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陸瑾之忽然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楚宜修。
楚宜修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她雙手捂著領口,警告道:「夫君,女子月事是污穢,沾染上了,不吉利,你可不要亂來!」
陸瑾之眸色微沉,不與這個妖女斤斤計較,只說,「為夫只是覺得慶幸,你這個壞東西,沒人能欺負得了。」
楚宜修,「……」
到底是誇她?還是罵她?
楚宜修又在陸瑾之身上踢了幾腳,「三弟此刻恐怕不好受,夫君且去看看三弟吧。」趕緊走,免得把她氣死。
陸瑾之握住了美人玉足,把玩片刻,見玉足粉潤可人,他忽然張嘴咬了一口。
楚宜修,「嘶……」狗東西!
*
冰室這邊,老太君很快聞訊趕了過來。
她踏入冰室,就見陸清正給雲喬擦拭身子,老太君看了一眼,隨即搖頭嘆息,「可憐見的,這孩子也是受苦了。老三吶,你可還好?」
陸清沒有回頭,安安靜靜的給雲喬一遍遍擦拭,一旁銅盆中的清水很快染紅。
他喃喃說,「祖母,雲喬愛美,她不能就穿著這麼一身離開。」
老太君立刻會意,「祖母這就讓人拿一套頂好的煙羅衫過來。」
陸清背對著老太君,又說,「多謝祖母了,順道拿些胭脂水粉過來。」
老太君明白了陸清的意思,對身側的嬤嬤擺擺手,那嬤嬤立刻轉身走出冰室,並以最快的速度拿來了衣裳與胭脂水粉。
老太君不便繼續叨擾,她知道陸延這孩子重情重義,只是尋常時候過於內斂了。
老太君就在冰室外面守著。
陸延親自給雲喬換衣,又給她描眉,塗了口脂,篦發,儘可能把她恢復成最初的模樣。
待一切做好,陸延靜靜地看著雲喬,許久之後,他心臟鈍痛,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呼吸的緣故。
「雲喬……」陸延嗓音喑啞,但哭不出來,「是我之過,都怨我。我本想……讓你先來陸家熟悉幾回,不成想給你帶來了災禍。」
「我知你心意,一直都知道。是我不夠主動,害你久等這麼多年。我陸延發誓,若此生不能娶你,那便終生不娶。」
老太君站在外面,一手捂著胸口,既心疼,又焦躁。
她好不容易給長房保了一個健全的孩子,這怎的還不娶妻了?
老太君錘了幾下胸口,痛心疾首,但這個時候,她也不能逼著孩子答應娶妻。
許久,老太君從冰室離開,步子緩慢。雲喬的事,她內心觸動也很大,若是再年輕一些年,指不定也會拔劍衝去張家。
可她到底是不能。
老太君問道:「三朵金花可回來了?」
身邊嬤嬤如實答話,「回老太君,還沒呢。」
老太君望了一眼東邊逐漸泛白的天際,悠悠一聲長嘆,「天都快亮了……」
*
陸淵與陸瑾之過來時,陸延已經從冰室出來,他正坐在石井旁磨劍。
「嘩、嘩、嘩……」兵刃與磨刀石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音,格外刺耳。
陸延一直藏拙,為了不讓老太君擔心,他手上這把劍許久沒出鞘了。小片刻過後,他提著半桶水沖在劍身上,一把寒光凌凌的寶劍呈現在眼前。
陸淵沉默不語,很懂老三的心情。
陸瑾之也不是一個隱忍之輩,「三哥,你把十八人團帶過去。既已決定報仇,那就做個徹底吧。」
陸淵側過臉,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四。
家主……是不是又任性了?
陸延卻道:「不必了,老四,這是我與張家的個人恩怨,我想自己解決。」
他親手宰了張度,才能解心頭之恨。
陸瑾之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強求,「那好,我等三哥歸來。」
陸淵與陸瑾之目送著陸延離開府門。
東邊泛起了魚肚白,天光破曉,雞鳴聲起,漫漫長夜過去了。
*
張家府門外,小廝看著手持長劍的陸延,連連擦汗,明知故問道:「你、你是何人?我家大人乃當朝太傅,張家不是你能撒野的!」
昨晚鬧了一夜,此刻,張家好幾處庭院還冒著煙。
陸清、陌陌幾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能明著屠府,但也會讓張家不得安生。
陸延手中劍柄一轉,寒光乍現,「本人陸延,乃陸家序齒老三,在此聲明,張度害死我意中人,我今日來報仇,是我陸延個人之事,與陸家毫無干係。」
小廝不由得雙腿顫抖。
毫無干係?!
這都打了一晚上了,還沒幹系?!陸三公子,你敢說,夜闖張家的黑衣人不是你們陸家人?!
奈何,無憑無據,小廝不敢多言。
陸延再度道:「我今日登門,是來取張度狗頭。張家若是不交出張度,那我只能殺進去。」
小廝,「……」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對!
他們張家更沒有資格提王法!
可公子昨夜已經被人挑斷手腳筋,眼下昏迷不醒,公子可是張家獨苗兒啊。
誰又能料到,區區一個風塵女子,會惹來這樣大的麻煩。
這時,張太傅從府中走了出來,他仗著年事已高,又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還是靖帝恩師,指著陸延鼻子大罵。
「陸家這是要翻天不成?!老朽倒要看看,你陸三郎今日究竟要作甚?!」
陸延臉色清冷,眸中彷彿淬了一層冰渣子,他手中長劍在地面劃出絲絲火光,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張家家門不幸,教子無方,張大人枉為太傅,既然你教不了,那就讓我來替你教他!」
陸延步步緊逼,劍光凌然,那張太傅唯有後退。
恰在陸延要舉劍的關鍵之時,周浩天騎馬疾馳而來,「且慢!三公子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