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時間緩緩來到了一九九二年十月份。

此時電視機里正在播放著激烈的辯論。

季成則是在把第二輪做空日笨股市收益的資金報表整理。

這一回他在兩萬點左右做空，而到了八月份的時候，日經指數已經下降到了冰點的一萬四千三百零九點，也正是那時候，季成第二次買入平倉。

至此，他結束了對日笨股市的做空行為。

當然，第二次做空下降力度也許沒有第一輪那麼大。

可是這一次季成投入的資金更多，達到了一千億美元，這一下差點沒把日笨股市干徹底崩盤。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麼巨額的資金砸進去，他的收穫也非常豐盛，短短一年時間就謀取到了三千多億美元的利潤。

事實上，伴隨著華金資本布局全球的發展，三千多億美元對於季成來說，現在已經不算是一筆特別巨大的錢了，只能算是比較巨大吧。

因為華金資本遍布全球的產業加一起已經超過了兩萬億美元。

不論是歐洲、亞太地區，又或者非洲、南美等地區，基本上都有華金資本參股、控股公司。

昔日的洛克菲勒家族已經被華金資本財團打的不復了往日的榮光。

甚至就連勞倫斯.洛克菲勒都在今年氣絕身亡。

莊園里。

季成把資金報表裝進了公文包里，待會他還要去麻省理工大學金融系學院做一場演講，這些資金報表正是待會演講所需要用到的東西。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出門。

邁克爾.貝克就從外面跑了進來，「先生，洛克菲勒先生求見。」

「洛克菲勒先生？」季成最近太忙了，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他不是死了嗎？」

邁克爾.貝克哭笑不得道：「不是勞倫斯.洛克菲勒，是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先生。」

「哦，他來有什麼事嗎？」季成沒決定要不要見這傢伙。

邁克爾.貝克道：「他好像想獲得你的支持，能夠成為洛克菲勒家族的掌門人。」

如今洛克菲勒家族的掌門人是大衛.洛克菲勒的女兒佩姬.杜拉妮，按照記憶來看的話，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應該是洛克菲勒家族第五任掌門人，距離掌握家族權利還要有一些年頭。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找來了。

季成一想就明白了，恐怕是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不願意久居人下，所以想要獲得自己的支持登上掌門人寶座。

也確實，自從自己收購了大通曼哈頓之後，整個洛克菲勒家族都要看他臉色行事，如果有自己的支持，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想要成為家族掌門人輕而易舉。

季成想了想，道：「你讓他進來吧。」

「好的，先生。」

邁克爾.貝克出去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

邁克爾.貝克帶著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那名中年男子正是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他一進來就一臉諂媚打招呼道：「季先生，很高興能見到你。」

望著昔日自己最大的敵人家族成員如此的諂媚和巴結。

季成心中居然升騰不起任何一絲得意，甚至心裡只有感嘆。

想當初，洛克菲勒差點沒把自己逼死。

未曾想，也正是因為洛克菲勒家族步步緊逼，讓自己拚命地擴張勢力，這才能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之內，將華金資本發展成為一個跺一跺腳全球都要震三震的超級大財團。

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今天華金銀行宣布破產倒閉，明天全球金融危機就會來臨。

這還只是華金銀行，如果是華金資本的話，影響力更為的恐怖。

說起來，還要謝謝洛克菲勒家族「逼著」自己將事業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

季成看著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笑了，「相當家族掌門人？」

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沒想到季成說的這麼直接，用力點了點頭道：「是的，所以想請季先生能夠全力支持我。」

季成拎起公文包向外走，「支持你有什麼好處呢？」

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緊隨而上，堆滿笑容道：「如果我當了洛克菲勒家族掌門人，可以把旗下所有的石油公司核心權力交給先生你！」

季成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扭頭眨著眼睛說道：「此言當真？」

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斬釘截鐵道：「是！」

「好！好一個洛克菲勒家族下一任掌門人！」

季成不由大笑了起來，一路朝著碼頭遊艇走去，沒有再和對方說任何一句話，但是卻表明了意思，他願意全力支持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成為洛克菲勒家族掌門人。

