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霓虹燈在頭頂明晃晃的,從繁華的街道路走到人跡稀少的小路,這不是要去超市的路。
我是故意要把這三少爺給帶出來的,不過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吧。
這點小演技也瞞不過他的。成功將人給拐出來,我和少年前後地走著,沉默了幾分鐘,他先沒沉住氣地開口了。
「什麼事,快說。」
我也停下腳步,回頭看跟在我身後的少年,猛看過去,真的像五條悟。我語重心長道:「太像那個瘋批了,把你頭髮剃了吧。」
奇犽額頭上蹦出青筋:「揍你哦。」
我秒嚴肅:「其實我有正經事。」
用念能力釋放出半徑十米的圓來偵查附近,確定周圍沒什麼可疑人、咒靈后,我才臉便秘地講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很重要,並且,只給你說,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小傑,絕對不能!」
「哦,不告訴他,你說吧。」面對我如此深沉凝重的神色,奇犽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我不滿:「就這反應?能不能更激烈或者驚訝點,你這木頭樣的反應,觀眾會不滿意的。」
奇犽惱道:「你要我什麼反應,你是導演啊。」
我冷笑:「男人,你的名字果然叫不靠譜。正所謂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奇犽副受到精神攻擊的樣子,「我走了,你自己上樹吧。」
「哎哎哎!大哥別走別走!有事好商量!」趕忙拽住這小子,我低聲下氣地懇求,看見他死魚眼地停下來了,我這才說,「真的不要嚇著哦!」
「你煩不煩。」
「是這樣的,我和你哥是形婚!我倆根本不相愛,他最愛的是你!這個結婚只是因為你們家的奇葩僱主想要找結了婚的人來做任務,你爺爺和爸爸都忙。所以伊爾迷就單方面要了我的證件在你們國家那裡註冊結婚了!糜稽這死胖子還助紂為虐!」
我放鞭炮樣噼里啪啦地說完了這大段話,奇犽聽了以後,有點吃驚,眉梢皺起,但顯然這答案他接受良好。少年抓了抓自己的銀髮,嘲笑幾聲。
「果然是假的啊,倒不是很吃驚。不告訴小傑,是因為怕他頭鐵去找伊爾迷麻煩吧,最後直接跟我家杠上。」
「你懂我!我是想著幫你哥度過了這段任務期就離婚的。可沒想到小傑嘴快,馬上告訴了米特阿姨。他倆肯定是希望有個人能給我幸福,但是啊,還是讓他倆失望了……」這麼說著,我也有點底氣不足。
奇犽看我眼,無所謂道:「比起把你交給別人就算是幸福,小傑和米特阿姨只是想要看你開心地笑著就夠了。尤其是小傑,你結婚不結婚,他不是很在意的,他會輩子對你好。」
不愧是鐵哥們,這話倒是說到我心坎里了。
「那麼,你想我幫你做什麼。」奇犽很上道地主動問。
「明天你們就帶米特阿姨去旅遊了,在旅途中多灌輸下我會離婚的事情,吹吹耳邊風。」
「呃……」奇犽露出副就這的嫌棄表情。
「當然還有,你之前說去鯨魚島的時候會去接亞路嘉是吧,他在你家,你肯定得回去趟。幫我調查下結婚的事情,離婚還有過渡期就很扯淡,看能不能操作下。
既然你們國家結婚都能不需要新娘子在場,那我離婚也有操作空間吧。哦哦,還有那個奇葩僱主勞煩你查下,看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奇犽:「這應該是真的,伊爾迷沒必要誆你這個。」
我:「那他怎麼不找別的人結婚!」
奇犽:「你比較欠收拾又好控制吧,畢竟當年寫他是女的,還是渣女,又是勾引西索,又是玩弄幻影旅團的,多少有點影響到他做任務了。」
「對、對不起。」老實道歉后,我試探地問:「我沒耽誤他多少生意吧?」
「有的僱主不喜歡女的做殺手,認為辦事不如男的,你出報道說伊爾迷是女的,害他被取消過單子。」
居然還有這茬,伊爾迷從來沒對我說過。不過我當時看著他就跑,沒什麼機會心平氣和坐下來說話的。我弱弱地詢問,「虧得多麼。」
「幾個億吧,也不是很多。」
你家對金錢的概念有問題,小老弟。總之虛假報道害死人,所以我現在不敢隨便捕風捉影,盡量求真務實,只會在原有的基礎上誇張,但不至於扭轉真相。
我忽然對伊爾迷有點愧疚,那這次結婚我先認栽吧,積極配合他的任務,那億他不給就算了吧。
我痛定思痛,說道:「糜稽說巴托起亞共和國的離婚過渡期是年,你看看能不能操作下,變成三個月,秋天我就和他離婚。我怕伊爾迷假戲真做了,他這人容易上頭!但相反,這三個月我會安心幫他扮演假妻子的角色。」
奇犽嘖了聲:「果然你買的甜品都是有預謀的。」
賤兮兮地笑,我討好地看著他,「嘿嘿,只要你幫了我,今年甜品零食我全包了,還給你去咒術圈找女朋友!」
剜了我眼,奇犽沒說什麼,但看這樣子是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就算他不想幫我,看在小傑的面子上,也會搭把手的。
我沒想挑起兄弟內訌,正因為是奇犽,這事兒可能才能圓滿落幕,不至於太過得罪伊爾迷。
他們是家人,奇犽更是伊爾迷的主心骨,家族利益的核心,所以拜託這孩子才對。
我憂愁道:「離婚的話,你哥不至於不同意吧。」
奇犽:「那就看他怎麼看你的了。」
我:「……」
奇犽看我臉色不好,反而戲謔道:「大嫂,我哥只要認定了,就會像蛇樣緊緊咬住不松嘴。」
這種時候叫什麼大嫂,就會拿我開刷!我崩潰地捂臉,「我個垃圾何德何能,你哥怎麼喜歡在垃圾桶里找老婆,我結婚了肯定也會像金那樣不顧家,拋夫棄子,畢竟我的身體里流淌著那個渣男的血啊!」
「你拋得了再說,好歹是小傑的親姐,第獵人的女兒,本身身體素質就過硬了,潛力無限。你在咒術周刊不也混得很好,你越是有用,我家會越喜歡。」
「我總不能為了讓你們家討厭,自廢念能力,當個廢人吧!」
「廢了也挺好,伊爾迷可能會直接把你關家裡。」
「呃……」伊爾迷這關到底能不能過了!被他看上了,不管是垃圾還是寶都跑不掉是吧!
