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正當莫尋舟把關於李志鵬的情報拋到腦後,繼續一心鍛煉之際,剛走到大門口,莫尋舟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門口和過道上驀然多出了不少宮人打掃的身影,莫尋舟看了看依舊暗黑不甚明朗的天色,走過去問道:「你們今天怎麼打掃的這麼早?」
「原來是莫公子,莫公子,公主殿下不日就要蒞臨別苑,我們正準備迎接公主殿下呢。」恰好管事宮人也在,笑呵呵的對莫尋舟道。
「公主要來別苑嗎……」莫尋舟心裡一突,只有驚無喜道。
「是啊,公主要來看看駙馬候選們……」管事宮人後面的話莫尋舟已經聽不見,等再回神,莫尋舟發現自己今天已經跑了一半。
這時候基本沒和莫尋舟一樣晨跑的人,現在周邊就莫尋舟一個人,莫尋舟索性偷會兒懶的停下來,對自己道:「冷靜,不就是公主嗎,說白了和你莫尋舟有什麼關係。」
如此莫尋舟情緒總算平靜下來,公主居然要來別苑了,應該是來看自己未來駙馬的,他好歹也是駙馬候選人,乍然聽到公主要來,難免有些激動和好奇,也不知道公主長什麼樣,是什麼樣的性格。
跑了兩圈,莫尋舟身上出了大量的汗,心緒早就平靜下來,只剩下淡淡的好奇。
只是等莫尋舟用完午膳前往訓練場,突然發現訓練場氛圍有些不對,那種氛圍怎麼說呢,並不是高興和雀躍,反而有些冷凝。
怎麼,公主來別苑了,眾人不是該高興嗎?
「看來你牧榮貴在公主心裡的地位也就那樣,本以為這次駙馬選拔你牧榮貴能拔得頭籌,現在看來,結果是誰當上駙馬,還未可知呢。」訓練場上,蕭易熾的聲音囂張的響起道。
蕭易熾沉寂了幾天,幾天都沒來訓練場,一來怎麼又抖了起來?
「怎麼回事?」莫尋舟去找李志鵬打聽道。
李志鵬一愣,臉色同樣有些不好看:「今天上午,別苑又來了兩個駙馬候選人……」
莫尋舟不由睜大眼睛,「這,算不算插隊啊?」
本來大家都是老老實實的初選、複選、定遠一步步的來,結果複選突然加了兩個人,莫尋舟想,他要是有心尚公主,遇到這事心態能炸了。
「插隊?」李志鵬聞言一愣。
「其實不是插隊的關係,怎麼說呢,是因為那兩個新來的駙馬候選,身份很不一般……」李志鵬皺著眉說道。
「怎麼個不一般法?」莫尋舟感興趣道。
「新來的那兩個,分別是王家和謝家的嫡長子,他們兩個是王、謝兩家板上釘釘的未來家主,別說我們了,就是牧榮貴和他們比,身份也遠遠不如。」李志鵬嘆道。
別說牧榮貴只是鎮北大將軍的義子,就是鎮北大將軍的親子,也沒辦法和王、謝兩家的嫡長子比,畢竟鎮北大將軍就算再有權勢,崛起的時間也太短,可是王、謝兩家不同,他們最少傳承了數百年,其家族是名副其實的龐然大物。
他們這些勛貴在那些老牌世家眼裡就更不夠看了,畢竟他們只是本朝的勛貴,而那些世家,已經歷經過多次改朝換代,依舊屹立不倒。
而就是這樣兩家世家未來的家主,居然成了公主的駙馬候選人,簡直嚇人。
就是莫尋舟這類不知情況的也有些震驚,就更不用說李志鵬這些本土的候選人了。
「等等,我記得女帝陛下就是出身王家吧。」莫尋舟突然想到什麼道。
先帝所在的蕭家是世家大族,女帝的出身同樣不差,也是世家出身,好像就是姓王。
女帝該不會和那位王家公子是一家吧?
