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這夢碎程度快給謝明燭搞出PTSD了。

試想，任何一個男人，在這種性質高昂的時候，被突然打斷，都得嚇出心理陰影。

同樣事情要是再發生一次，他非得終身障礙。

謝明燭重重喘了口氣。

白桐做了個吸吸呼：「放輕鬆，吸氣、放屁。」

年輕人不能總是仗著資本雄厚，肆意踐踏。

謝明燭揉著眉心，眉宇間一道陰影揮之不去，他從手心裡漏出來的光打量著白桐，唇色發白。

白桐跟謝付雪，乍一眼看過去，五官相仿，可又孑然不同。

白桐這個人，悶聲不響的，看上去有點呆，眼尾自然下垂，皮膚白透、蒼白病弱。

身形偏瘦，一看就沒有好好吃飯。

「怎麼不吃了？」謝明燭問。

白桐翻出手機，指了指上面一句話。

《替身手則》第三條：工作時間外，彼此當做不認識。

謝明燭：「……」

白桐擺擺手：「謝謝大老闆，工資微信發我就好。」

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謝明燭：「…………」

不用走得那麼急，好似瘋狗追。

謝明燭痛快的轉了錢，轉完就看到旁邊的賬單，他煩躁的將賬單塞進東西里，讓助理來拿。

他第二次刪掉白桐的微信。

他前腳剛刪掉，後腳就看到謝付雪發來消息。

「今天降溫了，我出來買被子。可是不知道那種才好。」

配圖是謝付雪半張臉。

照片是直男看不出來的小心機，能夠襯得臉特別小。

這不就巧了嗎？

瞎貓撞上死耗子，天下雨你恰好帶了傘！！

謝明燭跟謝付雪聊天。

心裡卻在想白桐。

白桐昨天說有人在偷窺他……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清楚的？

他分神被謝付雪察覺到了，謝付雪說：「在想什麼呢？」

謝明燭壓制著自己的想法輕聲：「沒什麼，你選好了嗎？」

謝付雪相當不滿意謝明燭的答案，將話題重新牽回購物上。

「已經選好了……我們這樣子，好像過日子的小夫妻哦。」

「……」謝明燭頓時失去表達能力。

平時那股傲勁兒，像是被泄了氣，他滿腦子都是謝付雪無意的一句話。

謝明燭聲音有點啞：「你這樣想嗎？」

謝付雪應付這些問題，得心應手。

「誒嘿，你猜。」

「……」謝明燭直直嘆氣。

謝明燭在vx界面上，對著白桐的頭像掃了好幾眼，最後把人加上。

他拿白桐當對策卡。

白桐：？

白桐：支持加班，錢到位就行。

謝明燭先轉了一萬過去。

白桐：【貓貓鞠躬.jpg】

謝明燭將對話截圖過去，問：我該怎麼回答？

白桐說：這種情況呢，就是他在試探你，你需要表現出自己並不在意。請回答，不想猜。

謝明燭：為什麼？你是認真的？

白桐：【貓貓點頭.jpg】認真的，只要你發了這句話，他最近就會主動聯繫你。

謝明燭將信將疑，按照白桐的方法，跟謝付雪說了。

果然，沒過多久，謝付雪就打電話過來了。

神了！

謝付雪說：「生氣了嗎？」

謝明燭說：「沒有。」

謝付雪嘟囔一聲：「我懂了，我這才離開沒多久，你就把我忘到腦後跟啦？」

謝明燭一聽他撒嬌，頓時心腸軟了下來。

「我怎麼會把你忘到腦後？」

謝付雪得到了滿意答案，輕輕笑起來。

「我沒別的想法，只是希望在家裡有一席之地，希望你不要討厭我，如果你能有一點點喜歡我就更好了，我就永遠滿足了。」

一番話挑動謝明燭心弦，被壓制的情感如巨浪般翻湧上來，酸澀又激動。

「我當然……不討厭你，這個家隨時歡迎你回來。」

謝付雪說：「不討厭？嗚呼，不討厭的意思是喜歡嗎？」

「……」

謝明燭有一瞬間呼吸都停滯了。

噗通、噗通。

心臟劇烈跳動起來，呼吸都快變得困難。

「喜歡的。」

當謝明燭打下這幾個字的時候，內心是痛苦的。

他認為自己很理智。

這份感情經歷過太長的時間，過程只剩下苦澀，唯有當初的怦然心動還牢牢記在腦海里，陪伴他走過苦澀和孤寂的歲月。

僅僅只是起初的一點溫暖，但也足夠支撐著一個人，走過無邊歲月了。

「叮咚。」

就在謝明燭快要把消息發出去的時候，左上角顯示一條未讀消息。

