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前任再見,分外眼紅
溫公館。
推開豪華大門,入目便是滿園的梔子花,香味撲面而來。
這是溫詞月最喜歡的花,沈先生特意吩咐人精心栽培的。
沈先生是溫詞月的父親,沈盂。
溫詞月從車上下來,往常嗅到花香覺得甜,但此時她卻並不覺得甜。
母親溫挽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一見她便立馬迎上來,拉住她的手往裡走。
踏進門,溫詞月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哥哥沈博安,以及二姨三姨一家人。
還有手握遺囑的王律師。
溫挽拉著溫詞月落座,同王律師微微頷首示意。
王律師打開遺囑:「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便開始了。」
溫詞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王律師說:
「依照溫家祖訓,家產傳男也傳女,長幼有序。溫詞月作為沈盂先生長女,理應繼承溫家產業。但祖訓在前,若是傳女,女方必須已婚。
我會根據沈盂先生的委託,給溫小姐一個月的時間,只要成婚,財產將會悉數歸列名下。」
溫挽捏了捏溫詞月的胳膊,後者絲毫沒反應,眼神愣愣的。
二姨第一個陰陽怪氣道:「一個月的時間?姐夫開玩笑的吧,一個月哪夠咱們月月成婚的呀?」
三姨隨聲附和:「就是,要實在不行,讓給我們來打理也是ok的。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對吧?」
二姨家有一對龍鳳胎,三姨家有兩個兒子。
二姨夫:「是啊大姐,女孩子就別攪和公司的事了。這種事還是交給男孩子穩妥點。」
三姨夫:「再說了大姐,月月大學上的不是金融系,專業不對口,和公司管理融不到一塊去啊。」
溫挽氣得面色逐漸潮紅,懟道:「你們怕是不知道,阿月大學修的是雙學位!」
「再說還有一個月時間,你們著什麼急?」
只有身為長姐的溫挽,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溫詞月。
沈博安是她和沈盂在孤兒院領養的。
一開始他們也以為這輩子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直到溫詞月的出現。
溫詞月臉上的表情漸漸散去,周身氣場的溫度一點點降下來。
她咬緊唇,眼眶濕潤,雙手死死的揪著褲腳,肩膀在微微發抖。
沈博安一眼就看出了溫詞月的不對勁,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稍稍用力,像是在安撫她。
直到二姨三姨離開,溫詞月才徹底釋放。
她直接就把遺囑甩在了茶几上,文件夾順著茶几一路滑到地面上。
「他們簡直欺人太甚!!」
沈盂剛離開人世,二姨三姨他們立馬就帶人上門分財產。
完全沒考慮到溫女士剛剛喪夫的心情,張口閉口一家人,著實叫人作嘔。
沈博安垂了垂眸,默默起身去把遺囑撿回茶几放好,又給她們倒來了溫水。
「我爸呢?」溫詞月的聲音有些許發顫。
「在樓上。」
溫詞月擦去眼角滾落的淚,舉步上樓。
暖黃的燈光充斥著整個房間,大床之上,沈盂平靜祥和的躺在床上。
才只是走到門口,溫詞月便有些走不動道了。
沈博安握住她的手,帶著她一點點走近沈盂。
曾經那個寵愛自己的父親,如今就這麼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抿著唇瓣,一點生氣都沒有。
溫詞月腿一軟,坐在床邊。
這麼近一看她猛然才發現,父親的兩鬢斑白,面容蒼老。早已不是當初意氣飛揚,心懷夢想的少年了。
「哥……」話剛脫口,很快被哭腔填滿了。
沈博安抱著溫詞月,自己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失去父親庇護,她不能再做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
這一夜,她哭到累了才入眠。
夢裡全是和父親的美好回憶。
沈博安靜靜坐在床邊,用大拇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淚。
溫挽輕輕推開房門,聲音略顯幾分虛弱:「博安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
*
轉角咖啡廳。
一早,溫挽就幫她推掉了今一天的通告,給她安排了四個相親對象。
前面見的三個全不合她心意,她打電話給溫挽抱怨。
溫挽卻和她說,最後這一位絕對合她心意,就是沒有照片,手上資料不足。
只知道對方知名度很高,跟她不分上下,也是個明星。
溫詞月戴了一個遮住她大半張臉的墨鏡,推門直奔二樓的雅間。
樓上是用花裝飾分開的隔間,用這家店的話來說,叫「雅間」。
溫詞月向來是一個守時,時間觀念很強的人。
她比約好的時間早到了十分鐘。
約莫等了二十分鐘,那位神秘的相親對象才姍姍來遲。
溫詞月等的有點惱火,摘下墨鏡就要對來人抱怨。
可下一秒。
她愣住了。
陸璟!!!
見到溫詞月的時候,陸璟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怎麼是她?
兩個人相互瞥了對方一眼,別開視線,均感到渾身不自在。
所謂前任再見,分外眼紅。
眼下只有他們兩個人,溫詞月不用多做偽裝。
可她還是想讓陸璟覺得,自己過得很好。
沒他也一樣。
可是,眼睛卻非常不爭氣的紅了。
在他們分手的這四年裡,關於陸璟的消息,溫詞月都是從好閨蜜那得知的。
時常空暇了,她會打開app,看看陸璟的直播,時不時刷一刷禮物。
打野,她是因為陸璟才練的。代言,她也是因為陸璟才接的。
四年裡,她一直在暗處默默關注著他的一切。
陸璟換下了隊服,穿著一身白色襯衫,搭一條黑色休閑褲,戴了一頂鴨舌帽,劉海不規則的被壓在額前。
細碎的劉海之下,是一雙內斂的丹鳳眼,眸子純粹透亮,彷彿和從前一般。
嗯,確實是明星。
他是zero的明星選手。
陸璟沒想到相親對象是溫詞月,他是故意遲到十分鐘來的。
氣氛略顯尷尬,喉結上下滾了滾:「好久不見。」
溫詞月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無聲的嘆氣,抬了抬手。
「坐吧。」
陸璟在她的對面坐下,溫詞月抬眸,沒看見他鼻樑上的疤。
她失笑:「你鼻子上的疤…好了?」
「嗯。」語調不輕不重。
服務員敲門走進來,「請問二位要喝點什麼嗎?」
溫詞月沒思索,習慣性道:「給我來一杯拿鐵,不加糖,謝謝。」
服務生看向陸璟,「這位先生呢?」
「和她一樣。」
服務生朝溫詞月微微鞠躬,「那大小姐請稍等,咖啡很快就好。」
大小姐?
陸璟聞言挑了挑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