這話又是從奇犽嘴裡說出來的,他特別有發言權。畢竟是從大哥那裡熬出頭的小可憐。
我陰沉道:「實不相瞞,我起了殺心。」
奇犽:「沒人敢接暗殺揍敵客的活,你找五條悟試試。不過他多半是逗你的,不會做到這步。」
我:「咒殺你哥不定找咒術師,詛咒師和特級咒靈也行。」
「我爺爺以前找大師算過哦,說我家山頭風水很好,是招財多福的。所以我們家的人命還挺硬,般般的詛咒行不通。」
「我到底怎麼才能離婚而不得罪伊爾迷,他確實不喜歡我,但這人就是毛病多,佔有慾強!」
看我表情越來越不對勁了,奇犽收斂了玩心,「給他好處,說到底我家是做生意的,大哥也直這麼奉行的。合理做買賣,不做不划算的事,沒有隔夜仇,就看價格到不到位。」
「我被你兩個哥哥坑著結婚,合著離婚了還要傾家蕩產?就你家會打算盤啊!這不就是個殺豬盤嗎!」
「你這蠢豬!我這不是在幫你嗎!只要離婚的好處大於結婚就可以。或者,雇傭我家的奇葩顧客說要離婚的來做任務!大老闆的任務幾個億起跳,多則幾十上百億,你懂了嗎!」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懂了,這就去搬磚賺離婚的錢!」
奇犽:「你懂個屁!」
我嘻嘻笑:「哎,你說咱倆叔嫂背著你哥商量這種事,是不是有點刺激啊!」
奇犽:「你就爛死在伊爾迷手上吧。」
我:「哎!別走啊!我開玩笑的!我承認你是我弟最好的朋友了,我以後定超級歡迎你來我家的!喂!弟弟!你是我親弟弟好吧!我的後半生幸福就靠你了啊!」
第二天
我高興地目送他們乘坐新幹線出發,小傑還奇怪為什麼我對奇犽的態度忽然很好,我只能說這是大嫂的關懷。
因為米特阿姨也是第次離開小島那麼遠。所以會在外面待個把月再與小傑他們塊回鯨魚島,中途還會去揍敵客接亞路嘉。
反正不需要再操心了,只要等著奇犽調查的消息就行。本來糜稽是非常可靠的傢伙,可他賣我賣得太勤快了!
我要是和糜稽情真意切地商量秋天就離婚的事情,他能轉頭就告訴伊爾迷,那我日子定不好過。
下了計程車準備進公司,路過報刊亭時,我照舊把婚戒摘了扔包里。
萬萬沒想到,我手打滑,鑽戒隨著我的掌心飛了出去,彈跳著路滾過門店。
我的五千萬!
個打扮像僧人的半丸子頭男人彎腰撿起了我的戒指,對方拾起來,居然拿在陽光下對著看了看。
婚戒反射出的光芒落在他乾淨帥氣的臉上,耳垂上的耳釘也可可愛愛,竟讓人有點怦然心動,很純愛劇的走向,如果忽略他後面幾個扭曲到爆的特級咒靈。
愛個屁!我把摁住自己的胸口,這個男人我不僅見過,曾經還跟蹤過。
夏油傑,去年發動了百鬼夜行的罪魁禍首,詛咒師里的特級。
他消失的那段時間去了哪裡,我不是沒有打聽過。但糜稽查到了半卻不調查了,偶爾正經的胖子只認真地說:別查了靈靈,太危險。
此時此刻居然能遇見上街溜達咒靈的危險人物,難道是逛街買東西?
我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卻還是在看到他額頭上的縫合線時愕然,段時間不見,他是去年腦子受創所以做了開顱手術?
「謝謝這位大師撿起我的戒指。」我自然地走過去,笑容懇切地伸出手。
多謝曾經報道幻影旅團時訓練出來的強大心臟,我現在特別平靜。
夏油傑沖我笑了笑,將戒指放在我掌心,我又再次禮貌地鞠躬道謝。
我其實看到了,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特級咒靈。如果不是我演技夠好,這會兒定動彈不得了吧!
可惡,那個頭上能燒開水壺的特級咒靈你不要囂張,我可是看到你臉嫌棄地說要不要把我做了的話。你上次被五條悟打成漏壺的樣子我還記得!
以為我只是普通人的夏油傑沒有讓漏瑚當街烤了我。但因為這裡距離我的公司很近了,耳力甚好的我還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漏瑚面目猙獰:「燒了這棟樓吧,上個月就是他們報道我和五條悟那混小子的事。」
夏油傑:「不,我和真人都愛看咒術周刊,而且如今信息的傳播與報道很重要,咒術界僅此家,以後也會需要的。」
漏瑚憤懣地頭上噴火,但還是按捺住了。
看到危險人物路過公司門口,還商量著放不放火的問題,我的心情很複雜。
幸好夏油傑真的只把我當路人,完全沒想到我就是報道了五條悟那麼多新聞的始作俑者。所以我進公司,就進了休息間給赤司打電話彙報情況。
日理萬機的社長大大簡明扼要地說自己知道了,會馬上著手增派安保的事情,並且明天就會與咒術高層商討。
此外,赤司再三叮囑我要注意安全,報道新聞真的沒有生命重要。天啊,這麼好的老闆怎麼就被我碰見了!
彙報結束,我回到工位上,恰好接到了個座機電話,我拿起聽筒,沒想到居然是狗卷打來的。
雖然他只會說飯糰名字,但我也猜測出他對這期的報道還挺喜歡。畢竟我沒抹黑他,還呼籲大家好好愛護嫩草!