只是他感到無比的好笑，曾經不可一世的洛克菲勒家族，後人居然現在要以家族最後掌握的一股力量換取到自己的支持成為掌門人。

怪不得古人言一將功成萬骨枯。

原來伴隨著自己的成功，早已經把曾經輝煌無比的洛克菲勒家族狠狠踩在腳下了。

季成倒是上了遊艇。

得到保證的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站在大門口卻激動地狠狠揮舞了一下拳頭，他當然知道如今的洛克菲勒家族不可能再和季成爭奪什麼，與其如此，還不如以家族最後掌控的一股力量換取到最夠多的利益，畢竟按照現在的形式發展下去，洛克菲勒家族旗下的七個石油公司遲早也會被華金資本吞併。

史蒂文.洛克菲勒二世只想當一個太平富翁，不想再爾虞我詐戰鬥。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裡面客廳電視機里突然傳來了一個震耳欲聾的喊聲，「笨蛋！根本原因是經濟！」

史蒂夫.洛克菲勒二世朝里看了一眼，發現電視機里正在進行著辯論，當看見電視機里那人喊出那句話，他知道……季成在漂亮國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大主宰！

……

麻省理工，金融學院。

台下數百名學生翹首以盼。

今天四周沒有任何的記者，也沒有什麼商業人士。

有的只是純粹想聽季成做金融演講的學生們。

就在大家期待不已的時候，季成終於拿著演講稿上了演講台，他低頭看了一眼，然後突然間把演講稿扔在了旁邊，一臉笑容地說道：「原本來之前我寫了很長很長的演講稿，想和你們談談金融未來形勢，如何搞好金融啊等等，但是現在，我突然改變了主意，只想和你們聊聊我是怎麼從金融行業一步步成為世界首富的，我相信你們聽完之後，也可以成為世界首富。」

「啊？」

「聽完我們也能當世界首富？」

「真的假的呀？」

「季先生說是真的，那就肯定是真的。」

「安靜，安靜，聽季先生演講。」

人群騷動了一會兒，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季成看著下方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思維變得飄遠了，眼睛里充滿了回憶，「今天我特別榮幸，也貼別感動，我站在台上思考，儘管我和大家一樣，第一天新生開學，校長講話、院長講話，最後又輪到我講話，我們聽聽熱鬧，相信的只能由百分之十……」

「哈哈哈。」

「季先生，這話有點意思。」

「剛還說自己會讓我們成為世界首富，現在卻又說他說的話只能相信百分之十，笑死我了。」

學生們被逗得哈哈大笑。

誰知道季成話鋒一轉，「所有的年輕人都會這麼想，但走過以後，你會過來看，這些都是對的。」

學生們陷入了沉思。

季成緩緩地說道：「有的時候，人生就是去犯錯誤，就是去嘗試，如果大家沒有去嘗試過，你永遠覺得這是聒噪，剛才前面有一位女士做了演講，我聽得頗有感觸，她講了很多我們過去做的，我一會兒想和大家分享我們未來應該做什麼。」

停頓了一下，「我覺得你們特別有眼光，麻省理工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學校，具備未來的戰略眼光，它主要來自於我們有這麼多有魅力的學生，有眼光的年輕人選擇了麻省理工，我深信不疑，麻省理工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學之一。」

學生們忍不住喝彩，還有人吹口哨。

季成等到安靜下來才繼續笑著說下去，「我沒有必要拍大家的馬屁，我也不想把自己抬得太高，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我確實沒有上過任何大學，哈佛也好，劍橋也罷，或者我的祖國清華北大這些名校，我都不曾上過，但是我始終認為，上大學能夠多學習到一點知識，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歷程之一，因為它帶給你的不僅僅是一張文憑，還有那誰都沒辦法掠奪走的寶貴知識，錢，沒有了可以再賺，知識卻是永恆的傳承。」

學生們點頭贊同此話。

季成又說了下去，「人生不在於你獲得了什麼，而在於你經歷了什麼，我是比世界上所有人都有錢，但是我在開心的時候歡樂會比你們多一些嗎？我在難過的時候，又會不會悲傷比你們少一些呢？如果等到人生終點來臨的時候，錢能不能延長我的壽命呢？答桉是否定的，錢多錢少不能決定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精彩程度，因為活的精不精彩，應該由我們自己判斷，而不是物質判斷，我喜愛藝術，那麼我的一生如果在繪畫中度過，哪怕沒有拿什麼獎，哪怕沒有人欣賞，可我還是活的很豐富很精彩，因為我的一生都在經歷著我喜歡做的事情。」

