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變故
我其實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我不想生活有太多的變故,可是現在我感覺已經捲入了一個我不能預測的漩渦中,漩渦究竟能把我帶到哪裡,我不知道,我真的想置身事外,但,我現在能全身而出嗎?
最起碼有一點我要弄清楚,夏小涵為什麼要利用我,甚至要害我,那晚推我下樓的人是誰?
我突然發現每個人的身後都隱藏著秘密,發生這一切核心是什麼?「核心」這兩個字進入我的心坎,在無形之中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誘惑。夏小涵家中詭異的面具,三叔身上樹根樣的東西,潘子的老爹對我說的半個冥格,神秘的黃白眼,三嬸的離奇死亡,這之間錯綜複雜,但又讓人感覺相互間有絲絲的聯繫。
我沒有告訴三叔張保義為我算命的事情,至於張保義和潘子說了什麼話,我現在也不想過多的追問。
既然潘子向我誇下海口,我打算安葬三嬸之後,找潘子再探夏小涵家。
我到不怕夏小涵是鬼,我只想知道她為什麼要對我說謊。我也是破罐子破摔,我已經是半條命了,我不想我死了是誰把我弄死的我都不知道。
三叔租了一輛小貨車,我自己一人開車到棺材鋪取了棺槨。
夜晚,我和三叔帶著三嬸的屍身一起向西面的荒山駛去。
路過火葬場的時候,三叔向那邊望了一眼,我看到三叔的眼神有點怪異。
山路難走,不能繼續開車,我們把三嬸的棺槨好不容易弄下車,可是前方的路太難走,這棺槨太沉重,我不禁皺起眉頭。
三叔卻不著急,他掏出牛皮袋子,嘴裡嘮叨了幾句,牛皮袋子中湧出一陣陰風,三叔向嬸的棺槨一指,道:「起。」
我看到棺槨竟然自己升了起來,我疑惑的望向三叔,三叔解釋對我說,這是讓鬼抬棺。我記得上次我是能看到鬼的,這次怎麼看不到,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三叔說,上次為了讓我看到,所以在那鬼魂身上做了一點手腳。另外,一些特別的鬼也能主動現身。具體咋樣特別,三叔沒有多說。
三叔說著拿出一瓶透明的液體,說是特製的牛淚。他打開瓶子在我手心上滴了一點液體,讓我用食指抹在眼皮上。
我在雙眼的眼皮上塗了一層,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有兩個鬼正抬著棺槨。
就這樣,三叔在前方開路,中間兩鬼抬棺,我在後面跟著。
當路過那亂墳崗,我還是感覺一陣發寒,又走了多半個小時,才走到了三叔說的地方。
三叔燃起黃紙和符籙,超度起那兩個抬棺的鬼魂,那兩鬼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只間白光一閃,那兩個鬼魂便消失不見了。
把一切弄好,我在嬸的墳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我剛起身,卻感覺天旋地轉,一陣劇烈的絞痛從腹部左側就升了起來,一波又一波地不停歇,洶湧如潮水……三叔一手扶著我,一手搭在我的脈搏上,驚訝的說道:「你體內的蠱蟲有發作的跡象,還有……」
三叔連忙給我餵了一顆藥丸,說道:「先回去,救你的小命要緊,其他的事情放一邊。」
回到住處,三叔拿出銀針,在我的天突、氣戶、神藏等穴位施針。三叔的針法和針灸不同,我能感覺到每一針都有一股暖流劃過,疼痛消失,慢慢的我的氣色好了起來。
三叔為我施完針,略顯疲憊,看我身上的蠱蟲被壓制了下去,才長舒了一口氣,看三叔勞累我便讓他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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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叔回去后,我想到了一個細節,三叔說我身上「還有」,還有什麼呢,不知道他對我隱瞞了什麼。
想了很多也想不出啥,於是我給潘子打了個電話,約他一起到夏小涵家一探究竟。
臨近中秋,天氣陰沉,有綿綿的小雨飄下。
我等了大半天,潘子這丫的才到,說是準備捉鬼辟邪的東西。
我問他都是準備的啥,他拿出了符紙、桃木劍、透骨釘、黑狗血,黑驢蹄子。我瞄了他一眼,說你這是對付殭屍呢還是鬼魂啊。
潘子嘿嘿一笑,說多拿些總沒有壞處。
小雨密集,拿了件雨衣帶著潘子便直奔夏小涵家。
銹跡斑斑土紅色的鐵門上著鎖,從正門進去是不可能的了,我四下一看,只能翻牆進去了。
潘子叼著煙捲,對我說道:「這個院子確實他娘的有點陰氣。」
我走到牆根下,對潘子使了一個眼色,潘子會意,於是把電動車放到牆根處。我首先踩著電動車,向上使勁一跳,抓到了牆頭,潘子托著我的腳,一用力,我便來到了牆頭上。
潘子踩著電動車正想上來,我伸手去拉。潘子這丫的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跳了一個趔趄和電動車一塊摔了下去,這陰天下雨的,本來就是濕滑,我在牆頭上本來想抓住他,勁使了一個空,向院內摔了下去。
幸好,院內都是蒿草,下面是泥土,也沒有大礙。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巴,聽到潘子在牆外喊道:「真他娘的霉氣,老吳你沒事吧。」
我向院內看了看,蒿草有一腿深,正屋的房門虛掩著,冷雨冷風,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雖然潘子在牆外,我卻感到我們處在了兩個世界。
