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這杯喜酒喝定了(正文完)

第134章 這杯喜酒喝定了(正文完)

「父皇……」

二皇子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卻沒有如眾人一般慌忙跪下。

他這父皇的命可真硬,在這逼宮的關鍵時刻,竟然還上演了一出迴光返照,著實讓人沒想到。

皇后急忙撲向床榻,心疼不已地望著皇上:「陛下……」

已是強弩之末的皇上卻推開了皇后的手,他蒼白的臉色因過於激動而顯現出幾分緋紅。

「畜……畜生!你……你這個畜生!」皇上抬起手,眼底的盛怒驟然外泄。「還不快跪下!」

皇上的這聲怒喝自帶帝王威儀,二皇子即使早有準備也不免心神一顫。他強裝鎮定,故意擺齣戲謔地笑,慢慢跪下:「兒臣……給父皇請安。」

看上去恭敬萬分,實則卻是囂張至極。

二皇子跪在地上,目光毫不避諱,看向皇上的眼神,與看一個死人沒什麼兩樣。

皇上不免悲從心來——他雖然對蘇貴妃沒什麼感情,可二皇子到底是他的親生骨肉,自己的兒子無時無刻不盼著自己死,換做是誰都會痛心。

九五之尊的位子……真有這麼好?

一行鮮血,從皇上的唇邊溢出。皇后擔憂道:「陛下!龍體要緊!」

二皇子見不得皇上和皇后這番鶼鰈情深的模樣——他的母妃還在自己的寢宮裡為皇上擔憂,可皇上卻連侍疾的資格都不給她。

蘇貴妃這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唯獨遇上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不過不要緊,很快,他的母妃就會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了。

二皇子的唇角揚起一抹輕笑,他在皇上的怒視下,堂而皇之地站起來。

「父皇和母后情誼深厚,真叫兒臣動容。」二皇子悠悠道。「既然如此,那母后一定捨不得讓父皇孤單上路。」

言下之意不能更明顯,他這是鐵了心要掃清一切障礙。

皇上的心徹底涼了。

他嘆了口氣,還不忘握了握皇后的手,讓她放心。

「當真……要如此?」皇上這話,是在問二皇子,可更像是在問自己。

二皇子步步緊逼,譏笑道:「父皇莫不是以為……時至今日,兒臣還有退路吧?」

燈火通明的寢宮外,是蘇相領著文武百官在等候消息。就算皇上不肯下詔書,二皇子也有的是辦法把自己變成名正言順的新帝。

「兒臣知道,父皇一直都更喜歡堂兄。」二皇子不緊不慢地道。「兒臣還知道,父皇想傳位於堂兄——」

大齊史上,還從來沒有過哪位皇上會越過自己的子嗣,將皇位傳給胞兄的嫡子。

二皇子溫和地笑了笑:「父皇該不會以為……朝中的那些老古董,會答應您這荒唐的決定吧?」

這也是二皇子的底氣。

大皇子好歹是嫡長子,那些老古董才會為他說話。可這慕遠樞是慶王之子——慶王都死多少年了,他都沒爭贏過皇上,他的兒子難道還資格爭嗎?

「父皇,母后、皇兄還有端宜的命,可全掌握在您手裡了。」

二皇子招招手,他的近侍隨即遞上一份預先準備好的詔書。二皇子看向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微微笑道:「王公公,還不快伺候皇上處理政務?」

「卑鄙無恥!」

王公公對皇上一片忠心,早已恨不得替皇上將這逆子懲處。

二皇子不理他,仍笑著轉向有氣進沒氣出的皇上:「父皇,趁熱打鐵?」

「你!」皇后投來怨恨的眼神,「你這是……要將皇上活活氣死!」

皇上看著二皇子偽造的詔書,竟是笑了。

「不錯……不錯……」他的眼神有些渙散,不知在稱讚些什麼。

都說外甥像舅,二皇子的臉在皇上眼裡逐漸變成了蘇相年輕時的模樣。

「這麼多年來……你總算……做了一件周全……周全的……」

事。

第一次受到皇上表揚的二皇子驚愕不已,他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卻發現皇上不知在何時已經合上眼,氣息全無。

