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記憶（殊）
所處是一片美好，曾經被秦修殊破敗的美好很早就已回歸，卻只註定再次破去，敗去。。
僅僅一個相擁，僅僅一個觸碰，立足便被炸開，沒有火的爆炸，秦修殊未動，但腳下已不在生機。。
冥主毀滅，徹底的黑只代表徹底的毀滅，重生不久的繽紛被毀滅了，曾經堅挺的黑土也被毀滅了，沒有表現的毀滅，只留下結果。。
靜靜的站立，天上有月，可看不到皎潔，因為蕭徹的一擊，因為徹底的毀滅，大地被吹散，雲卻被吹攏，擋住了月，似乎為襯托，天都徹底黑去。。
腳下已沒有實地，秦修殊在懸，那片刻前的落處，如今只剩下一個收攏完的錐，「不錯嘛，比四年前的我厲害，還會寸勁哪。。」
依舊著魅惑笑容，秦修殊仰面挑起了眉，秋水般的瞳里映出了蕭徹的臉。。
固定的畫面，靜止的兩人，蕭徹右掌下劈壓住了秦修殊舉過頭頂的右臂，卻截然著容。。
秦修殊的魅惑越來越濃，很可怖的艷絕，因為蕭徹已然被「引神」，戰意殺心便是被引，更在中著「惑神」，「困神」，「封神」，惑情，困感，封心。。
但似乎沒到「噬神」的地步，因為他還能動，雖然心尖有過剎那的震撼，感知似乎在固定，可面頰的通紅淡去，那冰冷的白晰正在回歸臉龐。。
不愧是並駕於「誅神訣」的功法，「元素真經」居然破掉了曾經導燃唯毀滅的引，錯覺只可用堅定擊破，如何才是堅定，冰冷的心，凝固的情，如水，似冰。。
是藍，瞬間徹底的藍包裹住蕭徹的身，卻無法涉足秦修殊的臂，但沒有失望，因為無需失望。。
看著眼裡那份失控在點點退去，秦修殊不覺有些錯愕，心戰的根基是激動的情緒，歧途的思考，剛剛那個瞬間足夠決定勝負，裁判生死，因為秦修殊本也是這麼打算，可結局卻偏差了。。
必殺未成，反倒激起蕭徹本能，「元素真經」自主調節了擁的身和心，黑的冥逝去，此刻藍的水，白的風混合包裹了蕭徹，因為不動則靜過，迷陷，不靜則亂起，沉惘。。
默默看著眼前，那已經消失的魅惑沒有再現，秦修殊居然露出了哀傷，卻只是片刻。。
因為蕭徹醒了，被體內那道淌遍全身，吹過腦海的流嵐清醒了。。
所以秦修殊緩緩冷下了面，雖然看似艱難，但終究完成，僅僅在瞳里，那最深最深的柔軟埋落晶瑩。。
可蕭徹沒有看到，他只是露出一絲后怕，「好險，未戰便著了她的道，若非功法的守護，我豈不已死。。」心激烈的跳著，面也不自覺的表現著，他還沒回歸意識，沒看到眼前人。。
不過終究會看到，在瞳里映出秦修殊的剎那，蕭徹不自覺的顫抖了下，卻很快恢復。。
身未動，顏已冷，因為心靜，「呵呵，果然世界不會放棄我。。」眼神突然堅定，面愈白皙，冰冷透體，觸天及地。。
「『困神』之流於我無用，雖非自身的抵抗，可結果明了了，殊，你確實很厲害，未開始我便已註定失敗，但此時此刻，我沒死，所以戰就要繼續，你的心戰沒有意義了，就讓我見見你真正的力量，看看你到底配不配教育我吧。。」凝固下堅定，蕭徹淡淡的說著。。
可秦修殊依舊冰冷著面，毫無表情，只是輕輕揮手，掃開了頭上人。。
蕭徹不覺笑了，「這就受打擊了？？」又是調笑，他確實已經恢復。。
秦修殊聽著，狠狠顫了下身，但隨即冰冷再現，卻又似猶豫，彷彿那份消失的魅惑也欲再現。。
可終究沒有，只是笑了，「很意外你居然能醒，不過這種口氣反而不招人厭，也罷，既然『誅神訣』對你無效，那我只好親力親為咯。。」說話，不等回答，人便升向了高空。。
「好了，跟你動真格的了，既然是教育，就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無法抗拒，剛才你該乖乖躺下的，因為那樣不會疼。。」伴隨著身形的固定，最終再現的居然只是曾經那渾厚純粹的藍。。
蕭徹一動不動的看光了秦修殊的動，輕鬆的語氣，俯瞰的眼神，徹骨的驕傲，似乎眼前人已然回歸最本，最真，最常在的那個她，卻很怪異，相當怪異，無法形容的怪異。。
蕭徹疑惑著，但無法想通，所以不想，索性不想，「那我可要謝謝你咯。。」只是直白的宣戰和也在高去的身影。。
黑又起，參雜進了那藍與白的混合，「別誤會，我不是想殺你，這該叫尊敬，從功成到現在，我都沒刻意的使用過冥，因為過往的面對只配自己不削，今天卻不得不承認你的強大，所以我只能第一次用上自己破壞，毀滅的力量。。」淡淡的笑容，此刻的蕭徹同樣讓人困惑，難道怪異會傳染？？那個從來不削，蔑盡天下的男人會因為別人的蔑而消失？？
秦修殊卻沒有現，居然沒有現，身未動，只是顏更冷，「那我該謝謝你的承認嗎？？」
蕭徹不禁笑了，豁然的神情在心底，沒印上顏，「好啊，不客氣。。」說話，不等秦修殊反應，蕭徹消失了。。
因為他已經猜到。。
微微錯愕，秦修殊的表情未及轉換，拳已棲面，可僅僅觸，未碰，空留殘影被風撕碎。。
「好小子，居然還不學好，玩突然襲擊哪。。」笑語入耳，隨風，在背後。。
本能轉身，提臂，正擋下面門的拳，蕭徹也一臉微笑，卻沒有回應。。
因為猜變成了確。。
但無法作為，雖然耳里的故作，眼裡的做作是那麼明顯，可終究無法參進，更沒理由勸解。。
秦修殊卻動了，再抬臂，湊身力，彈開，十米的距離，戰過，空氣在激蕩，可爆炸不再。。
微笑，蕭徹停住了身，無語，只是被氣徹底包裹，消失了顏，消失了身，消失了所見，只留下一團立處的黑的白的藍。。
因為此時此地，這是可做的唯一。。
