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嬌花與紈絝子弟
抹好清風露之後,溫良才說起今晚發生的事情。
他和小玉的腔調如出一轍,雖然沒有明著說是端宜公主,但這話里行間,卻無不透露出一股酸味。
「良良,別生氣。」崔呈衍化身絕世小白蓮,一邊給溫良捶著背,一邊討好道。「我也沒想到端宜公主會跟著蘇婉兒過來啊!良良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信你一定高中狀元然後娶公主走上人生巔峰?」溫良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小白蓮的貼心服務,一邊無情吐槽。「真夠厲害的啊崔小公子,這榜還沒放,未來狀元郎的名聲就已經傳出去了,還有公主投懷送抱,不愧是青州城第一才子!」
火藥味混著醋味,簡直又沖又酸。
崔呈衍委屈得很:「長得好看又有才華是我的錯么?」
這……這話說的,似乎也沒錯。
只不過,溫良礙於人設,又因為對方是公主,可沒少吃啞巴虧。
他心裡憋著氣:「你們都沒錯,是我的錯。」
這話聽著就像無理取鬧,連溫良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忙用被子蒙住臉。
「良良!」崔呈衍無奈地拍了拍將自己裹成粽子的溫良。「是你教我的,會憋壞的。」
「沒……事!」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
崔呈衍啞然失笑,試圖扒開溫·縮頭烏龜·良的外殼。
「快出來吧,良良。」他試圖勸說道。「端宜公主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說不定她明天就決定不嫁狀元郎要嫁探花郎呢?畢竟自古以來的坊間故事不是說,探花多俊郎么?」
能娶公主是多麼至高無上的榮譽,怎麼擱他們這,倒成了避之不及的事情呢?
「誰知道呢?」溫良從被子里探出頭。「反正……若是要和離……我就……」
「就怎麼樣?」雖然離是不可能離的,但崔小公子還是很好奇溫良接下來會說什麼。
「我就!」溫良眼珠子一轉,指著崔呈衍便說。「分掉你一半家產!」
和離是雙方自願分開,有良心的夫君會給予妻子一定補償。
很顯然,溫良這只是一時的玩笑話,可崔呈衍卻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一半拿夠,要真有那一天,我全部家產都給你。」
溫良震驚:「你……你要去喝西北風?」
就算崔呈衍願意,崔家人也估計會將他釘在恥辱柱上罵的狗血淋頭。無功不受祿,不義之財要不得,崔呈衍敢給他還未必敢要。
「那到時候……還望良良可憐我,賞我口飯吃。」
能將吃軟飯說得這樣清新脫俗的,崔小公子算是第一個。
溫良氣笑了:「你這……還不如不離。合著不管離不離,我都得養著你,如意算盤打得挺好啊。」
崔白蓮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畢竟讓良良傷心了,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
好傢夥,這樣一演,溫良覺得自己更像負心漢了。
「喂,」裹著被子的溫良踢了踢崔呈衍,小聲嘀咕。「明明公主看上的陳世美是你,又不是我,怎麼這說的……倒像是我不義了。」
「那到時候放榜了,我找幾個人,將我已成親的消息散播出去可好?」崔呈衍一本正經地想著解決辦法。「至於殿試……到時不管皇上問什麼,我第一句便說自己已娶妻,這樣……良良可還滿意?」
為了哄媳婦,崔小公子真是煞費苦心,不惜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可溫良卻不覺得感動,他皺了皺眉:「也不怕皇上判你藐視君威,直接拖出去斬了。」
崔呈衍嘿嘿一笑:「砍頭也不怕。生而同衾,死亦同穴,這輩子有良良就夠了。」
……他怎麼忘了!崔小公子可是無師自通的情話小王子!
溫良面上一熱,紅著臉說:「誰要跟你一起去死了。」
好端端的,多不吉利。
「所以,良良放心吧。」崔呈衍掀開他的被子,鑽進去攬住他。「什麼端宜公主,相府千金,我全都不稀罕。我心歸何處……你還不清楚嗎?」
「沒個正經!」
被親吻的耳尖麻酥酥的,漲紅的臉都快能滴出血來。
溫良急忙離崔呈衍遠了些:「別過來!」
好險好險,差點又著了這廝的道。
不過,崔呈衍卻沒打算放過他。
純情白蓮的人設演膩了,該換換口味了。
他的唇畔勾起一抹輕佻的笑,徐徐道:「哦是嗎?那我……偏不呢?」
……
救命!夫君隨時隨地都在飆戲腫么辦!
那時的溫良還不知道,這將會是他與崔呈衍日後夫夫生活的常態。
論有個瘋批戲精夫君是怎樣的體驗?