王公公顫抖著聲音,宣佈道:

「陛下……陛下駕崩了!」

「後來?後來呢?」

溫良緊張地瓜子都忘了磕,連忙追問。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說書先生醒木一拍,優哉游哉地摸了摸鬍子。「皇宮秘聞最終話,大伙兒明日請早!」

說完,便揚長而去,全然不顧聽眾們的哀嚎。

溫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說書先生怪會拿捏人心,不僅說的故事是百姓們愛聽的皇權鬥爭,而且還偏偏卡在命懸一刻的關鍵時刻,難怪這家茶館的生意會如此火爆。

被吊足胃口的聽眾們議論紛紛,有人小聲問:「喂,你說二皇子能順利登基嗎?」

周圍聽見的人都不免投來鄙夷的眼神,溫良更是不小心笑出了聲。

他的同伴尷尬極了,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笨死了!」同伴恨鐵不成鋼地低聲罵道。「也不看看當今皇上是誰!」

「哦,是慕——」

直呼皇上名諱是大不敬,還好同伴眼疾手快先捂住了這張口無遮攔的嘴。

「你是豬腦子嗎!!!」

「唔唔唔!!!」

茶館里頓時充滿歡聲笑語,溫良悄悄跟在說書先生後面,走進了一處偏僻的小巷。

「出來吧。」說書先生停下腳步,唇邊揚起一抹笑。「溫兄,別來無恙。」

溫良不好意思地從巷口堆放的雜物後走出,摸了摸鼻子:「沒想到柳大人除了醉心廚藝之外,竟然還有客串說書先生的癖好,真是能者多勞,能者多勞!」

柳無言除掉臉上的偽裝,轉過身來:「我也沒有想到,溫兄今日還有閑情雅緻去茶館聽書。」

二皇子與蘇相的事情牽連甚廣,慕遠樞登基之後也不好立即釋放崔呈衍,只能等清算之後才為崔家平反,崔呈衍無罪釋放,今日即可出獄。

「崔呈衍在牢里吃穿不愁,我有啥好擔心的。」溫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樹倒猢猻散,蘇相一倒,崔呈律哪還有翻身的機會?通敵、造反……哪一項不足以株連九族?還好當初崔呈衍有難的時候,崔大爺和崔二爺就迫不及待地與崔呈衍劃清了關係,不然崔員外這一脈連帶著崔老太太又要跟著遭殃。

「皇上仁慈,不僅為崔家平反,還派專人護送崔家二老進京。」溫良當著柳無言的面,一本正經地誇著慕遠樞。「崔員外和崔夫人我都見過了,都好著呢。」

崔員外也算是扳倒蘇相的大功臣,要不是他察覺不對將崔二爺經手的賬目拓印了一本,也不會發現崔二爺利用崔家商隊為蘇相與北狄傳消息。

「那便好,改日我定登門拜訪。」柳無言微微一笑,看著溫良。「溫兄跟著我,應該不止這些事情吧?」

能一眼看穿他的偽裝,並不動聲色地一路尾隨,怎麼看都像是有備而來。

溫良乾乾地笑了笑,故作無辜道:「沒,我就是偶然路過……」

柳無言顯然不信,不過他不用猜也知道泄密的人是誰。

「青州城的運河似乎出了點問題,」柳無言忽然說了句看起來不相關的話,「皇上正煩心該派誰去看看呢。」

正在回春堂大獻殷勤的葉孤雲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我就知道溫兄瞞不過老狐狸!」葉孤雲悲憤不已。

柳無言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鞏固皇權——話說那晚先皇駕崩,二皇子拿出所謂的「詔書」企圖瞞天過海,可誰知道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王公公竟然拿出了一份真的詔書!

