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第81章 第81章

「什麼!魔修!」

「這裡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魔修出現!」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們應該儘快趕往長老所在的站點才對。」

島嶼內出現魔修一事,就像是在本不平靜的湖泊中扔下一塊巨石,不知道會砸得多少藏魚浮屍翻白。

隨著越來越多的紅點朝命牌上標註的綠點集合,還未靠近,只見一處站點魔氣衝天,洶湧得宛如實際凝固,幾乎壓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長老,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一些修為尚淺的弟子完全不敢靠近,生怕會被魔氣污染。

先來的弟子則為後到之人解釋:「前面有魔族入侵比賽場地,好在及時被號鍾尊者發現才阻止了事態的嚴重性。」

困在魔氣中心的白笙束髮玉簪早已不知所蹤,一頭及腰長發沾血如墨散下遮住大半張臉,下頜處有一道劃到喉骨的傷口正往下滴血,可窺先前兇險。

露出森森白骨的半條手臂被魔氣污染,久愈不合,每到有新肉長出,又快速被魔氣侵蝕,留下一塊塊腐爛臭肉掉落。

嗓音雖虛弱,卻帶著不容人置喙的命令傳到每個人耳邊:「以防暗中還藏有魔族中人,本尊決定此次比賽提前結束。」

剛才與她交手的男人擁有著純正的魔族血統,他敢堂而皇之地混進來,便說明島嶼外已經小幅度失守。

說不定魔族大舉入侵的時間,將在不久后提前到來。

「可是比賽都還沒有結束,再說了只是混進了一個魔修而已,又不是掉進了魔窟。」她的果斷取消引來了幾個男人不滿,附和的也多是一些自大得以為能奪冠的男人。

「大家的命重要,還是比賽重要。」鳳眼半眯,殺氣畢現。

「尊者不是將那個魔修誅殺了嗎,要是再遇到,我們這麼多人和他對上,難道就沒有必勝的把握嗎。要是我們連一個小小的魔修都對付不了,怎麼成長為修真界的中流砥柱。」生得禿頂,肚大腸肥的男人明顯不滿意她的說辭,更認為這一次的青雲宗恐怕是擔心被其他小門派追上,才會使出這種下作手段。

要他說,幾個不入流的魔修他分分鐘能絞殺得他們哭爹喊娘,哪裡像她這般沒用。

后趕來的殷九里見到渾身死氣森然,面色蒼白如紙的白笙,滴落地上的一大灘黑血,斷落殘肢,被摧毀的高林巨石,唯獨沒有看見林照,鍾英皇二人,心下一個咯噔。

沒有忘記要除掉白笙一事,上前一步,咬唇自認為站在大眾一邊:「我覺得這位陳師兄說得沒錯,再說了我們這裡那麼多正道修士,還有師叔同幾位長老坐鎮,難道還會怕幾個小小的魔修不成。」

「素客仙子說得極對,難不成有幾位長老加上我們那麼多人,還對付不了幾個小小魔修。」總有些夜郎自大者看不清深淺。

「咦,和師叔一起鎮守站點的另一位長老呢?」殷九里見所有人的視線都移到她身上,耳根泛起一抹桃艷,「師叔前面一直在這裡,是不是知道那位長老去了哪裡。」

話音剛落,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喊。

「找到了,我們找到木長老了。」

「魔…魔………」渾身是血,胸口凹扁如紙片的木長老正伸長手指指著白笙,一句話還未說完,空了一隻的眼珠子往外凸,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湧出黑血。

龐大的惡臭彌霧半空,熏得人不敢靠近。

他們沒有在意他是怎麼死的,在意的是他手指著白笙,嘴裡說出的那個「魔。」

「木長老的意思會不會是………」話到一半,陳楠瞳孔瞪大,嗓音拔高到幾乎尖銳劃破耳膜,「號鍾尊者其實是魔修!木長老因為目睹了她和魔修秘密交談才會被滅口的。」

「不會的,我師叔肯定不會是這種人,就算我師叔之前曾和妖修在一起過,並不代表她就會和魔修同流合污。」張開雙手的殷九里擋在白笙面前,目光堅定,「我相信師叔肯定不會是魔族。」

原本並不知情妖修一事的修士,皆奇怪地將目光投過去。

經過幾個好心人的提醒,才想到這一次的號鍾尊者帶了家屬前來,那幾位家屬皆是金髮藍眸,看著就妖里妖氣不像是人。

原先的三分懷疑,此刻已往七分上逼。

見不得其他人好,看強者笑話,永遠是人類藏在深處的劣根性。

雙眸凝寒的白笙克制著捏爆他們腦袋的暴戾,深吸一口氣,視線如淬了毒的刀尖掃過陳楠:「兩片嘴皮上下一碰的話,誰都會說。」

「反倒是污衊,誹謗之言說多了,渡雷劫時還會比普通人多了一項口業之罪,不知道這位小道長可否承受得住天道責罰。不過本尊瞧小道長天不怕地不怕的樣,想必區區雷劫應該不在話下。」

