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文人墨客曾用豪筆書寫美,而今,她用眉筆為戀人細心畫眉——
今天我們有一個約定,互換身份一天。我牽著小心兒到換衣間里,一件一件擺她身前試看,專挑很欲的類型,深V領、開叉長裙,迫不及待想看她穿上是什麼感覺。
果然,當她看見我手裡的衣服時,可愛的臉皺成苦瓜,擺手拒絕,「不要吧,我現在是猛A誒,你讓我穿這麼O里O氣的衣服?」
「可是我們說好了互換身份一天啊。」我說到。
「啊?你意思是連性別也得換嗎。」她後知後覺,竟然現在才明白。
「對啊。」我點頭,滿意的微笑,而後輕慢走去她身前,手指撫其腰身緩慢往上,接觸到頸部再逗弄耳垂,拇指摩挲著那顆耳釘,說到,「總是在下面,我都受膩了。」
「……」她張嘴反駁,「你也可以在上面啊。」
「所以啊。」我輕柔解開她舒適的衣服,不顧其反抗將暴露的裙子為她穿上,再把人摁到鏡子前,「你瞧,多好看,我家小桂真美。」
她瞧著鏡中景象略顯慌張,可愛得像只迷茫的小鹿,「可是我這腿……露太多了很不自然。」
我從后抱住她,擠到其頸間磨蹭撒嬌,故意捏出嬌滴滴的語氣百轉千回道,「小心兒,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她轉頭來咬我的臉,似乎很喜歡聽我以這種語氣說話,再怎麼可愛也擋不住alpha的本性,一被誘惑就變狼。
「我一個朋友。」
「丁寧嗎?」她問到。
「不是。」事實上丁寧半個月前精神失常,已結束她年輕的生命,媒體、網路在資本控制下沆瀣一氣隱瞞,真夠可憐的。可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雖然她的舅母李敏曾言之鑿鑿說要讓我獲得代價,為她侄女鳴冤,但她還在掂量其中的利弊關係。
「我一個兒時的好朋友,她在國外做金融學研究,近期回來看我。」
「好啊。」
約定地點正好在市內人工湖公園中,湖心一間格調清雅的茶室里,我的朋友知落正在此處安靜等候。
「知落,你等多久了?」
她驀地轉眸,似乎從某種情緒中抽離出來,瞧了我身邊的小桂兒一眼,輕聲道,「這就是你認定要度過一生一世的人?」
「不止是一生一世,是永生永世。」我說著,托腮打量身旁的小alpha,她的模樣很是羞赧,一是因被迫穿O里O氣的服裝,二來,聽到連綿情話本能的瑟縮。
「哎喲,小妹妹怎麼耳根泛紅了?」知落說到,像是發現一個驚天秘聞一般,又觀其穿著打扮,揶揄我道,「這是你給人家選的衣服吧,真過分,怎麼能這樣欺負人呢?」
「哪有啊,明明平時都是被她欺負,一直被壓從未翻身。」我極力為自己辯護,說起這事我總覺得遺憾,甚至還有點生氣,當初桂冷心是O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標記過她,如今更別想了,哼。
「我就算讓著你,你也不行啊。」誰知桂兒突然說這樣一句話,把我們倆都逗笑了,我是又氣又羞,說的她好像讓過我一樣。
「話說回來,阿蘊,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強吻過我嗎。」知落語氣嚴肅,姿態變得正兒八經起來。
我一瞬間神經錯愕,簡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指尖撫著眉心,滿眼無辜,「你說什麼呢。」桂兒也轉眸來很認真的看著我,那雙單純小鹿般的眼睛似乎在說,你和她是什麼關係,青梅青梅?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從實招來。
「三年級的時候吶,有一天你哭了,下課後我安慰了你幾句,然後你就委屈可憐的問我,能不能親我一下。」知落壞笑起來。
我越漸覺得古怪荒謬,搖頭拒絕,「沒有,怎麼可能。」
知落指著她漂亮的臉蛋,「有,就有,你親了我的臉頰,我現在還記得呢。」
……
離開茶室后,我們分頭乘車,不巧的是城市降臨一場綿延細雨,原本想去踏青漫遊,看來是去不成了,只好開著車在路上隨意兜風,欣賞城市雨景也別有一番風味。
「姐姐,你的朋友那麼少,為什麼唯獨她能陪伴你這麼多年?」小心兒似乎還在為那件事吃醋,坐副駕駛位上托腮問我。
