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悅
一隻纖纖素手從衣襟探入,冰涼觸碰上灼熱的瞬間,少年身子不由自主一僵,下意識按住了她的手。
他面上緋紅一片,眸中隱忍,瓷白的頸撇向一邊,看向白池的眼神卻軟的好似一汪春水,其中藏著的愛欲洶湧,深的讓人心驚。
明明只有白池一人中了花毒,可他卻也跟著神志不清起來,甚至還在心底暗暗想著,希望她繼續下去。
白池忽然停下了動作,她緩緩伏下身,將臉貼於他胸膛上,垂眸靜思。
溫涼觸感自胸膛傳來,她呼出的熱氣在心口盤旋,身上人又軟又香,晉尤身子僵硬,他仰著頭看著昏暗的山洞頂,一動不敢動。
他的反應她也看到了,晉尤對她,不是沒有心,白池闔目,腦中思緒紛雜,身上花毒燒的她越發難受,身上也越發灼熱難耐起來,似是火燒一樣,可她卻還是伏在他身上,悄然無聲。
白池還是過不了心底那關。
方才借著花毒親上他時,她這才發現,其實自己心底也是有意動的,但她卻還是做不到,在明知他有心上人的情況下,和他……
可為何有了心上人,卻還是要來招惹她呢?
白池忽然睜眼,眸中澀然轉眼即逝,她輕嘆了口氣。
晉江忽然覺得有些不好,他眨了眨酸澀的眼,心下一沉。
前世他到身邊的時候,白池從未聽到心上人一說,原來這個時候,他其實是已經……
她走之前,分明托薊順照料好他,待她尋回藥草,想清楚該如何待他了便回來。
可今日,他卻出現在了這秘境中……
找尋秘境之路有些兇險,可離四方城最近的烏沙關入口只有她和納吉進來,這樣一來,晉尤應是離了薊順府上,從其他三入口進的。
其他三入口分別分佈在大陸的西南北部,他手無縛雞之力,那又是如何,離了四方城,千里迢迢去到了大陸西南北部?
她心下忽然發沉,他到底,瞞了她多少事?
白池撐著石床,緩緩直起身子,她強行運功壓花毒,袖中手掐出血痕都猶然未覺。
晉尤下意識伸手欲拉,卻被白池瞥來的冰冷一眼凍在了原地,半伸出的手就那麼僵在了半空中。
白池緩緩拉開二人距離,閉了閉眼,好不容易壓下作祟的花毒,勉力開口道,「……你走吧。」
晉尤呼吸一窒,身上忽然發冷,如墜冰窖。
白裙女子鬢髮微亂,面上胭紅,卻還是垂眸不看他,只兀自開口道,「我不知你是怎麼孤身一人離了薊順府,從別的入口進的這秘境,我也不問,但,就止於此吧。」
「你走吧。」
她怕再晚些,花毒攻心迷了心智,會忍不住違背本心,強拉了他解毒,到時候二人再剪不斷理還亂,更是令人頭疼。
也只能趁著還清醒,將他趕走,她獨自於洞里寒潭中清醒清醒了,雖說潭水寒冷,於她舊疾有礙,但是眼下,也別無他法了。
少年手中捏著的石床忽然悄無聲息裂了開來,他緩緩垂下眸,掩去眼中洶湧暗色,唇邊忽然扯出了抹涼涼的笑。
一而再,再而三,晉尤面無表情,冷笑了聲,「……哈。」
「你真要趕我走?」他漫聲開口反問道,眸中聚起了濃重的郁色。
白池未意識到不對勁,她勉強壓下身上熱燙,閉目分心道,「是。」
晉尤直起身,站在了石床前,長身玉立,擋住了自洞口透進來的光。
他看著側卧於石榻上的白裙女子,眸中暗色粘稠,他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些危險。
白池分毫未覺。
良久的沉默,晉尤眸光越發深遠,危險之意不言而喻,面上風雨欲來。
白裙女子身子一轉,忽然扯起唇,輕聲說了句,「……走吧,尋你的心上人去吧。」
晉尤哂笑,看了眼天色,漫聲道,「走?走哪去,姐姐說的好笑。」
他的心上人,不就在眼前么?