「喜歡就好,以後合作愉快啊,草莓好吃嗎?」我笑著詢問了句。
就這麼和狗卷對暗號樣地講了幾分鐘,掛了電話后,小百合蹭了過來,好奇道:「你和哪位讀者聊啊?這麼開心?」
「狗卷棘……」
「啊,你怎麼還向年下伸手了。五條老師不香了嗎?」
「繼續去曬娃吧你!哎!等下,小百合,你最近讓大家注意安全,有家室的人也不能掉以輕心,讓家裡人都警惕點。
有些咒靈怨氣特別重,可能會針對記者或者其家人,到時候赤司老闆會搞點驅邪的東西讓大家戴吧。」
我沒敢說是特級咒靈,還是去年百鬼夜行的大反派,不然部門的人都得嚇哭。
基本上拉仇恨的是我,不能讓他們活在驚恐中。適當地提醒下就行,小百合聽我這麼說也嚴肅了臉色,她是了解的,所以不會多問什麼,她拍拍我的肩膀。
「我下午就召開部門會議,你是最危險的,萬事小心。」
看看,這才是姐妹,這才是朋友啊!糜稽還不學著點!
雖然今天發生小插曲意外碰見了大反派,但還算是平靜,回到家很安靜,也沒有等待我的弟弟們,更沒有可口的飯菜。習慣熱鬧了以後再回歸寂靜,稍微還是會有心理落差的呢。
才這樣感嘆著,小傑就打來了視頻電話,我開心地接起,看見了他們三人在逛夜市,就像吃播樣給我介紹著當地美食。
「要記得給我寄特產哦!」我弟弟真可愛!
……
赤司辦事是很雷厲風行的,我在報告了夏油傑他們可能會對咒術周刊有想法后,他隔天就聯繫了咒術高層開會,並承諾下周就贈送部門的員工,每人個驅邪平安符,這是由級咒術師以及特質繫念能力者聯合製作的,對規避凶靈怨鬼很有作用。
而如果特級咒靈真的來襲,五條悟和全體級咒術師都有責任守護咒術周刊的安穩!
鈔能力可真是妙啊,赤司爸爸牛逼!
有了社長的承諾后,大家都定下心來,決心要當個積極的打工人來回饋老闆。
今天在公司加班到夜裡八點多,點了外賣吃完以後,我才晃晃悠悠地回家。
個人過日子就比較隨便,回去路上我還買了幾罐啤酒和下酒菜,我哼著小調走到了公寓樓下,然後看到出差回來的五條悟只。
按照以往的老規矩我是要跑路或者繞路的,告辭這種騷話在嘴邊還沒說出來,我就被籠罩在他身上的氣場給震懾到了。
他眼罩都沒戴,睜著那雙藍到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表情比之前任何次都要凝重認真。
我就是報道他上廁所不洗手然後直接吃印度手抓飯,他都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
看著有點穩重,實則瘋批的人隱隱有些在瘋的邊緣徘徊了,這次我沒跑。來是跑不掉,二來是可能真會惹他更不穩定。
我迎著走過去,拎著袋子食物說道:「吃宵夜嗎,大佬。」
蹲在花壇上的五條悟抓著頭髮,抿著嘴,抬眸看我,「你說遇見誰了。」
「上我家說吧。」
五條悟沒動,我已經進大廳刷卡驗證了,我回頭看他眼,盡量緩和氣氛道:「看你樣子也不像是兩句話說得清的,我家沙發很舒服哦……」
這次並不接梗的五條悟沉著張臉跟了上來,這祖宗路幽靈樣跟著進了門。
我將啤酒和下酒菜往茶几上放,自己坐在地毯上,緩緩說道:「我昨天上午,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吧,在公司那路段碰見夏油傑了。他不認識我,還大搖大擺地帶著幾個特級咒靈。
其中就有被你暴打的那個火山頭,我和老闆確認過,那幾個特級咒靈都是沒有登記在冊的。我還有點餓,你不介意我邊說邊吃吧。」
五條悟沒有回應我後面的話,他的注意力全被夏油傑這三個字給吸引了,在他臉上看到這樣複雜劇烈的情緒還挺稀奇。我戴上次性手套抓起豬蹄開始啃,時不時還瞄他眼。
「不可能是傑。」
他在說傑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是在說我弟弟,把嘴裡的豬蹄吞下,我篤定道:「總之我沒有眼花,作為獵人,作為從小在森林裡長大的野孩子,我的五感比很多咒術師都還好!」
五條悟轉向我,眼睛亮的驚人,「絕對不可能是傑。」
感覺自己受到了質疑,我肯定道:「如果不是夏油傑,就讓我老公禿頂!我爸被年輕女人騙錢騙色!」
五條悟有那麼瞬的默然,然後還是咬定自己的看法,我就納悶了,咬著豬蹄問:「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這人情緒又有點不穩了,總覺得他能腳把我的茶几踹飛,讓我吃不上宵夜。
我默默地護住了我的食物,牢牢地盯著他的舉動。漸漸地,緩和會兒,他氣息順暢了點,我馬上見縫插針地說:「和我起吃點?聊聊天?」
五條悟走到茶几對面坐下,他手托腮,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緬懷,最終所有的情緒化作出口的話,「因為我已經殺了他,就在去年百鬼夜行,親手了結。」
豬蹄從我手中滑落,我手忙腳亂地撿起,用紙巾擦拭桌面,這些慌亂的動作多少掩飾住了我的驚駭。
這是爆炸性的新聞!下期頭條妥妥的!我沒有挖到過的!可能只有圈子裡的核心人物才知道。或者連咒術圈的高層也不知道?
我直以為夏油傑深受重傷就逃離了!
假設咒術圈高層都知道五條悟把夏油傑殺了。而我突然報告說遇見了夏油傑,這是怎樣的轟動?
那麼對方是假的,還是死而復生?五條悟去年有沒有念著同窗情誼而留情?
