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大當家劫女人回來,雖稀奇卻也不意外,畢竟山匪出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論多少是有些道理在的,只是一眾山匪只當溫盛劫了個普通出身的女子,即便高貴,最多是哪家路過官員家眷的小姐,直到聽到外頭人喊話,二胡等人才驚覺,這回劫回來的,是當朝皇帝的親妹妹,長公主殿下。
二胡只覺得脖子就在腦上晃蕩,仿若下一刻便會掉落。
溫盛在上烽火樓前,與靜和耳語:「這戲還需的繼續演,勞你辛苦一下。」
靜和還未反應過來,只聽他與一側的溫字吩咐道:「把她給我看牢了,我倒要看看她那夫君能有什麼本事。」
溫字與溫盛相視一眼,下一刻,溫字便將靜和護在自己身側,任誰都靠近不得。
靜和眼見著他上了城樓,卻無可奈何,他這是要拉滿仇恨,勢要讓孔冶剿了這山寨的架勢。
只是,她側過身子越過溫字寬廣的身軀看去,整個寨子里的人,此刻有誠惶誠恐不知所措的,有情緒激昂誓死拼殺的,有畏畏縮縮想即可逃生的。
這些個人皆有人命在手,靜和即便信佛,是慈悲心腸,可也知道一事有一事的因果,她即便再想渡化他們,也知她不能替那些個無辜被殺的亡魂們原諒這些個窮兇惡徒。
可,讓她眼錚錚看人皆死在這處,又實在不能。
她眼神猶豫的又看向峰火台。
孔冶在即將耗盡耐心時,終於在那高台上見到了人。
他強忍怒意,高喊道:「速速放了公主,即刻倒戈卸甲,本將可著輕處置,放爾等一條生路。」
溫盛面上呆著譏笑,渾然不怕,看向寨門外的孔冶道:「我當是誰呢,原是孔將軍呢,我本也想成人之美還送公主,可怎麼辦,我與公主相見融洽,頗有相見恨晚之意,倒是我要求將軍放手?成全我與公主才是。」
孔冶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他豎起手中長槍直至高台上的溫盛:「你這意思?是不放人?」
溫盛挑釁的點了點頭:「不是我不願意放人,是公主不願意走,再者,孔將軍當我這寨子是泥塑的?是想攻打就能攻打下來的?」
他此話一落,倒是讓一些還擔憂的著的山匪鬆了心,與墨寨地有優勢,想要攻克下,一時半會確實也不容易。
孔冶將長劍對天一指,面色是臘月寒霜般冰冷,若是齊鈺在此,一眼便知,他這回是動了滅寨的心思了。
「找死!」他道。
他長劍一舉,四下士兵便如受到指令一般,將武器往地一杵,聲音鎮嚇一顫,驚的四周叢林鳥兒四散。這威勢足以讓山匪了解到此番他們是調了多少人來。
裡頭山匪聞聲,亦一個個打氣精神,捍在自己把手的地方,為戰起坐準備。
僵持之下,明木駕馬到他身側小聲道:「將軍,老於打信號彈說是已經找到了公主,他正護在公主身側,將軍可放心長公主殿下的安危。」
既得知靜和此刻安全,孔冶心便鬆了大半,他點了點頭頭,對著明木小聲道:「西北一角,是這寨子薄弱點,我領兵去打,他們必然著重去抗,到時寨門處守衛必然薄弱,讓老於他們裡應外合,趁此機會裡外一致攻打,先開了寨門!」
他方才一眼就瞧破這寨子的薄弱點,畢竟征戰數年,實打實的硬實力。
明木聞言點頭,領了一小隊人馬跟在孔冶身後一起沖向那薄弱點,在半道又撤了下來,神不知鬼不覺的又回到了正門的山林里掩藏著,等待時機。
「射箭!」孔冶一聲領下,四下士兵紛紛揚箭射出,箭雨紛揚直射而下,擦鄰著空往玉墨寨而去。
與墨寨一眾山匪升起茅盾抵抗,雖一時抵抗住紛紛揚揚的箭,卻還要抵抗從下方懸梯攀爬上來的士兵。
「火攻!」孔冶懸著一顆心,此刻只想見著靜和,速戰速決一刻也不想耽誤。
士兵聞言在箭頭處燃起火焰,火燎燎而起,似空中流星一般砸去,寨子四周多是木質,不多時圍欄處便紛燃起來,一時間哀嚎遍地。
與墨寨寨門處,二胡急的團團轉,他受溫盛命與溫字領二十人守在此處,以防被人偷襲,可區區二十人罷了,即便偷襲,來了,又如何擋得住?