「大概是因為,她不會問我太多瑣碎的事情,距離保持剛好。」我需要有一定的邊界感,像心兒這樣正好能完全對我胃口的人萬里挑一,若換個人來百般獻殷勤刻意接近,我一定會反感。
她打開車內音響,一首輕緩怡人的歌曲傳唱而來,歌詞這樣寫著,沒必要回想剛剛下大雨的黃昏,此刻夜空只有美麗的星辰,走過甜酸各一半的旅程,我淡薄的心才能變得豐盛。
人生越走越慢,生命或重於泰山,或輕如鴻毛,沉溺在綿綿愛意里不理浮世的人,於歷史看來那般渺小與自私。而我們這輩子偏不求改變世界,只願為彼此畫地為牢,相濡以沫。
雨停后,我們開車到市區郊外,此處山色青翠,薄霧環繞於遠方林間,溢起陣陣空靈,而煩擾的城市在百里之外,音浪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布,好像整片世界只剩下我們兩人。
面前橫穿一條濕潤鐵軌,側耳傾聽,不聞轟鳴聲,桂冷心立於身側抱住我,她身上披一件我車裡備的大衣,我們互相依偎著分享體溫。
「我第一次坐火車的時候,票價三十六塊,從老家到隔壁區,我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緊張的捏著車票,害怕乘務員把我趕下去。」桂冷心說到,那是她十七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與恐懼,三十六塊票價的車定然是綠皮火車。
「好幾年前出席一場時裝秀,我不知道該選哪款手包,幾位品牌設計師拿著他們的成品來自薦,其中有一個故事打動了我。」桂兒喜歡聽別人給她講故事,像個孩子一樣保有童真,她果然來了興趣,問我後續。
「她說,她精準記錄了工匠縫製這款手工包時花費的時間和針數,126天,三千餘針,全部由一人完成。」我說到此處停滯住,觀察冷心的反應,她仍是很好奇的等下文,「聽到這兒,你一定覺得這個包很厲害對不對?其實沒有,它的品質比不上同期其他品牌的推薦,但這個愚鈍的故事讓我感到有趣,所以我買了,直到現在還在家裡放著,一次都沒帶出去過。」
「所以你買東西其實也看中故事性,對嗎?」她問到。
「會,雖然明知這是資本的策略。」就像那句經典台詞,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突然覺得有錢人真好騙。」桂兒笑得十足開心,她捏起路邊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裡,彎彎月牙眼注視著鐵軌,此時我們聽見遠遠的轟隆聲,越漸接近,該是有列車將經過了。
她拉著我的手往斜坡下走,笑道,「下去看看。」
雨後的石板路難於行走,尤其我腳上的高跟鞋,與郊區濕潤的氣息極度衝突,她不知怎麼的那麼敏捷,跳到底下后伸手牽我,「別怕,不會摔倒的,我接住你。」
可是這路看起來非常崎嶇,石板上還掛著綠色青苔。雖然如此,我仍是咬牙鼓勵自己往下一點一點挪,最後快步撲到她身上,一瞬間肌膚相親,唇齒相依,我們踩過花田,手牽手走在濕漉漉的鐵軌間。
人生難得一心溫柔相待,前方霧色朦朧,遠方沒有盡頭,唯有十指相依,將愛延續。當那陣汽笛聲臨近時,我們回頭望過去走過的路,含笑面對彼此。
「我數三二一,然後跑開,好嗎?」
「好啊。」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歸來吧,家人的意義本是陪伴,前程依然繁花似錦,光明一片。
……
作者有話要說:她們的故事暫時到這裡告一段落,後面不難猜,小桂不堪其擾還是會選擇顧全大局,跑掉,蘊蘊必須得失控原形畢露,搞垮她爹等人,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中間過程……不忍心呢,總說對她們的角色感情不如上一本,但其實並不能割捨。所以,以後的新abo文里一定還要把她們的事情寫下去,以副cp的形勢,該文主角的視角,因為abo是一個互通的世界嘛。哎,甜甜的開放式結局,暫別,去存稿新篇了。
祝戲里戲外的人,新年快樂,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