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太陽從東邊升起,日光正好灑落進來,照在了阿顏的臉上。
睫毛微動間,阿顏才醒了過來。
這一夜,阿顏不知沉浮了多久,感覺是新奇的,甚至是舒坦的,也是她二十年來,從未感受過的。
她很久沒有睡得那麼沉了,真是不應該。
只是她才稍微挪了一下腿,便感覺...鑽心得疼。
昨晚,裴湛並沒有太照顧她的喜好感受,到了後來更是橫衝直撞,對於她多少還是傷到了一些。
很難想象昨晚的是她之前認識的裴湛。
身側早已經沒有人了,昨晚結束后,裴湛收拾了一番,穿好衣服后,只留給她一件他的外衫便出去了。
這種荒郊野外,真是不合適,不然她還可以收拾一下,不至於如今身上感覺黏糊糊的。
下次,她再在野外行這些事,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阿顏強忍著不適,才站起來收拾好,她的小衣還行,只是那些外衫被她弄濕后又粘上了灰,如今已經硬邦邦了。
身上深深淺淺多是紅痕,只能用裴湛的外衫將自己包裹起來。
拖過半乾的鞋子往外走,日頭下,裴湛竟是還有閒情逸緻逗他的馬。
只是看見這馬又不禁想起,昨夜忘情之時,裴湛將她抱著坐起,而月光傾瀉,她還看見了這馬搖晃著尾巴。
想到這裡,阿顏再見他們,不免有些尷尬。
「殿下。」
阿顏很清楚,便是經過昨晚,裴湛對她的態度也不見得會變好,頂多是多了些心安理得。
裴湛正在查看疾風的傷勢,
聽見那女子軟糯中又帶著嘶啞的聲音,一瞬閃過她昨晚低低的啜泣聲。
婉轉凄然,好像昨夜勾.引他的不是她一樣。
拍了下馬匹的頭,這才轉過身,朝她方向看去。
而這個女子一副扶風弱柳的模樣,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如今正倚靠著洞口的石柱。
也不知昨晚她那樣的膽子又是從哪裡來的。
「過來。」
裴湛淡淡地朝她命令道。
阿顏一點也不意外裴湛的態度,男人床上床下態度本就可以是雲泥之別。
要不是她還感到不適,她還以為是黃粱一夢。
淺頷著頭,一副乖順的模樣,阿顏慢慢邁著步子才往裴湛方向走去。
那小黑馬,已經站著吃上了草,雖然前蹄上包著布條,看上去卻是已經恢復了的樣子。
「殿下。」
待女子靠近后開口喚他,裴湛才注意到這女子細長的脖子間隱約有明顯的痕迹,在日光下更是顯得扎眼。
又想起昨夜荒唐之時,她一直都是乖乖受著的模樣,連哭起來都是低低吟吟聲,只在受不了時才低促地喚他殿下。
結果就是,比起她,他的身上連個痕迹都沒有。
不知為何想起來卻只覺著有些煩躁。
「上馬吧,該回去了。」
...