為了壯膽,我大喊一聲:「我木事,你丫的快點上來。」
聽潘子在牆外扶起電動車的聲音,他說道:「好咧,這就上來。」又聽到「啪嘰」一聲,潘子抱怨道:「艹了,他奶奶的。」
看來潘子又來了個后空摔。
看雨下的很密,我便向正屋走了過去。
走過蒿草,來到正門前,我扭頭看了看後面,潘子還是沒有上來,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夜晚,這大白天的怕他個熊,我吱的一聲打開了房門。
一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突然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當我睜開眼睛,發現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床的兩邊貼著符紙,旁邊的桌子上燃燒著什麼東西;潘子手拿桃木劍,在我的屋內走動著,嘴裡念叨著:「赴壇場,制鬼神,斬不祥,天符到處,永斷邪殃。急急如律令」。
潘子說著,就拿著桃木劍向我刺來,我大吃一驚,連忙躲了過去,腦門「碰」的一聲碰到了床一旁的牆壁上,痛的我呲牙咧嘴。
我罵道:「你丫的,想害死老子不成。」
潘子停下動作,驚喜道:「老吳,你醒了。」
我摸著發痛的頭,疑惑道:「我怎麼在這裡,我們不是去夏小涵家了么?」
潘子睜大眼睛對我說:「中間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我還是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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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潘子放下桃木劍,說道:「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到牆上,卻剛好看到你爬了上來,說來也奇怪,這麼高的牆也不知道你怎麼爬上來的,更奇怪的是你居然說已經看過屋內,啥都沒有,要回去從長計議。」
潘子有些憤憤,接著道:「你小子這是發的哪門子瘋,潘爺我準備好了降鬼的東西,來到這裡摔了兩跤,你居然讓我回去?我正想問你,你卻一下子跳了下去,要騎著電車走人。」
摸了摸腚膀子,潘子繼續道:「我就急了,也跳了下去,不像你身輕如燕,我又摔了個仰面朝天,於是我們就一起來到你這裡,還沒有說兩句話,你就暈了過去。」
「怎麼喊你,你都不醒。我考慮事情不對頭,可能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這不,準備了法壇,正除你身上的髒東西。幸好,潘爺我道法……嘿嘿……渾厚,趕跑了你身上的東西,你才清醒了過來。」
聽到潘子說完,我皺著眉頭,還是記不起了當時的情況,這個時候突然感到嘴裡一陣腥臭,一吐,一口黑色的血樣的東西。
潘子摸了摸頭,笑著說道:「看你不醒,匆忙之下,給你餵了一點黑狗血。」
聽到潘子這麼說,我感到一陣噁心,連忙跑到洗漱間大口的吐了出來,漱了兩杯水,才感到嘴裡沒有那股腥氣了。
天色已晚,今天也不能再去夏小涵家了,潘子留給我幾張符紙,讓我好好休息,說下次去一定把那髒東西的頭擰下來,給我當夜壺使。我連忙擺手說,別,你自個留著用。
潘子走了沒有多大會,三叔來了,三叔瞧了我好一會,把藥丸留下,也沒有說什麼話,便離開了。
我忽地想起了潘子老爹和我說的話,他讓我留點心眼,難道三叔還有什麼問題不成?不過今天三叔看我的眼神確實也挺奇怪的,我真的搞不懂了,想的頭都大了。
我又回憶起今天的一幕,我記得打開小涵家屋門的一剎那,感覺一陣陰冷,以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就像喝酒大醉斷了片一樣。現在的問題就像一團亂麻,越攪越亂,我在那屋門口究竟發生了什麼……
中秋節就要到了,三叔也無心營業,就把店關上了,我也要去看望父母,於是便向三叔那打聲招呼。
三叔給我兩盒月餅,讓我給家人捎著,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奇怪,看的我心裡沒有底。
我老家是縣裡的一個村子,有一段路程。別過三叔,買票坐上一輛老舊的公車。
外面還是陰雨連綿,車窗布滿水滴,水滴在抖動的車窗上畫出一幅詭異的圖畫,彷彿一張鬼臉,正朝著我笑。冷風從關不嚴實的車窗的縫隙透了過來,我下意識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走到中途,雨絲小了,卻起了朦朦朧朧的一層霧氣。
我下了車,沿著一個泥濘的小道向前走去,雨絲藏在霧氣之中,濕了我一身。
終於回到家,父母為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見到父母我的心情也非常高興,一路勞頓,再加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把我折磨的精疲力盡,我想在家中好好休息幾天。
我把月餅放到屋裡,對我爹說:「這是三叔給您捎的。」
我爹一下子愣在當場,疑惑的看著我說道:「你三叔一年前不是已經死了嗎,他的墳就在咱們田地的西北角,你說的三叔是誰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