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笨孩子

水晶和蝶心打了起來，把我們其他人丟到了一邊，我和顧野塵，包括幻靈和冷寒淚全部成了觀眾。這對我們當然是好的，但是海浪似乎並沒這麼認為。他的表情冷俊，眉頭皺得很厲害。

幻靈建議說：「我們還是先走吧，既然她們兩個要打，那就讓她們打吧。我們趁現在快點走。」

冷寒淚點頭道：「對啊。無論她們兩個哪個贏了，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我們還是走吧。」

我拉了拉海浪，他說：「蝶心比水晶要厲害，那個宣弄鬼怎麼還沒有到？」

顧野塵搖了搖頭，對海浪說：「你不要擔心她了，她自己應該應付得來。我們走吧。」

海浪還是不肯，眼見水晶要受傷，他竟然還檔了上去。結果手臂被划傷。

「你又要做什麼？」蝶心問。

水晶站穩，看著蝶心，不說話。

海浪說：「不要打了。」

蝶心看了看水晶又看了看他，問：「你要幫助她？」

海浪低下頭，笑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嘛。你們不要打了啦……」

水晶問：「那是不是要打你？」

海浪抿嘴笑了一下，說：「一定要殺我嗎？水晶，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令你自己不高興的事？」

水晶說：「這是我的事，這是我的生活。不用你管……」

海浪說：「你給我一個理由。」

「這就是我的生活，我就是為了殺手這個名號而存在，沒有這個名字，就沒有我。你死心吧，或者你殺了我。」

蝶心不耐煩道：「羅嗦完了沒有？叫水晶的，你還要不要打？」

幻靈托著腮，說：「怎麼她們的脾氣一個比一個大！」

我深有同感。

「海浪，你讓開。」

海浪檔在水晶前面，說：「你打不過她的。」

蝶心說：「是，她打不過我。」

「你不要管我。」水晶生氣地推開海浪，走上前去。

我也說：「海浪，我們還是走吧！」

水晶推開海浪后又和蝶心打了起來，而海浪，我怎麼拉，他都是不肯走。既然他不肯走，那我們就必須得陪著他了。這個傢伙，我還真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十分鐘后，水晶被蝶心打傷，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海浪要過去救她，我和幻靈怎麼也拉不住，我竟然還被他推倒在地。

蝶心並沒有繼續打下去，而是停了下來。眼光奇怪地盯著水晶。

海浪把水晶扶起來，水晶直接一掌，把他打開了。

我叫道：「水晶你還是不是人啊？」

水晶自己調節了一下，有些恢復過來。看了一眼海浪說：「還有比這更不是人的。」

說著就用刀刺過去，我們大家毫無防備，連幻靈都沒有反應過來，海浪就被她這麼一刀，刺得直接跪了下來。

時間像是停止，我完全忘記了自己應該要做什麼，只是獃獃地看著這一幕。

「海浪……」海浪你這是為什麼……你怎麼不躲開呢？

水晶的刀還在海浪胸腔，她問：「你死心了？」

海浪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完全傻了，根本沒有回答她。

水晶吼道：「你死心了？你滿意了？」

海浪這才搖頭。

水晶停了一下，還是同樣一句話，她極力忍住即將要掉下來的眼淚，問海浪：「現在你死心了？我水晶……我水晶永遠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而且我……一點也不愛你，從來沒有愛過你。你死心了？」

海浪還是搖頭。

水晶把刀抽出來，海浪一下子倒在地山，血流如株。

我顧不上水晶，和顧也塵衝上前去，顧野塵抱起了他。

幻靈和冷寒淚利用他們的耳鑽，維持海浪的體力。

「浪子，你堅持住……」顧野塵慌得不知道要怎麼辦，一隻手把海浪的頭托著，一隻手抱住他的腰。

我站起來，看著還盯著海浪的水晶，問她：「你為什麼這麼冷血？這個人……他那麼愛你。甚至是為你去死，也決不會遲疑。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他？你以為，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有你這麼好運嗎？你水晶，何德何能，讓他這麼……」