他強迫症發作，硬是點進紅點看消息。

是白桐的消息。

白桐：如果他故意往曖昧的方向上引，你必須第一時刻表明，對他沒有意思，切記，不要表明心意，否則你跟他再也不可能。

謝明燭：……

他手抖了一下，差點把剛才的那句喜歡發了出去。

經過剛才的事情，謝明燭就算是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白桐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的。

謝明燭問：如果你說的事情發生，我該如何回答？

白桐：強調兄弟情。

謝明燭悟了。

他轉到謝付雪頁面，將那句喜歡全部刪掉。

謝明燭：你跟我是一家人，我自然會保護你。

謝付雪停頓了很久，才發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

之後就再也沒有發來任何消息。

謝明燭有點慌。

他給白桐打了個電話，進行情感諮詢。

白桐掛斷後給他發了個文檔。

謝明燭一看，頓時臉色沉下來。

《白桐可以提供的服務》：

1、替身服務。

2、情感諮詢。

3、情景模擬（暫定）。

白桐：如果你訂購得多的話，可以給你感情價。

感情這是逮著他一隻羊薅對吧？

可是謝明燭確實需要。

謝明燭不想聽他廢話：訂購個2，直接說價格。

白桐：替身時薪1W。情感諮詢2W。工作時間朝九晚五，加急情況翻倍5倍。

坐地起價本領是一絕。

謝明燭想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給白桐轉了4W過去。

白桐：【謝謝老闆。】

這回謝明燭再撥，白桐立刻就接了。

白桐大致了解了情況，跟謝明燭說：「別擔心，這是正常的。」

跟扮演替身時候的他不同，此刻的白桐聲音沒什麼起伏，卻能夠讓人想起他那張面無表情、小貓耷拉臉的樣子。

謝明燭說：「他不理我，還正常？」

白桐停頓了一下，吸了一口氣：「當然。」

因為他是個海王、綠茶，但這些話，白桐是不會跟謝明燭明著說的。

白桐看著幾萬的轉賬，儘可能美好的用詞。

「他現在孤身一人在外，剛被趕出家門，屬於保守生存階段。嗯……」

白桐接著編，

「處於這種情況的人，首先關注的是自己的生存問題。他會不停試圖確定別人對自己的定義、確保自己的位置不被動搖……他應該有提到家庭的話題吧？」

謝明燭點頭。

白桐說：「在這種時候，如果他知道你的感情，只會讓他更加害怕。所以你得先把自己的位置放到親人、無條件支持他的朋友上來，等他完全離不開你了……」

嗯。

編得很完美。

雖然真相是——海王發現自己的魚脫離了掌控，試圖重新定位自己在魚心中的地位。

但問題不大，魚要想反釣海王，其第一步，就是得讓海王明白：hello海王，今天我就要去遠航。

「有道理。」

愛情令人石樂志。

謝明燭居然信了。

謝明燭說：「所以這個時候，我需要擔當一個成熟的大哥，而不是一個追求者，對吧？」

白桐：「大老闆學得真快。」

語氣不急不緩。

謝明燭輕咳一聲：「馬馬虎虎。」

白桐說：「本事不像內褲，你不能逢人就證明有。」

謝明燭：「……誰要看你內褲？」

白桐：「？」

謝明燭：「替身要有替身的樣子，瞎想不是幻想。」

白桐：「……哦。」

謝明燭腦子裡熱氣一晃而過，是纖長兩條潔白的腿，未著寸縷，在往上，打住，是不能逢人就見的「本事」。

謝明燭煩悶地抱起一瓶水，當水吹，越喝越分不清。

「……這到底是第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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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白桐之歌：《我的金韭菜》

你看這根韭菜，它又大又長。

我割，我割，我割。

嗐，它生生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