越想越不對味,我又偷偷觀察五條悟的表情,哇,副要殺人的樣子。
根據我的走訪調查,五條悟他們曾經是同窗,關係定很好。
可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了男人的友誼,他倆也許是小傑和奇犽這樣的過命交情。
「你在想做新聞的事對不對。」
五條悟冰冷的聲音喚回我的深思,對上他的視線,警告意味很明顯,還摻雜著種壓抑的暴躁。
我將油乎乎的豬蹄放回盒子里,摘了手套,給他開了罐啤酒遞過去,「我是在想頭條的事情,老毛病啦,但我不會報道。來是怕你宰了我,二來是我弟弟小傑也有這樣的摯友。你都見過的,奇犽。」
五條悟那股戾氣淡化了些,但還是心情很糟糕的樣子。
「就算是你這種德性的傢伙,當時也很難過吧,面對分道揚鑣的摯友。從追求上來說,沒有誰更高貴,但你倆已然是對立面,而且濫殺無辜就是不對,太刀切了。
改革是很辛苦的,對吧五條悟。糾正他的任務也非你莫屬,與其斷送在別人手上,在你手裡走完最後程,倒也不錯了。」
「呃……」
「我看到了夏油傑,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以你的行事風格,這件事都要去弄明白對吧。我拜託過糜稽去調查,他不願意查了,說危險,也讓我別碰。我可以猜測後面還有更大的陰謀,你若是要調查,要小心。」
「呃……」
「作為朋友,你們曾經的情誼都是真的。最後的安息之地能是彼此,我覺得挺好。如果你還是難過,我,我家客廳可以借給你發泄,大不了,我重新買傢具!但房子你還是要給我留個全屍的。」我覺得我很夠義氣了。
「呃……」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五條悟,現在也說不出什麼騷話來。
畢竟旦將他和夏油傑的關係帶入成小傑和奇犽,那這簡直就是肝腸寸斷的情分。
小傑曾經差點沒了,我和奇犽都要崩潰了。而且兩人還出現了理解上的偏差,和感情上的不對等,作為見證過弟弟深刻友誼的自己,我現在能稍微體會到些五條悟的心情。
他殺了自己的摯友,幻想下奇犽殺小傑,或者小傑殺奇犽,我心跳劇烈,這畫面想都不敢想。而我所能體會到的情緒,不及他本人千分之。
也不知道我這樣陪著五條悟獃獃地坐著過了多久,總之我都感覺到了身體僵硬。我只能盯著涼透了的豬蹄發獃,像個沒有感情的罰坐人偶。
而且因為共情太過,當我回過神時,我的手已經摸上了五條悟垂著的腦袋,過於大膽了!
此刻,他眉梢挑著,藍眼睛向上盯著我,好似恢復了之前那個逗我玩的樣子。
「啊,抱歉,我手不幹凈,居然膽大妄為摸您高貴的頭,我馬上教訓我的右手!」我連忙縮回手,還啪啪打了兩下手背。
「你摸了豬蹄,還摸我頭?」
「我剛剛吃豬蹄戴手套了!你不要污衊我!」
「既然你說見到了他,這事我會看著辦的。」
「去年的細節方便說下嗎?」我重新戴回手套,拿起豬蹄當做話筒遞到了他面前採訪。
「略略略,不說。」
這樣說著,五條悟還做了個鬼臉,看來是情緒好些了。不過我倆確實也沒到敞開心扉說話的地步,他不告訴我細節也是對的,畢竟還要防著我寫報道。
但是啊,這次他親手殺了摯友的報道,我真的不會寫的,我只是自己有點在意而已。
五條悟彷彿在以牙還牙,也揉了我把頭髮,「你這狗嘴裡還是能說出些好聽話的嘛。」
我秒高冷臉,嗤笑道:「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想了解我低調又有趣的靈魂,高潔的思想,廣博的胸襟,溫柔的為人。」
五條悟:「豬蹄這東西果然不補腦啊。」
我:「滾!」
「好吧,我滾了。我可是在出差途中溜回來的,要去給個大富豪祓除特級咒靈呢,該回去上班了,希望那個有錢老闆還沒死。」
這麼說著,五條悟站了起來,他還把我面前那罐啤酒順走咕嚕嚕喝了大口。
我捶著茶几:「那是我的啤酒!我給你重新開了罐,你幹嘛不喝!」
五條悟只是笑笑不說話,皮了這下,他將喝剩下的小半灌啤酒放回我面前,還將留有我模糊唇印的那面轉了過來。
五條悟:「噓,不要告訴你那位臨時丈夫。」
句話就能把這正常場面扭轉成晝顏劇場,看你能耐的!由於這逼實在太欠了,我下沒注意到他的措辭,只是罵罵咧咧,「不要臉,勾引人妻,信不信我蹄子扔你頭上?」
把我惹得上頭,罪魁禍首卻拍拍屁股走了,好像先前那個自閉的男人不是他樣。
算了,這個鳥樣,也比難受時要順眼點吧。拜他所賜,害我宵夜吃得亂七八糟的。
把豬蹄拿去熱了熱,沒想到離開的五條悟又給我打了電話過來,我不耐煩地接了:「又怎麼了五條爺爺?」
忘了說,其實愛愛假結婚的事情我知道的,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聽到他這句玩味的話后,我當場震驚,「靠?你怎麼知道!」
你的好朋友和冥冥樣有錢就辦事,還真是方便,我不討厭這種人哦。
「呃……」也許你結婚的情況,我知道的比你還多。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不講男德,去勾搭有夫之婦哦,我要為自己澄清下。
你的粑粑名聲還用澄清嗎,行事作風輕佻亂來到咒術圈裡的女性咒術師都覺得你是殘念系帥哥!歌姬還是你的頭號黑粉!
「你剛剛人在的時候怎麼不說!」
忽然想到的呢,下次可以詳細和我聊聊契約婚姻的體驗嗎?
聊你個鎚子,掛了電話過後我思緒回籠,立馬就給糜稽打電話,暴喝道:「你他媽是不是早就告訴五條悟,我是假結婚的事情?」
咳咳,你是真的結婚了,好吧,在五條悟來問了以後,我如實告訴他了而已!他對你好像還挺上心的,離婚以後確實可以考慮,爸爸我准了。
「考慮你個豬大腸!你到底還有多少信息瞞著我?難怪你送套子,還說讓我和五條悟用!我看你這腦子也不要了,直接裹著麵包糠油炸吧!」
靈靈,我真的當你是最好的朋友。
「你看我會相信你這豬嘴嗎。」
好吧,畢竟伊爾迷是我大哥,我確實還隱瞞了你結婚的些事情,但對你影響不大的。
「絕交三個月,你個騷豬!」
氣呼呼地掛斷電話,又接收到了五條悟的信息,個個的怎麼就不消停?
你還有完沒完!我暴躁地點開聊天界面,發現這傢伙居然是在寬慰我,說特級咒靈不會傷害到咒術周刊的,有他在。
五條悟的話我信半,不是說他是不守承諾的人,而是世事難料。
畢竟最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掌,只有個天花板撐場子是遠遠不夠的,就算你心裡真心想要這樣保護大家,但誰能保證定不出現意外?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中?就好比去年的百鬼夜行。
我不是完全不信任男人,我弟就是絕世好男人!只是靠自己永遠是最好的!看看我那渣爹!