秦修殊卻沒有凝結氣壁，只是再起那淡淡笑容，「不錯嘛，小孩子占著年輕想用緊湊拖垮姐姐嗎？？」
但回答只是蕭徹猛然的衝來，很猛，因為氣勢，可很慢，因為居然能被肉眼捕俘。。
秦修殊不覺笑的更開心了，緩緩平起臂，也向猛然衝去。。
空中人影與球的對撞，氣的球，不似最初亦不似剛才，這次的接觸沒有毀滅的爆炸，也沒有相攜的固定，只有氣，沒有擊上彼此，卻無比擴散開的氣。。
一圈參雜黑的白與藍掃出，掃開相接的藍，也掃開黑暗。。
雲散了，月現了，樹倒了，樓碎了，大地被翻開了，莊園被消失了，如同四年前的畫面。。
秦修殊突然停住了，因為故作終於無法繼續，掩飾也終於難以自欺，只剩下徹底的崩潰。。
可蕭徹沒有，雖然同樣出現，但動依舊，胸口的一擊整整打落了秦修殊。。
墮去，望著天上的明月，襯著地下的毀滅，秦修殊凄然露出一絲微笑，無比真心的微笑，「居然又是滿月。。」
淡淡的悲，輕輕的語，緩緩飄散，也無比溫柔。。
但蕭徹僅僅在顫抖，瞳靜靜，盯著秦修殊的落去，哀傷漸顯。。
墮依舊，劃出留影，可不再只一道白，還有兩條透明的線。。
記憶（殊）
大地深處，堅硬阻止了墮，轟然騰起，飄然散落，煙塵，碎土將白掩沒。。
秦修殊被埋葬了，被再一次不是自己卻因為自己的毀滅埋葬了，只留下空中那兩條晶瑩，從線化作了雨。。
身體依舊顫抖，蕭徹靜靜看著腳下，看著那淚的雨翩然。。
不覺哀傷更濃，「我終究不是唯，同樣的過程，不同的結局，這救贖的拳真能救贖嗎？？」緩緩抬起頭，蕭徹望向了那輪圓月。。
「因為強大，所以驕傲，所以自視超然，可世界不單一份強大，超然必然不是全部，所以戰，所以殺，但最終，戰勝了，殺光了，就真得到了嗎？？」哀傷變作落寂，蕭徹顫抖更重了。。
「不，沒有，也不可能有。。留下的不過是自己因為滅亡而滋生的悔，滅亡了所有，自己不也已滅亡了嗎？？」落寂終化成絕望，蕭徹低下了頭。。
眼裡的景緻依舊，消失的莊園，破碎的大地。。
卻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立，立在空中，看著腳下。。
與秦修殊正好相反，雖然都是靜靜，但此刻的秦修殊彷彿死去了，躺在地里，望著頭頂，望著那無比厚重的毀滅，可眼裡毫無生機。。
卻沒死，因為不可以更不可能。。
蕭徹剛剛的那擊確實很猛然，無比猛，因為他暴了可以暴的所有力量，否則秦修殊不可能被轟落，天也不會被轟明，但無比然，因為沒有傷害，徹底的暴只是空，只是然。。
所以身體顫抖，因為力竭，更因為空印上了心。。
那段除了眼淚，悲劇，再沒給世界留下分毫的空寂，和那份心底雖被深深掩埋卻突然躍出腦海的空虛。。
四年前的畫面再現了，在秦修殊的心底，也在蕭徹的腦海，雖然不是相同的視角，甚至不是共同的經歷，但身受和道聽沒有差別，只是徹底的痛，徹底的悔，徹底的悲。。
秦修殊也終於洶湧了淚，因為那張永遠無法抹去的溫柔的顏。。
「你是豬嗎？？要死死到外面去死，我不想世界毀滅。。」兩張相同的面目，卻非相同的表情，兇狠抓住了溫柔，抓住了溫柔那離自己天靈只差半寸的右手。。
不覺緩緩抬起頭，是唯，是邵唯，是那個剛剛親手毀滅愛人，親眼送葬兄弟，一夜失去了所有的神，「你終於來了，你也果然來了，真是及時啊，呵呵，神拯救了世界。。」淡淡的話，輕輕的語，似乎連諷刺都沒，邵唯居然只是安靜的陳述著事實。。
卻突然暴了淚，稠紅孕育的暗金的淚，掙開過程的手，抓住他的雙手，「你走，趕快拿了你的身體離開，趕快消滅我，我一刻都不想待了。。」無比悲傷，邵唯緩緩落去，他痛哭著跪倒在了過程的身前，手也豁然鬆開，垂下。。
「我真的一刻都不能繼續了，拿去吧，消滅我吧，你拯救了世界，同樣拯救了我。。」深埋頭，掩面，邵唯在顫抖，卻無聲。。
畫面固定了，過程靜靜看著眼前，瞳里的憤怒散去，只剩下徹底的悲。。
沒有打攪，直到顫抖漸漸平息，才輕輕撫上了邵唯的，「孩子，你恨我吧，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刻出現，就像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不會消滅掉你，你的悲傷我能體會，因為我們心是連在一起的，但還是只能說一句話，命運和註定是超乎神的存在，包括我也無法逃避自己的不願。。」
邵唯不覺抬起頭，可淚不在，甚至消失了悲傷，只露出微笑，「呵呵，你果然這樣說了。。」
猛然站起，此刻求死的男子復活了，狠狠打落過程的手，「命運？？註定？？我知道，我了解世界的真諦雖然不及你，但我知道，我不該死是嗎？？這是註定，所以我不能死，但我卻該悲傷，即使自己千辛萬苦的求得了幸福，但命運必須讓我悲傷，還是一個世界的悲傷，是嗎？？」聲漸大，結尾已然是咆哮，卻沒有憤怒，都沒有感情。。
過程在錯愕，他震驚的盯著眼前，但無話，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
可邵唯笑了，丟開過程，他微笑著轉身，微笑著遠去，眼中出現了溫暖，他走向了遠方的三個女人，那曾經的三個老婆，卻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
