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案情

「這些該死的教會，早該查查了。」

聽著聲音漸漸遠去，萊特的臉上還有著幾分怒意，氣呼呼地朝著切爾曼開口說道。

「你對這些傢伙很在意？」

切爾曼看了自己年輕帥氣的搭檔一眼，擺了擺手，沒有再去理會。

他整個人似乎進入到了查案的狀態，一改先前那種懶散毒蛇的作風，目光不斷在被眾人清理的廢墟上掃過，「房子是誰的？還有什麼其他信息么？」

「房主登記的是一個老鰥夫，但死了有六七年了，根據之前從周圍人的口供發現，這裡成了水牛幫的一個據點，平日里據說總能看到一些個人出沒。」那個年輕的制服警頓了頓，接著繼續回答道。

萊特臉上似乎還帶著幾分怒氣，只是聽到那年輕的制服警這麼說，似乎轉移了注意力，開口說道：「是幫派仇殺還是搶地盤？有沒有組織罪案調查科那邊的資料？」

「暫時還沒有。」那個制服警搖了搖頭，「周圍的居民也很不配合，這次的爆炸也嚇壞了不少人，他們害怕可能會有報復，就是被問詢口供都不願意多說。我們能夠拿到口供已經費了不少力氣。」

「不用麻煩了。」

切爾曼臉上掠過不屑的笑容，「別說水牛幫了，其他最大的那四大幫派又怎麼樣？那幫子雜碎沒那個膽子用這麼大威力的炸彈。」

「不是啊，我聽說以前他們仇殺動的武器威力都很大……」

萊特對於切爾曼的說法似有些不以為然，他雖沒真正見識過西林的地下黑幫，但不管是以前受訓，還是後來看資料，都了解過其實西林的黑幫猖獗程度，是遠超一般人想象的。

「你都說是以前，這些年沒幾家敢這麼搞了。」

但不等萊特說完，切爾曼已再次打斷他，又朝著那個制服警問道，「還有什麼信息，詳細點。」

「根據幾個居民的說法，在爆炸后他們見到了兩個人從廢墟里爬了起來，其中一個全身皮肉被燒傷，另外一個看著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據圍觀的居民說，像是個少年。」

說到這裡，這個年輕制服警翻看著手裡的小本本，聲音明顯有些遲疑，「不過，奇怪的就在這裡了。那個可能是重度燒傷的嫌疑人，在起身之後，突然沖入到圍觀的人群，短短几秒內，赤手空拳將一個看著像是薩羅血統的成年男子擊殺。對了，那個有薩羅人血統的男子有開槍反擊。」

「哦？！早該說這個的嘛。」

切爾曼手指摸索著下巴，眼神變得有幾分飄忽，嘴裡微動，下意識的輕聲嘀咕起來，「在爆炸範圍附近，全身大面積燒傷，還能突入人群，幾秒內在對方有槍的情況下輕易擊殺，嗯？！這看來是超級戰士啊，萊特，你相信有這樣的人嗎？」

說到後面，切爾曼目光已是轉向了旁邊的萊特。

「不能說沒有。」

萊特眉頭輕蹙，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乎頗為認真地回答了切爾曼提出的這個問題，「你知道我曾經在王國受訓，聽說過一些，嗯，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都這麼說，那看來是真的有了。」

切爾曼輕輕拊了下掌，沒有對萊特的說法表示懷疑，收起了臉上的輕鬆表情，朝那個年輕的制服警繼續道，「去看看那個薩羅人屍體。」

「這邊。」

那年輕的制服警立刻在前面帶路，將切爾曼和萊特兩人領到了窄巷附近的位置。

一具被蓋著白布的屍體放在地上，

周圍有大片的血跡，遠近還有一些被標識出來的各種似乎是證物之類的東西。

切爾曼和萊特兩人，一前一後蹲下身，掀開了白布，端詳起了死者。

鬍鬚濃密，鼻骨高聳，有典型的薩羅人體貌特徵。光著的上半身頗為強壯，臉上和身體都有一些刮擦的傷痕。

正在切爾曼細心觀察間，一旁那個年輕的軍裝警的聲音又再響起：「死者右手手腕直接被折斷，有明顯的勒痕，應該是被兇手擒住手腕後生生擰斷的。左手手臂的橈骨輕微斷裂，像是被重物砸到，致命傷是在咽喉，喉管、氣管、動脈，在一瞬間受到重擊……」

「喂！聽到沒有？」

切爾曼放下手裡的白布，看了一眼蹲在對面的萊特，笑著站起身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還說自己在王國皇家學院受訓過。」