我冷酷無情地回復了過去:顧好你自己吧,豬:
這個黑色七月就這樣過去了大半,月底時天氣越來越炎熱,小傑那邊已經跑去北海道遊玩了,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的樣子。這樣也好,他們能夠開心,我賺錢給他們花才有價值。
這幾天很平和,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我想著要不要再去報道下狗卷,寫寫他工作以外的日常,應該很多人想看。這個想法才冒泡,伊爾迷的電話打來了。
我躲去廁所接電話,「大佬請吩咐!我願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看我多麼上道,最佳狗腿子。
伊爾迷很簡短地說了什麼事情,比起和他鬧著反抗最後被鎮壓,我乾脆張口就答應。反正都要離婚的,那麼這幾個月還是給他留個好印象吧。
他要做個暗殺任務,目標是個小國的政界大佬。但有落馬的風險,而且和很多商業大亨牽扯不清,知道的太多了。
這個人嘴巴不嚴實,那麼有的是人出錢讓他閉嘴。報酬很高,但相應的任務麻煩程度也增大。
伊爾迷最近才找到機會,得知這個目標要去參加個晚宴,他要帶著我起出席,然後做掉目標。
我不過問他任務上的細節,知道的太多對我沒有好處。我只要守好本分知道最基本的情況就行,我馬上和小百合請假三天說有事,她很爽快地批准了。
伊爾迷讓糜稽將我切的行程都安排好,當天晚上我就到了這個地圖上都沒多大的小國家,地盤子不大,卻富得流油呢!
我落地就接到五條悟的電話,他問我在哪裡,我特別神氣地說:「人在國外,剛下飛機,謝邀,愛過,生孩子保大的,你和米特阿姨掉水裡先救米特阿姨,以上說完。」
愛愛聽起來很開心么,不帶我起去旅行,不會寂寞嗎。
「沒有你,空氣都是清新的,這是神仙日子!再見!」解氣地說完,我也不怕他跑到國外來打我,所以囂張地掐斷了電話。
我戴著墨鏡口罩帽子走出機場,像個全副武裝的明星。等在門口的是個高挑英俊的金髮男人,身形和伊爾迷極其相似,就連念的氣息也是。當他走近以後,我膽肥起來,把捏住他的臉皮搓了搓。
「伊爾迷?」我悄悄地喊了聲。
「我在……」
「果然是你!易容術越來越厲害了,都找不到大頭針的痕迹了!哥哥牛逼!而且我包成這樣子,你都能認出我!」
「呃……」
「哎哎,那我擁有個你,是不是等於擁有很多老公啦?我想你整容成影視大明星!」
「不整……」
「小氣……」
伊爾迷對我的狗態度習以為常,他直接拉起我,裝作很恩愛地進了豪華轎車裡。
我敢打賭,他定是隨即抽取個要參加晚宴的幸運觀眾下手了,然後易容成對方模樣,再操縱他的屬下打點切。
操作系可真作弊。
對於他做生意要暗殺目標,我沒得話說,但對於倒霉蛋,我還是多嘴問了句,司機明顯是控著的,我也就直接問道:「你把這個你易容的對象,怎麼了?」
「打暈了,關在了他家的房間,三天後會醒的。」
「沒殺?」
「不划算……」
這個理由可以的,不隨便謀財害命也好,雖然他並不是很尊重般人的命。
我扭頭看向窗外的景色,覺得這刻還挺愜意,有種人上人的感覺!
坐著豪車觀光異國城市,雖然小時候能坐在野獸背上翻山越嶺也很帥啦,看來人生在世,還是要多體驗,多享受!
伊爾迷易容的這個對象是當地珠寶大亨,家裡房子很多,他帶我去了處專門金屋藏嬌的地方,只有司機和本人知道的。可惜這屋子這幾天要用來藏狗了!
我看著金碧輝煌自帶院子和泳池的別墅,嘴巴張得老大了,伊爾迷走到我身旁,攬過我的腰,說道:「任務是明天晚上八點開始。」
你非要現在煞風景嗎!我扭了扭腰,覺得癢,稍微拉開點距離,認真問道,「我需要易容嗎?」
「你不想事後有麻煩,易容最方便。」
「我想了下,你其實可以找個當地的名媛假裝情侶去晚宴的。我不介意你給我戴綠帽子,我心胸寬廣著呢。」我展現出了個妻子的大度,我可真體貼。
「找你最省事。」
「呃……」幸好我就沒期待過他能說什麼非你莫屬,我愛死你了之類的話。今天我的少女心也依舊如老尼姑。
我還是很惜命的,所以多嘴問了句,「我不插手你做任務的過程,但在你中途離場的時候,我是可以隨便在晚宴上逛的吧?」
「嗯,晚上十點準時離開,不管我有沒有出來,你跟著司機回這裡。」
「了解!長官!我能多說句話嗎。」
「你說……」
「我覺得你的新皮膚還挺帥的,看著很鮮活!」
就像報復我樣,伊爾迷默不作聲地當場把易容的臉給抹掉了,恢復了原來寡淡的性冷淡樣子。就好像從奢侈大牌路易威登變成了優衣庫那樣。
我:「……」
翌日,晚上八點。
我穿著黑色露肩的高級定製晚禮服下了車,夏天的風讓裸露的鎖骨有點涼颼颼。
幸好脖子上戴的這顆拳頭大的藍寶石足夠溫暖我的心。人上人日體驗卡,真不錯!我本來想把身上掛滿珠寶首飾,但伊爾迷全部摘了,就給了項鏈。
挽著伊爾迷的胳膊,拎著鑲滿水晶的小包,我微笑著與他接受保安的檢查,然後入場。
充滿銅臭味的大場面,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攀談,舉手投足間都是金錢與權力的氣味。我不禁在想,如果來了個特級咒靈,這些人是不是都得炸鍋?
不不不,我真是想多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些人定聘請了相當厲害的保鏢。
像冥冥那種只要給錢,啥都乾的咒術師也是大有人在的。作為個狗仔記者,我還是很用心地在觀察這些人上人,我邊吃不要錢的高級食材,邊偷瞄大家。
在視線瞥過二樓時,道黑影閃過,我凝眸細看,卻已經找不到人了。
可能是我多心了,我繼續吃東西,伊爾迷卻奪過我手裡的盤子,幹什麼!讓我吃!
