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劉闕帶著武安軍快速收復了江南等地,一舉拿下了整個中原最富澤的幾座城池。眼看著趙靖就要將……◎
劉闕帶著武安軍快速收復了江南等地,一舉拿下了整個中原最富澤的幾座城池。眼看著趙靖就要將整個南方收入囊中,靜王哪能坐得住?
先不說先前隔岸觀火沒有派兵到江南就已經失了先機的問題,就說趙靖手下的劉闕,怎麼可能是吃素的主兒?想要這時候從劉闕的手中搶走江南等地,這怕不是要分走他如今在真定一半的兵力。
如此一來,對於上京外的兵力可不就弱了很多?對面就是趙靖的百萬雄兵,若是此刻派兵前往江南,說不定討不到一點好,萬一上京中有什麼變故,趙靖掌控了皇宮,那這些多年的部署,可不全都成為泡影?
靜王不敢賭,可也決計不能看著劉闕這麼優哉游哉地佔領南方,不然日後就算是他和趙靖在上京的爭鬥中,自己即便是佔得了上風,趙靖卻能帶兵退至江南,只要經過休養生息,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如此一來,江南一帶自然就成了心腹大患,靜王如何能容忍這種情況出現?
快刀斬亂麻,眼前的局面拖著對他不利,那他自然要打破這種局面。
趙禾之前的設想很好,就算是她幾年沒辦法跟趙爹一起過除夕夜,但怎麼的也能趕上元宵節。可誰能想到這麼不湊巧,這年還沒過完呢,上京那位小皇帝卻沒了。皇帝沒了消息,估計趙靖和靜王兩人,是在皇宮之外最先得到消息的兩人。
在上京外一東一西囤聚著百萬軍隊,這還不是為了上京那位一蹬腿就殺個紅眼,爭那金燦燦的寶座?
只不過在大動干戈之前,還是要留點面子活兒,入宮看一眼死去的小皇帝,是規矩。
皇帝死了,這些手握實權的藩王們要入皇城,也是彼此間的第一次較量。
所以,趙禾在收到隆安皇帝駕崩的消息時,坐在馬車裡考慮良久,然後在中途大軍停下來休整時找到了陳素水。
「大哥,我想去江南。」趙禾說。
既然隆安皇帝駕崩,她阿爹勢必已經在準備進京。她本來的打算是想要緊趕慢趕回去跟她阿爹一起過元宵佳節的計劃,從眼前看來是不可能實現了。
既然這樣,趙禾覺得自己在跟著陳素水去西京已經沒什麼意義。上京的事,輪不上她操心。趙禾可不信自己這樣的小娘子,還能比她阿爹那些個個領出去都牛逼轟轟的幕僚謀士們在應對朝堂之事時更勝一籌。若是這樣,那這些幕僚早該自己收拾鋪蓋捲兒滾蛋。
趙禾就操心自己那一畝三分田。
陳素水一聽,那眉毛頓時挑,臉上的神色變得嚴峻,「這時候去江南?不行。」陳素水直接回絕,「王爺給我下的命令就是將你帶回去。」再說了,作為看著趙禾長大的大哥,陳素水在西京聽聞趙禾在外面乾的那些事時,同樣心驚膽戰。
這小姑娘得是有多大的膽子,才敢都在身邊只有二十來個護衛的時候這般膽大包天?這如果把趙禾放出去,又不知道她要在外面惹出來什麼亂子,還不如就放在自己身邊安心。
趙禾眼珠軲轆一轉,瞬間伸手就扒拉著陳素水的胳膊,反正她不信自己耍賴不回去的話陳素水還能真不答應她。
「大哥,我去西京你看多不方便呀。阿爹上京,西京那麼多的將士們,你回去后,肯定公務繁忙,也顧不上我。你看著一年時間,我一個人在外面不是也挺好的嗎?你就放我出去走走吧,我去的是江南,劉伯伯也在,就算我去,也沒什麼值得你擔心的吧?」趙禾認真給陳素水列舉著自己可以去的理由。
陳素水遲疑,他從前就很不會拒絕趙禾的要求,如今趙禾扯著自己的袖子說話時,也是一樣。
趙禾見狀,頓覺得有戲,更加不願意放過這機會,裝得可憐巴巴的樣子,說:「人家都說江南好,可我長這麼大,竟然從來沒有去過世人口中稱讚過的水鄉,這多遺憾吶。這一次沒有機會的話,以後可就更沒有機會了……」
說著,趙禾還假惺惺地拿著手帕作勢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好似真有淚珠一樣。
陳素水明知道趙禾這是在做戲,但卻也忍不住順著趙禾的話往下想了想。
其實他覺得趙禾說得沒錯,這世道對於女子而言,的確是苛刻了很多。男子能隨意行走,但女子卻有諸多束縛。尤其是像是趙禾這樣的貴女,幾年後若是嫁了人,怕是這輩子都要被拘在四方的後院中。如此一想,好像能趁著現在還是小娘子的時候,到處走走,去看看也不是什麼壞事?