「你走運了啊！」

萊特笑著朝切爾曼指了指，又伸手拍了拍旁邊的那個年輕的制服警，「切爾曼長官很少夸人的，看來你真的幹得不錯。」

「謝謝長官誇獎。」那個年輕的制服警神情微微激動，連忙站直了身體行禮。

「確實不錯。

切爾曼在旁邊點點頭，顯然對這個年輕的制服警印象不錯，只是一開口又忍不住吐槽起來，「這些年警隊里都是些廢物，每次出警從頭到尾都得我自己來堪現場，那還讓那麼多制服過來幹嘛，監督我啊……」

「好了。」

萊特看著這位亦師亦友的搭檔發起牢騷，不由將話題拉了回來，隨口問道，「神探，你現在怎麼看？有什麼判斷了嗎？」

「先等等。」

切爾曼又從那個制服警手裡接過對方和其他警員做的一些口供，以及分析調查、現場勘探得到的線索信息，細細思索了一陣后，切爾曼起身又在周圍轉悠了一圈，眼裡漸漸閃著光。

「估計和那個水牛幫的幫派成分脫不了關係。但應該不是幫派的人乾的。一個是爆炸，那樣的大威力炸彈，這些年流傳很少，也沒幾個人真的傻乎乎拿出來用，誰都知道，敢搞這樣的事情，我們肯定會盯死他。另一個是那個行兇者，受了爆炸的傷害還那麼厲害，這樣的人，我以前可沒見過……」

「突破口，突破口在哪？」萊特沒有仔細去聽切爾曼的分析，直入重點地問道。

「有三個。第一個，那個爆炸當中完好無損的少年。」

切爾曼黑乎乎的胖臉上浮現起興奮的神情，「口供上說，周圍的居民見過一些少年會聚集在附近，這應該是一個調查方向。」

切爾曼說著，又朝著旁邊的年輕制服警問道，「對了，周圍的監控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那年輕的制服警搖搖頭，「長官你知道的，在舊城區這些地方，絕大多數的監控都是裝多少次就被他們弄壞多少次，有些價格貴的探頭，直接被人偷取在黑市上出售的都有。」

在西林的新城區，絕大多數地方都有安裝監控。

然而，但舊城區這邊，監控攝像頭的安裝一直很難，絕大多數安裝好后，要麼被人損毀，要麼直接被人偷盜走。

這一方面是舊城區的人員素質差，另外一個也是很多從事非法生意的幫派分子，不能容忍這個東西闖入他們的世界。

以西林地下黑幫以及各種各樣人口的複雜程度，哪怕是有了監控畫面，這些毀壞的攝像頭也很難找到人，而且找回來基本上也是一些小偷慣犯，根本談不上什麼作用。

「從這到那，他們應該是從那邊離開的。」

切爾曼站在廢墟旁邊的窄巷口，左右比劃了兩下，接著繼續朝那年輕的制服警說道，「去查查維德角街十字路口的交通監控，那個比較隱秘，也比較高，應該沒被弄壞。-」

「好的。」制服警聽到切爾曼的說法，連忙點頭記錄了下來。

切爾曼絲毫沒有停頓，眼睛不斷掃視著周圍，繼續說道：「第二個，第二個突破口，死者的身份，對，爆炸中心的其他死者的身份。調查他們的身份，還有他們身後的水牛幫，應該能找到一些線索。稍後記得聯繫組織犯罪調查科那邊，看看能不能對上人，這裡面我覺得有隱情。現場勘測的情況，有不少致幻類『藥品』的痕迹。」

「第三個呢？」

已經習慣了切爾曼快速抽絲剝繭尋找到突破口的萊特，繼續追問道。

「第三個，第三個那當然……」

切爾曼手足舞蹈，正要繼續說下去，突然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聲響起。

掏出手機，切爾曼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電話，連忙打開接起，「喂，是我，我是切爾曼。」

大概半分鐘之後，切爾曼放下了手機，抬頭看向自己的搭檔萊特。

「出了什麼事情？」

萊特看著切爾曼的表情有些疑惑地問道。

「有麻煩了，署長讓我們現在趕到紅番鎮，那裡一家夜場發生了爆炸和槍戰。」切爾曼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紅番鎮，爆炸和槍戰？」萊特微微念叨了一遍，又有些疑惑道，「那也不應該讓我們去吧？這是跨區了。」

「現在是幾區聯合行動，總署發布命令，各個警署都在抽調人手。」

切爾曼輕輕吐了口氣，又回頭看了一眼174號爆炸中心的廢墟，幽幽說道，「有個王國的貴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