☆
放榜的日子,如約而至。
榜前擠滿了人。
「公子!中了!中了!」
小玉的聲音夾在人群中,溫良在外圍聽的不是很清楚。
「啥?中午?中午吃啥?哎呦你怎麼老想著吃!」
這廂埋怨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小玉奮力從人群中擠出來,興沖沖地附在他耳邊——
「中了!少爺中了!」
溫良喜出望外:「什麼?!中什麼了!」
「一甲!我看少爺的名字排在第一個!」小玉說。「一甲第一名!是不是就是狀元了?!」
放榜的時辰太早,崔呈衍那廝還在家中酣睡。可憐了溫良和小玉,忙不迭早起來看榜。
溫良聽是一甲,懸著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端宜公主的威脅聽著幼稚可笑,可這天家的事情,誰又說得准呢?進一甲就有參加殿試的資格了,得趕緊把崔呈衍叫起來,準備殿試去。
「是不是狀元還不好說,」小玉說話聲音大,溫良怕招來他人的羨慕嫉妒,就將人拉到了別處。「少爺還要參加殿試,殿試之後就能知道排名了!」
到時候也能知曉那端宜公主說的,是不是玩笑話了。
小玉點頭,還告訴他段嚴也中了一甲,也能去參加殿試了。
溫良滿意極了:「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會中!」
段大哥的文采也是一等一的好,根本不輸崔呈衍。
可小玉卻憂心道:「段公子和少爺一同競爭狀元……可這他們兩個……誰都不能娶公主啊!」
也是,段大哥要是被點為頭名,那溫欣怎麼辦?多年青春餵了狗?
兩人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連在路上遇到晚一步來看榜的段嚴和溫欣,都忘了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過足戲癮的崔小公子精疲力盡,還在床上酣睡。溫良氣不過,往前一步就掀開了人家的被子——
要命,大冬天的,怎麼還裸睡呢!
崔呈衍冷不丁被凍醒,委屈地嘟囔道:「良良……再讓我睡會……」
彷彿擾人好夢的壞人是他一樣。
明明昨晚死活不睡覺就要折騰他的是這小瘋子才對!
溫良將被子還給崔呈衍,將熄滅了的炭火燃起來。
「喂,起來了。」他推了推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崔呈衍,無奈道。「全京城……怕只有你一個舉子連放榜都不關心,就在屋裡睡大覺吧?」
崔呈衍含含糊糊地說:「急……急什麼……肯……肯定會中……」
合著還沒睡醒,在夢裡高中呢。
溫良覺得有幾分好笑。
「喂,真不起床?」他拖長語調,嘆了口氣。「我剛剛和小玉去看榜了……」
崔呈衍只聽得一個「榜」字,便想也沒想就接到:「好了……我知道……我中了……」
中你個大頭鬼!
溫良有意捉弄他,故意大聲說:「對,中了,在夢裡做你的狀元大夢吧!」
崔呈衍被他這平地一聲吼給嚇得睡意全無,他睜著朦朧的睡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溫良:「你……你說什麼?」
他怎麼可能會落榜呢!
也許是終於感受到了屋內殘存的涼意,崔小公子還歪著頭打了個噴嚏。
「啊啾!」他揉了揉鼻子,一臉焦急。「良良,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啊!他就算沒進一甲,也不至於會落榜啊!二甲那麼多名額!他肯定會中才對啊!
溫良見崔呈衍終於清醒,便輕描淡寫來了句:「哦,的確是我看錯了。」
崔呈衍:?
良良……這是在逗他玩呢?
「一甲,名字還排在最前面。」溫良說。「怎麼樣,現在該起床準備殿試了吧?崔小公子?」
好傢夥,良良就是在逗他。
經歷過這番大起大落的崔呈衍咬著被子,幽幽地望著溫良:「良良,你傷透了我的心,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說完,便裝出一副要報仇的模樣,向溫良撲來。
「哎!別!」
溫良怕他離開被子冷著,也就沒敢動。
崔小公子絲毫不在意自己還光著的這個事實,抱著溫良就蹭蹭:「我中了!良良我中了!」
一個衣冠整齊,一個不著一縷,摟抱在一起……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穿衣服吧你!」溫良伸手夠到他放在一側的裡衣,扔到床上。「以後不許裸睡!萬一有人闖進來怎麼辦?」
崔呈衍迷茫地看著他:「啊……不行嗎?會有誰闖進來啊?」
在他的眼裡,崔安不算外人,良良就更不算了。小玉不會不打招呼就進來,所以良良是在避忌誰呢?