本來只是想要在美人面前強出頭的陳楠立即嚇得臉色蒼白,雙腿一軟就差跌落在地,更恨不得將腦袋埋在地里,或是時光倒流才好。

手持拂塵的闕五音適時從人群中走出,眉頭緊蹙望向她:「小白,你可否告訴我們之前這裡發生了什麼,木長老又是因何身隕。」

很明顯,他是站在她的對立方。

因著疼痛難忍,白笙再度倒了半瓶回春丸往嘴裡咽,冷眼掃視:「所以你們都在懷疑我身上的傷是偽裝的,木長老也是本尊殺的。」

她彷彿聽到了這世間最為好笑的笑話,沾滿血漬的臉上肌肉浮動泛著冷然。

「我們並沒有那麼認為,只是此事疑點重重,讓我們不得不嚴肅對待。我們不過是好心詢問,小白何必動怒。」輕嘆一聲,似在指責。

「你那是詢問的語氣嗎,倒不如直接說是板上釘釘地質問。」

「無葉掌門確實是詢問的語氣,我感覺可能是師叔過於敏感了點。要是師叔沒有做錯,為何不將細節描繪給我們聽。」殷九里上前一步指責她的不對,彷彿站在制高點上就擁有了絕對主話權。

「閉嘴,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語氣嗎!」忍無可忍的白笙一個瞬移捏住殷九里的脖子,利用身高優勢將她提起。

「既然你不懂規矩,師叔這個當長輩的就來教你什麼叫規矩。」哪怕她是被世間法則所鍾愛之人,憑她膽敢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她,她即使與法則對抗也要弄死她。

「救,救命!」腳尖離地,死亡窒息感如潮水湧來的殷九里沒有想到她真的會突然發瘋,更該死的是以她現在的修為對上她,無疑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最先反應過來的闕五音沒有第一時間阻止,而是冷眉呵斥:「小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本尊做事,何須他人置喙。」白笙掐著她的脖子逐漸用力,紅唇勾起冷諷,「至於本尊是不是魔修,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雙…雙葉…救………」兩隻手臂伸長要抓破她臉的殷九里眼睛逐漸翻白,其他人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威壓壓得匍匐在地。

陳楠受到的威壓更是他們的兩倍,如今早已承受不住痛苦,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昏死。

「小白,適可而止。」眼見事態嚴重的闕五音當即手持拂塵朝她攻來,招式凌厲不帶餘地。

白笙側身閃躲間鬆開手,扯動嘴皮:「要適可而止的人是你們才對,要是再有下次,本尊可不會再像今天。」

這一次的比試,因為魔修的出現,木長老的隕落提前拉下序幕。

夜裡,白笙正打算回房時。

只見躲避月色處,正有一人步伐凌亂,快速朝她走來。

來人蓬頭垢面,乾淨的法衣沾染成團污穢,臉上用鍋底灰遮住了原先秀美,只余邋遢。

「白笙,是我。」乾涸的嗓音像沙漠中即將渴死的旅人。

「有事。」一個照面,白笙便認出了來人是誰。

目光潰散無光的于晴空伸手點了點她身後,狂咽口水:「我能進來嗎。」

白笙定定地望進她不安,怯懦的眼睛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請進。」

唇瓣翕動的于晴空腳步剛往前移動一步,就被緊隨其後的闕五音拉住手腕,驚恐得發出尖叫連連。

「啊!」

「放開我!放開我!」

男人的臉上掛滿擔憂的急切,愧疚:「晴空,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前面找了你多久。」

「你忘記了你最近身體不怎麼好,不能亂跑出來嗎,要是不小心遇到了危險怎麼辦。」闕五音對著白笙露出一抹歉意,「不好意思,晴空最近練功走了岔子,這才導致神智有些不清楚,小白莫要被她給嚇到了。」

「我沒有病,我好得很,有病的是你這個………」被男人強摟在懷裡的于晴空突然癲狂大喊著逃離他,又在臨近崩潰邊緣的下一秒軟了身子,雙眼緊閉。

「不好意思讓小白見笑了,我這就帶她回去。」闕五音將于晴空抱起,歉意地笑笑。

第二日,天未大亮,湖面薄霧輕籠一葉扁舟。

白笙來到隔壁的逍遙宗,問守門小童。

「你們掌門和你們掌門夫人呢?」

小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回道:「我們掌門昨晚上就帶著夫人回了逍遙宗,尊者可是找他們有事。」

唇瓣微抿的白笙捏緊了手中香囊,搖頭,轉身間由著晨露清風濡濕衣擺,沾上風霜濡蘿。

她發現有些事,開始變得撲朔迷離。

倒不如說,一些陳年真相逐漸浮出水面,好引誘貪嘴的魚兒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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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亂終棄了一條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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