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第95章 第95章

元景行眸光一凜,「你什麼意思?」

「有一年的冬至,曾經有個人哀求我妹妹等他兩年回來娶她。不過妹妹她發病,將這個承諾忘了個乾淨。」時月星笑得別有深意。

怒火霎時間躥了起來,元景行眼神能殺人了,「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啊,但最初兩年,你一直不讓我見你和妹妹,我也沒什麼機會解釋。」時月星滿意地看著皇帝對他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神色。

「陛下,螃蟹拆好了。」坐在不遠處的時月影將裝著蟹肉蟹黃的碗捧到元景行面前。

「辛苦皇后了。」元景行臉上的戾氣消失殆盡,伸手接過瓷碗。

「陛下,別裝了,你根本就沒受傷。」時月星玩笑似地拍了拍皇帝右肩,他覺得這個老奸巨猾的男人就是博同情,欺騙他妹妹,賴在他家混吃喝的。

元景行霎時皺眉,抬手捂住臂膀,他沒裝,時月星正好打到傷口,疼得呲牙。

「沒事吧皇上?」時月影心急如焚,她心裡對皇帝的愧疚還未消散。

尹鈴兒也終於有了幾分良心,「表哥你真的受傷了?」

「陛下傷得很重!」時月影含淚道,轉頭又責罵時月星,「哥哥!你實在太過分了!!!」

元景行緩過勁來,靠在時月影肩上,「沒事,你別怪你哥哥。他並非有意。但朕的傷口似乎裂開了。」

時月影萬分心焦,「怎麼能不怪他?!他就是故意的!!回房臣妾幫你看看傷口。」

「皇后扶著朕,傷口疼得厲害。」元景行語氣裡帶著幾分委屈,高大挺拔的身軀靠向小皇后孱弱肩頭。

時月星愣在原地,皇帝真的受傷了?怎麼那麼像裝得呢?

回到房間,仔細查看過後傷口還好,並未再滲血。

時月影緩緩舒了一口氣,「臣妾替你換藥吧。」她咕噥著要去取藥膏。

「不急。」

元景行瞧著院子里熄了燈,知道他們也回房去了。

「皇后抱抱朕,朕覺得心口悶。」

時月影因為哥哥的事心中有愧,想起自己幾次三番與皇帝較勁,這會兒實在羞愧。

在這事上,她萬分理解皇帝,雖然他嘴上說著都過去了,但是這種事情......

「皇后替朕順一下心口。」元景行攬過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將她抱到懷裡。

時月影神色愧疚,一雙柔荑去順他心口,「臣妾覺得,陛下還是要自己想開一點......」

皇后還在他耳邊輕聲安慰。

元景行揪下一雙柔荑握在掌心,鼻間輕聞鬢髮間的馨香,若有似無地輕吻在她粉頰。

時月影反應過來,她伸手推他,「陛下在做什麼?」

「你別推,朕傷口疼得厲害。」元景行咕噥一聲。

......

「皇后」他沉聲喚她。

時月影指尖揪著他心口的衣料,一雙潤眸微怔,隱忍著,時隔太久她不習慣他的親近。

情到濃時,元景行一時忘了自己傷勢嚴重,抱著她轉過身。輕吻落在她額間。

然後不可避免地扯到了傷。

放縱的後果,傷口真的裂開了,鮮血滲透紗布與夏衣的衣料。

「陛下暫時還是別動這些心思了。」時月影跪坐一邊,幫他清理傷口上藥。

元景行靠坐床欄,戾眸凝在小皇后的衣襟,他沒盡興,而且心口真的悶起來了,「都怪這榻太窄了!」

「?」時月影看他一眼,她可沒覺得窄,剛剛好。

***

三日之後父兄帶學生們去考鄉試,時月星同尹鈴兒要回彤城,正好順路同行。

家裡就只留時月影與元景行兩個人。

酷暑難耐,時月影也懶得再做飯,橫豎皇帝有錢,他們每日都去城裡酒樓光顧,

糯米糖藕、冰酪、蟹粉湯包、豆腐魚頭......

