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們對我娘親做什麼

月臨國某處荒郊亂葬崗，幾棵掉了葉的樹孤零零佇立在風中，看著很是蕭條。

一輛板車停在山裡的一處大坑前，空氣里飄散著難聞的味道，似樹葉腐爛的味道，還有日積月累出來的死亡氣息，風吹過令人心底發涼。

兩個健壯的布衣男子手拿著鏟子鏟著黃土倒入大坑裡，坑裡躺著一個披散著黑黑長發，穿著華衣卻髒兮兮看不清顏色，長相清秀，面色蒼白如紙的女子。

黃土傾斜而下落在女子身上臉上，女子胸膛不再起伏早已沒了氣息，任由黃土漸漸將她淹沒。

「這柳家三小姐還真是個可憐人，好好的女子卻生下怪物兒子，不但氣瘋了柳祖父，還被父親掃地出門，唉，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什麼都不會，如此漂泊在外，就活活餓死在街頭……」

「還真是紅顏薄命，真是可惜，可惜啊……」

好吵……

雲朵朵動了動眼皮，眼皮很是沉重，怎麼也睜不開。

「娘親……」遠處傳來憤怒軟糯的聲音，越來越近，「娘親……你們兩個壞蛋在對我美麗溫柔善良的娘親做什麼？」

雲朵朵雖然不能動，聽那軟糯的聲音心裡似漾開蜜糖。聽聲音，應該是個不足五歲的孩子，就是不知現在發生了什麼事？美麗，溫柔，善良，這小鬼很會夸人呢！

布衣男子道：「你娘親已經死了，等些時日就會腐爛變臭，還是早點埋了，讓她早早入土為安！」

「你們胡說什麼，我都跟你們說了很多遍，我我娘親只是睡著了，等會就醒了！」軟糯糯的聲音帶著憤怒，隨即雲朵朵感覺身子一沉，有什麼東西撲倒在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沉穩的男聲再次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這般聽不懂人話，人都已經死了，身體也已發涼，不早埋了難道要等著豺狼虎豹過來將她吃掉嗎？」

「不，你們胡說，我娘親才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娘親，你醒來睜開眼睛看看，我是小寶，我討到一個包子了，這下我們不會餓肚子了，你張嘴，我喂你吃。」

雲朵朵再次動了動眼皮，下一刻嘴邊被塞進什麼軟軟的東西，味道有些怪，因為她嗅到泥土裡難聞的腐爛氣息。

「娘親，你昨天就說想吃雲記的包子，你看看，這包子可香了，你要是再不睜開眼睛，我就一個人吃了。」

「娘親，你張開嘴，吃一口，你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再不吃飯你會死的……你是小寶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不可以丟下小寶的……嗚嗚……」說到最後，話語成了哽咽，化為無助悲涼的哭泣聲。

「這柳三小姐這麼一死，可憐這孩子沒爹沒娘，以後不知該怎麼辦……」身後，沉穩的男聲繼續感慨道，下一刻他額頭一疼，抬手一抹，竟然鮮血一手。

「啊！你這臭小子，居然拿石頭砸本大爺，看我不收拾你！」那人捂著腦袋，轉頭一掃，撿起一旁散落的樹枝就朝來人砸去。

「叫你們兩個壞蛋胡說八道詛咒我娘親，我打死你們！」

雲朵朵終於睜開了眼睛，頭頂是一片晴天白雲，幾棵枯樹冷冷清清的佇立，風一吹掉落幾片樹葉。

這是哪裡？校外哪有那麼荒涼的地方？

「算了，算了，別跟孩子一般計較。」另一個男子拉住要衝動揍人的同伴。

「是這孩子先打人的，這麼沒娘教的孩子，我還教訓不得了？」壯漢依舊怒火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