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小桂在床上守著身邊人護她熟睡,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認床做噩夢。想起來真覺不可思議,從當初第一次見面起,發生這麼多跌宕起伏的情節,自己的人生軌道整個偏離。有了一生摯愛,事業也完全改變,跟隨她陷入一場夢幻遊戲里,成為命里欽定的玩家,勢將篇章續寫下去。
正回憶著,身邊突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是外賣小哥到了嗎?她在被子里到處找電話,怎麼也找不著,最後於蘊蘊身後摸到,原來不是外賣,來電顯示吳盈彩。
「喂?你好。」桂冷心小聲禮貌回電話,「她在睡覺呢,累得不行,特別虛弱現在。」
「呃……桂小姐嗎,那正好,你外婆醒了一直嚷嚷著找你,你不來她就不理我們,你快過來吧,老人家脾氣可犟了。」
「她怎麼了?」桂冷心聽見病房裡一陣嘈雜的怒罵聲,外婆什麼脾氣她知道,該不會發飆了?
「她說要喝二鍋頭!讓你買酒過來,我們沒轍了,搞不定。」
桂冷心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沐蘊之,姐姐好累完全陷入昏睡中,留她一個人在這兒可以嗎?外賣還沒到呢。她醒來看不見自己會不會難過……
「你們等我一會兒吧,大概二十分鐘到。」
「好!」吳盈彩說完切斷電話。
小桂滿滿的把女人抱懷裡,肌膚的觸感真舒服,被子里信息素味縈繞不絕,狠心把人吻醒,在耳邊輕聲說到,「蘊蘊,我一會兒要回醫院,你一個人可以嗎?」
懷裡人沒迴音,半晌,她主動往桂冷心身邊挪近,伸手摟住其腰,聲音懶懶道,「不可以。」
不可以嗎?那怎麼辦,小桂犯難,她本來也不捨得扔沐蘊之一個人在酒店裡,人家一整天沒進食剛還被折騰得體力耗盡,就這麼走了覺得自己很渣。
「你剛才很厲害,我好像暈過去了一會兒。」沐蘊之低聲呢喃道。
「這……是不是太過火了,疼嗎?」桂冷心非常心疼,一直輕咬其酥頸,又舔舔,溫柔動作盡顯愛憐。
「疼,可是很喜歡,像是軀體有它自己的意識一樣。」
總覺得她說這些話時另有深意,似乎在欲/念的背後,有捉摸不透的哲理。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句話,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神學家說追隨上帝,哲學家的說法就更亂,一通分析到最後只發現不可知的空無。
回頭深情看著懷中人,愛你就是意義,扮演好一個戀人的角色。
「你去醫院吧,有空再來陪我。\"沐蘊之說到,其實剛才桂冷心和吳盈彩通話時她就已經醒了。
「那我再待三分鐘,看看你就走。」還是捨不得呀,再多看幾眼,將戀人的面目和一舉一動盡數存在腦海中,她眼角天然微俏,像狐狸優雅的尾巴,只是靜靜閉眸也似在勾人。
「你如果沒有遇見我,會愛上別人嗎?」桂冷心想起那天晚上兩人玩測謊儀,沐蘊之問她的話,這個問題背後的意義是,她想成為自己生命里的唯一,無論任何情境時間,只要在同一片天空下,自己就只能是她的人。
「不會。」沐蘊之說到。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雖然聽起來很甜,但作為一個成年人,她覺得這話說出來就只是為了哄人玩。
「我要哄你開心啊,就是不會~」某人乖順的在小桂懷裡蹭蹭,聞到那股梔子香味,心覺特別滿足。
「哈……這麼會講甜言蜜語,居然是母胎單,難以想象。」桂冷心覺得好神奇,為什麼沐蘊之頭一回談戀愛就這麼熟練,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很會,不像她,單純可愛又天真,步步被勾引最終掉進愛情的陷阱。
「那我問你,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桂冷心又問到,伸手捏她性感的嘴唇。
「理想型。」沐蘊之重複她的話,順勢含住其手指,上面還有一股泛酸的體/y液味,她緩緩道來,「溫柔、穩重、成熟、可靠、強勢、會照顧人。」
「成熟、可靠、強勢。」桂冷心思索著,成熟可靠自己還勉強沾邊,強勢……好像不是吧,「你喜歡強勢的?」她問到。
「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偶爾被管教的滋味也不錯,能在床上壓制住我。」
「……你這是管教的意思嗎?」桂冷心反問她,聽起來明明是tiao/教。
「不知道,但是我只愛你,完全愛你。」
……
出門時看見走廊里好幾個臉熟的保鏢,在那兒抽煙聊天,他們看見桂冷心以後紛紛避開眼神,緊接著又招呼她過去。
「怎麼了,你們?」桂冷心問到。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阿蘊說要我們十個人輪班去醫院守著,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也不一定,只是以防萬一,誰知道某些神經病會做出什麼事來。」桂冷心摸摸鼻子做思考狀,照理來講醫院是很安全的地方,那些賊子總不會硬闖進來肆意妄為吧。只是現在實質上沒有發生任何事,就算報警,警方也不會出力。
