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第7章

高燒

方黎納悶了,明明一會要挨針的是他,為什麼秦衛東的臉色這麼白。

天沒亮,路上的雪還沒化,沿街小店剛貼的紅紙春聯在寒風下吹得邊角展展作響,秦衛東走在前頭,方黎跟在他後頭。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這個雖然沒嬌生,但也著實被人慣養了十九年的小少東家沒了往日愛挑三揀四的樣子,踩著雪走著,也不喊冷。

秦衛東回過頭,見方黎的鞋濕了,他突然折返兩步,蹲下,把方黎背了起來。

「..做什麼..?」

秦衛東呼出了口熱氣,瞬間結成白霧:「不用你走。」

兩個人踩著咯吱咯吱的雪,到了金鋪門口,秦衛東用皮靴把台階上的雪掃走了,才把方黎放下來。

達旺金鋪的老闆姓許,是綏興周邊鎮子上的,年輕的時候下礦出了事故,把腿砸瘸了,就在縣城開了個回收金子的二手鋪面,和方家的礦石作坊算是有些生意往來。

剛見著秦衛東,許老闆就臉色大驚,忙把人拉進來,嚴嚴實實地關上了店門。

「衛東,你是怎麼來綏興了!方老闆真跑了?聽老家的人說,白山嶺礦上的那幫師傅到處在找那個方宏慶和方家那個小子還債..」

老闆往秦衛東身後一瞥,驚呼:「你怎麼還帶著他!」

「他是我的少東家。」

「哎呦,這都什麼時候了..要我說,方宏慶也欠你不少的工錢吧?你咋沒跟他們說清楚,一起討債去!現在帶上他,這不是在這個節骨眼兒惹一身騷..」

老闆拉著秦衛東,撩起門帘,示意他往櫃檯裡頭說話。

秦衛東停了一下,掏出身上的車鑰匙和剩的幾張錢,全放在方黎手心兒:「我和許叔說話,你在這兒等我。」

方黎眼神空著,點頭,秦衛東才跟老闆進去,但沒關門,半掩著,始終就站在方黎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地方。

說實話,許老闆也為難,方宏慶卷了礦石和幾十萬現金逃跑的消息今天一早就傳開了,誰能料到大過年的能出這事。

原本秦衛東還能撇開關係,在他這兒幹個活兒,可昨晚秦衛東攔著那麼多工人不讓闖進方家大院打得那一架,這不是相當於告訴所有人他是站在方家那邊的嗎?現在可壞了,那些工人討不到血汗錢,都罵他是方家養的一條臭看門狗。

許老闆不敢雇傭,只說他在燕化縣還有個朋友,回頭問問他哪兒缺不缺人。

秦衛東道了謝,許老闆猶豫猶豫,朝門口看了看,問他那輛舊皮卡車方宏慶賣了沒,如果沒賣,不如當廢鐵賣給他,他出個價。

秦衛東沒說,那輛皮卡是方宏慶幾年前從別的礦地買來的,快報廢了,雖然破,但確實是現在他們身上最值錢的物件兒了。

他出門,看見方黎坐在板凳上,腦袋歪歪斜斜地垂著,抵靠著牆。

「黎黎?」

方黎沒醒,秦衛東伸手去探他的額頭,燙得嚇人,他連忙問許老闆問最近的醫院診所在哪兒,來不及告別,背著方黎匆匆趕去。

方黎在秦衛東暔渢背上被顛簸地醒了些。

「秦衛東,我的眼皮好燙..身上也疼..」

秦衛東的額頭上跑出了些汗,和雪混著:「乖,到了醫院就好了。」

方黎那小身子板用重泗的土話說就是瓤,瓜瓤體弱,被這麼大的事一激,承受不了就高燒了。

他燒得昏昏沉沉,垂下頭,見秦衛東眉骨處的傷口好像又滲出了些血,他伸出手給秦衛東擦掉了,又吹了吹:「到了醫院先給你看。」

秦衛東不回答他,方黎顛地胃裡想吐:「你聽見沒有啊…!」

「聽見了,你別說話,該喝著了冷風。」

方黎點頭,又擦了擦秦衛東眉骨處滲出的血,他擦了一路,擦的棉襖袖子上全是血了,小診所的收費口讓衝進來的倆人嚇了一跳,略高的那個少年眉骨順著鬢角流著血,血滴掛在下巴上,他背上的少年燒得整張臉通紅。

「你倆這得掛兩個號啊。」

「先掛一個。」秦衛東從口袋掏出皺巴巴的兩張零的。

「行了,那邊排隊。」

一進去,大夫以為要看的是秦衛東,秦衛東卻擦了把眼睛上模糊視線的溫熱,說:「大夫,他發燒了。」

大夫有些詫異,才發現他還抱著一個快燒暈過去的男孩,大夫先是量溫度,後來拿著聽診器在方黎的胸腔聽,摘下時微微皺了眉:「以前沒來檢查過嗎?」

「沒有,檢查什麼?」

「心臟聽著有雜音,」大夫摘下聽診器,在紙上開單子:「先在這兒把燒退了,不然燒久了人要燒傻了,不過,你們最好還是去縣醫院做個心電圖和彩超看看。」

秦衛東一怔,追問:「看什麼?」

大夫不耐地瞥了他一眼:「看看你弟弟心臟上有沒有毛病,我們這兒查不了,也判斷不了,你頭上的傷交費了嗎?還看嗎?後面還有人呢。」

「不看了。」

大夫揮手叫下一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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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之我的老公是礦業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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