「不行就是不行!」溫良假裝生氣。「不穿衣服睡覺著涼了怎麼辦?這幾天倒春寒,我可不想再照顧你這個病號。」
殿試在三日後。
中午吃飯的時候,官府的人來通知會試結果,街坊四鄰都湧出來看熱鬧。
「崔舉人多俊吶!怪不得能中!」
「就是吶!也不知道他娶親了沒有?」
……
崔呈衍接下了殿試的帖子,溫良卻要為他去應付那些八卦的街坊鄰居。
一個個的……都在問崔呈衍成家了沒有。
看來房東大嬸口風還挺嚴,愣是沒將他們家的真實情況當做談資說出去。
送走了看客們,溫良去堂屋裡找水喝。
「良良,我給你倒水。」崔呈衍將茶水遞上,還貼心地為他捏肩。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算你再討好我也沒有用。」溫良將喝完水的杯子擱在桌上,「受歡迎程度不亞於在青州城啊,崔小公子?」
不知何時,「崔小公子」又成了溫良調侃崔呈衍專用的稱呼。
「那說明良良的眼光極好,挑中的都是好男人!」
崔呈衍求生欲極強,專挑好聽的話說。
溫良失笑道:「油嘴滑舌,嘴裡抹蜜了?」
「嗯,上等的蜂王蜜,良良要不要也嘗嘗?」
不等溫良說話,崔呈衍便按著人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裡一拉。
低頭吻上那片微涼的唇,還帶著茶水的清香。
在輕微的吮吸聲中,溫良的腦海里卻只有一個想法——
他真的吃了糖!
崔呈衍的指尖在溫良的唇上輕點了一下,眼神勾人
「甜嗎?」他這般問。
哦豁,今天是欲拒還迎的金絲雀人設嗎?
溫良搖搖頭:「還沒嘗出味呢。」
既然崔呈衍是欲拒還迎的嬌羞美人,那他豈不就是放蕩不羈的紈絝子弟?
局勢瞬間被逆轉,溫良佔據了主動權。
儘管還是被崔呈衍抱在懷裡,但他在氣勢上卻絲毫不示弱。
崔呈衍十分配合地叫出了聲:「嗯……啊哈……」
溫良的手更是伸進了他的衣服里。
……
兩人吻得難捨難分,眼看就要在這堂屋中上演不可言說的一幕了。
小玉卻在這時——
「公子我們——啊我什麼都沒看見!」
小玉連腳都還沒落地,就趕緊往後跳了一步,捂著眼睛跑開了。
「哎呦!」
溫良的牙齒差點磕到崔呈衍的舌頭,崔小公子捂著自己的嘴,幽怨地看著一把推開他的溫良。
「公子……好狠的心吶!」
時刻保持著嬌羞美人的人設,崔小公子很敬業吶。
可溫良卻不想陪他再演下去,連忙整理了下自己被弄亂的衣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便出去了。
「公子!奴家等著你哦!」
崔·嬌羞·呈·美人·衍,揮了揮並不存在的手帕,把自己演成了一塊望夫石。
☆
小玉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按照溫良的吩咐,到點就去找他,怎麼曉得會在堂屋裡看到不該看的一幕呢!
「公子……要不我一個人去吧?」小玉忐忑不安地問。
反正之前她也經常一個人去買菜,集市又不遠,很快就能弄好。
溫良卻搖頭:「我要的食材得我自己去挑。」
今天是個好日子,值得做一桌好吃的。
放榜的時候他就和小玉約好了,只是中途耽擱了,現在才出來。
小玉還是很忐忑,畢竟破壞了少爺和公子的好事,心細如塵的她糾結得要死。
公子似乎……沒什麼反應,那少爺呢?
該不會……要扣她月錢吧?
溫良見小玉哭喪著臉,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他……沒幹什麼欺壓丫鬟的事情吧?
小玉抹了把臉,搖搖頭:「沒事,我沒事。」
不就是可能會被扣月錢嗎?又不是沒扣過。先前擺攤她還小賺了一筆,她頂得住,能頂住的!
溫良越看越覺得小玉奇怪:「真沒事?我怎麼覺得你跟丟錢了似的?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最近京城裡招搖撞騙的人變多了,各種以次充好又找托兒啥的,小玉這麼機靈……被騙的可能性也很低吧?
見溫良真心真意地關心自己,小玉綳不住了。
她小聲問:「那個……公子……少爺如果要扣我月錢……您能……幫我求個情么?」
「好端端的,為何要扣你月錢?」溫良沒明白前因後果,只覺得更奇怪了。「少爺又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扣你月錢呢?」
……
怎麼辦?公子好像有點不太清楚少爺的真面目?