李志鵬回過神來,猛地一拍腦門,道:「瞧我,居然把這個忘了,光顧著震驚了,卻忘了那位王公子可是公主的親表哥,如此倒也不算太大驚小怪。」
莫尋舟:「……你確定,王家那位公子是公主的親表哥?」
「當然確定了,王家現在的家主可是女帝陛下的嫡親兄長,王家公子是王家主的嫡長子,公主也是女帝陛下嫡親的女兒,怎麼,難道有什麼問題嗎?」李志鵬道。
「要是真的,那問題可就大了。」莫尋舟抬頭望天道。
牧榮貴和公主是青梅竹馬,沒有血緣關係,蕭易熾也和公主出了五服,可是表哥表妹,聽上去很般配,可是他們要是在一起,真的不利於後代子孫啊。
「什麼問題,你倒是說說啊?」李志鵬好奇道。
「我要說近親在一起,會不利於子嗣,這話你會相信嗎?」莫尋舟道。
李志鵬臉色微變:「這話你可別跟別人說,要是傳到王家公子的耳朵里,只怕會覺得你故意造謠詆毀。」
雖然他不覺得莫尋舟是那樣的人,可是架不住別人會這麼想。
正當莫尋舟和李志鵬說著,牧榮貴和蕭易熾那邊突然亂起來。
面對蕭易熾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牧榮貴不再像之前隱忍,而是雙目赤紅,拎著蕭易熾的前襟就朝蕭易熾臉上狠狠揍去。
旁邊自然有人攔,有說話的,有去阻止讓牧榮貴停下胳膊的,只是這一次牧榮貴誰的面子都沒給,他們要是阻攔他,他直接一塊揍,反正他們人數全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幾個拳頭下來,疼的勸架的人直哎呦,不敢再阻止牧榮貴。
「你說蕭易熾也是,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勸架不成反挨揍的駙馬候選們疼的齜牙咧嘴道。
歸根到底,還是蕭易熾不識趣的刺.激牧榮貴,不知道牧榮貴對公主的心思,偏偏要說到牧榮貴臉上,現在倒好,也連累了他們。
「住手,我的牙,我的牙好像鬆了,牧榮貴,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找王公子主持公道,讓王公子好好的收拾你!」蕭易熾一邊慘叫一邊給牧榮貴放狠話道。
然後蕭易熾挨的揍更重了。
突然,空中劃過一道白弧,一顆門牙呈拋物線猛地落到莫尋舟腳前,再看蕭易熾的門牙,赫然已經空了一顆。
莫尋舟驀然對蕭易熾肅然起敬道:「真猛。」
明知技不如人還要挑釁,這樣的人,簡直世間少有。
蕭易熾也終於察覺到自己牙沒了,頓時牧榮貴也不罵了,直接原地嚎啕大哭道:「牙,我的牙啊!」
「牧榮貴,這件事是你過了!」剛才還有些抱怨蕭易熾沒事找事的駙馬候選們在蕭易熾牙掉以後,又把矛頭對準牧榮貴道。
「其實你可以往他身上招呼,沒必要專門打他的臉……」當然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蕭易熾的牙已經掉了。
這件事不可抑制的鬧大,蕭易熾捧著自己掉的牙傷心不已,「我要把這件事上告公主,公主絕對看不上.你這種粗俗的男人!」
牧榮貴眸色一深,道:「我不後悔揍你,只後悔揍你揍的太輕,讓你還有力氣說話。」
他也是有脾氣的,蕭易熾三番兩次的挑釁,讓他心裡本來就積聚了一團火。
之前也就算了,這次蕭易熾居然捧別人踩自己,他要是再忍下去,就成縮頭烏龜了。
尤其是他心知另外兩人當上駙馬可能比他大的多的情況下,一想到駙馬之位可能就要錯失,和公主錯過,牧榮貴心就生疼。
很快就有人去請王、謝兩位公子過來,儘管還沒有見過,眾人卻下意識以他們為尊起來,這就是世家的底蘊。
「嗚嗚,王公子,謝公子,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牧榮貴他仗勢欺人,居然打掉我的牙!你們一定要把他從別苑裡趕出去啊!」王凌生和謝懷然人還沒走近,蕭易熾就在人群里扯著嗓子大聲嗷喊道。
「蕭公子實在言重了,別苑內,除了公主外,我們同為駙馬候選,可沒有資格驅逐別的駙馬候選們。」一道聲音道,眾人下意識避讓,給對方留出一條道來。
只見兩道卓然的身影一前一後,衣袂飄飄的走來。
前面的公子一身白衣,發上整齊束冠,手持一把紙質摺扇,容顏面如冠玉,二十左右的年紀,翩翩佳公子一枚。
後面的公子一襲玉竹青衣,外搭一層淺衫,長得眉目如畫,眉眼卻微垂,並不如前一個公子對所發生的事情感興趣,並不出言說話。
為首的白衣公子合攏摺扇拿在手中,向在場眾人抱拳行禮道:「在下王凌生,我身邊這位是謝家公子謝懷然。」
「王公子,謝公子。」眾人紛紛向王凌生和謝懷然兩人打招呼,卻因兩人周身的清貴氣度不敢輕易靠近。
等介紹過自己,王凌生才看向還在心疼自己門牙的蕭易熾,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蕭公子的牙補好,牧都尉,既然蕭公子的牙因你而掉,那蕭公子補牙一事就交由蕭公子善後了。」
牧榮貴面色稍霽,道:「這是應該的。」
「這就完了?牧榮貴他不用給我賠禮道歉嗎!」蕭易熾不服氣道。
「可是這件事是蕭公子挑釁在先不是嗎,還望蕭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要不然,容貌有損,凌生少不得要告知公主把蕭公子請出別苑了。」王凌生在來之前就已經聽說來龍去脈,說到底,這件事的根子還是在蕭易熾身上。
在他和謝懷然來之前,牧榮貴和蕭易熾兩個是駙馬候選里最有競爭力的存在,也難怪蕭易熾會跟牧榮貴一直不對付。
蕭易熾臉色猛地一僵,不敢低頭再鬧,「那必須得給我用最好的補牙材料,要是把我弄的太難看,我還跟牧榮貴沒完。」
袖中,蕭易熾手卻猛地攥成拳,他知道挑釁牧榮貴會挨揍,卻不想牙居然被他打掉了一顆,所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好了,大家也都繼續訓練吧,我和謝公子也要回去了。」王凌生笑著道,很快就和謝懷然一起離去。
從頭到尾,謝懷然都沒看過在場眾人,讓眾人的注意力全落在王凌生的身上。
牧榮貴捏著鼻子帶蕭易熾去補牙,這場風波就算過去,只是私底下,越發風起雲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