晉尤雖覺著有些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還沒意識到,便也沒深究。左右已經給黑衣衛發了令,不過一刻鐘,他們便會趕來,送上解藥,而他,會親手為她繫上鎖仙鏈,將她帶回族中。
白池心中似是壓了一口氣,她掀起眼,忽然笑了,第一次,話里嘲諷他,「天涯海角,隨你去。」
「尋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去吧,莫要再與我浪費時間了。」
晉尤動作一頓,忽然察覺出了那不對勁,他蹙眉,「姐姐這話,什麼意思?」
心上人,去尋,天涯海角,少年百思不得其解。
白池喘了口氣,壓下又翻湧上的情毒,撇過頭不再回答,只有些不耐道,「快走。」
晉尤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麼,他顫著聲,不敢置信試探問道,「我的心上人,不正在眼前?」
「你什麼意思?」白池沉聲道,許是花毒實在擾人,她腦中迷濛,竟沒察覺到他話中意,只逡巡了幾眼,見洞中的確別無他人。
晉尤默了,忽然將她攔腰抱起,放於懷中,看著她的眼,一字一句道,「晉尤的心上人,白池,就在此處。」
見白池睜著迷濛的眼,面上懵懂,晉尤握著她的腰,咬牙切齒道,「聽懂了嗎,沒聽懂我再說一次。」
白池半仰起臉,貌若春華的面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名為呆怔的狀態,她甚至下意識說道,「……什麼?」
「我說,」晉尤捧著她的臉,眼圈泛紅,他輕輕貼上她的額頭,「晉尤心悅白池。」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想到過往種種,他心中懊悔不已,原來她的冷淡都不是沒有緣由的,原來如此,原來從篝火夜談那晚起,一切,便錯了。
他以為她知曉了他的心意,他以為她的冷落是拒絕,他以為她的親昵再冷落是故意玩弄他的感情。
白池隨著他的擺弄歪了歪頭,忽然輕聲重複道,「晉尤……心悅白池?」
少年眼眶含淚,但卻不肯落下,他哽咽著輕輕啄吻她,「是,從很久很久之前起,晉尤便心悅白池。」
「那晚月色正好,我實在沒忍住借著月夜表明心意,誰知第二日卻被心上人冷落。」他委屈道,「我還以為,是姐姐厭惡我,我難受了許久,夜裡輾轉反側,白日茶飯不思。」
白池這才明白,原來,是這樣,她忽然啼笑皆非,原來沒有什麼另有心上人,原來他從始至終心悅的都是她,她這連日來的糾結,竟都是她的誤會。
若不是她今日沒忍住,多嘴說了這一句,二人恐怕已經真真正正的分道揚鑣了吧。
想到因著誤解,連日來的冷落,白池張了張嘴,啞著聲,「……抱歉。」
她……道歉?
晉尤一怔,忽然緊緊抱住了她,手臂緩緩收攏,箍的她喘不過來氣。
少年下巴蹭上她頸,眸中都是饜足,他不由自主深深喟嘆出聲。
兩輩子了,他終於,得償所願。
晉尤忽然張口,一下子含住了紅玉似的耳垂,似是報復般的輕輕碾咬,「……我不要你的道歉。」
「姐姐只要答應我一件事便可,」少年垂眸,「我要你……補償我。」
耳上觸感濡濕溫熱,白池羞紅了臉,她長睫微眨,想要躲開他的痴纏,但奈何少年圈於懷中不肯放實在霸道,只好隨了他去。
她輕聲應下,「……好。」
竟是連問都不問,便輕易應下。
晉尤鼻間酸澀,他側過臉,一口咬在她肩上,悶聲道,「你都不問問怎麼補償嗎?」
白池有些不適,但想著自己方才咬的狠,也隨了他去,只輕聲道,「那……你說。」
少年還是沒捨得咬下去,只是叼著她細膩瓷白的肩,威脅道,「我不要道歉,我要你,以身相許。」
洞中無人說話,二人沉默良久。
晉尤心下忽然又有些涼,他澀聲道,「姐姐若是不願,那……」
白池好不容易壓下情潮,喘了口氣,應下道,「好。」
二人話音同時響起,晉尤倏然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
「姐姐……方才說,什麼?」他湊到了她臉前,緊緊盯著她,連呼吸都放慢了,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白池無奈,但心中又升起莫名的歡愉,她輕笑了聲,「我說,好。」
「我聽到了!」晉尤伸手緊握她的唇,眸光火熱,呼吸急促,「我聽到了,姐姐不能再反悔了!」
若是再來一次,親手打破他的希望,可能就連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事來。
白池拉下他的手,喘了口氣,看著他患得患失的模樣,心中忽然一酸,「不反悔。」
晉尤高興的險些落淚,他眸中似有星子灑落,薄唇蹭上了她的紅唇。
少年終於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夢寐以求的明月,甚至明月,還允許他的親近,這讓他怎能忍得住,不心生大膽,將明月據為己有。
淺淡的薄唇含住了殷紅的櫻唇,輾轉輕咬,洞中曖昧氣息蔓延,二人面上灼熱更深。
紅衣少年衣襟半敞,他摟著懷中人,一手握於纖腰,一手按住她的發,晉尤悄然睜眼,看著二人牽連的銀絲,忽然紅了臉,他聲音幾若未聞,眷戀道,「……姐姐。」
「姐姐。」
一聲又一聲,繾倦情深。
這一親,情毒便再也壓不住了,順著心中情意洶湧而出,白池忽然啟唇,靈巧的舌主動探入,手也不由自主的鑽入衣。
許久,喘息連連響起,二人衣發皆亂,晉尤按住她的手,勉力勸阻道,「解藥馬上便到了,姐姐,忍一忍。」
作者有話說:
抱歉哈過年太忙了,補了但沒完全補……白天被喊去走親戚拜年,晚上熬不住,還在努力奮鬥中…記得之前萬字就寫了半天,結果這個三千我寫了兩三天……沒棄文沒棄文,年後大概就能穩定更新了,因為不知道到底啥時候能更所以就沒說時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