水晶的視線離開海浪，轉移到我的臉上。然後又轉移到自己的刀上，低著頭，說：「我，是殺人的工具而已，我……不能算是人，也不可能會有感情。除了愛過顧野塵，我對誰都沒有過感情。但是僅僅，只是愛過而已。」

然後她雙手托起自己還帶著鮮血的刀，對著月光。然後閉上眼睛。有眼淚掉下來，但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很安靜。

她在做什麼？

十秒鐘后，她的手突然放下來，讓刀落下。

蝶心吃驚地看著她……我也看著她，這到底……是在幹嘛？

接著她暈了過去。

我愣了一下，站在原地，這是怎麼一回事？

「海浪……你堅持一下，我們快點把他送到醫院去。快！」幻靈吩咐冷寒淚把海浪抱起來，自己掏出手機打急救電話。

我傻傻地說：「水晶……不知道怎麼，暈了過去。」

幻靈說：「先別管她，我們去醫院啦。」

走過蝶心的身邊時，我問她：「你是不是現在還要殺她？」

顧野塵拉著我說：「你別管這些，我們走吧！」

蝶心說：「她現在，應該已經死了，根本不用我動手……棄刀等於棄生命。她死了。」

……死了？

我和顧野塵一起快速跑出了學校，差不多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我們是跑到醫院的，是校外挺不錯的一家醫院。海浪被推進去的時候。情況還不是很糟，呼吸心跳正常，還可以和我們說話。

……希望他沒事……

半個小時后，醫生說需要再輸血，顧野塵和他的血型一樣，於是給他輸血。

……

一個小時后，醫生說……沒有什麼問題了。

……

十分鐘后，我們進去看他。

醫生告訴我們：「並沒有傷到要害，看來罪犯也是在驚慌只中刺錯了地方。就是血流得比較多。你們是XX大學的吧？怎麼最近你們學校的學生一直遇到這樣的事，總是有學生被人砍得血淋淋地送過來。這也太離譜了，現在的罪犯還真是殺千刀，竟然專門挑中年輕的學生下手，真是造孽啊！」

……「沒有事就好，謝謝你醫生，謝謝！」幻靈說。

對啊，沒有事就好。

我們全體圍在海浪床邊，等著他醒。

昏迷中的海浪，眼角突然掉下了一串淚珠。

我吃驚地說：「你們看，他哭了。」

顧野塵說：「他一定很難過吧，被自己最心愛的人……」

我說：「剛才蝶心說，水晶死了。」

「什麼？」大家吃驚地問。

我重複一遍說：「好象水晶已經死了。剛次我見她把刀給丟了，還很慎重的樣子。然後就暈倒。蝶心說她已經死了！」

幻靈聽后，嘆了口氣：「哎你們有沒有想過，以水晶的實力，不可能說要殺海浪還殺不死的。我看她是故意手下留情，沒有傷及他的心臟等部位。」

冷寒淚說：「不錯。海浪為他太多。她怎麼下得了手。」

我一下子失落起來，想起之前和水晶姐妹相稱的時候，她的笑容。想起她說過我們要一起去北海道看星星的話，她說要陪著顧野塵到地老天荒的話，那些話，當初的她，也是用真心在說吧？

如今為了海浪，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也是她真心要做的事吧？

水晶，雖然你也差點殺死過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要比現在快樂。比在這裡快樂。

「我突然很想問你一個問題。」顧野塵對幻靈說。

「什麼？」

「當初你救我們的時候，怎麼從外省趕回來的？」

幻靈吃驚道：「不是你之前就有召喚過我么，我和寒淚才連夜趕過來的。」

顧野塵說：「我沒有提前召喚過你。海浪也沒有。無若更不可能。」

我說：「你是說……是水晶啊？」

顧野塵點點頭：「她之前跟我們在一起那麼久，又做過海浪的搭檔，召喚幻靈，應該是很容易的事。」

「原來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她根本就不想要我們死。」

水晶……水晶你，還真是個傻孩子。

你……還真是一個，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