學生們聽到這話竊竊私語，有人表示不贊同，也有人覺得季神言之有理。

季成沒有管大家怎麼想怎麼說，只是澹澹地說道：「我認為的人生觀有三點，第一，永遠用樂觀的心態看待這個世界，第二，我希望自己的腦袋在遇到問題時永遠都會思考怎麼解決，而不是求助，第三，永遠保持真誠。」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上升了一個八度，「如果你們能做到我說的這些，如果你們人生因此都在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中走到終點，那麼，你的一生就是世界上最精彩的電影，你的內心世界永遠是富裕的，你就是自己精神世界里的世界首富，與我沒有什麼不同！」

下邊的學生有人聽懂了，啪，啪啪，開始鼓掌。

還有人實在理解不了這些話的意思，只是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季成卻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離開了演講台。

……

夕陽西下。

波士頓前往紐約寬敞的馬路上幾乎見不到什麼車輛。

季成在夕陽餘暉下開著法拉利跑車，戴著墨鏡，享受傍晚陽光溫柔地將金輝披在自己身上，他的內心充滿了寧靜。

剛才在學院里演講的一切都是發自肺腑。

是啊，錢多錢少又怎麼樣？

我活的精彩就可以了。

人生不就是為了活的精彩嗎？

畢竟，誰到最後都會塵歸塵土歸土。

前方是一座小橋，季成將車子在河岸邊停下。

打開車門，走到岸邊。

他拿起一塊小石子朝著河岸里打水漂。

連續打出了七八個水漂。

旁邊傳來了一個年輕人的喝彩，「夥計，厲害！」

季成側頭看過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他微笑著說道：「你活的開心嗎？」

年輕人嘿地笑道：「每天能釣魚，每天可以玩自己喜歡玩的遊戲，為什麼不開心？老兄，你呢？」

我？

我每天處理公事再處理公事，真的快樂嗎？

季成露出了迷茫神色，然後漸漸地回想到了自己剛才在大學里的演講，目光慢慢地變得清澈了。

我活的並不快樂。

但是我可以獲得快樂。

季成轉身上了車，然後一路回到了曼哈頓附近的小島莊園里時空穿梭。

……

回到現代社會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

季成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攥在手心裡，然後離開了別墅，一步步朝著不遠處另一棟別墅走去。

叮冬，叮冬。

按下這棟別墅的門鈴。

過了好久裡面才傳來沉霞不耐煩的聲音，「大半夜的誰這麼缺德？」

「我。」季成乾淨利落說道：「我不止今天缺德，以後一輩子都會在你面前非常的缺德。」

「呃，你吃錯藥了？」沉霞不明所以，沒好氣道：「等著，我出來給你開門，順帶看看你今天到底吃錯什麼葯。」

大概等了兩分鐘左右。

身穿粉紅色睡衣的沉霞打著哈欠從裡面走出，一道大門口，她當下就要質問，「季成……」

話還沒有說完，季成便從口袋裡掏出了小盒子打開，裡面赫然擺放著一顆璀璨奪目的鑽石戒指，直接上前道：「沉霞，你就是我一輩子想要的幸福，嫁給我！」

沉霞童孔勐然間收縮，然後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男朋友，很顯然，她真的沒想到季成會在深更半夜過來求婚。

但季成什麼都沒解釋，只是用認真無比的眼神看著沉霞。

在九十年代時空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自己只想要平平澹澹和心愛的人共度此生！

……

幾天後。

九十年代時空。

季成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史蒂夫.懷特打來的，「老闆，摩根家族在做最後的掙扎，他們公開宣戰了，我們這邊該怎麼回應？」

坐在客廳里抽著雪茄煙霧環繞的季成微微一笑，輕輕地說了一句，「那就把摩根家族干趴，我要讓全美乃至全世界都知道，誰才是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