「陛下自感命不久矣,前些日子已命奴才備好傳位詔書。」

王公公高舉先皇遺詔,先聲奪人。

二皇子當機立斷,大喊:「荒謬!父皇從未立過傳位詔書!你這奴才怎敢膽大包天偽造聖旨!來人!快把他拿下!」

「是!」

二皇子的人聞聲而動,可說時遲那時快,本該在城外駐紮的衛小將軍卻帶著兵馬趕到,阻止了二皇子滅口的行為。

「衛鵬舉!你這是抗旨知不知道!」二皇子顧不得驚訝衛小將軍的兵馬為何能進入皇宮,他望向蘇相尋求支持,可對方也被慕遠樞壓制。

「蘇相,別來無恙?」慕遠樞一身侍衛打扮,眼底卻透出無限殺意。「想方設法攔著我,不讓我見皇上最後一面,可沒想到吧,我還是來了。」

慶王府被蘇相的人暗中看守,要不是柳無言的易容術出神入化,恐怕他也難突出重圍。

「堂兄!快殺了這逆賊!」跪在最前面的大皇子忽然興奮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喊道:「咳咳!父皇自始至終中意的儲君人選都是堂兄你!絕不可能傳位給弒父篡位的老二!絕!不!可!能!」

大皇子幾近癲狂,二皇子怒喝道:「大皇兄積鬱成疾,已經瘋了!快來人將他送回寢宮!」

「不!我沒瘋!」大皇子猙獰道。「王公公快念!快念父皇的詔書!」

他得不到的!二皇子也休想得到!

老謀深算的蘇相沒想到會在最後一刻翻了車,他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對慕遠樞笑了笑。

「念吧。」他說著,帶頭跪了下去,眼裡毫無懼意。

慕遠樞看著他,冷笑道:「蘇相莫不是以為,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柳無言領人押著陸明走到眾人面前,手裡還有一疊書信模樣的東西。

「相爺應該認得,這是誰的字跡?」柳無言笑眯眯地揚了揚手裡的信,挑了一封念了出來。

百官嘩然。

「蘇相……怎麼……怎麼會……」

私通敵國,可是死罪。

陸明跪地求饒:「柳大人!該說的我都說!絕無半點藏私!求您放過……」

陸明這棵牆頭草還算有點良心,柳無言稍稍使詐,以家中寡母為威脅,他便什麼都招了。

蘇相淡淡地掃了柳無言一眼,仍是面無懼色:「只不過是些偽造的書信,做不得數。」

柳無言豈能容他狡辯,他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在相府密室中找到的……也做不得數嗎?」

密室!

蘇相的臉色終於變了,他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相府密室……可真是個好地方啊。」柳無言就像變戲法一樣,又拿出一本賬冊。「蘇相的細緻,讓晚輩望塵莫及,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

所有與蘇相有利益往來的大小官員全部登記在冊,這是蘇相拿捏其他官員的把柄,卻也成了他自己結黨營私的證據。

王公公宣讀了先皇的遺詔。

蘇相大勢已去,二皇子也面如土色,一蹶不振。

大皇子已經瘋了,被押走的時候還在叫囂著:「堂兄可不能忘了我的功勞!是我領你們進宮的!是我!是我的功勞!我要當王爺!我要……」

大皇子本無大錯,只是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罷了。

一個瘋了,一個謀反,還有一個年幼難擔大任。

有詔書的加持,慕遠樞登基似乎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柳無言怕民心不穩,才在茶館里演起了說書先生,將這皇宮秘聞戲說道來。

今生,他終於護住了慕遠樞。

「溫兄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辦到。」柳無言心情愉悅,拍了拍溫良的肩膀。「快走吧,去晚了就趕不上接子行了。」

哎等會!柳無言答應他什麼了?!

溫良望著大步離去的柳無言,不禁目瞪口呆。

刑部大牢,崔呈衍一人獨居乾淨寬敞的特殊牢房,瞎子都能看出來這裡關的人不一般。

「崔大人,您可以出去了。」

獄卒將牢門打開,恭敬至極。

這可是丞相大人特意關照的對象,保不齊以後就會飛黃騰達,成大官咧!