他看向溫字,琢磨了下,看了眼四周的兄弟心微微顫道:「二當家,小的見朝廷這番來剿勢在必得,他們只是為了個女人,不若你與大當家商量商量,早早交出去可行?不必為了個女人讓這一大幫兄弟以命相賠是不是?」
溫字早知溫盛打算,聞言眸底光華一閃,狀似不滿的皺了皺眉頭,眼皮一大耷拉看向他,他本就威武,身型較之正常人本就高一個頭左右,此刻站在二胡跟前,威懾氣勢將二胡碾的透不過氣來,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也就這個膽?可對的起你襠下的東西?」溫字本就粗俗,他鮮少言語,但凡說話,必然刺耳。
他眼睛還示意的往他那處看了兩眼,譏笑嘲諷之意甚顯。
此話一說,四周那十幾個山匪聞言也是嗤之以鼻,他們本就不恥二胡平日里的癖好,算不上是個男人,若此刻真與他為伍站在與隊里,可不是在罵自己不是男人?
二胡被說的脖頸都漲的通紅,顯然也沒想到溫字這麼不給他臉,他是好男色,也未遮掩過這一癖好,但,關乎男子尊嚴這事兒,他本就有些底氣不足,叫他一下戳穿,有些氣竭。
「二當家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為了弟兄生死考慮,你卻來折辱我?我知道你是大當家的馬前卒,可事兒是你們闖的,我們難道就說不得了?」
他急切於在一眾兄弟面前挽回顏面,一派凜然的正色答嗆聲。
溫字不著痕迹的將靜和掩在自己身後,對他只是譏笑一聲:「你自己怕死便是自己怕死,非要拿一眾兄弟作墊?可不是無恥了些?怎麼。你當其他們都跟你一樣?」
爭吵中,無人發覺,今日的溫字說的話已然比往日要多十倍不止。
前頭說他不是男人,后又道他貪生怕死,二胡被激的勃然大怒,也不管什麼怕不怕他了,撩起衣袖就要上前。
四周山匪覺得氣氛不對,眼下正水生火熱,尤其西北一側正戰火連天,他們卻在這處起內訌,簡直是自找滅亡。
「二胡兄弟!你體諒體諒二當家,大當家在前頭衝鋒陷陣,他也是著急了,你又直說喪氣話,二當家焦急之下訓斥一兩句罷了,莫當真啊!」一個年紀略長的男人攔著二胡勸說道。
一聽勸說,二胡更覺得委屈!一把撩開那老者道:「怎麼這衝鋒陷陣不是他自己該的嗎?連當朝公主都敢劫,他這是把兄弟們的命往鍘刀底下送!我說兩句話都不行了?」
「自己怕死莫拉上別人!」周邊有不少唯溫盛為旨的人小聲嘀咕道。
這話一出,二胡簡直炸了!立時豁開所有人,氣顫的拍了拍自己胸脯,我怕死!你們看看我怕不怕。
說著拿刀就要往外頭沖,四周人叫他嚇了一跳,忙手忙腳亂的來攔他,只見他橫衝直撞的躲開眾人,好不容易做的部署,叫他毀了乾乾淨淨。
這處正鬧著,靜和忽的被溫字拉扯到一處隱蔽角落,只聽他道:「勞煩公主在這處呆著,外頭士兵很快便會進來,未免被波及,還望跟緊我。」
話剛一落下,便聽到寨門處一聲轟隆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