沒有理會也在錯愕的平衡和氣息，他一把搶過了張冰，溫暖的懷抱，溫柔的額吻，「冰冰，從來我都害怕與你身份的差別造就悲劇，但沒想到，最終，我那相同身份的愛只剩下心底的影子，而你至少還留給我觸碰的顏。。」
溫柔暗淡著，邵唯的悲傷再起，卻沒有充實，他毅然消失掉表情，轉身走向了震驚到獃滯的秦修殊，懷裡依舊著唯一剩下的愛。。
慢慢的走，沒有停留，雖然視線擦過了平衡和氣息，那曾經胡潔和秦瞳的身體，可只是沒有表情，只是沒有停留。。
秦修殊被湊近的冰冷喚回了意識，不覺隱隱顫抖著，但身未動，因為無法動，邵唯第一次顯示了與身份相符的威嚴，神的威壓徹底超越了所謂的「困神」。。
到達，默默盯了許久，「告訴我你的名字，擊敗神並撕碎神心的人。。」聲也在威嚴，無比自然的威嚴，卻可悲的，居然是在即將逝去的時刻。。
「秦修殊。。秦家第378代家主。。」消失了常在的魅惑，秦修殊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似乎嚴已變作懼，威不再，只是顫抖，只能回答。。
汗不禁瑟瑟，可眼前的神，心裡的懼沒有理會，「好，很好，我會再來找你的。。」秦修殊猛然頓了一下，但緊接的就是更盛的顫抖，卻剎那消失恐懼，不知為何，她只是緩緩的低頭，諾諾的點頭。。
邵唯似乎很滿意眼裡的變化，他笑了，無比自然又無比淡然的微笑，「幫我埋葬她，我僅剩的愛，不需墓碑，也不用祭拜，然後記住一句話，知道背負就必須堅持，不論代價也不論對錯，在做繼續做就足夠，因為自己能做的僅僅是做，可得清楚結局，世界的追求是完美，不合的雖然沒意義對錯，卻是枉為。。」淡淡的聲，輕輕的笑，悲傷的表現卻毫無悲傷的感覺，邵唯只是淡然著。。
秦修殊不覺愣了，因為徹底的無法理解，但顫抖依舊，點頭依舊，只是緩緩接過。。
邵唯便已離去，再回過程面前，微笑消失了，可淡然還在「我知道世界為什麼要我活，相信你也知道，因為有始必然就有終，這是平衡也是完美，更是過程的歸宿，我不會恨你，恨平衡還有氣息，但我註定會殺你，因為這是背負，對嗎？？」沒有表情的面，沒有感情的語，卻儼然動容了天地。。
那消失的圓月再現，世界又明亮了，雖然毀滅的景依舊，但寥寥的生機卻冒出了芽。。
過程不禁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淡，也慢慢平靜下表情，雖然瞳里的悲傷更盛，「對，那樣也是你愛的回歸，萬滅歸於寂，徹底的寂就是完全的得，不矛盾，你的堅定同樣正確，因為世界告訴我的結局亦然。。」
靜靜聽著，邵唯不住點起了頭，露出了笑，卻是幾乎落淚的笑，「是，這就是世界，這就是命運，這就是註定，可我的得仍舊是悲傷，我也仍舊是悲劇，徹底的悲劇。。」
聲在戾，笑在狠，人卻在凄，淚也已失控。。
那欲死的悲傷重回，但邵唯的笑還在繼續，「拿去吧，我不恨任何人，任何神，我只恨世界。。」凄愈盛，瞳又濕，可淚依舊是稠紅孕育的暗金。。
再泣血，也只會泣血，更只能泣血。。
話盡，淚散，泣止，因為相同面目的二神已只剩下一個，卻依舊著悲，更悲，無比的悲，難道邵唯沒有消失？？
對，因為他註定回歸，也不對，因為只是完全的過程在悲。。
離去，所有的生只剩下了一個秦修殊，沒有再次的走近，沒有再次的話語，過程，平衡，氣息直到消失都沒看過秦修殊一眼，只是遙望了張冰。。
腳下踩著毀滅，顫抖逐漸平息，因為頭頂的生機，更因為懷裡的冰冷。。
秦修殊不禁也被感染出了悲，「為什麼成功了卻沒有欣喜，誅滅了神更只感到悲傷？？」默默的在心裡問，出口在心，回答也在心。。
「因為我只看到悲傷，只感到孤寂。。」臉頰瞬間濕了，秦修殊緩緩低頭看向了懷抱，「對不起。。」。。
所處是一片美好，曾經被秦修殊破敗的美好很早就已回歸，卻只註定再次破去，敗去。。
僅僅一個相擁，僅僅一個觸碰，立足便被炸開，沒有火的爆炸，秦修殊未動，但腳下已不在生機。。
冥主毀滅，徹底的黑只代表徹底的毀滅，重生不久的繽紛被毀滅了，曾經堅挺的黑土也被毀滅了，沒有表現的毀滅，只留下結果。。
靜靜的站立，天上有月，可看不到皎潔，因為蕭徹的一擊，因為徹底的毀滅，大地被吹散，雲卻被吹攏，擋住了月，似乎為襯托，天都徹底黑去。。
腳下已沒有實地，秦修殊在懸，那片刻前的落處，如今只剩下一個收攏完的錐，「不錯嘛，比四年前的我厲害，還會寸勁哪。。」
依舊著魅惑笑容，秦修殊仰面挑起了眉，秋水般的瞳里映出了蕭徹的臉。。
固定的畫面，靜止的兩人，蕭徹右掌下劈壓住了秦修殊舉過頭頂的右臂，卻截然著容。。
秦修殊的魅惑越來越濃，很可怖的艷絕，因為蕭徹已然被「引神」，戰意殺心便是被引，更在中著「惑神」，「困神」，「封神」，惑情，困感，封心。。
但似乎沒到「噬神」的地步，因為他還能動，雖然心尖有過剎那的震撼，感知似乎在固定，可面頰的通紅淡去，那冰冷的白晰正在回歸臉龐。。
不愧是並駕於「誅神訣」的功法，「元素真經」居然破掉了曾經導燃唯毀滅的引，錯覺只可用堅定擊破，如何才是堅定，冰冷的心，凝固的情，如水，似冰。。
是藍，瞬間徹底的藍包裹住蕭徹的身，卻無法涉足秦修殊的臂，但沒有失望，因為無需失望。。
看著眼裡那份失控在點點退去，秦修殊不覺有些錯愕，心戰的根基是激動的情緒，歧途的思考，剛剛那個瞬間足夠決定勝負，裁判生死，因為秦修殊本也是這麼打算，可結局卻偏差了。。