崔呈衍環顧四周,點頭道:「嗯,我走了。」

住了一段時日,還有些捨不得。

只不過,走之前他還特意跟獄卒提了個意見:「以後別老瞪著眼,醜死了。」

獄卒臉上的微笑綳不住了——艾瑪這可是刑部大牢!能來這的都是重犯要犯,他們不凶神惡煞一點難道還要讓犯人們高興嗎?

獄卒心裡嫌棄得要死,可嘴上卻還是說著:「崔大人您說的是,我們得改進服務。」

殊不知,崔呈衍走後,獄卒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陸明也被關在這,崔呈衍走之前還跟他打了聲招呼。

「子行!哦不!崔大人!我知道你跟柳無言關係好!看在同窗的情分上、幫、幫我求求情!我才跟蘇相多久!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家中還有寡母等我回去……」

陸明雖然灰頭土臉,但聲音洪亮,一看就是吃喝不愁,沒用過刑。

崔呈衍也是心情好,才搭理他。

「嗯,放心,伯母我會派人照看,至於你……」

崔呈衍看著眼神閃亮的陸明,施施然地笑了笑:「聽說塞外風景好,最適合牧馬放羊。相信你流放去了那,一定能洗滌心靈,痛改前非。」

說完,他還嘀咕了句:「我與柳無言關係好嗎?我怎麼不知道呢……」

崔呈衍揚長而去,牢房裡回蕩著陸明的哀嚎。

流放塞外,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

更何況陸明一心想出人頭地,一時走岔了才去了蘇相那,本以為柳無言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沒想到……

陸明心如死灰,他怎麼忘了,柳無言素有「鐵面判官」之稱。

一間間牢房走過,快到門口。崔呈衍忽然問道:「崔呈律,是不是也關在這?」

獄卒不知道這位崔大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能將人帶過去。

「崔大人,時間有限,您得快些。」

崔呈衍謝過獄卒,才走到崔呈律的牢房前。

崔呈律渾身血污,閉眼靠在牆角,一副受過刑的模樣。

崔呈衍猶豫了一會,還是喊道:「大哥。」

崔呈律沒有睜眼,但眼皮卻是稍稍動了動。

崔呈衍長這麼大,何曾見過大哥這般不堪的模樣?他唏噓不已,甚至在想,崔呈律步入官場的第一天,可想過日後的結局會是這樣?

「你贏了。」崔呈律背對著他,聲音嘶啞。「是你贏了。」

從小到大,享盡寵愛的是崔呈衍,飽受誇讚的也是崔呈衍。他明明不比崔呈衍差,卻因為攤上一雙沒本事的父母,才處處居於人下。

嫉妒之心,滋長於微末之中。奶奶偏心他可以不管,可為什麼在書院里,岑夫子也是稱讚崔呈衍多過他?

他到底哪裡不如崔呈衍!

「書院那場大火,是我攛掇二叔放的。」崔呈律嘲弄地笑了笑。「我只是隨口一說,可沒想到二叔卻當了真。」

儘管不停地說服自己,只要崔呈衍死了就好了,可真等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卻因良心不安,悄悄地跑去看了。

「溫夫子恰好路過,將你救了出來。」崔呈律嘆了口氣。「你也真是命大,溫夫子就這樣被火燒沒了,也不知是不是你克的。」

真相就是這麼簡單。

崔呈衍以為的漠然路過,其實早有預謀。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崔呈律睜開眼,他看著自己腫脹的手指,勾了勾唇角。「明明都是一樣的,可為什麼……卻不一樣……」

「不,不一樣。」崔呈衍打斷他,「你只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你怨天尤人,討厭我,討厭對我好的人,無非是想掩蓋一件事。」