他矜持地掏出手帕,將我嘴角吃花的點口紅擦掉,然後拉著我裝模作樣地在舞池裡跳舞。
大少爺,跳舞你也擅長的?對不起,我拖你後腿了,踩了你兩下,實在是大快人心!
掛在輝煌牆壁上的黃金大擺鐘發出沉悶的響聲,從晚宴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小時,伊爾迷看到目標離席,他不著痕迹地跟過去了。他走,我就解放啦。
忘了說,我來參加晚宴也是易容了的,從時裝雜誌里挑了好幾個大美女綜合著整,伊爾迷不去當整容醫生太屈才了。
我整體易容風格是偏向俏皮可愛的,俏麗水靈的五官,沒有攻擊性的長相,畫上大紅唇也只透著清爽與活力。
我本尊和這甜美風差遠了,我再次拿起盤子胡吃海塞,此時,身旁道潤朗的聲音響起。
「這道什錦披薩我很推薦哦,小姐。」
端著盤子的我回頭看,差點窒息,陰間旅團的陰間俠客!如果不是伊爾迷給我的易容比較厚重,我那微微抽搐的嘴角怕是瞞不住這狐狸。
金髮童顏的男人有著張欺騙性的臉,他穿著身簡單的黑西裝,不知道他是以保鏢的身份在這裡,還是純屬過來玩耍。
他是個人行動,還是其他幾隻蜘蛛也在?是團體活動嗎?來搶劫這個晚宴?會不會和伊爾迷的行動掛鉤?
嘖,碰上這個傢伙,可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腦子裡滾過系列猜測,我卻已經不動聲色地接了他的話,「只是普通的披薩,有什麼好推薦的呢?」看我裝得多麼天真可愛。
俠客笑著來到我身邊,拉近了距離,「雖然看起來很平常,但食材是不樣的,這是由星美食獵人去收集的深海蝦、野生菇、頂級豪豬的肉,各種材料出自純天然,來自城市裡找不到的美味。我想你不會拒絕美食的邀請。」
說得這麼好,你怎麼不去當吃播啊!我將信將疑地切了塊吃,靈魂顫抖了!
真的好好吃,我瞬間產生了把桌上的披薩全部打包的想法,或者直接捉個星美食獵人回去!
俠客笑眯眯:「好吃嗎?」
我點頭忙著吃,「嗚!」
俠客:「我再給你介紹別的幾道菜,好不好?」
我搖頭:「……」雖然美食配美男很下飯,但你危險的很。
我不懂俠客為什麼會特意接近我,難道是我真實身份暴露了?
我得罪過他、飛坦、芬克斯,尤其是強盜頭子。幾年前報道新聞過於放肆了,說庫洛洛時尚品味災難,毛領代言人,翹屁嫩男野鴨王,專挑單身女性下手。
報道芬克斯口氣吃兩百個地瓜,然後用屁做念能力打敗了對手。
報道俠客其實已經五六十歲了,用念能力裝嫩,和自家團長合稱少婦二奶殺手,軟飯男的楷模……但在團里我也有關係比較好的,比如信長、小滴、富蘭克林。
俠客要是看穿我的易容,找不找我麻煩,全看他心情。但現在我確定自己沒被拆穿,所以他靠近過來是?
我獃滯地想了好幾分鐘,然後靈光閃有了答案。我以前報道過俠客,也了解過他對女人的口味。媽的,他偏好這種甜美款式的!艹!
他靠近過來不為別的,純屬是伊爾迷給我捏的這個臉對他胃口了!
爛桃花不要過來啊!
我剋制又很禮貌地說:「我男友會兒就來了,失陪。」
俠客看就是撩妹老手了,並不限制我,他露出乾淨舒爽的笑容,對我微微欠身,「如果你覺得無聊,或者想學學跳舞,隨時可以找我。」
好傢夥,我剛剛和伊爾迷跳舞那蹩腳樣子也被你看到了是吧?之前在二樓的那個鬼祟黑影就是你吧!
我默默地走到了角落裡當背景板。然而因為把臉捏得太漂亮了,總有人過來邀請我跳舞。
走開,你們這些顏控的男人,太失算了,以後陪伊爾迷做任務,我要捏個香港電影里龍婆的臉。
伊爾迷你任務做完了沒有,你老婆被輪流邀請哦!你的草原日益豐茂啊!
有個大老闆仗著自己啤酒肚像十月懷胎,硬是要過來邀請我跳舞,我本想拒絕,但看見不遠處的俠客,我馬上笑著答應了。我寧願和懷孕的男人跳舞,也不想和俠客舞動青春!
舞池裡的曲調開始是抒情的,女音婉轉纏綿,我將大老闆不規矩的手夾在胳膊下,阻止他去摸我屁股,然後不小心踩了他很多腳。
沒過幾分鐘,忽的歌曲換,變成了輕快歡樂的舞曲。舞池中的人多了起來,大老闆在個轉圈后,居然被俠客給趁亂推開,旋轉中,我揚起的手被俠客牽住,在拉扯間,高跟鞋摩擦過地面,我猛地貼近他,抬頭就能與他貼貼臉。
你以為我沒看見你用惡魔手機操控那個油膩老闆轉圈圈轉開了?再說遍,操作系的人都是粑粑!
「看來還是和我跳比較好」俠客噙著笑,垂眸看我,綠瑩瑩的眼眸透出幾分狡黠。
我呵呵乾笑兩聲,不想暴露身份,只能配合他的獸性。伊爾迷,拜託了,你快點完成任務帶我走啊!
簡直是與狼共舞,我看了眼鐘擺的時間,怎麼才十點零三分啊!
「為什麼直分心去看時間?」俠客留意到我的視線,貼近我耳旁小聲問。
「當然是在等我男友呀。」
「放著這麼可愛的女朋友不管,你男友心很大呢。小玫瑰,你叫什麼名字?」
行了,你可別油膩了,真當自己油田啊,我適應不良地笑著說:「我叫尼瑪麗蘇安吉麗娜斯圖爾特紫水晶蝶舞櫻花月,你可以叫我蝶舞。」
俠客:「這名字好像在什麼搞笑網站上看到過呢,你名字真有趣。」
謝謝,我就是隨便在網上薅來的。
沒想到,我居然被俠客帶著學會了點點跳舞,至少沒踩腳了。
他要是知道易容之下的人是我,不知道表情該有多精彩。定會後悔精蟲上腦來撩我。
好不容易陪他跳了三首曲子,時間也到了十點半,我覺得我可以告辭了。
我謊稱自己要去廁所,尿遁走人!在廁所待就是十多分鐘,哈哈哈,俠客,美女也是要大便的!你幻滅沒有!