必殺未成，反倒激起蕭徹本能，「元素真經」自主調節了擁的身和心，黑的冥逝去，此刻藍的水，白的風混合包裹了蕭徹，因為不動則靜過，迷陷，不靜則亂起，沉惘。。
默默看著眼前，那已經消失的魅惑沒有再現，秦修殊居然露出了哀傷，卻只是片刻。。
因為蕭徹醒了，被體內那道淌遍全身，吹過腦海的流嵐清醒了。。
所以秦修殊緩緩冷下了面，雖然看似艱難，但終究完成，僅僅在瞳里，那最深最深的柔軟埋落晶瑩。。
可蕭徹沒有看到，他只是露出一絲后怕，「好險，未戰便著了她的道，若非功法的守護，我豈不已死。。」心激烈的跳著，面也不自覺的表現著，他還沒回歸意識，沒看到眼前人。。
不過終究會看到，在瞳里映出秦修殊的剎那，蕭徹不自覺的顫抖了下，卻很快恢復。。
身未動，顏已冷，因為心靜，「呵呵，果然世界不會放棄我。。」眼神突然堅定，面愈白皙，冰冷透體，觸天及地。。
「『困神』之流於我無用，雖非自身的抵抗，可結果明了了，殊，你確實很厲害，未開始我便已註定失敗，但此時此刻，我沒死，所以戰就要繼續，你的心戰沒有意義了，就讓我見見你真正的力量，看看你到底配不配教育我吧。。」凝固下堅定，蕭徹淡淡的說著。。
可秦修殊依舊冰冷著面，毫無表情，只是輕輕揮手，掃開了頭上人。。
蕭徹不覺笑了，「這就受打擊了？？」又是調笑，他確實已經恢復。。
秦修殊聽著，狠狠顫了下身，但隨即冰冷再現，卻又似猶豫，彷彿那份消失的魅惑也欲再現。。
可終究沒有，只是笑了，「很意外你居然能醒，不過這種口氣反而不招人厭，也罷，既然『誅神訣』對你無效，那我只好親力親為咯。。」說話，不等回答，人便升向了高空。。
「好了，跟你動真格的了，既然是教育，就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無法抗拒，剛才你該乖乖躺下的，因為那樣不會疼。。」伴隨著身形的固定，最終再現的居然只是曾經那渾厚純粹的藍。。
蕭徹一動不動的看光了秦修殊的動，輕鬆的語氣，俯瞰的眼神，徹骨的驕傲，似乎眼前人已然回歸最本，最真，最常在的那個她，卻很怪異，相當怪異，無法形容的怪異。。
蕭徹疑惑著，但無法想通，所以不想，索性不想，「那我可要謝謝你咯。。」只是直白的宣戰和也在高去的身影。。
黑又起，參雜進了那藍與白的混合，「別誤會，我不是想殺你，這該叫尊敬，從功成到現在，我都沒刻意的使用過冥，因為過往的面對只配自己不削，今天卻不得不承認你的強大，所以我只能第一次用上自己破壞，毀滅的力量。。」淡淡的笑容，此刻的蕭徹同樣讓人困惑，難道怪異會傳染？？那個從來不削，蔑盡天下的男人會因為別人的蔑而消失？？
秦修殊卻沒有現，居然沒有現，身未動，只是顏更冷，「那我該謝謝你的承認嗎？？」
蕭徹不禁笑了，豁然的神情在心底，沒印上顏，「好啊，不客氣。。」說話，不等秦修殊反應，蕭徹消失了。。
因為他已經猜到。。
微微錯愕，秦修殊的表情未及轉換，拳已棲面，可僅僅觸，未碰，空留殘影被風撕碎。。
「好小子，居然還不學好，玩突然襲擊哪。。」笑語入耳，隨風，在背後。。
本能轉身，提臂，正擋下面門的拳，蕭徹也一臉微笑，卻沒有回應。。
因為猜變成了確。。
但無法作為，雖然耳里的故作，眼裡的做作是那麼明顯，可終究無法參進，更沒理由勸解。。
秦修殊卻動了，再抬臂，湊身力，彈開，十米的距離，戰過，空氣在激蕩，可爆炸不再。。
微笑，蕭徹停住了身，無語，只是被氣徹底包裹，消失了顏，消失了身，消失了所見，只留下一團立處的黑的白的藍。。
因為此時此地，這是可做的唯一。。
秦修殊卻沒有凝結氣壁，只是再起那淡淡笑容，「不錯嘛，小孩子占著年輕想用緊湊拖垮姐姐嗎？？」
但回答只是蕭徹猛然的衝來，很猛，因為氣勢，可很慢，因為居然能被肉眼捕俘。。
秦修殊不覺笑的更開心了，緩緩平起臂，也向猛然衝去。。
空中人影與球的對撞，氣的球，不似最初亦不似剛才，這次的接觸沒有毀滅的爆炸，也沒有相攜的固定，只有氣，沒有擊上彼此，卻無比擴散開的氣。。
一圈參雜黑的白與藍掃出，掃開相接的藍，也掃開黑暗。。
雲散了，月現了，樹倒了，樓碎了，大地被翻開了，莊園被消失了，如同四年前的畫面。。
秦修殊突然停住了，因為故作終於無法繼續，掩飾也終於難以自欺，只剩下徹底的崩潰。。
可蕭徹沒有，雖然同樣出現，但動依舊，胸口的一擊整整打落了秦修殊。。
墮去，望著天上的明月，襯著地下的毀滅，秦修殊凄然露出一絲微笑，無比真心的微笑，「居然又是滿月。。」
淡淡的悲，輕輕的語，緩緩飄散，也無比溫柔。。
但蕭徹僅僅在顫抖，瞳靜靜，盯著秦修殊的落去，哀傷漸顯。。
墮依舊，劃出留影，可不再只一道白，還有兩條透明的線。。
記憶（殊）
大地深處，堅硬阻止了墮，轟然騰起，飄然散落，煙塵，碎土將白掩沒。。
秦修殊被埋葬了，被再一次不是自己卻因為自己的毀滅埋葬了，只留下空中那兩條晶瑩，從線化作了雨。。
身體依舊顫抖，蕭徹靜靜看著腳下，看著那淚的雨翩然。。
不覺哀傷更濃，「我終究不是唯，同樣的過程，不同的結局，這救贖的拳真能救贖嗎？？」緩緩抬起頭，蕭徹望向了那輪圓月。。
「因為強大，所以驕傲，所以自視超然，可世界不單一份強大，超然必然不是全部，所以戰，所以殺，但最終，戰勝了，殺光了，就真得到了嗎？？」哀傷變作落寂，蕭徹顫抖更重了。。
「不，沒有，也不可能有。。留下的不過是自己因為滅亡而滋生的悔，滅亡了所有，自己不也已滅亡了嗎？？」落寂終化成絕望，蕭徹低下了頭。。