上了馬後,阿顏才發現坐著疼,那馬鞍是硬皮質,實在是磨得不行。
「側著坐吧。」
裴湛看出來她的不自在,亦注意到她指尖寸寸薄痂。
「側著?可以嗎?殿下。」
阿顏斜著頭問,做足了不諳世事的模樣。
見人這麼夷由,裴湛直接上手握住了阿顏的小腿,向上一提,便被換了地方。
被這麼驟然握住了小腿,阿顏本能地有些不自然。
感受到手下的軟肉僵硬了一下,裴湛竟然覺著有些好笑。
「昨晚,本王哪裡沒碰過。」
阿顏看似側頭紅下來了臉,心裡卻只暗忖道真是好不要臉。
他倒是自在依然,不似她,痛是一點沒少受。
果然在這件事情上,男子總是比女主受的苦要少上不少,卻倒是一樣的快活。
「奴婢自己來就好。」
十分聽話的樣子,頷首順過自己的腿,側坐在了馬鞍上。
只是這個姿勢真的沒有安全感,尤其不知道這手該往哪裡放。
阿顏還在找可以當扶手的東西時,馬兒卻已經邁開了蹄子。
沒有準備好,阿顏自然而然地倒到了裴湛的懷裡。
就像是昨夜,裴湛摟著她坐了起來那樣,親密無間,肌膚相親,連吹過的風都讓她憶起來昨晚的風聲。
想到這裡,阿顏還是有些不自然,脖頸處不自覺有些發熱,即便她沒有那麼含羞,但也不是真的毫無感覺。
「奴婢不是故意的。」
說著,阿顏調整了一下坐姿,慢慢地與裴湛隔開一拳的距離。
裴湛沒有說什麼,依舊只是駕著馬,阿顏也看不出旁邊人的表情。
明明水乳交融過,卻感覺更不自在了。
一路上無話,直到到了營地,才漸漸有了人聲。
「王爺,王爺回來了。」
鄭家兩兄弟最先注意到前方緩步策馬而來的裴湛,同時也注意到了裴湛「懷裡」的她。
阿顏如今,外面還披著裴湛的外衣,任誰都可以想到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這種情況下,不會真的有人問什麼。
「那刺客現在何處?」
「回殿下,此刻如今被關押馬廄旁,殿下可要審問?」
「嗯。」
裴湛點了點頭,準備下馬。
落地前卻猶豫了一下。
阿顏沒想到,裴湛竟然主動將她攬腰抱下了馬。
畢竟,青天白日,大庭廣眾的。
可當看到不遠處的裴嫵和江家小姐,阿顏明白過來,這不就是裴湛帶她來這裡的目的。
自己這個擋箭的,確實應該有些作用才是。
想到這裡,阿顏也提手環住了裴湛的脖頸,將頭靠在他的懷裡,隱去她的面龐,語氣間帶著撒嬌的柔軟:
「殿下,奴婢這樣對不對呀?」
綿言細語入耳,後頸處多了一抹柔軟,裴湛驚訝於這女子的反應,剛才還本分得很,這回倒是會同他撒嬌了。
被女子纏上的頭頸,非但沒有感到累贅,反而有些遺憾昨晚上,女子安分得過分。
周身圍繞著她的氣息,低眸看見只有他能看進見的側顏,白皙清透的肌膚上,透著淡淡的紅暈。
這般想著,裴湛在路上還輕輕掂量了一下這女子,真是輕的很。
阿顏被這麼一顛,更是只能緊緊抱住了裴湛。
被她的反應逗悅,裴湛眼底閃過一絲柔情。
阿顏知道,裴嫵和江小姐也注意到了這邊,必定也看到了裴湛著她下馬。
回想起這江家小姐看著倒還好,裴嫵倒是在一旁氣得跺了跺腳。
靠在裴湛懷裡,憶起前些天,她還「信誓旦旦」地同人保證她與裴湛沒什麼關係,如今卻又這樣出現在裴湛懷裡,裴嫵自然是感覺被她耍了。
她其實沒想明白,按道理說裴湛此時選擇與江家小姐成親確是利大於弊,就像當年裴競娶了秦華一樣。
江家姑娘,阿顏有些印象,有江大家這麼一個祖父,自是頗具才情,在京中還有第一才女的名頭,外祖父成平侯還是威遠將軍,將門中人,看之前她騎馬的模樣,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深閨女兒,說起來和裴湛還真的挺配的。
難不成裴湛當真如此深情不成。
可他不還是同她廝混在了一起。
所以,裴湛拒絕這門聯姻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麼?
還有昨日那刺客的目的,難道只讓馬發狂了一會,甚至都沒有帶毒,所以究竟是為了什麼?