小玉猶豫了,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擔憂好難啟齒哦。
主僕二人就在集市前這樣僵持著,直到有一個面白無須的男子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溫良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小玉面前,警惕道:「來者何人?」
那人禮貌地拱手一笑:「我家主人想見溫公子,還望溫公子行個方便。」
「你家主人是誰?」
那人卻不答,只是笑:「溫公子去了便知。」
小玉在溫良身後嘀咕:「這人說話的聲音……好奇怪啊。」
雖然是刻意壓低,但也能聽出,此人聲音尖細,舉手投足間,不像那普通人。
「就在前面的酒樓,不會耽誤溫公子很久。」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人說話一直和和氣氣地笑著,很難讓人拒絕。
「公子,要去嗎?」小玉小聲問。「總覺得不太好……」
小玉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但溫良卻拍了拍她的手,也對那人行了個禮。
「那就勞煩這位兄弟了。」
☆
甫一踏進酒樓,溫良便感覺到了怪異的地方——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我家主人不喜歡與別人擠一處,所以便把這包下來了。」
無須男雖然是好心解釋,可溫良卻覺得,這家的主人一定非常任性。
果不其然,在二樓最好位置上坐著的,不就是那刁蠻公主端宜么?
「公主,人帶到了。」
無須男行了個禮,稟告道。
端宜嫌棄地揮揮手:「樂青,我說了多少遍,在外面不要叫我公主。」
樂青道了聲歉:「對不起,公主。」
……
溫良覺得,這位樂公公的腦子似乎不太好使。
「草民見過公主殿下。」
謹慎起見,先行個禮。
端宜指著她對面的位置說:「你坐著。」
她看見溫良身後跟著的小玉,又皺眉:「怎麼這個野丫頭也跟來了。」
莫名其妙被公主賜名野丫頭的小玉絕望地看著溫良,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
樂青卻在這時開口了:「你隨我來。」
他把小玉帶去了一樓,二樓只剩下端宜公主和溫良,以及站在公主身邊服侍的近身侍女。
「不知公主召見草民……所為何事?」溫良一邊揣摩著公主的意圖,一邊問。
公主都認出小玉了,那下一步……他的身份……
「今天不裝啞巴了么?」端宜公主哂笑道。「堂堂一個大男人,打扮成女人,還裝啞巴……我都替你嫌丟人。」
被戳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溫良微微一笑:「難道公主召見我……就為了此事?」
「大齊律法……有不許男人穿女裝么?」
端宜公主有意羞辱溫良,卻沒想到被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甚至還搬出了律法。
她下意識地看向近身侍女萍兒。
萍兒俯下身,低聲說:「回稟公主,大齊律法確實對異裝癖沒有規定。」
被拂了面子的端宜公主臉上一道青一道白,臉色很不好看。
她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溫良身上:「就算你男扮女裝也不能改變你是個男人的事實!未來狀元的夫人怎麼能是男人!我不管你們在別處是怎樣!但在這京城之中——」
面對來勢洶洶的端宜公主,溫良仍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眼神卻在瞬間冷了下來。
「怎麼,尊貴顯赫的端宜公主,也要干出逼走原配夫人再上位的羞恥事嗎?」
萍兒厲聲道:「大膽!公主豈能容你侮辱!」
按照大齊律法,崔呈衍已有正妻,若不休妻再娶,往後不管是誰,就算是公主,也只能為妾。
而端宜公主,必然不可能為妾——她要嫁狀元郎,是想做那人人羨慕的狀元夫人,可不是會被民間百姓恥笑的狐媚子。
端宜公主制止了萍兒為她出頭,她冷笑道:「我當你是個識時務的人,才約你出來一見。溫良,你和崔呈衍在青州城那點事,真當我不知道么?」
端宜公主既然都認定崔呈衍了,自然會將與他有關的所有事情都調查得清清楚楚。所謂的崔夫人竟是男子不但叫她意外,更讓她驚喜——大齊雖然民風開放,對男妻頗為寬容,但崔呈衍只要想在仕途上往上爬,就必須要避忌這一點。
「你和崔呈衍那婚書上,寫的……是你名字么?」
端宜公主戲謔地看著他,表情沉穩,完全看不出那晚在崔大人府上表現出的刁蠻任性。
溫良心中一沉,眼神也凜冽起來。
的確不是。
婚書上寫的,是溫欣的名字。
「想起來了么?」端宜公主笑意盈盈,心情似乎很愉悅。
「所以,是你自己走呢?還是我讓官媒抓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