「我想想。」陳素水內心糾結極了。
趙禾這時候也不吵他,就用著眼巴巴的那小模樣看著他,簡直就像是在無聲地催促。
最終陳素水是被趙禾看得渾身不自在,眼前這小可憐的模樣像是在質問著他的良心,好似自己這一次若是真不答應了趙禾的要求,那可太沒有人性了一般。
「行吧。」陳素水妥協說,「但是你身邊必須跟著人,若是只有南越他們,我也不放心。」陳素水倒不是不放心去江南的一路上有什麼危險,畢竟就像是趙禾自己說的那樣,現如今南方都在劉闕將軍的掌控中,南方的地界漸漸恢復秩序,算是安全。但陳素水擔心的是趙禾自己主動去找危險,就像是頭兩次那樣,不論是去江陵,還是去大理,哪一次這小丫頭片子不是主動去找危險?
陳素水想派到趙禾身邊的這一百人,其實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些自己手下兵,替自己好好把趙禾看著。
這一次的買賣,趙禾爽快答應了。如今只要自己能離開,這就已算是滿足了她的心愿。
轉頭,趙禾心裡的小算盤就打得噼里啪啦作響。不過就區區百人的趙安軍,難道她一頓火鍋還能收服不了?一頓不行,那就兩頓!
趙禾回到馬車旁,便將剛才自己和陳素水的談話告訴了九娘和南越。
九娘和南越都不知道她這又是唱的那一出。
「小姐不準備回西京見王爺嗎?先前小姐還說很想家,如果不是因為滇都這邊的事,小姐原本就準備江陵善堂的事情一結束,就北上西京,眼下怎麼又想著去江南?」九娘問,先前趙禾在馬車上,都不知道嘀咕了多少次想要回家想見趙靖,如今這人還沒有見到,難道就要離開了嗎?
趙禾點頭,相比於見到她阿爹,此刻在她看來,去江南更重要。
雖說去了一趟大理,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在這段時間裡,趙禾也沒斷了跟金瑤的聯繫。
江陵城中因為傾一城之力,善堂成長得很快,善堂來教書的教手藝的先生師傅們都不少,而且這裡面有很多是江陵人自願來做白工,可想而知,善堂如今的運行是有多順暢。
但順暢的同時,也出現了些問題。
最近金瑤給趙禾的信件中表明已經有第一批學成了手藝的百姓,這些人中,有的離開了善堂,在江陵城中自己謀了差事。還有一些人有了一技之長,留在善堂中幫助後來的流民。但是,如今世道漸漸安穩下來,流民也不會不斷增多。至少在江陵善堂中,流民的數量每日都在減少。
需要的學徒沒了那麼多,可是善堂中還有想要教學徒的師傅們,甚至這些師傅的隊伍還越來越壯大。那在以後,善堂若是沒了流民,這些已經學了手藝的師傅又該如何安置?