眼裡的景緻依舊，消失的莊園，破碎的大地。。
卻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立，立在空中，看著腳下。。
與秦修殊正好相反，雖然都是靜靜，但此刻的秦修殊彷彿死去了，躺在地里，望著頭頂，望著那無比厚重的毀滅，可眼裡毫無生機。。
卻沒死，因為不可以更不可能。。
蕭徹剛剛的那擊確實很猛然，無比猛，因為他暴了可以暴的所有力量，否則秦修殊不可能被轟落，天也不會被轟明，但無比然，因為沒有傷害，徹底的暴只是空，只是然。。
所以身體顫抖，因為力竭，更因為空印上了心。。
那段除了眼淚，悲劇，再沒給世界留下分毫的空寂，和那份心底雖被深深掩埋卻突然躍出腦海的空虛。。
四年前的畫面再現了，在秦修殊的心底，也在蕭徹的腦海，雖然不是相同的視角，甚至不是共同的經歷，但身受和道聽沒有差別，只是徹底的痛，徹底的悔，徹底的悲。。
秦修殊也終於洶湧了淚，因為那張永遠無法抹去的溫柔的顏。。
「你是豬嗎？？要死死到外面去死，我不想世界毀滅。。」兩張相同的面目，卻非相同的表情，兇狠抓住了溫柔，抓住了溫柔那離自己天靈只差半寸的右手。。
不覺緩緩抬起頭，是唯，是邵唯，是那個剛剛親手毀滅愛人，親眼送葬兄弟，一夜失去了所有的神，「你終於來了，你也果然來了，真是及時啊，呵呵，神拯救了世界。。」淡淡的話，輕輕的語，似乎連諷刺都沒，邵唯居然只是安靜的陳述著事實。。
卻突然暴了淚，稠紅孕育的暗金的淚，掙開過程的手，抓住他的雙手，「你走，趕快拿了你的身體離開，趕快消滅我，我一刻都不想待了。。」無比悲傷，邵唯緩緩落去，他痛哭著跪倒在了過程的身前，手也豁然鬆開，垂下。。
「我真的一刻都不能繼續了，拿去吧，消滅我吧，你拯救了世界，同樣拯救了我。。」深埋頭，掩面，邵唯在顫抖，卻無聲。。
畫面固定了，過程靜靜看著眼前，瞳里的憤怒散去，只剩下徹底的悲。。
沒有打攪，直到顫抖漸漸平息，才輕輕撫上了邵唯的，「孩子，你恨我吧，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刻出現，就像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不會消滅掉你，你的悲傷我能體會，因為我們心是連在一起的，但還是只能說一句話，命運和註定是超乎神的存在，包括我也無法逃避自己的不願。。」
邵唯不覺抬起頭，可淚不在，甚至消失了悲傷，只露出微笑，「呵呵，你果然這樣說了。。」
猛然站起，此刻求死的男子復活了，狠狠打落過程的手，「命運？？註定？？我知道，我了解世界的真諦雖然不及你，但我知道，我不該死是嗎？？這是註定，所以我不能死，但我卻該悲傷，即使自己千辛萬苦的求得了幸福，但命運必須讓我悲傷，還是一個世界的悲傷，是嗎？？」聲漸大，結尾已然是咆哮，卻沒有憤怒，都沒有感情。。
過程在錯愕，他震驚的盯著眼前，但無話，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
可邵唯笑了，丟開過程，他微笑著轉身，微笑著遠去，眼中出現了溫暖，他走向了遠方的三個女人，那曾經的三個老婆，卻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
沒有理會也在錯愕的平衡和氣息，他一把搶過了張冰，溫暖的懷抱，溫柔的額吻，「冰冰，從來我都害怕與你身份的差別造就悲劇，但沒想到，最終，我那相同身份的愛只剩下心底的影子，而你至少還留給我觸碰的顏。。」
溫柔暗淡著，邵唯的悲傷再起，卻沒有充實，他毅然消失掉表情，轉身走向了震驚到獃滯的秦修殊，懷裡依舊著唯一剩下的愛。。
慢慢的走，沒有停留，雖然視線擦過了平衡和氣息，那曾經胡潔和秦瞳的身體，可只是沒有表情，只是沒有停留。。
秦修殊被湊近的冰冷喚回了意識，不覺隱隱顫抖著，但身未動，因為無法動，邵唯第一次顯示了與身份相符的威嚴，神的威壓徹底超越了所謂的「困神」。。
到達，默默盯了許久，「告訴我你的名字，擊敗神並撕碎神心的人。。」聲也在威嚴，無比自然的威嚴，卻可悲的，居然是在即將逝去的時刻。。
「秦修殊。。秦家第378代家主。。」消失了常在的魅惑，秦修殊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似乎嚴已變作懼，威不再，只是顫抖，只能回答。。
汗不禁瑟瑟，可眼前的神，心裡的懼沒有理會，「好，很好，我會再來找你的。。」秦修殊猛然頓了一下，但緊接的就是更盛的顫抖，卻剎那消失恐懼，不知為何，她只是緩緩的低頭，諾諾的點頭。。
邵唯似乎很滿意眼裡的變化，他笑了，無比自然又無比淡然的微笑，「幫我埋葬她，我僅剩的愛，不需墓碑，也不用祭拜，然後記住一句話，知道背負就必須堅持，不論代價也不論對錯，在做繼續做就足夠，因為自己能做的僅僅是做，可得清楚結局，世界的追求是完美，不合的雖然沒意義對錯，卻是枉為。。」淡淡的聲，輕輕的笑，悲傷的表現卻毫無悲傷的感覺，邵唯只是淡然著。。
秦修殊不覺愣了，因為徹底的無法理解，但顫抖依舊，點頭依舊，只是緩緩接過。。