說好的十點就撤,留下來也是拖伊爾迷後退,我很有自知之明地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水龍頭在失去感應后斷開水流,我抽出紙巾擦乾淨手,手包里的手機響起。
看到是糜稽我就太陽穴跳,但我接聽了,剛把藍牙耳機塞耳朵里,糜稽這喪門星就叫起來了。
靈靈!危險!快離開晚宴,大哥的目標雇了幻影旅團的人!我也是剛查到的消息!
果然碰見俠客就不是偶然!他們是被伊爾迷的任務目標請來的保鏢,那麼定會杠上!好好去挖你們的墳行不行?不要隨便出來撈金!
流年不利啊!憤恨地想著,挎上包,我把撕開不方便跑步的長裙,甩飛高跟鞋,跳上兩米高的廁所窗檯就翻牆跑了。
「糜稽,把最佳的逃離路線給我指出來!幻影旅團來了幾個人?」
我邊問著邊在燈色下迅速移動,很快,我就逃離到這片莊園的草坪上,遠離了熱鬧的主屋。
旅團里的人來了俠客、飛坦、信長、芬克斯、剝落列夫,都是好戰又能打的。
媽耶!和我關係不好的佔半,我必須快跑,以俠客的智商,伊爾迷旦刺殺,就會和飛坦他們打起來,那麼很快就能聯想到女伴是不是也有問題。不管怎麼想,繼續待在那裡太危險了。
「伊爾迷會不會有危險?」我還是抽空問了句。
我家這幾年不接暗殺旅團的任務了,太不划算,他們也不找麻煩,不過也難說。但你不要回頭找大哥,自己跑就是了。
「除了旅團還有別的難搞對手嗎?」
有,顯然這次的目標知道有人要暗殺自己。所以下了重金請高手,甚至有詛咒師。你快跑,有人來追你了,我看到有影子從視頻里掠過!
我就納悶了!為什麼追我!我只是打醬油的!
倏忽間,我看到快如鋼刀的絲線形成張密密麻麻的網鋪來,我赤著腳堪堪停住,連兩個後空翻避開絲網的範圍。沉身落地,我伏低身軀,手杵地,警惕地望向前方。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女人在指尖玩著念力化作的絲線,月色下,我瞧出瑪奇的面容,她貫沒什麼多餘表情的臉看起來有些冷酷。我靠!怎麼還有隻蜘蛛!糜稽你情報行不行啊!
我開了圓,衝上去就莽,周圍只有個瑪奇,我能打贏!我只想速戰速決跑路,就算會暴露招式也沒關係。
在我的猛攻下,瑪奇擰起眉頭感到了吃力,就在她被我踹出段距離后,我轉身就跑。只要出了這個莊園,在座的人,沒人能追上我的速度!
吧唧下,我踩到坨軟乎乎的東西,我瞪大眼,下意識用念能力去對付,這坨柔軟的物體像毯子樣將我給包裹住,無數的咒靈從裡面飄忽出來,發出凄厲的嘲笑聲。
糟糕,這不是念能力,這是咒術。我聽到古怪如蛙語的笑聲,乾癟的禿頭老頭緩步走出來,瑪奇也追了上來,她揉著被我踹紅的胳膊,說道,「詛咒師用來對付念能力者,確實也有不錯的效果。」
靈靈,你中招了?
糜稽的聲音還在耳畔響起,但我沒有回應,只是問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老頭:「我的招式,地縛囚籠。」
我:「我看是粑粑囚籠吧,黏糊糊的噁心死了。」
老頭詭譎笑:「嘴硬會吃苦頭的,小姑娘。」
隨著他勾手指,這軟乎乎的牢籠居然向內收縮,下子擠佔了到了我內臟骨頭,痛到渾身都不對勁。
如果我有小傑的拳頭,這種東西絕對能打破,我馬上求饒,我點都不顧面子的!
「痛痛痛!好哥哥!我錯了!你放我了吧!」
老頭憋紅張臉怒道:「叫誰好哥哥啊!你倒是再嘴硬下啊。」
把年紀還傲嬌真是可怕。
這老頭子估計喜歡欺負那種硬漢型的人,對不起,我是軟蛋!
瑪奇很高冷,沒多說什麼,片刻后,俠客和飛坦居然來了。
為什麼來的不是關係比較好的信長,我這狗運氣!這樣看來,伊爾迷對付了更多的人,不能指望他來救我。哎,想到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俠客看到我,還有點憐香惜玉的成分在,他讓老頭鬆開些,我這才得以喘口氣。
「俠客不要犯病了,這女人是伊爾迷帶來的。」飛坦陰冷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低啞的聲音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早該想到想暗殺僱主的人可能會派揍敵客家來,哎,和他們家對上真的很麻煩。要是伊爾迷真的殺了僱主也就算了吧,反正我們也拿到錢了。」
不愧是俠客,把黑吃黑,不講武德的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我、我只是伊爾迷請來的無辜路人而已,你們放過我吧。」我眨巴眼睛,楚楚可憐地求饒。
飛坦冷笑:「幫手能打過瑪奇,你有點意思。」
我:「……」對不起矮爺,我沒想吸引你的注意!
俠客安撫地拍拍我的肩膀,笑得和藹,「別害怕哦,你恰好是我喜歡的類型呢,蝶舞。」
雖然現在情況很糟糕,但聽到蝶舞這個稱呼,我還是差點笑出聲。
俠客話鋒轉,又笑,「不過我這麼多年來也深刻了解到,伊爾迷很會換臉,你真的是這個模樣嗎?」
救命!完犢子!
