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內有惡犬

邁入新的一年後，忍界的自然能量的濃度，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上升。

一般忍者感觸不深，只有修行了仙人模式以及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后感知極為敏銳的高手才能體會得到。

這固然是三大通靈獸聖地被攻破了兩個，幸免於難的濕骨林也開始加大能量精華的釋放速度的緣故。

資歷最老，活得最久，也最識時務的大號鼻涕蟲——勝愈，是最能放下身段，老老實實配合忍界變化，不逆潮流而動的傢伙，性格綿軟，喜好幫助人類是一方面，能活這麼久，其行事作風也是很有一套的。

和自己的通靈夥伴商量了一會最近發生的大事，綱手不得不將無計可施的麻煩暫時放下。

風之國那邊發生的事，雖然不太妙，可是距離太遠一時半會也管不到。

相比之下，步步緊逼的危機，才是需要關注的。「曉」組織既然向砂隱村出手，自然不會僅僅滿足於一尾守鶴。

手裡握著九尾控制權的木葉村，遲早會成為敵人的目標。

想到未來很可能會遇到砂隱村現在遭遇的挑戰，身為火影五代目的綱手就不由得一陣氣悶。

巔峰期的木葉村，不畏懼任何敵人，可現在的忍界霸主，確實有幾分底氣不足的架勢。

頂尖高手的數量不足，已經是顯而易見的。

老一輩還健在的，差不多要退出一線了，就連野心勃勃的志村團藏，似乎也不再頻繁干涉村務，而是以培養接班人為主。

那個身上有污點的水木，沒在戰場上博得太多功勛，在管理部門上，倒是顯現出了不一般的能力。

忍者是靠武力吃飯的，但人生不止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曾經的「忍界之暗」就做得不咋地，倒是那個年輕的後輩，稍微有點天賦。

「多事之秋啊！」

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自來也，綱手更是覺得肩頭的擔子重了許多。

如今漩渦鳴人的實力已經很強了，自保的能力馬馬虎虎，離最頂尖的高手，還差一口氣。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很有潛力，就是時間太緊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供其成長。

再有五年，哪怕是三年，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自來也在的時候，沒有誰敢輕視木葉忍者，現在嘛，獨木難支的綱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跳出挑釁者。

為自來也做了例行檢查，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也沒有驚喜出現，綱手心緒難寧地回到火影之家，就收到了從遠方緊急傳回來的情報。

「如此防備，還是讓『曉』組織得手了？砂忍到底在幹什麼，連自家的『影』都保不住，一連被殺了兩任？」

死得不明不白的影，在自家戒備森嚴的基地被敵人抓走首領，簡直是太可笑了。

在了解到事情的經過後，綱手也不得不感慨，砂忍準備還是很充分的，木葉村的增援也沒有出工不出力，就是敵人實在是太強了。

最頂尖的忍者，都是可以屠村滅國的，只有同等級的高手可以與之匹敵，再多的普通忍者，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尤其是這些S級叛忍抱成團，其危害就不是簡單的疊加了，而是成幾何級數上升。

有鑒於此，綱手越發懷戀有自來也這個頂樑柱為自己分憂的時光了。

實事求是地說，火影三代目猿飛日斬死在「木葉崩潰計劃」裡面的時候，木葉忍者都沒有這麼緊張過，如今的村子，確實瀰漫著一股略顯驚惶的氣息。

越是在這個時候，綱手就越發需要沉住氣。

想到此處，綱手從抽屜里翻出一份文件，裡面是古杉少督發過來的。

在火影五代目向火之國請求援助后，就得到了這個東西。

裡面是一份綱手有幾分熟悉的禁術，也是大蛇丸曾經掌握的秘術，名字就叫做不屍轉生，但是，這並不是那個術的原本，而是經過大幅修改後，比不屍轉生還要可怕的邪術。

施術的細節，要求以及儀式等暫且不提，其設計思路，大致還是禁術·不屍轉生那一套，將全身的精神和查克拉凝聚在靈魂周圍，匯聚成整體，沖入他人體內，擊潰靈魂的防禦，奪舍重生。

