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萬兩黃金
夜色漸濃,高掛的玄月已經藏身於烏雲之中了,天色也隨之愈發暗淡。
辭花樓此時在眾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大門關了起來,樓里燈火也逐漸暗沉了下去。
隨著辭花樓里的燈火熄滅,霎時間所有人都沒了動靜,安靜的連每個人的喘息聲幾乎都能聽見,煙籠見樓內沒了聲響自己也不哭了。
「叮鈴、叮鈴、叮鈴……」
寂靜之中傳來一陣鈴鐺的脆響,這鈴鐺聲好像是伴著一個人的移動,逐漸靠近,逐漸清晰。
辭花樓里漆黑一片,眾人失去了視覺,自然聽覺就被無限放大,故此所有人的心都自然而然地跟著鈴鐺聲一步一步牽動著。
這鈴鐺聲不知在辭花樓里迴響了多久,慢慢地移到舞台中央時便止住了。
辭花樓里又恢復了半晌光陰的寧靜,忽而高處傳來一聲琴弦的撥動聲,清越又短促,好似六月里啼血的杜鵑,惹得人心緒震蕩。
與此同時一隻朱紅的燈籠在舞台上空驟然亮起,眾人這才隱隱約約看到剛剛鈴鐺聲止住的地方挺立著一位身姿綽約的女子。
女子低著眉眼,面龐隱匿在黑暗之中,燈火太暗眾人看不見女子的樣貌,只覺得單從身姿上看去,便是一位絕色佳人。
一盞、兩盞、三盞……辭花樓里的燭火一個一個被燃起,女子的面龐也隨著辭花樓里逐漸通明的燈火而清晰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將月季的花瓣從空中灑下,此時編鐘的敲動,月季隨著這聲一路飄零到女子腳邊,女子這才緩緩抬起頭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女子模樣生的極美,她三千青絲僅僅只用了一朵月季點綴,便襯得她天姿國色。女子穿的極為單薄,靛青色的紗衣將她露出的肌膚襯得彷彿凝著霜雪,纖白的皓腕柔美的彎曲著,順勢看去她柔荑般的手似一朵潔白的雪蓮。
女子這一笑,眸光就瀲灧的好似三月里的含情脈脈的春水,無需言語便風情自成,她目光所流轉過的每一處,彷彿遍地生花。
女子眉目如畫,美得所有人就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到這樣的肩若削成腰若約素的美人,亦或是怕一個喘息這樣的美人就似一場夢隨風消逝了。
高樓之上又傳來一聲琴弦的撥動,女子動了,女子足腕上鈴鐺也隨之響起。
所有的奏樂便都隨著這一聲撥動的琴弦逐步演奏了起來,女子在奏樂里舞動,彷彿羽化成了飛天,在鐘鼓奏樂聲里完成她的浩劫逐步飛升而去。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大抵說的便是這樣的人兒吧。
此時此刻眾人或許早已分不清,到底是琴聲太動人,還是女子太美,只是痴迷的沉溺在一場聽覺和視覺的盛宴里。
望著舞台中央的人,雲挽笙心裡泛起苦澀,這舞台中央翩然起舞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雲挽笙要找的雀翎。
雀翎還是跟記憶里的一樣,美的不可方物,這樣的尤物上一世卻因秦呈尚瞧上她,而雲挽笙護不住她從而落得個紅顏薄命的下場。
上一世雀翎一世都在追隨她,雲挽笙為了秦呈安能順利繼承大統,不得已讓雀翎委身到各大臣之間套取情報,期間多次差點殞命,最後的最後她也沒有能力保住雀翎。
雲挽笙覺得雀翎不該這樣,她不該如此凄慘離場。
重來一次,雲挽笙她會護好雀翎,救她出水火。
雲挽笙心裡暗暗發誓,她會給雀翎一個圓滿結局的,絕對會。
這一生重來,她會睡覺心都睜著眼,讓自己清醒,絕不會再被豬油蒙了心,讓那些歹人有機可乘。
雀翎一舞畢,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雀翎就已經邁著步子走下了舞台。
一時間所有人回過神來,將懷裡投票的花蜂擁到舞台前扔到雀翎的籃子里,沒一會功夫籃子就裝不下了。
雀翎靜靜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蜂擁著去投票的人,心裡毫無波瀾彷彿這一幕她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後面相繼著幾個女子表演,反響都平平。其實這些女子樣貌姿色都屬於上乘,但奈何第一個表演的是雀翎,雀翎實在令人太驚艷了,倒顯得後面她們平平無奇。
這一次辭花樓花魁競選,毋庸置疑的花中魁首由雀翎斬獲。
評選結果出來后,自然就到了今夜裡的第二個高潮,拍賣與雀翎春宵一度的機會。
起拍價,三千兩。
「六千兩。」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這個價格,後面就似爬台階似得出價一層比一層高。
煙籠過了很久才算是反應過來了,她胡亂的擦了擦自己的滿是淚痕的臉,早就忘記了被雲挽笙打了手背這一茬,興奮地拉著雲挽笙讚歎說:「公子,這姑娘生的好美啊。」
雲挽笙睨了一眼興奮的煙籠,轉頭去看舞台中央,平靜地說道:「她便是雀翎。」
「那、那公子,咱們也要拍嗎?」
煙籠看了看自己的口袋,窘迫地小聲湊到雲挽笙的耳邊說:「咱們可沒有這麼多錢。」
雲挽笙被煙籠這話逗笑出了聲,雲挽笙偏頭屈指輕敲了一下煙籠的額頭。
「咱們不拍,看著就行了。」
雲挽笙只能等,等最後拍得與雀翎春宵一度的人,屆時再來想辦法偷天換日。
拍賣價很快就被開到了十萬兩,到了這個價格再相繼爭奪的人就變少了。
論家底如何雄厚,這十萬兩可都不是個小數目。
「十萬兩一次、十萬兩兩次、十萬兩三……」辭花樓的媽媽說道著,正欲敲捶宣布最後拍得雀翎的價格,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聲高喊。
「十萬兩黃金。」
聽到這聲音,高樓之上的兩個男子,相視一眼皆露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
僅一瞬間,便滿座嘩然,十萬兩本就不是個小數目了,現在是十萬兩黃金,一個平頭百姓十輩子也賺不到的錢,一個女子生的再怎麼美,也不值這個價吧。
這一聲一出,就連雲挽笙也愣住了。
十萬兩黃金?她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闊綽到了這個地步。
雲挽笙夠著腦袋去看,只見那人穿著一身明黃的蟒袍,大搖大擺地走入這辭花樓中,這衣服的顏色在一眾人中顯得極為扎眼。
當場的人心裡都清楚,當今世上能夠穿黃色蟒袍的,除了皇室子弟,再無別人。
來的這人云挽笙認識,且熟悉,姑且算得上是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