俠客顯然是研究過了易容,他雙手摸索著觸碰我的臉,伊爾迷用念隱藏的針全部被他找到,並拔了下來。
我臉上厚重的妝容下發生改變,骨骼、肌肉、麵皮抖動變形,彷彿有無形的手在揉捏我的臉。
半分鐘后,我的真實樣子暴露了。
俠客:「卧槽!」
瑪奇也愣了下:「靈靈富力士。」
飛坦的笑容突然嗜血:「這不是熟人么。」
我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凄慘笑,「那個,哈哈哈,好久不見?你們過得好嗎?」
活在我耳機里的糜稽也發出了聲音:靈靈你暴露了,你挺住啊!會有天使來救你的!
他更多的話還沒說完,飛坦就扯掉了我耳朵里的耳機捏爆,手指重重捏起我的下巴,我對上這雙幽暗晦澀的眼,怕得頭皮發麻。
「我以前就說過,別落在我手裡。」
我和飛坦吧,孽緣是這麼來的。我當年報道他變態戀童心理扭曲,酷愛處刑別人,典型的陰暗缺愛矮子瘋批,他幻影旅團的身份是我捅穿的,給他惹來很多麻煩,也坑過他幾次。回憶完畢!
俠客似乎對於是我感到無法接受,他捂著臉,心累道:「怎麼就是你這小混蛋啊,感覺都要做噩夢了。」
我低聲下氣地說:「大爺們,我錯了,我真的誠心悔過了,團長不是說過不要動我嗎!信長還推薦我當預備團員啊!你們不能自相殘殺!」
飛坦是個審訊高手,我心虛了!
俠客雖然腔真心錯付,卻還忍痛說道,「飛坦,不能殺,他爸和他弟也難對付。團長也還挺中意她的。」
飛坦不屑:「那和我有關係嗎?」
俠客:「我反正提醒你了,留著比殺了有用。」
飛坦顯然是記得這話的,狠狠掐著我下巴,他冷笑著鬆開了手,「不殺你,有的是辦法讓你不舒服。」
雖然我說過不靠男人,但是此時此刻,請容許我放聲大喊,渣爹你死哪裡去了!
快點天降啊!伊爾迷你這個冒牌老公快點過來啊!你要成鰥夫了哦!
飛坦是真的記仇,他剝掉了我的手指甲,折斷我兩條胳膊,還在我臉上刺了兩劍,就像個恥辱印記,我半張臉血淋淋的,可能成了漫畫海賊王里的路飛造型!十指連心,火辣辣的痛!
最後,飛坦讓這個與他們合作的老頭用特質系能力加上咒術操作,封印了我的念能力!像是雙重鎖。
老頭牛逼啊,念能力和咒術雙修的大佬!
俠客看我這慘兮兮的樣子,也就不補刀了,地縛牢籠將我捆縛在地上動彈不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看著居高臨下的俠客。
「以前直聽說揍敵客家大少爺追殺你,沒想到你倆關係挺好嘛。」
「還行,湊合。」我忍著劇痛,賠笑著。
俠客戳了戳我臉上的傷口,「不痛嗎?毀容了哦,不過這種傷恢復起來很快的。」
我當然痛啊,傻逼,你不要戳我傷口!
還在圍觀我慘狀的幾個人突然面色凜,半空中出現個人影,我趴在地上看不清是誰,直到聽到聲音。
「愛愛,這就是你說的異國神仙日子?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是五條悟的聲音,從來沒幻想過他能出現。但既然不可能成為可能了,還不抓緊機會嗎!
求生欲大爆發,我當下扯開嗓子大喊著:「他們欺負我!打狗不看主人!我要和你學本事,救救我!老師!」
原本擋在我面前的俠客因為五條悟的突然出現而起身,他這讓開,浮在半空中的五條悟終於看清了我這狼狽的模樣,冷藍色的瞳孔收縮瞬,他的笑容止住,鬼魅般閃身出現在飛坦面前。
飛坦拔刀的速度快得我看不清,但砍不到五條悟,兩個人身形掠過,瞬息間過了幾十招。
肅殺的刀鋒凌厲如凜冬將至,被飛坦砍刀那絕對皮開肉綻見骨頭,但五條悟也是個掛逼。他應該不用我擔心吧。
由於受傷,被血糊了眼珠子,我都沒看清這兩人的招式。很快,俠客察覺到問題大了,他開始計劃如何全身而退,這幾個人全都聯合起來對付五條悟。
俠客你媽的,老陰比!他把所有的攻擊都往我身上堆,想以此來牽制五條悟!
狐狸的打法就是讓人煩躁,束縛在我身上的牢籠軟泥居然像繩索樣復活,我身下的土地裂開道縫,這條縫越來越大,草地變得柔軟如沼澤,漆黑冒泡的泥潭裹住我半邊身體,我掙扎不能,正在被點點地拖進去!
這是要把我起帶走?
那邊五條悟看起來像是打嗨了,靠不靠譜啊!又要被偷家了兄弟!你快看看你背後!
我張嘴要喊,牢籠伸出軟乎乎的黑色繩索纏繞在我的嘴巴上,圈圈地鎖過來。
我發不出點聲音,而五條悟也顧及著開大招會不會把莊園給摧毀了。畢竟還有很多人在別墅里參加晚宴!好人就是顧忌多!
我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目眥欲裂地看著五條悟的背影,最強有個屁用!
還不是連條狗都撈不回來!噫,信長和芬克斯他們什麼時候出來的?
卧槽,五條悟個人打了半個幻影旅團外加個雙修能力的老頭?芬克斯他們不是在對付伊爾迷嗎?
視野被柔軟的黑泥遮擋住,我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心裡想著我命休矣時,道強悍的力量扣住了我的肩頭,硬生生地將我從黑泥牢籠中扒拉出來。
糊在臉上的血和泥被手掌抹開,我看見了伊爾迷,他五指併攏,指甲暴長几分,利落地切斷束縛住我嘴巴的黑泥鎖鏈,然後將我攬入懷中,「看來沒大事。」
我覺得你對沒大事的理解有問題。雖然身負創傷,但頭腦還是很清醒,我劫後餘生地感嘆道:「你沒事啊,不愧是你,挖土果然專業的,我還以為要被帶走了!」
「這裡交給他,我帶你回去。」
「啊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讓他個人扛下所有。」
「他值得……」
「那還等什麼,咱倆撤,我傷口還在滴血呢!」
於是我和伊爾迷這對狗男女就跑路了,留下五條悟面對陰間旅團。
作者有話要說:工具人5t5:你倆可真是狗男女
一萬六的大放送!護著自己的肝,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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