沐蘊之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自己放心,她明白。於是一個人沿街往回趕,一公里的路快步跑著,十分鐘便到,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面嬉笑聲,原來是吳盈彩和外婆聊得熱火朝天,她們似乎很投緣,兩人都是話嘮。
「喲,桂小姐,你終於來了!」吳盈彩走前來拉著她手,坐在病床前邊,笑道,「我剛在和你外婆講阿蘊的事,她想多了解一下孫媳婦,嫌阿蘊話太少,只好和我聊。」
「是嗎?所以你們聊什麼了。」她看見病房裡擺了兩份零食,應該是吳盈彩自己買來吃的。
「很多啊,我講的一五一十全是實話,但你外婆就是不信,一點兒都不信!」
「我當然不信了,我老了但腦子是清醒的!把小姑娘說得那麼好天花亂墜,你們好像在搞傳銷。」她伸手戳太陽穴表示自己智商正常,狹窄的眼睛里目光堅定不移。
吳盈彩又被逗樂了,老太太真有趣,她坐著翹二郎腿嗑瓜子,「那您看呢,她也不是賣保險的,這孫媳婦到底是幹嘛的啊?」
「不賣保險不搞傳銷……也不像老師。」她拍手叫好,「我一開始就說了嘛,就是跳二人轉的!」
連桂冷心都跟著笑了,吳盈彩又接了一嘴,「那您說她跳一場二人轉,拿多高的出場費啊?」
「二人轉的排面,頂多也就3000吧,再高沒有了!」她擺手搖頭,張開五指給出這個數。
「哈哈哈哈哈……」吳盈彩笑得捂緊肚子,有那畫面了,蘊蘊姐和阿桂一起跳二人轉,她拉扯著桂冷心囑咐道,「你自己和她解釋吧,我在旁邊聽著,我不行了。」
於是祖孫倆再次面對面,桂冷心抓起外婆的手,悉心道,「外婆,還記得去年我邀請你和俊喜喝我的喜酒嗎?那次發生了點意外,當時你們很久聯繫不上我,所以待在老家沒來。」
「是有這麼回事,對了,俊喜那小子呢?」外婆說話時眼皮發顫,呼吸聲很重,喉嚨里像卡著一張粘灰的網。
「他還在考試,到時候我們安排您直接轉院去大城市,就能見他了。」
「為什麼轉院?!」她語氣突然犟起來,聽到要去城市就滿臉不悅,回憶起當初女兒和女婿非要去國外,把孤寡母親丟在家裡一個人生活,剛開始那幾年女兒還經常打長途回來溝通,後來就再也不管。
「因為城市裡醫療資源更好。」而且轉院后,也方便和沐蘊之經常會面,姐姐不可能在鄉下待太久,再來,確實也要考慮被人威脅的問題。
「我不去,在這兒挺好的,不想換地方住,我在鄉下待著更舒服,而且咱醫院也沒你說得那麼差!等過段時間出院了我還是一個人住,不跟你們年輕人攪和在一塊兒。」
老人在這方面尤其執拗,就說十年前水利工程修水壩的事,因河岸水線提高,沿岸農戶的村莊被淹,政府組織大家搬到高處的居民點去,賠拆遷款和一套房。外婆死活不幹,就像一顆老樹似的紮根在原地絕不肯走,最後村裡居委會好幾個大叔連番勸誡,拿孫女和孫子的前程來比對,她才終於肯服。
「老實講,你想把我搬到城裡去,是為了方便你和那個女娃娃耍朋友吧?」她搖頭晃腦道,心裡明鏡得很,年輕人們總是考慮自己更多,把年邁老人當麻煩看待。
「不止是這樣,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桂冷心連忙解釋,話語卻被老人打斷。
「孩子們大了都會顧自己的家,遠走他鄉,我曉得。」外婆倔強的表情忽而變得無奈,停頓半晌后語重心長道,「但是心心啊,我不太喜歡你那個女朋友。」
「為什麼?」她問到。
「覺得她不踏實,待人接物,高高在上,沒有那麼可靠。」這是她的真心話,今天和沐蘊之初次見面時,女娃娃雖然禮數上做得齊備,但缺乏熱情,由內而外給人一股冷感,眼神虛無縹緲,讓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你全身心把自個兒綁在她身上,但是她。」外婆搖頭,「我總覺得不大可靠。」
「……哎。」桂冷心嘆氣,其實同樣的話許悠也說過,只是她們不知道,一旦整個空間里只有她和蘊蘊兩個人,沐蘊之就會變得十分熱情,滿身煙火味,褪去華麗外表后真實赤/裸,一點就著的花蝴蝶。
「她呀,連我都沒放在眼裡呢。」外婆說到。
「怎麼可能,她專程搭飛機這麼遠過來看您,為此還推掉了很多工作,不把您放在眼裡??」
外婆憋嘴搖頭,「那是為了你,又不是為了我,那女娃娃就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你太善良了。」
聽完外婆的話,她站起來煩躁的走來走去,旁邊吳盈彩光顧著玩手機,根本沒注意祖孫倆的交流。
桂冷心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沐蘊之本來就是一個對親情冷漠淡薄的人,她眼裡除了戀人就只有哥哥,其他人通通不屑失去,這樣的她當然給別人薄情無心的感覺。
「再多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吧,您會喜歡她的。」她只好這樣安慰外婆。
病床上的人搖頭,說到,「我不需要多和她相處,和她過日子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說這些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