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恐懼
無數電漿湧現,在空氣中傳來陣陣刺耳的爆炸聲,寶慧周身方圓五米的區域竟全是布滿了藍紫色的電流。所過之處,地面一片焦黑。
班元正倒飛出去,穩住身形,臉色有些蒼白。他藍紫色的豎瞳緊盯著那片電流肆虐的區域,無數藍紫色電蛇糾纏間隱約能看見一個魁梧的身影。
但很快那魁梧身形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散發著金色光芒的長棍,棍身穿過電漿,在班元正眼中無限放大。
寶慧終於出手了,第七魂技,龍紋棍武魂真身!
唐鵬臉色凝重,看著飛向班元正的龍紋棍,第五魂環閃亮,昊天錘脫手,欲要封住龍紋棍的路線。
凌天一擊!
昊天錘撞擊在棍身上,龍紋棍一滯,但在下一瞬間棍身一震便恢復如常,將昊天錘盪開。唐鵬不禁面如金紙,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然而就在龍紋棍即將戳中班元正眉心的時候,異變突生,一隻布滿皺紋的手抓住了龍紋棍,使其無法再寸進一步。
龍紋棍似乎不甘心,陣陣龍吟之聲從中傳出,棍身晃動,要擺脫那隻手的桎梏。
可那隻布滿皺紋的手像是鋼筋水泥澆築的一樣,紋絲未動。那隻手從指尖開始轉化為漆黑如墨的顏色,龍紋棍與之接觸竟冒起了一陣黑煙,龍吟變為哀鳴。
倏地,那隻黑手一松,龍紋棍瞬間爆退,拉開數十米的距離。
「宮鬼手!」
寶慧特有的粗獷聲音傳來,聲音帶著戒備。
「呵,我這老太婆哪裡值得太佛寺的人記住。」
宮竹齋的手恢復了原本的顏色,她擋在班元正身前,示意五人向她靠攏。
唐鵬和聶怡樂立刻來到宮竹齋身後,在另一邊戰局的陸秋和魏慎言兩人自然也發現了宮竹齋的到來。
他們兩人渾身浴血,即使有聶怡樂的增幅,身上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深淺不一的傷痕,只是兩人臉上並無疲態,眼中精光盯著周圍的山賊,腳下已有不少屍體。
那伙山賊團幾乎都是普通人,單方面的燒殺劫掠可以,可一旦戰鬥起來,各打各的,不成體系,根本不是陸秋和魏慎言的對手,只能以人數消耗他們的魂力。不過此時這群山賊已經被殺怕了,看著被包圍的兩個少年,心中只有驚駭。
陸秋和魏慎言對視一眼,一邊警惕著山賊,一邊緩慢的後退移動到宮竹齋那邊,山賊們竟然沒有一個出手攻擊的。
宮竹齋看著浴血的陸秋和魏慎言,點了點頭,視線又落到了寶慧身上。
「你們太佛寺又搞什麼鬼名堂?」
寶慧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宮竹齋嗤笑一聲:「我沒空和你們這幫禿驢打啞謎,既然不說,就快給我滾吧!」
「那怎麼行,」寶慧寬大的面容露出嚴肅的表情,「方丈叫洒家取那東西,洒家還沒有取到,怎麼回去跟方丈交代?」
「好啊,那就上來領死吧。」
宮竹齋語氣隨意的說著,全身的氣勢確實陡然一變,一股恐怖的氣息襲來,枯槁如雞爪的雙手不知何時變得漆黑,散發著毀滅的氣息,兩黃兩紫四黑八個魂環像是戒指一樣套在她的每一根手指上,只留下左手小指和無名指空缺。
八環,魂斗羅!
宮竹齋身後的陸秋等人都下意識的屏息。
尤其是陸秋和魏慎言,兩人還是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直面魂斗羅,在震撼的同時不由心生嚮往。
「不想殺你不代表不能殺你,太佛寺的人雖然麻煩,但也別以為我們雪獅會是好惹的!」
寶慧聞言,雙手合十:「看來洒家與那東西沒有緣分,方丈知道后想必也會理解。如此,寶慧打擾了。」
說完便收起龍紋棍,魁梧的身形沒多久便消失在黑夜中。
一道山風吹過,只留下一群山賊面面相覷。
「跑啊!」
不只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這一夥山賊便做群獸散,只是他們哪裡跑的掉?
宮竹齋站在原地不動,漆黑如墨的手輕輕一握,那些逃竄的山賊頓時一滯,緊接著口頭鮮血,直直的倒了下去,他們的心臟已經被捏爆了。
還倖存的幾個山賊見狀無不嚇得雙腿發軟,哪裡還敢逃!
這幾個倖存者當然是宮竹齋故意留下的活口。
「元正,去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萬佛寺的寶慧是哪冒出來的。」
「是!」班元正點了點頭,臉上忽又露出慚愧之色,「宮老師對不起,我……」
「不怪你,」宮竹齋抬手阻止了班元正繼續要說的話,「這一路上我都看見了,你,你們,都表現的非常好。要怪的應該是我,是我一時疏忽了,沒想到一個土匪窩子里竟然還藏著一個七環的魂聖……」
倖存的那幾個山賊自然不是心志堅毅之輩,早就已經被嚇破了膽,班元正他們沒費多少功夫就撬開了他們的嘴。
原來最先被唐鵬錘成土豆泥的那個正是他們的首領,魂王級別,他們雖然平時也沒少燒殺搶掠,但怕做得太過引起帝國重視,也一直很克制,直到不久前,這伙山賊劫了一輛馬車,馬車裝飾豪華,主人一看非富即貴,他們本想著綁了馬車裡的人撈一筆贖金,卻沒想到,馬車裡的不是人,是個怪物!
「怪物?」班元正眉頭皺起,催促那倖存的山賊,「說清楚點!」
「是、是,」那山賊連忙應聲,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並逐漸帶上了恐懼。
「那個怪物,雖然穿著人的衣服,但就跟個麵糰一樣,不,是肉團!
「那簡直就是一大塊肉團啊!上面長滿了各種東西,牛的蹄子和牙齒,像蟲子一樣蠕動的凸起,裡面有數不清的白色的卵,還會動!……結著西紅柿的藤蔓,各種各樣的嘴,密密麻麻的魚一樣的眼睛,還有一些我根本認不出來東西,還有,那肉團上還有一張人臉,一張在哭泣的人臉!」
在山賊凌亂驚恐的描述下,眾人不禁后脊一股寒意升起,直衝腦門,聽得一陣頭皮發麻。聶怡樂甚至有些乾嘔。
陸秋在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的同時,卻是想起了當初新生報道時遇到的那個「實驗體」,那東西的外形跟這山賊的描述隱隱有一部分吻合……
陸秋不知為何心底湧現出一種強烈的懼意,那是對未知的恐懼。
最強烈、最古老的恐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