裁縫鋪子送來的夏衣特別合身,元景行輪換著穿,每十日絕不重複。在時月影這些時日精心照料之下,皇帝的傷勢漸漸癒合。

夜裡兩人才游完夜市回來,拐入巷子,「陛下吃不吃冰糖葫蘆?」

元景行就著她的手腕,俯身咬了一顆,酸甜酸甜的。

「等過幾日,一道回皇城如何?」時月影聽皇帝說。

她停住腳步,眸光略帶驚駭地看向皇帝。

元景行神色微異,「你不會想一輩子留在金陵吧?時月影,你是皇后。」他的聲音不辨喜怒,有些僵硬蒼白。

巷子里昏暗,靜謐得只他們二人的聲音,完全隔絕了不遠處燈市的繁華熱鬧。

「朕和江南之間,你選一樣吧。」

時月影聽皇帝說。

攥著冰糖葫蘆的手垂在身側,方才在鬧市之中歡樂就如同街頭的煙火一般,剎那絢麗,之後就煙消雲散了。

她永遠不想再回皇城,微微緩了一口氣,在皇帝的凝視下,她問,「陛下還記我重病那日,求你讓我回到父母身邊嗎?」

心意已決。

「我如今的心情,猶如當初。」

元景行似乎料到了她會這麼說,「那若朕說以後每年都會陪你回金陵小住幾月,你能不能、」

「我再也不想離開江南了。」時月影打斷他,沒有留給他一絲一毫的餘地。

不肯回皇城,要永遠留在江南。這話背後的深意,即使是傻子也能聽出來。

「我永遠是被放棄的那個選擇?」元景行立在她身前,語氣透著極易察覺的疲。

「是么?是不是!」他眸光熠熠,掌心不可抑制地攥住她的胳膊,等著她一個回答。

「......」時月影怔怔的,言辭柔和,「我哪一句說過要放棄你啊?陛下的語氣未免也太哀怨了吧?像是我始亂終棄了一般。我的意思是,想留在金陵,不當皇后了,不再掌管宮務。陛下可以廢了我。」

元景行恍遭雷擊,咬牙切齒道,「你都自請廢后了,你都說不跟朕回皇城了,還說不是對我始亂終棄?!」

時月影揪著冰糖葫蘆,想了想。

「我不回皇城,不當皇后,可我也不嫁別人,陛下得空了可以來金陵看我,我又不會不讓你進門。」

元景行倒吸一口氣,「皇后你還想嫁別人?!!!」他不理解,明明這幾日這麼快活,她說翻臉就翻臉!!!

「臣妾說的是不嫁給別人。」時月影咬了一口冰糖葫蘆,眼眸淡然地面對著暴跳如雷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你不回皇城,要朕廢后,但是朕得空了還能來金陵與你做夫妻?!」

時月影一邊咀嚼冰糖葫蘆,一邊點了點頭。

「那朕算什麼?什麼名分?算你的誰?」

「前夫?」時月影不確定道。

元景行眼眶猩紅。

她覺得元景行小題大做了,「你不是立了皇貴妃嗎?你可以封她為皇后啊,她可以打理宮中事務,何必非要我回皇城呢?」

「可是若與你分隔兩地,朕想你了該怎麼辦?政務繁忙又不能來金陵呢?」

時月影吃掉最後一顆冰糖葫蘆,緩緩吐出兩個字,「忍著。」

「??????朕忍不了!」

「陛下在北疆這大半年,沒見到臣妾,不也還活得好好的么?這世上哪有誰沒見著誰,就活不下去了呢?那若真的想我,就寫信嘛,是不是?」時月影企圖哄好皇帝。

她手上還提著一碗冰酪,「回家吧,陛下,你看冰酪都快化了。」

「你就知道你的冰酪!」說著跟在她身後往家走,「朕難道還沒一碗冰酪重要?」

巷子昏暗,時月影走近了才發現門口站著個人,隱藏在黑暗中許久,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參見陛下、」蕭伯霆一身勁裝,手頭牽著匹大馬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眸光落到時月影身上,她身著茶白色齊胸襦裙,溫溫柔柔的,如凌空皓月一般,「參見皇后。」

元景行霎時站直,臉色微異,「你怎麼會來這裡?朕不是命你先行回皇城么?」

「臣返程途中收到重要密報。」蕭伯霆神色嚴肅。

元景行狐疑地打量著他,「究竟是真的收到密報,還是以為朕不在金陵,特地繞路來看皇后?」

時月影搖著團扇,「陛下開快門吧,冰酪要化盡了。」

在她的催促之下,元景行掏出鑰匙,邊上的蕭伯霆看樣子也想進門,正找地方拴馬,皇帝臉色不好,「行了,密報給朕,你有多遠滾多遠。」

「......他不遠萬里送密報來金陵,天色已晚,陛下卻要趕他走?」時月影為蕭伯霆打抱不平。

元景行心不甘情不願地用鑰匙開大門。不愧是暗衛出身,這麼偏的地方也能找來,他與她難得獨處了幾日,也真是服了!!!

「你著急趕路,想必沒吃晚飯吧?今日家裡沒做飯,這碗冰酪給你。」

時月影大大方方地送出冰酪,要不是當日蕭伯霆心軟放她回來,她還不能與家裡人團聚呢。

蕭伯霆一整日都未進飯,倒也沒推辭,心頭一暖,「多謝皇后。」

皇帝的臉色很黑如鍋底,「今夜宿一晚,你明日就走。」

「陛下身受重傷,還是由臣護著折返皇城。」蕭伯霆道。

當日他欺君之事被皇帝拆穿,皇帝盛怒罷免了他的職位,他死皮賴臉賴在軍中,屢次出生入死立了戰功才得以留下。

「蕭伯霆你今夜就住我二哥的房間吧。」時月影道。

「住什麼卧房?住柴房!」皇帝咬牙切齒。

作者有話說:

蕭伯霆來之前。

皇帝(軟飯版):白天晚上都吃得很飽:)

蕭伯霆來之後。

皇帝(軟飯版):你們這些人是沒有自己的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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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牆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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