邵唯便已離去，再回過程面前，微笑消失了，可淡然還在「我知道世界為什麼要我活，相信你也知道，因為有始必然就有終，這是平衡也是完美，更是過程的歸宿，我不會恨你，恨平衡還有氣息，但我註定會殺你，因為這是背負，對嗎？？」沒有表情的面，沒有感情的語，卻儼然動容了天地。。
那消失的圓月再現，世界又明亮了，雖然毀滅的景依舊，但寥寥的生機卻冒出了芽。。
過程不禁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淡，也慢慢平靜下表情，雖然瞳里的悲傷更盛，「對，那樣也是你愛的回歸，萬滅歸於寂，徹底的寂就是完全的得，不矛盾，你的堅定同樣正確，因為世界告訴我的結局亦然。。」
靜靜聽著，邵唯不住點起了頭，露出了笑，卻是幾乎落淚的笑，「是，這就是世界，這就是命運，這就是註定，可我的得仍舊是悲傷，我也仍舊是悲劇，徹底的悲劇。。」
聲在戾，笑在狠，人卻在凄，淚也已失控。。
那欲死的悲傷重回，但邵唯的笑還在繼續，「拿去吧，我不恨任何人，任何神，我只恨世界。。」凄愈盛，瞳又濕，可淚依舊是稠紅孕育的暗金。。
再泣血，也只會泣血，更只能泣血。。
話盡，淚散，泣止，因為相同面目的二神已只剩下一個，卻依舊著悲，更悲，無比的悲，難道邵唯沒有消失？？
對，因為他註定回歸，也不對，因為只是完全的過程在悲。。
離去，所有的生只剩下了一個秦修殊，沒有再次的走近，沒有再次的話語，過程，平衡，氣息直到消失都沒看過秦修殊一眼，只是遙望了張冰。。
腳下踩著毀滅，顫抖逐漸平息，因為頭頂的生機，更因為懷裡的冰冷。。
秦修殊不禁也被感染出了悲，「為什麼成功了卻沒有欣喜，誅滅了神更只感到悲傷？？」默默的在心裡問，出口在心，回答也在心。。
「因為我只看到悲傷，只感到孤寂。。」臉頰瞬間濕了，秦修殊緩緩低頭看向了懷抱，「對不起。。」。。
所處是一片美好，曾經被秦修殊破敗的美好很早就已回歸，卻只註定再次破去，敗去。。
僅僅一個相擁，僅僅一個觸碰，立足便被炸開，沒有火的爆炸，秦修殊未動，但腳下已不在生機。。
冥主毀滅，徹底的黑只代表徹底的毀滅，重生不久的繽紛被毀滅了，曾經堅挺的黑土也被毀滅了，沒有表現的毀滅，只留下結果。。
靜靜的站立，天上有月，可看不到皎潔，因為蕭徹的一擊，因為徹底的毀滅，大地被吹散，雲卻被吹攏，擋住了月，似乎為襯托，天都徹底黑去。。
腳下已沒有實地，秦修殊在懸，那片刻前的落處，如今只剩下一個收攏完的錐，「不錯嘛，比四年前的我厲害，還會寸勁哪。。」
依舊著魅惑笑容，秦修殊仰面挑起了眉，秋水般的瞳里映出了蕭徹的臉。。
固定的畫面，靜止的兩人，蕭徹右掌下劈壓住了秦修殊舉過頭頂的右臂，卻截然著容。。
秦修殊的魅惑越來越濃，很可怖的艷絕，因為蕭徹已然被「引神」，戰意殺心便是被引，更在中著「惑神」，「困神」，「封神」，惑情，困感，封心。。
但似乎沒到「噬神」的地步，因為他還能動，雖然心尖有過剎那的震撼，感知似乎在固定，可面頰的通紅淡去，那冰冷的白晰正在回歸臉龐。。
不愧是並駕於「誅神訣」的功法，「元素真經」居然破掉了曾經導燃唯毀滅的引，錯覺只可用堅定擊破，如何才是堅定，冰冷的心，凝固的情，如水，似冰。。
是藍，瞬間徹底的藍包裹住蕭徹的身，卻無法涉足秦修殊的臂，但沒有失望，因為無需失望。。
看著眼裡那份失控在點點退去，秦修殊不覺有些錯愕，心戰的根基是激動的情緒，歧途的思考，剛剛那個瞬間足夠決定勝負，裁判生死，因為秦修殊本也是這麼打算，可結局卻偏差了。。
必殺未成，反倒激起蕭徹本能，「元素真經」自主調節了擁的身和心，黑的冥逝去，此刻藍的水，白的風混合包裹了蕭徹，因為不動則靜過，迷陷，不靜則亂起，沉惘。。
默默看著眼前，那已經消失的魅惑沒有再現，秦修殊居然露出了哀傷，卻只是片刻。。
因為蕭徹醒了，被體內那道淌遍全身，吹過腦海的流嵐清醒了。。
所以秦修殊緩緩冷下了面，雖然看似艱難，但終究完成，僅僅在瞳里，那最深最深的柔軟埋落晶瑩。。
可蕭徹沒有看到，他只是露出一絲后怕，「好險，未戰便著了她的道，若非功法的守護，我豈不已死。。」心激烈的跳著，面也不自覺的表現著，他還沒回歸意識，沒看到眼前人。。
不過終究會看到，在瞳里映出秦修殊的剎那，蕭徹不自覺的顫抖了下，卻很快恢復。。
身未動，顏已冷，因為心靜，「呵呵，果然世界不會放棄我。。」眼神突然堅定，面愈白皙，冰冷透體，觸天及地。。
「『困神』之流於我無用，雖非自身的抵抗，可結果明了了，殊，你確實很厲害，未開始我便已註定失敗，但此時此刻，我沒死，所以戰就要繼續，你的心戰沒有意義了，就讓我見見你真正的力量，看看你到底配不配教育我吧。。」凝固下堅定，蕭徹淡淡的說著。。
可秦修殊依舊冰冷著面，毫無表情，只是輕輕揮手，掃開了頭上人。。
蕭徹不覺笑了，「這就受打擊了？？」又是調笑，他確實已經恢復。。
秦修殊聽著，狠狠顫了下身，但隨即冰冷再現，卻又似猶豫，彷彿那份消失的魅惑也欲再現。。
可終究沒有，只是笑了，「很意外你居然能醒，不過這種口氣反而不招人厭，也罷，既然『誅神訣』對你無效，那我只好親力親為咯。。」說話，不等回答，人便升向了高空。。
「好了，跟你動真格的了，既然是教育，就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無法抗拒，剛才你該乖乖躺下的，因為那樣不會疼。。」伴隨著身形的固定，最終再現的居然只是曾經那渾厚純粹的藍。。