趙禾在看到「善堂師傅過多,恐難以安排」這裡時,幾乎是立馬做了決定,她要趕往江陵,再下江南。
這時候聽見九娘的疑問,趙禾輕快開口道:「跟阿爹總有相見的時候,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說完后,她腳步輕快地回了馬車上,留下九娘和南越面面相覷。
趙禾坐在馬車裡,手中將金瑤最近的那封信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同時她的小腦袋裡也出現了一連串的計劃。
人才太多了怎麼辦?不著急,她說過了只要從善堂學業有成的,自然是有崗位等著他們。
江陵的善堂如今看起來是圓滿了,但是,那些剛從閩王的地盤上奪過來的江南和福建等地呢?武安軍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安置流民重建家園這些細碎而繁雜的事情,趙禾覺得這正好是善堂可以發揚光大的地方。
對於如今在江陵城的很多人來說,江陵城也不是故鄉,不論是在江陵,還是在江南,還是在福州等地方,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既然江陵城的善堂需要的師傅的位置飽和了,可南方還有那麼多的城池,需要這些學了手藝,能支撐起一方門庭的人。安頓流民,將各地的善堂儘快建起來,讓整個南方從戰後的疲憊和荒蕪中重生,這才是她能做,又有意義的事。
所以,既然這樣,她不如不去西京,改道南下。
陳素水的辦事效率很高,點出來的一百將士,幾乎都能算做是他的親兵。畢竟保護趙禾南下這事兒,不要趙禾主動找麻煩,托給一般人他還真是不太放心。
陳素水再三叮囑手下的士兵,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跟在趙禾身邊后,這才將人帶過去,交到南越手中。
南越大約也能猜到陳素水此舉的目的,對於陳素水的安排那在心裡簡直是一萬個滿意。
作為寒水居的護衛,跟著這麼一位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每日也真是心驚膽戰。
趙禾是個守諾的人,既然答應了陳素水放在自己身後的一百將士,她就沒想打過主意要將人甩開。
跟陳素水分開后,趙禾將南越招來了眼前,「正好現在有大哥撥來的將士,那有件事你去跑一趟。」
趙禾自打決定要儘快從江陵去江南,在南方建善堂后,心裡就不斷琢磨著章程。建善堂第一步,就必須要有糧食。從前的江南的確是魚米之鄉,可現在江南,她還沒親眼看一看,不知道會不會像是江陵這些地方,十田九荒廢。
先前趙禾在蜀中的那些良田,眼下這麼長時間,是需要派人去看看,若是有糧食,就讓南越帶回來。
「蜀中算是在這一場大亂中,唯一沒怎麼受到牽連的地方,肯定商戶都有不少存糧,你帶著人去看看,有多少就買多少回來。」趙禾安排說。
南越皺眉,「屬下這頭抽掉走護衛的近半數人馬,那不就沒什麼人在小姐身邊?」
趙禾指了指身後那麼多將士,有點無奈,「跟著那麼多人呢。」
南越嘀咕,這些普通的將士們哪裡有他們寒水居的護衛身手利索?但最後琢磨著時間距離,想來不會耽誤什麼大事兒,便也領命去了。
南越走了,陸柳自然就不能走了,他代南越掌管著剩餘的護衛。
趙禾這一回是從襄州南下到江陵,這一路上,跟蜀中差不多,有不少山路。趙禾命身後那一百趙家軍換上了尋常百姓的衣服,不用緊跟在自己身後,他們這聲勢太浩大,跟在趙禾身邊,才是正兒八經引人注意。
原本眾將士對於趙禾的印象就簡直不要太好,加上趙禾也算是他們的小主子,所以當趙禾提出來這要求時,一百將士答應得非常爽快,半點猶豫也沒有。
就這樣行了好幾日,趙禾估摸著南越也該就在這幾日回來。
南越不在,陸柳就坐在了馬車外,手中拿著馬鞭,看起來就真像是一年輕的馬夫。
「小姐,前方有水流,小姐可要休息片刻?」在馬車外的陸柳開口問。
趙禾聞言身後掀開了車窗帘,果不其然,在不遠處她看見了一條在日光下的銀色紐帶。
「那停下來讓大家都歇歇吧。」趙禾說。
此地算偏僻,方圓十里都沒看見什麼小村莊,趙禾下馬車時,便也沒帶著帷帽,就扶著九娘的手走了下去。
在馬車上待了太長時間,就算是趙禾習慣了,也難免會覺得不太好受。下馬車就想活動活動筋骨,趙禾跟在九娘身後去了河邊。
開春,冰雪消融,有初春暖融融的太陽照在身上,讓人情不自禁想要眯著眼睛好好感受感受這一陣清新的溫暖。
就在朝著河邊越走越近時,這時候趙禾聽見兩聲壓抑的哭聲。
在趙禾聽見時,九娘已經警惕地擋在了她跟前。
「什麼人,出來。」九娘問。
趙禾膽子大得很,從九娘身後探出個腦袋,想要看個究竟。
大約是九娘喊了一聲,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對方也被嚇了一跳,頓時在她們前方不遠處的大石頭後面,探出來兩張看起來有些相似的臉。
是一對年輕的兄妹。
