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露餡
不知為什麼，顧南總感覺心裡不太踏實。
旺猜將車開得飛快，輸完錢了他終於知道餓了。
「旺財，開慢點。」
「怎麼，你還怕坐快車呀？」
「有人在跟蹤咱們，把車開到城西廢倉庫那邊。」
旺猜一開始還沒注意，觀察了一會後視鏡，發現果然有一輛車一路尾隨。
自己開得快，它就快，自己慢下來，它就慢下來。
「是哪個臭小子不想活了，搶劫竟然搶到老子身上。」旺猜邊說邊往城西廢倉庫方向開了去。
見他們停了下來，後面那輛車也遠遠的停下。
旺猜從後備箱拿出兩根甩棍，遞了一根給顧南，徑直走向了那輛車。
「下車。」旺猜敲了敲車窗。
車窗搖了下來，探出一個腦袋來，「什麼事？」
旺猜用甩棍敲著車門，「下來說話。」
車上的人倒也不懼，開門走了出來。
「就你一個人？」旺猜看了一眼車內，又在四周打量了一圈。
那人還算客氣，「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顧南走了過來問道：「你為什麼一路跟蹤我們？」
「我只是順路。」
「少他媽廢話。」旺猜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信不信老子廢了你。」
那人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我真的只是順路。」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會說實話了。」旺猜一個甩棍打在了他腿上。
旺猜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從來不留後手，那人忍不住疼，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再不說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旺猜朝他身上又是一甩棍。
馬仔一下焉了，「別打了，我說，我是賭場的馬仔，老闆叫我跟著你，看看你是在哪裡做生意。」
旺猜回頭看了一眼顧南。
顧南像拎小雞一樣將馬仔拎起來，「你們老闆打聽這些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是聽命辦事。」
顧南暗道不妙，又看了一眼旺猜，想了想說道：「打電話給你們老闆。」
馬仔不情願的掏出手機，剛撥通，旺猜一把搶過手機。
「你聽著，我不管你是誰，今天要是不給我把事情說清楚，我就廢了這小子。」
電話那頭猶豫了下，「你們現在在哪？」
「城西廢倉庫，你快點來，不然你手下的腿就保不住了。」
說完，旺猜恨恨的將手機扔給馬仔。
難道是旺猜在賭場輸的錢被人認出來了？
顧南又一想，照理來說，賭場是不會去查賭客錢的來源的，所以往往洗黑錢最直接的去處就是賭場。
賭場老闆很快到了。
一起來的還有四輛車和一二十個提著刀槍棍棒的馬仔。
見這陣仗，顧南倒也不怕，有理走遍天下，即便是黑道也講的是一個理字。
「你們為什麼要跟蹤我們？」顧南朝著領頭的老闆模樣的人問到。
老闆擦過他的肩，特意忽視了他，走到旺猜面前。
「之前木棉銀行丟了一筆錢，行長跟各個賭場都打過招呼了，讓幫忙留意一下。」
旺猜哼了一聲，「那關我什麼事？」
「老兄你在我們場子前前後後輸了一百來萬，碰巧你輸的那些錢，號碼跟銀行丟的那筆一模一樣。」
「你是想說我搶銀行還是投銀行，有什麼證據嗎？」
老闆不失客氣，「那倒沒有，我就是想知道老兄你是做什麼的，哪裡來的那麼一大筆現金。」
「在木棉有那麼多現金不是很正常嗎？」
「只要你說清楚那筆錢的來源，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找你們麻煩。」
「我是在康哥手底下做事的，要問，你就去問康哥吧。」
賭場老闆和康哥是死對頭，旺猜料定他不會去問康哥，就把那筆錢的事推到康哥身上。
果然，老闆聽他這麼一說，也再沒有為難的意思，「原來是這樣。」
「咱們走吧。」旺猜對顧南說到。
老闆叫住了兩人，「等等，你們打了我手下的事，咱們該算一算吧。」
顧南知道，混黑道的人都要面子，不給足面子，今天是走不了的。
一咬牙，將甩棍遞給剛剛被打的那個馬仔，「來吧，剛才我們怎麼打你的，你就怎麼打。」
旺猜一把拉住他，惡狠狠的看著老闆。
老闆哈哈大笑，「算了，你們走吧，替我帶句話給康哥，我隨時歡迎他到我的場子里玩玩。」
顧南知道今天露餡了，以後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拽了拽旺猜，趕緊上車離開。
「旺猜，咱們錢銀行的事看來遲早是瞞不住的。」車開遠了，顧南才對旺猜說到。
旺猜笑眯眯的轉頭說道：「放心，去賭場之前我就想好了，康哥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原來你早知道木棉銀行跟康哥有關係，所以才挑了康哥發現不了的地方去花了那筆錢，旺猜，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旺猜淡淡說道：「沒錢花了總得想辦法，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見他這副模樣，顧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抽著煙，半天不說話。
旺猜表面上看起來是利用星期八這天去犯罪，其實他都是挑跟康哥有利益關係的地方下手。
之前搶的木棉銀行，有康哥大半的股份，他決定綁架的那家旅行社的老闆，康哥也是幕後經營之人。
他明擺著是和康哥過意不去，但他是自己的好兄弟，又不能讓他看出自己不想站在他這邊。
「怎麼了？」旺猜將車開慢了些。
「你這麼暗中和康哥作對，得罪了他，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旺猜停下了車，自己點了一根煙，語氣有些怪：「這事跟你沒關係，你要是反對我這麼做，可以去告訴康哥，我不會怪你。」
「胡說什麼呢你。」顧南在他胸口重重的捶了一把，捶得旺猜剛吸進去的一口煙吐了出來，咳個不停。
「只是下個星期八的事，我得再想想，康哥也讓我去調查星期八酒吧的貓膩。」
旺猜又泛起了他那猥瑣的笑容，「那不正好，再去星期八酒吧中一次獎，就可以查得更清楚了。」
「行了，早點回去吧，你自己多加小心，凡事多留個心眼，特別是在康哥面前，千萬別露餡了。」
旺猜泛出白眼珠瞅著他，「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你婆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