不同的是，原本的禁術·不屍轉生，是強者用來奪取弱者的身體作為靈魂容器的秘術，眼前這個名為吸靈咒法的術，是以各種方法讓目標人物對自己施展不屍轉生，然後靠自身強韌靈魂和「主場優勢」，直接吞掉貿然闖入的「入侵者」的靈魂和查克拉。

本質上，就是將不屍轉生奪舍反噬的被動版本，改成了主動獵殺，並加了一些附屬的保障手段。

「什麼吸靈咒法，就是『吃人』的妖術，一旦使用了它，還算是個人么？」

有些底線，是不容突破的，但是，這個術對綱手來說，能夠解決現實的困難，比如，找到幾個死囚或者志願者，用他們的精神和查克拉為祭品，獻祭給昏迷不醒的自來也，讓他吞噬吸收，消化掉之後，三魂七魄殘損的情況就會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的好轉。

原理跟風魔嵐吞噬大蛇丸，宇智波佐助反噬志村團藏相似，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強，直到完全消化掉大蛇丸和志村團藏的殘魂為止。

自來也實力強大，哪怕沒有刻意鍛煉過精神力，靈魂的堅韌程度也不是一般忍者可以相提並論的，哪怕只是殘魂，也能有驚無險地將普通人的精神吞噬消化。

問題是，這樣的邪術，簡直就是不該存在於世界上的禁忌，相比於封印之書上的禁術，吸靈咒法的邪惡程度，實在是超出太多了。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術被創造出來，還交到我手裡，難道是覺得，我會使用它來治好自來也嗎？」

考慮到這件事背後的奧秘，越不得其法，越是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這個術被濫用，會發生什麼？

假如志村團藏早年知道這個術，再利用手下那麼多忠心耿耿，言聽計從的「根」忍者為耗材，供自己吞噬提升實力，那該是多麼可怕的事啊。

志村團藏好歹是心向木葉，要是有歹人用這個術為非作歹，對普通人來說，無疑是人間地獄降臨，生死都不由自己，從身體到靈魂，都要被榨取得乾乾淨淨。

只要控制好節奏，這個術的副作用，也不是不能避免，八岐之術就是其中之一，忍界又不是沒有類似的術，效果差一些的更是有不少。

稍微有點動心，但是在權衡再三后，綱手還是打消了念頭，將這份文件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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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綱手行動的時候，古杉卜水就已經在遠方感知到了。

「果然，對方沒有使用。」

早有所料的大筒木輝夜忍不住嘲笑道：

「早就跟你說過，這樣的試探沒有用。神話時代落幕，早就沒人知道類似的術，到底是基於什麼緣由誕生的了。」

沒錯，禁術·不屍轉生這樣的術，並不是憑空誕生的，它是上古年代神道術的異化版本，古杉卜水只是將其還原本來面目，其初衷並不是「吃人」，而是御使妖魔。

秘術·吸靈咒法的核心，其實是將妖魔的分魂和自己融合，在獲得非人的強大力量的同時，輔佐妖魔共同戰鬥，當時還誕生過一些類似獵魔人，神官式神，馭獸使之類，竊取異類的力量，獲得強大的戰力的職業。

在人與神混居的遠古，妖魔鬼怪遍地，弱勢的人類能夠存活下來，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生存下去。

妖魔吃人，人也吃妖魔，全都在奮力拓展生存空間。

事實上，忍界現如今很多稀奇古怪的血脈，就是因此而流傳下來的。

八百萬神靈，也就是八百萬妖魔，在其他生物看來，人類，大概也只是初始實力很弱，有點小聰明的妖魔。

反推遠古年代的生態，再經過大筒木輝夜述說證實后，少督大人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忍界的人類土著，到底是怎麼傳承到現在，並成為萬物之靈長的。

