後的贏家,朕會賞他一柄玉如意。」
聞言,太子和大阿哥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兩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想:為了皇阿瑪的彩頭,我一定會贏!
康熙揚鞭,一馬當先的進入森林,後面的大隊伍緊隨其後,宛如洪流分批湧進森林。不一會兒,森林裡馬蹄聲、鷹鳴聲、獵犬叫聲以及人的口哨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打破森林的寂靜。
康熙穩穩的舉著弓箭,將箭矢對準前方的一隻狐狸,鬆手,箭如流星飛一般的射進狐狸的脖子。侍衛下馬將康熙射中的狐狸拿過來,康熙看了看,是匹純白色毛髮的狐狸。
康熙:「把它單獨放著,別跟其他獵物放在一起。」這隻狐狸的皮毛好看,挺適合穿在沈綿綿的身上。
「繼續。」
「是,皇上。」
結束狩獵時,康熙一共射中三隻白狐。太子和大阿哥的比賽,是大阿哥贏了,太子只比大阿哥少了兩隻獵物,康熙將彩頭玉如意交給大阿哥。
大阿哥一臉興奮,太子抿了抿唇,他回去會好好再多練練騎射,下次不會再輸了!
沈綿綿不光收到了康熙狩獵得來的白狐皮,她還收到一瓶修剪有型的梅花,梅花是康熙在路上摘的。
沈綿綿探身聞了聞,聞到梅花濃郁的香味,她讓流春將梅花放進寢殿。
她看了一眼過來給她送東西的太監腳底。太監穿的鞋子是厚底鞋,不會冷,也是,他到底是在御前伺候的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沒有好鞋穿,倒是垂在腿邊的衣服有些濕。
沈綿綿和婉地說:「公公到耳房坐下歇歇吧,外面正在化雪,化雪的時候天是最冷的。我讓人在耳房裡燒了炭火,沒有事情做的時候他們能去那兒暖暖身體,自入冬了,耳房的火就沒有歇過。身體暖和了,做事情才會更有勁頭。」
太監笑著奉承道:「娘娘心善。」話里夾雜了幾分真意。天氣再冷,也不會冷到宮裡的主子娘娘們,唯一會感到冷的,只有他們這些在底下伺候的奴才。
沈綿綿不是第一個願意拿出炭火讓太監宮女們暖暖身體的人,但她卻是第一個願意拿出一個冬天的炭火量給太監宮女們的人。
沈綿綿笑了笑,善什麼善,她不覺得她做了什麼大事,她不過是看到他們一個個在冬天裡冷得身體瑟瑟發抖,心裡起了幾分憐憫罷了。
太監卻不這樣認為,他對沈綿綿的印象很好,她是難得的一個能夠體諒他們這些奴才難處的主子娘娘。
他撫了撫身上穿的厚棉衣,眼神輕輕瞥向外面跟他一樣穿著厚棉衣的掃地太監。能被派去掃地的太監一般都是太監中的底層小人物,貴人們眼裡裝不下他們,但就是這種小人物,沈綿綿也讓他們穿上了厚棉衣。
他們倒是有福氣,能夠伺候沈綿綿這個和善的主子,他又暗自在心裡尋思,下次咸福宮要是想從內務府調人過來伺候,他可以將他收的乾兒子塞過來,給乾兒子找個好去處。
太監回到干清宮,恭敬的跪在地上給康熙回話:「娘娘很喜歡皇上送的白狐皮和梅花,白狐皮娘娘讓人拿下去做了大氅,還說等做好了,她就會穿在身上。皇上摘的那束梅花,娘娘則是命人拿到寢殿放著。奴才走的時候,娘娘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過......」
康熙穿著常服斜躺在榻上看奏摺,身後是一個黃色大靠枕,聽到太監的話,他心情頗好的笑了。
他就知道不管是白狐皮還是梅花,只要是他送的東西,沈綿綿收到了都會很喜歡。
「賞你一個月的銀子,下去領賞吧。」
太監的聲音里泛著喜悅:「奴才謝皇上。」
在御前伺候的人都知道給沈綿綿送康熙賞賜的活是一個好活,能夠收兩份賞銀,沈綿綿那兒一份,康熙這又有一份,怪不得人人都想著來搶這份活計。
......
二月下旬,皇后的生辰到了,她的生辰沒有大辦,只是簡單的在坤寧宮辦了一個宴會,宴會在晚上開始。
常嬤嬤從殿外進來:「惠寧格格,你坐下喝口水吧,從早上開始你就沒有停下過,說了這麼久的話,你的嘴皮都幹了。」
惠寧格格是皇後接進宮的妹妹,年紀十四,面容跟皇後有幾分肖似,被皇后安置住在坤寧宮的偏殿。
聽到常嬤嬤的話,她搖了搖頭,認真地說:「嬤嬤,我待會再歇,晚上宴會的流程我還沒有弄完。姐姐身體不舒服,才將這件事交給我,我不能讓它出現一點紕漏。不然出了差錯,讓宮裡其他娘娘誤會姐姐的能力,我是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