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隻工藤

工藤新一盯著對面一個小男孩懷裡緊緊抱住的足球，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皮鞋，眼神十分遺憾。

今天穿的是皮鞋，不方便踢球啊。

他決定回去后和博士商量商量，拜託博士把漫畫里那些千奇百怪的道具都一比一復刻出來。說實在的，剛看完漫畫的時候他就有這個想法，那些道具的吸引力真是太大了。

出其不意的手錶□□、裝備了渦輪引擎的太陽能滑板、有效半徑20千米的追蹤眼鏡，還有能變成任何聲音的變聲器。

工藤新一除了懷疑博士做這些都沒被抓走批量生產以外，對它們的效果可謂是非常眼饞。

前面那些不說，他在老媽帶自己去黑羽家的時候跟著學了點易容術，然而變聲是怎麼也不會，有了那麼隱蔽的變聲器后就可以彌補掉這個遺憾了。

至於腳力增強鞋和足球腰帶伸縮背帶……也不是不可以提前做出來。

畢竟，工藤新一實在沒辦法保證自己以後不會被不可抗力襲擊，進而跟著劇情一起被變小——據他所知，雖然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組織，但取而代之的烏丸製藥集團里確實有人在研究這樣的葯。

為首的研究員他也認識，正是宮野厚司和宮野愛蓮娜。

工藤新一隻知道他們在研究名叫銀色子彈的藥物，卻不知道到底研究到哪一步了。

話歸正題，先解決這個案件比較重要。工藤新一想，不然再拖下去就跟陣哥正好碰上了。

他不打算讓他們兩人提前見面，誰讓他們無論怎麼說，實質都是在演戲騙赤井秀一呢。

讓黑澤陣完全模仿琴酒，並對赤井秀一真情實感展開追殺的話，會很難收場（而他總有種要是這麼做了陣哥絕對會不死不休的預感……），可要留手吧……工藤新一很怕赤井秀一到時候會問他，琴酒是不是也是卧底。

那邊的萩原研二跟諸伏景光，一起被左邊電梯口的綁匪持槍在身後推著離開了大廳，這之後，綁匪頭子似乎也失去了對剩下來兩人的興趣，背對著他們繼續和電話對面的警察談要求。

工藤新一敢和萩原他們說剩下的綁匪由他和赤井秀一搞定，並不是覺得自己能在這麼多人質的環境里安全躲過子彈。

其實他趁著幾人靠近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剩下四個綁匪里只有綁匪頭子手裡的槍是真的，剩下三把都是□□，更別說就算是橡膠子彈槍，也連保險都沒開呢。

也許是因為綁匪的目的在於勒索錢財，以及讓他們逃脫追捕，所以並沒有對人質進行任何束縛，連手機都沒收走……不過也沒什麼人敢在這種情況下玩手機就對了。

而這恰好方便了兩人發起攻擊。

工藤新一知道精通拆彈的是漫畫里那個萩原研二，至於自家部下，按他所了解的情報看，萩原研二後來專門往刑警方向發展，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碰過炸.彈了。

手生這個詞出現在拆彈這種精細活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他根本沒指望靠萩原跟諸伏兩人把還不知道有多少的炸.彈都拆掉，單純是用這個借口把他們引開而已。

【我們五五分？】他側過臉拉下口罩，朝赤井秀一無聲地詢問。

對方極輕地點了點頭。

工藤新一於是緩緩舒了一口氣，腦海中最後做了一遍梳理。

他早上從警視廳請假過來的時候，聽了一耳朵這個搶劫案，清楚地記得綁匪確實只有五個人，現在離開一個后還剩四個，沒有再多的隱藏人員了。

綁匪頭子的姿勢很門外漢，且原先握槍的右手動作有些不自然——對方靠近的時候他分辨了一下槍的型號，格.洛克17第五代，后坐力中等——估計是在最開始威懾性的那槍時把手臂震麻了。

他很輕鬆地得出了這群人果然是什麼也沒準備就去搶劫的了，綁匪頭子的腳步虛浮程度像是他們搶劫前還激動到幾個晚上沒睡好覺。

口罩掩住了他唇邊自信的笑意。

就算工藤新一知道自己很長一段時間沒活動過筋骨，可要放倒這群人，半分鐘大概都不用。

還在跟警方扯皮的綁匪頭子忽然腦門一涼，沒等他反應，下一秒背後就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軀體。

「……？！」綁匪頭子條件反射地想轉頭，結果一條有力的手臂從肩旁穿過，繞到脖子前緊緊地錮住他，同時貼在後腦的手掌用勁將他往前壓。

緊接著腕骨被人捏住，疼得他下意識鬆開了手裡的槍，直到眼前一黑陷入昏迷，綁匪頭子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邊的綁匪A驚恐地看著高高瘦瘦的黑髮青年撲上前，輕巧利落地幾秒就放倒了自家老大，明明那張臉被黑口罩遮住了大半，只露在外面一雙湛藍色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卻讓他毛骨悚然。