雖說創造的初衷，不是為了對人使用，但不代表吸靈咒法不能對人使用。

神話消退之後，不屍轉生這樣的禁術，不就誕生了么？

「有時候，我都在想，包括你們大筒木一族在內，忍界這個宇宙，是不是某個強大種族的生物兵器實驗基地，也就是咱們的通靈獸培育基地的無限放大版本，不管是原始生命的形態和進化過程，超凡力量的特性與融合等表現形式，都太有人為定製的痕迹了。」

聞言的大筒木輝夜沉默了一會，才雲淡風輕地回應道：

「有高智商，且見識達到一定程度的生命，基本都會有這樣的疑惑，我們從哪來，要到哪裡去，為什麼是現在這個樣子，都會好好研究一下。大筒木族地的長老們，不止一個研究過這個課題，只是……」

「如何？」

「沒有結果。也許曾經存在過造物主，但它可能早就消失了。宇宙廣大，未解之謎多的是，不必因為這些註定短時間內沒有答案的問題而裹足不前。」

「你說得對。」

古杉卜水頗為認同地點頭，

「哪怕真有所謂的創世神，咱們也不怵它。」

「你就大言不慚吧！不說這些虛無縹緲的話題了，你將這個術交給綱手，試探的結果出來了，也就這樣。」

忍界如今已經沒有妖魔鬼怪了，哪怕在深山老林里有幾隻，也不成氣候，如今的忍者壓根不需要這些，而且，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對這類術的抵觸會越來越深。

不過，這不代表這類術沒有價值。

「戰爭要來了，那麼多戰死者的靈魂，去往凈土永眠，太可惜了。我又不敢去凈土和六道仙人開片。那鬼地方，被他經營那麼多年，誰知道裡面有什麼？」

「要我說，施展一次無限月讀加神·樹界降誕，什麼都解決了。」

「那不就暴露了嗎？」

這個方法，古杉卜水不可能同意。

躲在暗中發育，反正時間有的是，幹嘛要一開始就掀桌子？

要掀也要別人來。

一桌子好菜，抓緊時間多吃幾口才是關鍵。

要是哪一天大筒木一族真的組團來刷忍界這個「副本」，古杉卜水還指望六道仙人這個老前輩幫忙頂著咧。

「打打殺殺只是手段，彼此掂量一下本事，再劃分勢力範圍就是了。碰到外人來虎口奪食，說不得還要聯手抵禦……」

說到這裡，古杉卜水不由得奇怪地看向了大筒木輝夜，

「你該不會真的想要將你的好大兒給弄死吧？他當年無法徹底殺死你，估計咱們也沒法將他斬草除根，說不得什麼地方就有他的『楔』存在，忍界有成千上萬的人擁有他的直系血統，鬼知道誰身上藏著陷阱？」

人家都提前布局上千年，古杉卜水這個後輩，在這方面，壓根就比不上，既然如此，就不能以短敵長了。

既然吸靈咒法是古代秘術的現代改良，自然是和神道息息相關的。

簡單地使用，確實有點不道德，但是，以神靈的名義，加以控制，那就不一樣了。

信徒的身與心歸於神，有什麼不對？

將其收集起來，作為降靈的力量來源，或者作為神賜而賞給信眾，挺好的。

什麼聖靈，信徒，聖子聖女，神靈武士，神官巫女什麼的，都可以將超凡體系建立起來了。

「一家獨大的忍村戰力體系，到底有些失衡，而世俗親自下場，和忍者制衡，又有些不太合適，失去了緩衝區。如果有一套新的超凡體系發展起來，和忍者村爭奪市場，世俗充當仲裁者，那就再好不過了。」

超脫於外，不和他們產生直接衝突，就能以超然的立場，長久地控制忍界的秩序。

兩強相爭還不太妥當，三足鼎立才最穩定。

說不得將來還要扶持格鬥家體系來再平衡。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這個術，還是有價值的，這個世界，不被陽光照耀的陰影還有不少，必要之惡，對於吸附邪穢之徒，並將他們聚集起來清掃乾淨，還是很有用的。我也需要培養幾隻惡犬，來和餓狼豺狗廝殺。」

「你的想法，如今越來越偏離普通人類了。」

大筒木輝夜如是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