蕭徹一動不動的看光了秦修殊的動，輕鬆的語氣，俯瞰的眼神，徹骨的驕傲，似乎眼前人已然回歸最本，最真，最常在的那個她，卻很怪異，相當怪異，無法形容的怪異。。
蕭徹疑惑著，但無法想通，所以不想，索性不想，「那我可要謝謝你咯。。」只是直白的宣戰和也在高去的身影。。
黑又起，參雜進了那藍與白的混合，「別誤會，我不是想殺你，這該叫尊敬，從功成到現在，我都沒刻意的使用過冥，因為過往的面對只配自己不削，今天卻不得不承認你的強大，所以我只能第一次用上自己破壞，毀滅的力量。。」淡淡的笑容，此刻的蕭徹同樣讓人困惑，難道怪異會傳染？？那個從來不削，蔑盡天下的男人會因為別人的蔑而消失？？
秦修殊卻沒有現，居然沒有現，身未動，只是顏更冷，「那我該謝謝你的承認嗎？？」
蕭徹不禁笑了，豁然的神情在心底，沒印上顏，「好啊，不客氣。。」說話，不等秦修殊反應，蕭徹消失了。。
因為他已經猜到。。
微微錯愕，秦修殊的表情未及轉換，拳已棲面，可僅僅觸，未碰，空留殘影被風撕碎。。
「好小子，居然還不學好，玩突然襲擊哪。。」笑語入耳，隨風，在背後。。
本能轉身，提臂，正擋下面門的拳，蕭徹也一臉微笑，卻沒有回應。。
因為猜變成了確。。
但無法作為，雖然耳里的故作，眼裡的做作是那麼明顯，可終究無法參進，更沒理由勸解。。
秦修殊卻動了，再抬臂，湊身力，彈開，十米的距離，戰過，空氣在激蕩，可爆炸不再。。
微笑，蕭徹停住了身，無語，只是被氣徹底包裹，消失了顏，消失了身，消失了所見，只留下一團立處的黑的白的藍。。
因為此時此地，這是可做的唯一。。
秦修殊卻沒有凝結氣壁，只是再起那淡淡笑容，「不錯嘛，小孩子占著年輕想用緊湊拖垮姐姐嗎？？」
但回答只是蕭徹猛然的衝來，很猛，因為氣勢，可很慢，因為居然能被肉眼捕俘。。
秦修殊不覺笑的更開心了，緩緩平起臂，也向猛然衝去。。
空中人影與球的對撞，氣的球，不似最初亦不似剛才，這次的接觸沒有毀滅的爆炸，也沒有相攜的固定，只有氣，沒有擊上彼此，卻無比擴散開的氣。。
一圈參雜黑的白與藍掃出，掃開相接的藍，也掃開黑暗。。
雲散了，月現了，樹倒了，樓碎了，大地被翻開了，莊園被消失了，如同四年前的畫面。。
秦修殊突然停住了，因為故作終於無法繼續，掩飾也終於難以自欺，只剩下徹底的崩潰。。
可蕭徹沒有，雖然同樣出現，但動依舊，胸口的一擊整整打落了秦修殊。。
墮去，望著天上的明月，襯著地下的毀滅，秦修殊凄然露出一絲微笑，無比真心的微笑，「居然又是滿月。。」
淡淡的悲，輕輕的語，緩緩飄散，也無比溫柔。。
但蕭徹僅僅在顫抖，瞳靜靜，盯著秦修殊的落去，哀傷漸顯。。
墮依舊，劃出留影，可不再只一道白，還有兩條透明的線。。
記憶（殊）
大地深處，堅硬阻止了墮，轟然騰起，飄然散落，煙塵，碎土將白掩沒。。
秦修殊被埋葬了，被再一次不是自己卻因為自己的毀滅埋葬了，只留下空中那兩條晶瑩，從線化作了雨。。
身體依舊顫抖，蕭徹靜靜看著腳下，看著那淚的雨翩然。。
不覺哀傷更濃，「我終究不是唯，同樣的過程，不同的結局，這救贖的拳真能救贖嗎？？」緩緩抬起頭，蕭徹望向了那輪圓月。。
「因為強大，所以驕傲，所以自視超然，可世界不單一份強大，超然必然不是全部，所以戰，所以殺，但最終，戰勝了，殺光了，就真得到了嗎？？」哀傷變作落寂，蕭徹顫抖更重了。。
「不，沒有，也不可能有。。留下的不過是自己因為滅亡而滋生的悔，滅亡了所有，自己不也已滅亡了嗎？？」落寂終化成絕望，蕭徹低下了頭。。
眼裡的景緻依舊，消失的莊園，破碎的大地。。
卻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立，立在空中，看著腳下。。
與秦修殊正好相反，雖然都是靜靜，但此刻的秦修殊彷彿死去了，躺在地里，望著頭頂，望著那無比厚重的毀滅，可眼裡毫無生機。。
卻沒死，因為不可以更不可能。。
蕭徹剛剛的那擊確實很猛然，無比猛，因為他暴了可以暴的所有力量，否則秦修殊不可能被轟落，天也不會被轟明，但無比然，因為沒有傷害，徹底的暴只是空，只是然。。
所以身體顫抖，因為力竭，更因為空印上了心。。
那段除了眼淚，悲劇，再沒給世界留下分毫的空寂，和那份心底雖被深深掩埋卻突然躍出腦海的空虛。。
四年前的畫面再現了，在秦修殊的心底，也在蕭徹的腦海，雖然不是相同的視角，甚至不是共同的經歷，但身受和道聽沒有差別，只是徹底的痛，徹底的悔，徹底的悲。。
秦修殊也終於洶湧了淚，因為那張永遠無法抹去的溫柔的顏。。
「你是豬嗎？？要死死到外面去死，我不想世界毀滅。。」兩張相同的面目，卻非相同的表情，兇狠抓住了溫柔，抓住了溫柔那離自己天靈只差半寸的右手。。
不覺緩緩抬起頭，是唯，是邵唯，是那個剛剛親手毀滅愛人，親眼送葬兄弟，一夜失去了所有的神，「你終於來了，你也果然來了，真是及時啊，呵呵，神拯救了世界。。」淡淡的話，輕輕的語，似乎連諷刺都沒，邵唯居然只是安靜的陳述著事實。。
卻突然暴了淚，稠紅孕育的暗金的淚，掙開過程的手，抓住他的雙手，「你走，趕快拿了你的身體離開，趕快消滅我，我一刻都不想待了。。」無比悲傷，邵唯緩緩落去，他痛哭著跪倒在了過程的身前，手也豁然鬆開，垂下。。
「我真的一刻都不能繼續了，拿去吧，消滅我吧，你拯救了世界，同樣拯救了我。。」深埋頭，掩面，邵唯在顫抖，卻無聲。。