綁匪A是識貨的人，他勉強看得出這人制服老大用的是裸絞……草！那他還不快跑站著給人揍嗎！

何況也許普通人看不出來被他們唬住，他還不清楚自己拿的就是把虛張聲勢的假槍么？有真傢伙的老大都沒了，他拿什麼跟人家打！

想法非常好，實踐還是很有難度的。

在這種驚嚇程度過高的情況下，他正想抬腳逃跑或抓人質，凜冽的拳風就迎面襲來。

在隱隱發亮的藍眼睛緊緊盯住他的時候，綁匪A甚至產生了對方是某種把他當成獵物的大型食肉動物的錯覺。

徹底昏迷前，綁匪A聽見這人蹲在自己身邊，語氣失望地說：「就這？」

……

樓下的警察，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這傢伙更應該被抓進去吧！！

赤井秀一那邊也毫無懸念地迅速放倒了兩名綁匪，兩人向似乎被嚇了一大跳的圍觀群眾要來幾根繩子，利索地把地上四個躺屍的給牢牢捆了起來。

至於槍則是暫時和搜身找到的遙控器一起，存放在了工藤新一手上。

「大家別擁擠，先從那邊的逃生樓梯離開。」萩原研二不在，場上剩下的警官先生先朗聲囑咐了幾遍逐漸嘈雜起來的人群。

因著赤井秀一還在場，他並沒有貿然摘下口罩表明身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嚇到他們：「請不要害怕，儘快出去！」

事實證明，在這一塊屬於米花的地盤上，市民還是很淡定的。

搶劫這種事情經歷的次數一多起來，他們在發現綁匪倒下后都能以最快速度維持好秩序迅速離開了。

工藤新一忍住吐槽慾望，扭頭示意赤井秀一跟著自己，兩人沒等其他人提到下去做筆錄，直接溜之大吉。

開玩笑，哪有FBI（假）和公安卧底（假）去警視廳做筆錄這種事情啊！

—

赤井秀一靠在昏暗的樓梯間牆上，靜靜看著對面的工藤新一擺弄手裡收繳來的格.洛克。

剛才，他有看見對方的招式。

日本警察普遍都要訓練柔道，所以裸絞這招他不怎麼驚訝，反而是——

「你會拳擊？」

「啊，以前在夏威夷學過，後來也有專門訓練了幾年。」工藤新一頭也不抬，把拆出來的子彈重新裝了回去，不太在意地回答，「沒人規定公安一定要是柔道高手吧？我當初成績最差的可就是這個了。」

確實，不過誰讓他是警察不是公安呢。

工藤新一毫無心理負擔地想，反正他也沒說謊。

為了當警察，赤井秀一跟黑澤陣都輪番做過他的教練，結果他的柔道可以說是一塌糊塗，就會幾招，逮捕術和劍道反而練得很不錯。

至於拳擊，這是因為……

「福爾摩斯是我的偶像。」黑髮警官總算折騰完手裡的槍，抬頭勾起唇角，語氣里藏不住那點小得意，「他是個優秀的拳擊手和小提琴家，所以，我也是。」

兩人對視了一眼，工藤新一忽然垮下了肩膀。

什麼嘛，他怎麼忘記面前這個是FBI的赤井秀一，暫時不是自家秀哥，居然這麼自然地開始『炫耀』了。

赤井秀一倒是適應良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大抵是警方從逃出去的群眾口中得知了上面的情況，被清場了的百貨大樓里一時之間十分安靜，尤其是樓梯間，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直到一聲收件的鈴音響起。

工藤新一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神情僵硬一瞬，被赤井秀一捕捉到了這抹不自然。

「是琴酒？」他皺起眉問道。

工藤新一沉重地點了點頭，只不過，他的沉重和赤井秀一理解中的不太一樣。

按他跟陣哥商量好的劇本，接下來應該是他得知琴酒追到了附近，於是混在人群中離開赤井秀一身邊去找琴酒，並試圖把琴酒繼續往別的地方引的，再『恰好』被赤井秀一發現。

可現在整棟大樓都被清空，別說讓黑澤陣進來，連工藤新一幾人都不能從大門直接出去，不然明天的頭條就是『大明星綠川光攜名警察工藤新一制服窮凶極惡的綁匪』或『出現在他們身邊的神秘人究竟是誰？！』這樣的。

工藤新一都被媒體坑出經驗來了。

算了，反正不管計劃怎麼改，赤井秀一都不能在這個時候跟琴酒、啊不是，跟陣哥正面遇上。

別的不說，鬼知道陣哥會不會被這個虛假的『FBI』氣到直接同化，到那時他就得面對兩個最可靠的幫手同時淪陷的糟糕結局，哈哈。

「他找過來了。」工藤新一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緊張一點，飛快地說道，「鑰匙給你，去找蘇格蘭，讓他帶你去安全屋，琴酒那邊我去應付。」

赤井秀一第一反應就是這很危險，但他作為被幫助的那一方，似乎沒有資格阻攔這個同盟去冒險。

他本人就是讓對方不得不陷入這種險境的催化劑。

赤井秀一目光深邃，鄭重地點頭應了下來。

等會去安全屋看看有沒有狙.擊槍好了，沒辦法直接露面，他還能遠程協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