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拒絕有風險
其中剛來學校的時候，葛姝曼是想像轉學之前所設想的一樣，和同學好好相處，加入一個有意義的社團。
但是進校第一天她就沒有這個念頭了。
下課就堵的水泄不通的桌邊，上廁所都困難。給了一個人LINE賬號，當天卻有一百多人添加，各種各樣的信息不間斷。還有是時不時告白的行為……
葛姝曼很想連夜扛著飛機回華國——霓虹！What''swrongwithyou十五歲的年紀大家就這麼早熟！
就告白這一點來說。
她以前在華國上學的時候，年級主任一天巡視著年級，每次集會直接耳提面命「禁止早戀！！」，課堂老師沒講七八回也有五六回了。
抓到的情侶那是直接雙雙退學不商量，第一學期就開除十幾個人。她本來就對談戀愛沒有興趣，在各式各樣的講話還有身邊雙雙退學的悲劇後果，她真的，在這個年齡一點想戀愛的想法的沒有！
所以啊——
葛姝曼放下雙手，很真誠地對面前這個不知姓名的男生說道：「謝謝你的喜歡，同學。」
「不會吧，伊藤他可是伊藤財團的獨子……」
「伊藤前輩竟然被拒絕了么……」
不識抬舉的女人……
那些竊竊私語和被拒絕強烈的羞恥感令伊藤翔太背脊僵硬，想離開雙腳卻死死黏在地上不動分毫。
從小到大他不論何時都是被捧著，因為有錢，許多事情手到擒來。你看年級第一不也是可以花錢買來嗎？你看即便是欺凌侮辱同學，誰敢揭發他，又誰會相信他會這麼做呢？
這個女人……原本告白而心跳不已的伊藤翔太笑容僵硬在臉上，周圍人的話語都宛如嘲笑他此刻的所作所為和一切未發生之前的悸動。
拒絕他的告白？開玩笑的吧。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眼裡冰冷帶上居高臨下的打量。
她的表情沒有作假，眼神沒有作假，連皺起的眉頭都在表達她的不耐……
嘖——不過是轉來沒多久的外國人罷了。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想勾引男人談戀愛嗎？
雙拳緊握，伊藤翔太努力讓聲音保持溫和風度，不死心道：「這樣么……」
他的聲音愈來愈低，背脊微彎，聲音帶上祈求，「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少年將姿態放得很低，聯合平日在學校的名氣和他的身份，這樣的舉動讓許多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更何況對於的只是剛轉過來，又不和任何人交流來往的女生。人群中討論聲音越來越大——
「才剛來的華國轉學生這麼不識抬舉么？」
「討厭死了，裝什麼裝，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伊藤前輩真可憐……」
一時間不論走廊還是教室都呈現吵吵嚷嚷宛如葛姝曼曾經晚自習快下課的盛況。一些女生唏噓的聲音大到葛姝曼都覺得她們是故意的。
明明她不是拒絕了很多次嗎？為什麼她會被罵呢。
什麼可憐，明顯很討厭吧……
葛姝曼感到很生氣，她顰蹙眉頭，環視一周，任何人都能看出來她心情很差。
但她轉過來這幾天，沒有人見過她生氣。在這平日不會展現的神色呈現在眾人眼前時，所有人才恍然驚覺——她的眉眼的確是凌然的類型，眼尾上挑，瞳色是很深的黑色。
那是一種盛氣凌然的艷麗，只是帶著情緒時的輕輕一掃過，被矚目人的靈魂彷彿都產生燒灼。
她冷冷地說：「你是誰啊……」
伊藤翔太並沒有介紹自己的名字。眾人恍然大悟。
會有人不知道伊藤翔太嗎？可別說，新轉來的曼曼的確可能不知道。
一瞬間，教室十分安靜。
恰好上課鈴響起，周圍人漸漸散去。還想說什麼的伊藤翔太也只能視線沉沉不甘地看了葛姝曼一眼，轉身離開。
吉野順平擔憂地看了葛姝曼一眼。
他了解伊藤翔太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這麼被下面子，他是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
接下來幾天，相較於以前，葛姝曼的生活還是發生了些許變化。
以往遲到了，站在校門口的風紀委員也不會為難，還經常笑著跟她打招呼。但現在情況明顯變化了。
「曼曼同學……下一次如果還是這個點來，我會記你的名字的。」紅色袖章圍在手臂的風紀委員是一個男生，他視線閃躲地對她警告道。
不僅僅是在早晨。家政課搭檔沒有人和她一組，體育課她形單影隻，那些或直白或隱晦的視線交織在她身上，到哪都如蛆附骨。
這些問題都不大，除了遲到這一點……不論何時早上起來都太困難了。葛姝曼對那個男人的態度就是：無語子。
為什麼會在這一點被針對啊！是前輩而且在學生會工作很了不起嘛。
她家距離學校還是有一段距離，醒來的時間加騎自行車到校，能踩點就不錯了……
哎……靚女嘆氣。
但是突然，葛姝曼想到曾經她初中的時候，還在走讀的生涯……
—
室內鞋在地板踏出聲響，側身單肩掛著松垮粉色書包的少女不緊不慢走進來，右手在順自己稍微有點亂糟糟的頭髮，呼吸均勻。
出乎意料——
「曼曼今天來的很早……」下面有些討論，都驚奇這個現象。
「第一次吧？……」
「那二年級學姐放的那些東西……」
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
葛姝曼坐到座位上，感覺到教室氣氛明顯的不對勁。稍微注意一下，班上的人時不時都在偷偷看她，教室也充斥竊竊私語。
發生什麼了？葛姝曼有種不好預感，她從背包里拿出今天早上在路邊便利店買的肉鬆飯糰和草莓牛奶，然後手伸進桌子里，想拿出抽紙備用。
可是伸進去那刻，她觸碰感覺到，幾乎空蕩蕩的課桌多了別的什麼東西……
「……」
紙團、喝剩的飲料瓶……竟然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猙獰的娃娃……
葛姝曼將這些東西拿出來，皺眉打開一張明顯有字的紙團。
上面大大寫著「賤人」、「裝模作樣」等侮辱性辭彙。其中還有一個詞各位突兀——
「貧乏人」
中文翻譯一下，是窮鬼！！
葛姝曼噎住，她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飯糰和牛奶。回想起便利店貨架上，「超級實惠便宜的飯糰賣區」，突然感覺它們都不香了。
可惡，你們日本為什麼沒有早餐店，她又是一個不會做飯的人啊。
但是，聯繫到這幾天發生的事，葛姝曼清晰認識到，她被校園暴力了。
噢，還有個娃娃。
葛姝曼雖然有些嫌棄這個娃娃又臟又破，但挺有興趣地食指拇指併攏捻起來，打量一番。
看完后她真誠誇讚道：
「這可真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