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懷柔在自己房間躺了一會兒也沒睡著,多少吃了點小二送來的飯食。一邊兒還想著自己看到的那些史書,思索著這件事與天曄門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是隻言片語並不能讓懷柔想出什麼頭緒,又聽見更夫從外面喊,「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已經二更了,懷柔想著明天還要趕路。不妨先休息,許是白日里累了,沾上枕頭不多時候就睡了過去。
「鳴音——」
「鳴音!」
「誰叫我……」懷柔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呢喃了一句。睜開眼睛面前卻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鳴音!」
那聲音喊的很是悲涼,像是失去了什麼至關重要,不可或缺的東西。
懷柔被這聲音徹底驚醒,仔細聽了聽,鳴音……
好像在哪裡聽過。
忽然面前白光一閃,一柄長劍向自己的腰間衝過來。那劍鋒凌厲,通身閃爍著白色的光。懷柔下意識反身一躲,那劍順勢偏了過去。本以為這就完了。誰知那劍像是有意識一樣,在身後折了彎,一分為二,又刺向他,懷柔情急下腰,劍就擦著懷柔飄起的前襟而過。一分為四,再躲。一分為八。一模一樣的劍圍在懷柔四面八方,照的四下皆亮。這下懷柔如何能躲開?
眼看那長劍就要將自己捅穿。
「師尊!」
懷柔忽然聽見一聲焦急的聲音,他認得那聲音是謝逸。
那些劍馬上就要刺向自己,懷柔猛然一閉眼,再睜開時才發現那只是一個夢,外面早已經天光大亮了。
懷柔驚坐起來,才發現裡衣已經濕透半邊。
「師尊,你怎麼了?」謝逸在一旁擔憂的問詢。
懷柔睜開眼睛冷靜了一會兒。才說:「無事。」
剛剛夢境里的東西太過真實。那一瞬間他甚至感受到那些凌雲的劍氣真的會把自己捅穿。
謝逸在一旁倒了杯水給懷柔漱口:「師尊平日心靜如水,從不會夢魘的這麼厲害,是不是昨天在樹林看那些血腥嚇著了?」
懷柔看著給自己倒水的徒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為師還不至於那麼棒槌。」
謝逸嘿嘿一笑,把水遞上去,看懷柔喝了,才說,「雲叔他也醒了,我讓人送了飯,我待會兒就去熬藥。」
雲起塵是已經醒了,不過他並非是自己醒的,糰子醒的早。早上跳到床上把雲起塵給扯醒了。
他只好慢慢悠悠的把衣服穿上。
昨天謝逸給他買的衣服確實剛剛好,就是這顏色一身黑。
雲起塵看著穿上打量了自己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己原先那件衣服更為貴氣。
「喵。」糰子在桌子上對雲起塵叫了一聲。
「嗯?你想怎樣?」雲起塵笑著把小貓從桌子上摟到自己手裡,擼來擼去。
「要是在靈涯也有隻小貓,靈獸什麼的養養就好了。」
雲起塵礙於自己身上的傷,昨夜睡的十分不適。
店小二來送飯,雲起塵探頭看了看,吃的還算不錯。
還沒等雲起塵自己去吃,懷裡的糰子就自己跳到桌子上,絲毫不客氣的自己吃了起來。
「小畜生,我還沒吃,你就先不客氣啦。」
雲起塵哭笑不得,攔不住只好由著糰子去了。
「咚咚咚——」
門外有敲門聲,輕緩的很。雲起塵看了看,道了聲請進。原來是懷柔。
「仙師,早上好。」雲起塵笑眯眯的,其實懷柔不來,他自己就要去找他了。
懷柔本來想坐在桌旁的條凳上,這才看見糰子在桌子上吃飯。懷柔微蹙了下眉頭,躲過了那條凳沒坐,只是站在了床邊。
「不必喚我仙師,我名懷柔,你直接喚我名字便是。」懷柔每日被他仙師長,仙師短。不自在的很。鳥鳴澗諸人都叫自己一聲樓主,畢竟澗主將清風樓給了自己。倒也不算是託大,不過這一聲仙師懷柔自認擔不起。
雲起塵看著他暗自想,懷柔。他早就與自己說過這名字。但是他既然不喜歡自己喚他仙師,那也只好改口了,本來自己也沒打算常這麼喊。
「懷柔。」雲起塵乾脆的叫了一聲,又道:「謝逸那小子叫我雲叔,你我同輩,我比你小些,吃點虧,我喚你一聲哥哥可好?」
「嗯?好端端的,叫什麼哥哥。我占不起你的便宜。」懷柔看向他,道:「承蒙搭救,現下……若是再欠你些什麼,我如何還得起。」
「噗哈哈哈。」雲起塵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鳴音現在有事很尖銳,但是這樣著實把他逗笑了,雲起塵當然聽得出懷柔明裡暗裡的對自己的不滿。
說來也是,是自己把山鬼喚過去的。他自己的靈器莫名不聽話了,換誰也惱火。
「我是說,懷柔兄。」雲起塵安撫道:「是我承蒙你所救,現下還得拜託你照顧了。」
懷柔說他幾句,自己心裡也覺得其實也沒那麼嚴重。不過是照顧他養一段時間,再說雲起塵此人行為奇怪的很,他突然出現在天曄門,懷柔多少也會有些疑惑。
懷柔沒說話,但是雲起塵看他臉色緩和不少,又笑著向他身邊挪了挪,「懷柔兄,你看那小貓把我的早飯都給吃了,在下可不可以去你房裡吃?」
懷柔瞥了一眼那貓。糰子早就吃飽了回到那團破衣服上趴著消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