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廟工婆子
而剩餘的李紹林和另一個秀才,這時也看清了身後的情形,雖然沒有見到是誰喊了他們,但是看見那僵直身體跟上來的屍體,兩人自然害怕,瞬間另一個秀才也不管什麼李紹林了,毫不猶豫轉身就逃跑。
海鏡鬆了一口氣,這才是正確的解決之道嘛,他觀察了半天,發現那鬼物行動速度很緩慢,其實不需要跟他糾纏,躲著他好像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心想著這兩個秀才應該可以跑掉了,下一刻海鏡卻見在前方的陰影里突然竄出了一個人來。
那跑著的秀才被那人影攔住,也是嚇了一跳,卻見那人手中拿著一隻哨棒,正撞上逃來的秀才,在對方驚訝之中,一棒便對著那秀才的面門打下去。
那逃跑的秀才猝不及防,直接被打倒。
「怎麼還有半路殺出來的?」
海鏡一愣,透過塑料袋他發現那人身上毫無鬼物的氣息卻是一個活人,再仔細一看他的身形不正是廟祝嗎,終於海鏡反應了過來:
「還是一黑店……」
那緩慢行走的鬼物,只要不是突然發動襲擊,攻擊力似乎不是很強,而眼前人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海鏡也有些底氣了,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四個秀才已經掛了三個但總算還能把李紹林救下,他一咬牙連忙往上衝去。
海鏡快步衝到李紹林身前,卻只見李紹林整個人已經被接二連三出現的意外情況下的獃滯,看見海鏡出來,李紹林再次被嚇得驚叫一聲。
「你們別過來,別過來!我是文曲星,我叫滿天神佛殺了你們!」
見他如此情形,海鏡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小子是徹底瘋了,他直接伸手就去拉李紹林的衣袖。
可他的手還沒碰到李紹林,李紹林卻已經神經質的一甩身,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文士劍來。
一劍揮出,海鏡的手指差點都被帶走,嚇了一跳,連忙後退。
揮退了海鏡之後,李紹林又拿著文士劍瘋狂揮舞。
那緩緩行動的屍體根本追不上他,而廟祝拿著一條哨棒試圖著想要上去限制李紹林的行動,可他終究年紀大了,和李紹林這個年輕人比起來身手敏捷程度遠遠不及,幾下之後居然被李紹林一下砍中手臂,哎呦一聲,捂著手臂痛呼。
見到自己居然砍退了兩個敵人,李紹林此時極度敏感的狀態下也不禁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是文曲星,我是文曲星!你等妖魔鬼怪不能傷我分毫!」
就在海鏡不知拿他怎麼辦之時,突然就見李紹林身後的方向另一團紅色的東西猛的沖了出來,那團紅色的東西其顏色濃郁程度比起那個只會跟著緩緩行動的死屍要強上太多。
「我去,這是啥玩意兒?」
看著那紅色人形的身影,猛的衝進,海鏡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他便見李紹林被那團紅色從身後狠狠的捅出了一刀,那東西的動作迅捷準確無比,李紹林一愣,連忙躲避身,回劍又要往後去刺,可是來的人雖然手中只拿短刀,卻準確度非常高,李紹林的一劍以及接下來的亂揮亂砍都被輕鬆避過。
見自己幾劍刺不中,李紹林呆了半晌,海鏡這時才看清來人的身形,卻正是那個瞎眼老太太廟工婆子,她的動作雖然緩慢,但是準確度極高,而且形如鬼魅一般,好像能預判別人的行動一樣,讓海鏡看的目瞪口呆,而李紹林也是一臉驚駭,下一刻,就見那廟工婆子猛的前突手中短刀一刺,直接扎中了李紹林的心臟。
李紹林痛苦呼喊,卻很快倒地,至死嘴裡還在喃喃念著:「我是文曲星,文曲星……」
戳死了李紹林,海鏡就見到老太太向自己這裡看來,瞬間汗毛都豎起來了。
「還剩一個。」廟工婆子開口,海鏡這才發覺進入城隍廟之後自己雖然見過廟工婆子許多次,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她開口說話,一聽之下和他想象中粗野的僕婦不同,老太太的聲音居然十分柔和,聽起來就像是受過教育的女人一般。
老太太把臉轉向了海鏡這邊,像是很疑惑一般盯著他半天,海鏡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這時離得近了,他才看清老太太眼睛上仍然帶著之前的布條,把雙眼完全遮住,如此情況下她是怎麼能看到自己的?
下一刻卻聽到老太太疑惑的說:「這傢伙腦袋上套著個什麼?」
「呃……」海鏡摸了摸腦袋上的塑料袋,感覺有點尷尬,「這事還挺難解釋的。」
好在老太太並不糾結,接下來便道:「留下吧,留下吧,未來都與我兒做一個鬼差,也不算是虧待了你們。」
她言語溫和,說話時的語氣像是一個長輩在對晚輩關心勸慰一般,但這話伴隨著地上的三句屍體,再想到後殿中已然死去的兩人,聽在海鏡耳朵中卻說不出的詭異。
廟工婆子說著話時臉已經盯向廟祝,一旁的廟祝咽了一口唾沫,忍住手臂上受傷的疼痛,用一隻手艱難地握起了哨棒。
「我兒,且來一道吸了他。」
海鏡看去,這才明白原來地上的那具屍體居然是這老太太的兒子,而那廟祝好像就是這老太太的奴僕。
那具行走的屍體此時正趴在李紹林的身體上貪婪的吸吮著,海鏡透過塑料袋可以看見隨著他的呼吸身上的淡紅色似乎又濃烈了幾分,看來這傢伙就是靠吸人的魂魄而強壯自身的。
在老太太柔聲地呼喚之下,那東西良久后好像才有了神識一般,緩緩的回過頭來。
老太太愛憐的看著那句屍體,然後溫柔的說了一句:「吃去吧。」整個人便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海鏡咽了一口唾沫,當此情形自然是非打不可了。
眼前的廟祝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人,身上毫無鬼氣,年紀也大了,估計戰鬥力是不怎麼行,而那些屍體雖然散著淡紅色的光,但是顏色比起蘭若寺中的鬼和尚還要淡許多,可見道行並不深,而且那傢伙攻擊速度極其緩慢,走起路來跟得了啥大病似的,但凡腿腳好點都很難被他攆上,海鏡覺得他似乎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那最恐怖的威脅自然是來自那詭異的瞎眼廟工婆子了。
海鏡一咬牙,握緊了手中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