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58章 攀高踩低
「哦，原來是這樣。」掌柜的鬆了口氣，然後連忙招呼道，「你們先坐，我幫你們倒茶，咱們坐下慢慢聊。」
「不必客氣，我們先幫你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
「沒關係，舉手之勞。」
說完，三個人就幫著掌柜的一起收拾，蘇晚撿起剛才掌柜的拿在手裡的那件水藍色的裙子，摸了摸領口的蘭花刺繡，不由感慨：「這手藝真是栩栩如生啊。」
掌柜的看著她手裡的衣服，熱淚又忍不住溢出來。
紅著眼眶哽咽道：「有手藝有什麼用，還不是……」
話說到一半，她便低下頭去不敢再說。
蘇晚也沒有多問，幫著收拾完以後，才坐下來。
掌柜的倒了三杯茶放在桌上，笑著說：「謝謝你們了，快喝口茶吧。」
「掌柜的客氣了。」
「不用叫我掌柜的，很快就不是了，你們叫我林暖吧。」
「林暖姐，這些衣服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是啊，我母親曾是宮裡的綉娘，我外祖父家也開過綉庄，所以我這手藝是我們家獨傳下來的。」林暖提起這個，眼底隱隱有些驕傲。
「這麼漂亮的衣服配上這些刺繡，應該會很受歡迎，為什麼要轉讓呢？」蘇晚打聽道。
林暖眼神閃躲地低下頭，無奈地說：「沒什麼，就是不想幹了。」
蘇晚見她不願開口也不打算逼問，畢竟她的目的是想要盤下這個店，而不是鼓勵她繼續干。
「那我們來談談這個轉讓的事吧？」她開門見山地問。
林暖點點頭：「好啊。」
可是剛說完又猶豫了，連忙問了一句：「對了，你們是本地人嗎？」
蘇晚搖頭：「不是。」
「不是？那這二位呢？」林暖又看向蘇晨和花容。
「他們也不是。」蘇晚回答。
林暖立刻冷著臉說道：「不是本人的話，恕我不能把店給你們。」
「為什麼？」蘇晚不解地問。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給外地人，你們沒事的話先走吧，我還要收拾呢。」說完，林暖直接下了逐客令，起身也不管他們，自己忙著收拾東西去了。
蘇晚感到疑惑，為什麼這女人一聽說他們三個不是本地人就變了一副嘴臉？
見沒有商量的餘地，三人只好悻悻地離開了。
花容不滿地抱怨起來：「什麼人嘛，虧我們還好心幫她收拾，她竟然歧視外地人？」
蘇晨也有些不高興：「是啊，這鳳凰城還真是攀高踩低呢。」
可是蘇晚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林暖的刺繡風格與鳳凰城裡女子們的穿衣風格相差很大，尤其是那衣服上繡的君子蘭，絕非月楚國有的品種。
所以，這林暖一定也不是本地人，她之所以趕他們走，或許是另有隱情。
想到這裡，蘇晚也不打算追究，畢竟正事兒還沒幹呢，這家店不轉，還有別的店。
「好了，我們還是繼續找店鋪吧。」
「嗯！」
三人又在東集逛了一圈，打聽過後才發現這東集一年的房租就要上千兩，再加上裝修和置備貨物的錢，蘇晚這點兒家底遠遠不夠。
若是房租上能省下來一些，先把店開了，然後一邊賺錢一邊置辦貨物，才能周轉起來。
「看來，我們預算遠遠不足呢。」蘇晚忍不住有些喪氣。
若是搬到別的地方或許可以維持，但起點肯定不如東集來得高，胭脂水粉一旦檔次提不起來，就沒辦法賺錢，更無法贖回季姝的珠子了。
越想越麻煩，她忍不住嘆氣。
花容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裡掏出一根水頭極好的簪子。
「姐姐，這個你拿去吧。」
蘇晚第一次看到這簪子，不由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沒什麼，這是你以前賞我的，拿去換錢吧。」
「不可能，我不記得賞過你這個簪子，花容不許說謊。」
「……這是我娘的遺物，我留著本來就是圖個念想，可既然咱們遇到了難處，這東西畢竟也是身外之物，就……就拿去當了吧？」花容說這話的時候，手指緊緊攥著那根簪子，看得出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肯交出來。
蘇晚不由感動，將她抱在懷裡：「謝謝你，不過，這簪子就不用了，姐姐再想別的辦法。」
「還是拿去賣了吧？」花容堅持道。
「這是你娘親的東西，我們不能賣，你先留著吧，實在是無計可施的時候，再考慮這些，好嗎？」
「那好吧。」花容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收了起來。
蘇晨看著兩人姐妹情深的模樣，目光低沉若有所思。
回到家后，三個人都累了，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
蘇晚輾轉反側想了一夜，她覺得不能就這麼認輸。
或許林暖那家店，可以想辦法攻略一下。
如果沒有為之努力就放棄了自己的決定，那以後她肯定會後悔的。
想到這裡，便趕緊起床洗漱。
花容已經起來了，並且準備好了早膳擺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見她出來連忙笑著說：「姐姐快來吃飯吧。」
蘇晚坐下來，剛要拿起筷子便看到碗旁邊放著一個包起來的絲絹，打開一看，竟然是百兩的銀票。
「這是什麼？」她驚訝地問。
「沒什麼，姐姐你快收起來吧。」花容敷衍地回答。
蘇晚一愣，轉念想到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質問：「你的簪子呢？」
「我……」花容支支吾吾答不出來，一臉心虛。
「我說了，不可以賣掉它，那是你娘的遺物！」蘇晚有些生氣，手中緊緊攥著那張銀票，眼眶微微泛紅。
「姐姐，其實我根本就不記得我娘親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如何想念她，比起這根簪子，我更在意你，我不想當拖油瓶，我想幫你分擔。」花容忍不住掉下眼淚，滿是誠懇地說道。
「可你當初被發賣都沒有交出這根簪子來贖身，現在……」
「沒關係的姐姐，反正已經賣了就不去想了，趕緊湊錢，想辦法盤下店來要緊。」
蘇晚吸了吸鼻子，無比欣慰地點點頭，笑著說道：「謝謝你了花容，不說這些了，蘇晨呢，去叫他起來吃飯吧。」
「好。」花容點點頭朝著蘇晨的房間跑去，敲了敲門沒有回應，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床鋪疊得整整齊齊像是根本沒有人睡過。
「姐姐，蘇晨他不在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