畫面固定了，過程靜靜看著眼前，瞳里的憤怒散去，只剩下徹底的悲。。
沒有打攪，直到顫抖漸漸平息，才輕輕撫上了邵唯的，「孩子，你恨我吧，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刻出現，就像我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不會消滅掉你，你的悲傷我能體會，因為我們心是連在一起的，但還是只能說一句話，命運和註定是超乎神的存在，包括我也無法逃避自己的不願。。」
邵唯不覺抬起頭，可淚不在，甚至消失了悲傷，只露出微笑，「呵呵，你果然這樣說了。。」
猛然站起，此刻求死的男子復活了，狠狠打落過程的手，「命運？？註定？？我知道，我了解世界的真諦雖然不及你，但我知道，我不該死是嗎？？這是註定，所以我不能死，但我卻該悲傷，即使自己千辛萬苦的求得了幸福，但命運必須讓我悲傷，還是一個世界的悲傷，是嗎？？」聲漸大，結尾已然是咆哮，卻沒有憤怒，都沒有感情。。
過程在錯愕，他震驚的盯著眼前，但無話，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
可邵唯笑了，丟開過程，他微笑著轉身，微笑著遠去，眼中出現了溫暖，他走向了遠方的三個女人，那曾經的三個老婆，卻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
沒有理會也在錯愕的平衡和氣息，他一把搶過了張冰，溫暖的懷抱，溫柔的額吻，「冰冰，從來我都害怕與你身份的差別造就悲劇，但沒想到，最終，我那相同身份的愛只剩下心底的影子，而你至少還留給我觸碰的顏。。」
溫柔暗淡著，邵唯的悲傷再起，卻沒有充實，他毅然消失掉表情，轉身走向了震驚到獃滯的秦修殊，懷裡依舊著唯一剩下的愛。。
慢慢的走，沒有停留，雖然視線擦過了平衡和氣息，那曾經胡潔和秦瞳的身體，可只是沒有表情，只是沒有停留。。
秦修殊被湊近的冰冷喚回了意識，不覺隱隱顫抖著，但身未動，因為無法動，邵唯第一次顯示了與身份相符的威嚴，神的威壓徹底超越了所謂的「困神」。。
到達，默默盯了許久，「告訴我你的名字，擊敗神並撕碎神心的人。。」聲也在威嚴，無比自然的威嚴，卻可悲的，居然是在即將逝去的時刻。。
「秦修殊。。秦家第378代家主。。」消失了常在的魅惑，秦修殊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似乎嚴已變作懼，威不再，只是顫抖，只能回答。。
汗不禁瑟瑟，可眼前的神，心裡的懼沒有理會，「好，很好，我會再來找你的。。」秦修殊猛然頓了一下，但緊接的就是更盛的顫抖，卻剎那消失恐懼，不知為何，她只是緩緩的低頭，諾諾的點頭。。
邵唯似乎很滿意眼裡的變化，他笑了，無比自然又無比淡然的微笑，「幫我埋葬她，我僅剩的愛，不需墓碑，也不用祭拜，然後記住一句話，知道背負就必須堅持，不論代價也不論對錯，在做繼續做就足夠，因為自己能做的僅僅是做，可得清楚結局，世界的追求是完美，不合的雖然沒意義對錯，卻是枉為。。」淡淡的聲，輕輕的笑，悲傷的表現卻毫無悲傷的感覺，邵唯只是淡然著。。
秦修殊不覺愣了，因為徹底的無法理解，但顫抖依舊，點頭依舊，只是緩緩接過。。
邵唯便已離去，再回過程面前，微笑消失了，可淡然還在「我知道世界為什麼要我活，相信你也知道，因為有始必然就有終，這是平衡也是完美，更是過程的歸宿，我不會恨你，恨平衡還有氣息，但我註定會殺你，因為這是背負，對嗎？？」沒有表情的面，沒有感情的語，卻儼然動容了天地。。
那消失的圓月再現，世界又明亮了，雖然毀滅的景依舊，但寥寥的生機卻冒出了芽。。
過程不禁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淡，也慢慢平靜下表情，雖然瞳里的悲傷更盛，「對，那樣也是你愛的回歸，萬滅歸於寂，徹底的寂就是完全的得，不矛盾，你的堅定同樣正確，因為世界告訴我的結局亦然。。」
靜靜聽著，邵唯不住點起了頭，露出了笑，卻是幾乎落淚的笑，「是，這就是世界，這就是命運，這就是註定，可我的得仍舊是悲傷，我也仍舊是悲劇，徹底的悲劇。。」
聲在戾，笑在狠，人卻在凄，淚也已失控。。
那欲死的悲傷重回，但邵唯的笑還在繼續，「拿去吧，我不恨任何人，任何神，我只恨世界。。」凄愈盛，瞳又濕，可淚依舊是稠紅孕育的暗金。。
再泣血，也只會泣血，更只能泣血。。
話盡，淚散，泣止，因為相同面目的二神已只剩下一個，卻依舊著悲，更悲，無比的悲，難道邵唯沒有消失？？
對，因為他註定回歸，也不對，因為只是完全的過程在悲。。
離去，所有的生只剩下了一個秦修殊，沒有再次的走近，沒有再次的話語，過程，平衡，氣息直到消失都沒看過秦修殊一眼，只是遙望了張冰。。
腳下踩著毀滅，顫抖逐漸平息，因為頭頂的生機，更因為懷裡的冰冷。。
秦修殊不禁也被感染出了悲，「為什麼成功了卻沒有欣喜，誅滅了神更只感到悲傷？？」默默的在心裡問，出口在心，回答也在心。。
「因為我只看到悲傷，只感到孤寂。。」臉頰瞬間濕了，秦修殊緩緩低頭看向了懷抱，「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