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縣考
一年東去春來，王靈兮等人早在春耕之前，就按照歐藏華教導的方式，將掃除之土、燃燒之灰、簸揚之糠秕、斷稿落葉積而焚之，製造出了肥料，用於今年農耕。
二月份，外面依然很冷。
可王三嬸子卻在五更天就起了床，她用剩下的竹米和鹹菜，做了七個鹹菜飯糰，將其中的六個用竹制的盒子裝好。又從水缸里轉滿了一竹筒水，跟竹盒放在一起。
然後走到兒子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輕聲喊道：「慎兒，該起床了。」
片刻后，木門打開，王慎已經穿戴整齊了。
「水準備好了，慎兒先洗漱吧！」王三嬸子交代了一句，將剩下的那個飯糰放在了桌子上。
王慎洗漱完，在母親慈愛的目光下，吃完了鹹菜飯糰，他一臉認真的說道：「請母親放心，兒子一定入品而回。」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王三嬸子眼含熱淚，這是她十一的兒子第一次出遠門，說不擔心是假的。
但她也知道，這是兒子改變命運的第一步，她作為母親，決不能拖兒子的後腿。
王慎站了起來，朝著母親拱手鞠躬后，拿起行囊，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家門。
來到柳園外，看到其他同學已經到了。
王引之注意到王慎，開心的將他拉過來，說道：「這位是我王家的麒麟兒，諸位看著吧！慎哥一定一飛衝天。」
「哼！」李先揚起頭，得意的說道：「讀書我不如你們，但我有弟弟李積，你們贏不了。」
「喂喂，你們兩個別太得意了，我哥哥一樣很厲害！」張映雪站在哥哥張儀身邊，滿臉驕傲的說道：「我哥哥把恩公教導過的知識，都默寫了出來，你們可以嗎？」
李積和王慎一聽，都有些意外的看向沉默寡言的張儀，沒想到同學之中還藏了這麼一位牛人。
恩公雖然只教導了半年多，但涉及的知識從歷史到數學到地理到武學再到天文，可謂無所不包。即便是王李二人，也只是在某幾個學科中出彩而已。
張儀被自家妹妹說得不好意思了，他微紅著臉，沖著眾人拱了拱手。
就在這時，喬墨趕著車隊進入了村子，看著站在柳園門口的眾人，大笑著說道：「讓各位久等了！」
這三個月來，喬家每十天就來江下村取一次井水，次數多了，自然也就跟這群孩子混熟了。
通過與孩子們交流，喬墨才知道住在柳園裡面的前輩有多強大。
這十五個孩子才接受前輩教導半年多，王靈兮就已經是七品高手了，最弱的李星光也是三品武者。
四歲多的三品武者，光是想想就覺得恐怖。
要知道喬家大院最強的喬宏也是在井水的幫助下，最近才突破成為九品武者的，而喬宏已經年近三十了。
萬幸這群卧龍鳳雛還處於幼年時期，心思單純，對外界不甚了解。
喬墨就利用這一點，放低姿態主動示好，逐漸成為了他們所信任的人。
就比如這次縣考，歐藏華知道要參加的話除了真才實學，還需要三名士人寫推薦信才能入場。
原本歐藏華是打算隨便在郡城裡挑三個幸運兒寫的，但喬墨聽到孩子們說起要去參加縣考後，主動問起了推薦信的事，並承諾他可以幫忙搞定。
歐藏華見此，便不再插手了。
這不，喬墨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拿出五封推薦信，分別給了李先、李積、王慎、王引之、張儀五人，豪爽的笑著說道：「這就是推薦信了，五位填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就行了。」
「多謝喬四哥。」五人接過推薦信，朝著喬墨拱手道謝。
「小事一樁，那咱們現在出發？」喬墨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喬家大院在江湖上是個二流勢力，為了保證在郡城的話語權，他們家中供養了好幾個通過郡考的讀書人，推薦信分分鐘就搞定了。
李積點了點頭，十分客氣的說道：「勞煩喬四哥了。」
喬墨笑了笑，讓孩子們都上馬車。
這一次去縣城，除了李先、李積、王慎、王引之、張儀五人參加縣考以外，另外十個小鬼頭都是去看熱鬧的。
像王田、王井是年齡太小，還不到十歲，不能參加考試。
王靈兮、王靈雨年齡倒是夠了，但她們是女子，同樣被拒之門外。
就這樣，喬墨帶來了四輛馬車，其中一輛裝滿井水，剩餘三輛都坐著孩子們，喬家大院的漢子們則下車步行，充當保鏢。
喬墨原本想坐到王靈兮身邊，誰知李先自己貼了上來，跟他打聽最近江湖上發生的事情。
「最近江湖上沒什麼大事，倒是朝廷的司天監傳出不好的消息，說是近三個月，星象變化頻繁，可能是大爭之世即將來臨。」喬墨摸了摸鬍子，說道：「後來，觀星派的那群道士也證實了司天監的判斷。」
「那什麼是大爭之世啊？」李先好奇的問道。
一旁的王引之開口道：「李先，你上歷史課的時候都幹什麼去了？所謂的大爭之世就是天下大亂的意思，比如前朝覆滅之時，對於前朝的皇親國戚來說是滅頂之災，但對其他想要出人頭地的人來說，就是各憑本事的時候了。」
「恩、恩公說過？」李先一呆，訕笑著問道。
「大爭之世，而循揖讓之軌，非聖人之治也。」張儀說完，發現大家都在看他，臉色一紅，拱了拱手不再開口了。
「張小哥果然記憶超群，這是恩公在講《法家·八說》的時候，展開講的。」李積朝著張儀點了點頭，溫和的補充道。
李先尷尬的笑著說道：「我只記得恩公所說的法家劍術嚴謹...」
「跟武學無關的知識，你是一點沒聽么...」王引之有些佩服的說道。
李先晃著頭，毫不在意的說道：「有點偏科而已啦！」
李積無奈，便轉移話題問道：「朝廷已經察覺到了異樣，應該有做準備吧？」
喬墨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就是涉及到四月份的武林大會了，朝廷已經向武林九大先天高手發出了邀請函，請諸位先天前往京城一聚。」
「今年四月份啊？看來我是去不成了...」李先有些失落的說道。
喬墨笑了笑，安慰道：「以後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