「你很自卑。」崔呈衍靜靜說著。「大伯和大伯娘望子成龍,想靠你壓我爹一頭。你想我死,也不想我死——我死了,沒人能襯托出你的好。可我不死,你就更沒機會翻身。」

所以,崔呈律才選了下毒這樣迂迴的方式。

為他爹謀奪崔家家產只是其一,看著天之驕子從雲端隕落,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我走了。」崔呈衍認真地道別,末了還不忘教育他。「下輩子做個好人。」

在崔呈衍轉身離去的時候,崔呈律終於偏頭看了他最後一眼。

「做個……好人?」

崔呈律嗤之以鼻,可就在他合上眼的時候——

「但願吧。」他說。

溫良在刑部大牢外,左等右等,都不見有人出來,還以為崔呈衍又整出了什麼幺蛾子。

柳無言都當丞相了,不可能說話不算數吧?

溫良正嘀咕著,卻見獄卒生無可戀的從門裡走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良良!」崔呈衍歡喜極了,一把推開前面的人。

領路的獄卒更加生無可戀,但一想到總算能送走這尊大佛,他的心情又忽然好起來。

「崔大人慢走!」

一溜煙就沒影了。

溫良瞠目結舌,崔呈衍將他抱在懷裡:「我就知道良良會來接我!」

都說小別勝新婚,他都在刑部大牢住了好些天,良良應該很想他吧?

崔呈衍一邊美滋滋地想著,一邊趁其不備——

「不許親我!」溫良氣沖沖地偏過頭,崔呈衍的唇擦過他的臉頰。「臟死了,快回家!」

崔呈衍雖然剛從牢里出來,可到底是被柳無言囑咐過要關照的人,哪能讓他受苦?

溫良泛紅的耳根出賣了他,崔呈衍討好道:「良良別生氣,我們這就回家。」

其實溫良也就是嘴上嫌棄。崔呈衍瘦了不少,被他抱著的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到被骨頭硌著。

哼,柳無言又騙人,不是說好吃好喝地供著嗎?

崔呈衍沒有看出溫良的擔憂,還以為是自己又惹媳婦生氣了,連忙鬆手以證清白:「良良你看,我真不臟!雖然衣服舊了點,但都是乾淨的,你彆氣……」

這獃子!

溫良氣笑了,沒好氣地道:「知道了。」

崔呈衍自然而然地牽起他的手,湊在他耳邊說道:「別擔心,我真沒事。」

「誰……誰擔心你。」死鴨子永遠都嘴硬,良良永遠都在口是心非。

崔呈衍哈哈大笑,眨眼道:「要是良良非要擔心……那不如想想接下來的婚禮該怎麼辦?我聽說從牢里出來的晦氣重,得辦喜事沖一衝。」

「這又是從哪兒聽來的歪理!」溫良只覺得匪夷所思,他漲紅了臉。「誰……誰要成親了……」

「良良和我啊。」崔呈衍不假思索地道。「我娶我嫁都可以,我家我說了算,當然,良良與我成親之後就是良良說了算。」

崔小公子直接將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溫良自嘆弗如。

「你……你……」

崔呈衍臉皮厚如城牆,溫良你了個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良良就安心與我成親吧!」崔呈衍神秘兮兮地保證,「天賜良緣,跑不掉的!」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奇怪?

幾日後,柳無言攜聖旨而至,抱拳恭喜:「溫兄,我說過,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辦到!」

崔呈衍大喜:「哇!良良與我想一塊去了!我太開心了!嗚嗚……」

不!不是這樣的!

溫良生無可戀地接過聖旨,他甚至懷疑柳無言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只是想為崔家爭取皇商的位置,怎麼就變成一紙婚書了?!

男子與男子成親……皇上您不覺得有些荒謬嗎!

「哦對了,皇上打算修訂大齊律法,以後不管是男子與女子,還是男子與男子,女子與女子,只要是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就都可以締結良緣。」

柳無言露出老父親般的笑容,拍了拍溫良的肩膀:「溫兄,你這杯喜酒,我可是喝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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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被傻子夫君捧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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