而且,明明有機會射中裴湛,卻只對馬下了針,又是意欲何為。
算了,問題太多,屬實沒力氣想了。
…
裴湛將她抱進帳中後放到了床榻上沒多久,下一刻來了侍衛與他耳語了幾句,而後,他僅僅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連拉個袖子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罷了,她也是真的不行了,也沒精力了,只是這才剛眯上眼睛沒一會,姜嬤嬤便進來了。
「娘子,來先把這葯喝了,老身一會給你準備些洗澡水,收拾一下再接著睡。」
聞著聲,阿顏眼皮打架般地強迫自己睜開眼,才看到姜嬤嬤端著一碗葯朝她走了過來。
想也知道這葯是什麼。
阿顏支起身子來,端過葯便喝了起來,沒一會,碗就見底了。
苦也是真的苦,以後應該要男子喝才是。
阿顏喝完才看向姜嬤嬤,將碗遞給了她。
姜嬤嬤看著倒是很高興的樣子,臉上笑意盈盈的。
「娘子可還難受,一會洗了身子,老身這裡還有些藥膏,抹了就舒服了。」
「都是這樣的,第一次是難受了些,以後呀,就好多了。」
一邊說著,一邊動手解開了她的髮髻,一邊就要解她的外套。
趕緊攥緊胸前的衣服,阿顏低下頭,滿臉緋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嬤嬤,我...我自己來就好。」
這句話逗得姜嬤嬤更是得了趣一般。
「娘子就不要不好意思了,老身雖然沒嫁人,但之前也在宮裡伺候不少娘娘,這些事,老身懂的不比婦人少。」
這也是實話,她之前在宮中當差,什麼沒見過,只見床榻上的女子,擁在胸前的手慢慢放下,姜嬤嬤這才動手解開了她的衣衫,倒是沒想到,女子身下只穿了小衣。
更沒想到,那紅痕...
自家王爺也太狠了一些,也怪不得這顏娘子受不住了,看上去臉色都慘白了不少不說,人看著也是瘦了。
想來也是,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顏娘子生的又貌美,男人嘛...
得了味,哪裡又控制得住。
雖是這麼想著,但剛剛殿下這麼大張旗鼓地抱著顏娘子進來,肯定不免惹了太后和江家不滿。
其實那家哥兒在成婚前沒個通房,也是為了在新婚夜不傷著新娘子,想來江家也是懂這個理的。
只是得委屈顏娘子以後在名分上得低一點了。
阿顏自是不知道姜嬤嬤想的這些事情,她現在只覺著萬事,便是裴競找她,都沒有睡一覺來的重要。
「真是勞煩嬤嬤了。」
阿顏說完還止不住打了個哈欠,又引來了姜嬤嬤的笑聲。
過了一小會,洗澡水才被端了進來,她下地走路時有些不自在,感覺又被訕笑了一番。
阿顏卻已經累得連含羞都不在意了,她昨晚出了還大一身汗,還不止只有她自己,身上也著實是又疼又黏糊。
只想感覺休息一會。
趴在浴桶里不知不覺,就快睡著了,還是有人幫著她才洗完的。
換上清爽乾淨的衣物后,便直接躺會床上又睡了過去,實在是...太累了一些。
...
東南方,御帳中,
三四個宮人,正伏地,小心地清理滿地的狼藉。
陛下不知得了什麼不好的消息,竟然將御書桌上的東西都擲到了地上。
難不成是因為寧王遇刺的事情?
「都出去。」
裴競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扶手上,用手抵著頭,明明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卻叫宮人不寒而慄。
說起來,他們也說不上如今的陛下有多殘暴,甚至可以說是溫和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總是有種讓人膽寒的害怕。
「陛下。」
宮人都散出去后,周有崖才從外面進來。
「朕要見顏荇。」
顏荇?陛下竟然喊了顏荇的全名?
「陛下,顏荇她今日才與寧王...有所進展,怕是...」
進展。
呵,可笑的進展。
周有崖還沒說完,便被裴競用眼神喝止住了,心中也明白,陛下今日是非要見顏荇一面了,只是...
「讓顏荇晚上來見朕。」
裴競雖然有所惱怒,但也不至於完全喪失理智,心裡很清楚,青天白日下,不是好時機,要見她,也只有等到晚上。
「對了,是時候讓楊鏵廷從邊關回來了。」
「臣遵旨。」
周有崖很清楚,自己只是裴競的手下,不需要有多會勸諫,只要辦了陛下吩咐的事情即可。
等周有崖下去后,裴競才發現,他又損失了一支狼毫筆。
看著斷在他手中的筆,裴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又失控了。
他讓阿荇去接近裴湛的時候,不早就料到有今日了嗎。
所以,他為什麼還是失態了。
阿荇。
望著手中折斷的筆,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顏荇的時候,她面黃肌瘦,正在同野狗奪食。
他記不太清當時她穿了什麼衣服,也記不得那狗是什麼毛色的,卻依然還記得顏荇那時候的眼神,在她眼裡,他不是天潢貴胄,不是翊王,只是一個能救她的人。
而他喜歡那種眼神。
熱烈又有慾望。
...
「枳苑,你就不生氣嗎?」
江枳苑淡淡地品著手中的茶,聽到裴嫵問她,她才放下茶杯,看著對面的裴嫵說道:
「公主,臣女從未想過未來的夫君能只有臣女一人。」
更不用說,對方還是寧王。
這話像是戳中了裴嫵。
確實,不是所有人都能同葉相一樣,只可惜葉夫人紅顏薄命。
「可是,四哥這次也太過分了,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這是太后給他和枳苑見面的機會,卻還是同一個丫鬟廝混。
更可惡的是,那個丫鬟竟然敢欺騙她,說什麼沒有僭越之心,轉頭就爬上了四哥的床。
真是好的很。
想她當初就不應該救她,讓她死在那一箭下才對。
更沒想到一個丫鬟,心機如此深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和芸貴嬪一模一樣,難不成,男人就吃這一套嗎?
明明表姐和枳苑長相好,性情好,從不扭捏作態,卻偏偏...
想到這裡,就覺著她們家的男人都瞎了眼。
「公主。」
在江枳苑的喚聲中,裴嫵才回過神來。
「枳苑,你放心,一個丫鬟...」
他本想說,一個丫鬟翻不出什麼浪來,可,今日之事,她還真怕四哥以後荒唐起來沒邊,只能換個說法。
「四哥不是個糊塗的,總有一天能看清那丫鬟惺惺作態的樣子,到時候肯定得悔死。」
「而且,一個丫鬟,哪有枳苑你來的有才情,她定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空有一副皮囊,以色侍人的,哪有長久的。」
那芸貴嬪起碼還會彈個琵琶什麼的,那人會什麼?
「公主,您是公主,以色侍人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得好。」
裴嫵卻不以為意,只撅起了嘴。
這世人慣會約束女子,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她偏就不,她就要跟著四哥學功夫,便是做不了鎮守一關的女將,也不能輸了男子。
「枳苑,本宮就認你這麼一個四嫂的。」
江枳苑握上了裴嫵搭在她手上的手,心裡卻嘆了一口氣。
心裡何嘗不難受,母親出生將門世家,她又何嘗不曾追尋過寧王在邊關的事迹,在聽說太後有意撮合時,又何嘗不是開心得睡不著覺。
可自從中秋宴上,她也看出寧王對她未曾有意。
她安慰過自己,或許成婚後,能有所不同,或許,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
今日見著那樣的場景,說不難受也是假的。
她也期盼一生一世一雙人,可若是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一生一世又有何用。
不如找個喜歡的,她有信心,憑她定能讓男子愛上她。
至於...她父親不也有妾室,可她們不都得乖乖聽母親的話,說到底,也就是個玩意。
作者有話說:
這次有作話,怕影響觀感的就不要看了,畢竟作者現實中是個二貨。
上一章被鎖了四次,從晚上七點半鎖到了早上七點,我也是第一次一章被鎖那麼些次,是我飄了。
問了一下朋友,說我寫得太直白了,應該含蓄一些,細膩一些,但我的文筆只能支撐我寫文直白,那些文筆優雅含蓄的,我真的望塵莫及。
畢竟這個世界上我最仰望的職業就是語文老師。
特別是高中,每次寫作文的之前,都覺著自己很棒,一定能寫出高分作文,信心滿滿上到考場,一看題目,一下筆,
我到底寫了什麼?我為什麼這麼寫?我能不能換張答題卷?
嘆氣,我也想寫出那優美形象的句子,那擬人,那修辭,可我只會議論。
沒辦法,我語文和英語在上學的時候一直是班裡倒數水平,語文沒水平考試,但是,英語六級我考了起碼六次才過…
我記得之前旅遊看到那壯麗的景色,我只會來上一句好好看呀。
不要問我為什麼語文差還要來寫小說,不可說不可說。
我現在手機屏保都是文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