那妹妹這時候哭得正傷心,雙肩不停抖動,現在看見九娘和九娘身後的趙禾,有點愣住,她身上還披著一件儼然是男子的長袍,那眼淚珠還掛在腮邊,看起來楚楚可憐。
這對兄妹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當兄長的男子,那樣子看起來應該比趙禾大了四五歲的模樣。後者走出來,還算有禮節地沖著九娘和趙禾的方向拜了拜,「剛才是舍妹的哭聲嚇到了姑娘和夫人吧?抱歉。」
就只看著九娘的穿著,還有那派頭,畢竟曾經是一派掌門的繼承人,氣度著實不缺,如今怎麼看,也是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的模樣,也難怪這時候有人會認錯。
九娘皺眉,她是覺得不好。可是趙禾這時候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還笑眯眯地從她身後站出來,看著面前的那對兄妹中的妹妹,溫和問:「這位姐姐是怎麼了?」
回答趙禾這話的還是剛才的男子,他臉上像是閃過一絲尷尬,「我兄妹二人路過此地,口渴想打點水。剛才我在河邊取水時,沒留意到她,讓她崴了腳,摔進了河裡,被弄了一身水不說,現在怕是因為崴了腳正痛得直哭呢。」說完后,他有些不好意,「舍妹從前在家沒怎麼吃過苦,讓諸位見笑了。」
趙禾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小姑娘在家被人疼慣了,出門受了點委屈,自然是想哭的。「我車上便有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膏藥,不如,來給這位小姐看看?這才剛開春,河水應該還很涼,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們馬車上也有乾淨可供姑娘換洗的衣服。」
那穿著青衣男子趕緊抱拳感謝,「多謝小姐夫人。」
本來趙禾的馬車就沒有停太遠,此刻陸柳遙遙見到趙禾跟前多了兩人,便已走了過來。趙禾正好吩咐九娘將人帶回到馬車上看看,自己就跟著陸柳走到河邊,蹲下-身洗了洗手。
如今正月都過了一半,初春的氣息好像都迫不及待要越過漫長的冬日來到世間。趙禾從河邊站起來時,驚訝地發現旁邊的枯樹上似乎抽了新枝,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間,獨自一樹展現著生命的蓬勃朝氣,偶爾讓路過的人機緣巧合發現,倒也讓人覺得心中舒暢。
趙禾給水囊灌滿水后,就和陸柳一前一後回到馬車旁。
九娘和剛才的女子在後面那輛馬車上,趙禾看了眼站在那馬車旁邊一臉緊張的男子,腦子裡不由想到了陳素水。從前她遇見什麼挫折,她大哥也總是很擔心心疼地看著她。一想到這裡,趙禾對那人的印象好了不少,她讓陸柳去問問對方,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如果順路的話,這兩兄妹乾脆就跟著他們一塊兒走。別的不說,至少路上可以有個照應。
陸柳領命而去,很快回來。
「回小姐,他們準備去江陵投奔親戚。那位公子說,因為戰亂和山匪,他父母已經去世,就只剩下他兄妹二人,年前決定變賣老宅,南下去江陵。」陸柳說。
趙禾點點頭,「既然順路,那就帶著人吧。」
年輕男子聽到這消息后,主動過來給趙禾拜了拜,「汪旭宏謝過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在下無以為報。路上但凡小姐有需求,便可吩咐汪某。」
趙禾虛扶一把,「無妨,汪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你我本是順路。令妹身體不適,那就讓她留在後面的馬車上吧。」
這話頓時讓王宏旭更加感激。
休息得差不多,趙禾讓陸柳準備啟程,九娘也從後面的馬車上回來。
「如何?」趙禾問。
九娘:「的確是崴了腳,給她換了一身小姐的衣服。」
趙禾點點頭。
「小姐怎麼想著要帶著這兩人?」九娘不太贊同,這路上的人又不是知根知底,誰知道品行如何。自家小姐身份貴重,哪能隨意讓不明身份的人靠近?
趙禾靠在馬車的角落中,「反正順路,就先帶著吧。」
九娘:「派人盯著他們?」
趙禾:「嗯,不過也別太明顯。」
九娘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推開馬車車門,坐在陸柳身邊安排了兩句。
這一路上,在後面馬車上的兄妹很安靜,沒什麼奇怪的舉動,也不吵鬧。
等到晚上歇腳吃飯時,趙禾走下馬車。她們一行人在經過蜀中時,也不盡然走在荒郊野外,當路過城鎮村落,自然要是進去補給。如今從蜀中出來,趙禾後面的馬車上就裝著不少蜀中特製的煙熏臘肉。
二月底的天,夜間也不可能暖和,趙禾跟著陸柳等人,七手八腳就準備好了晚上的膳食。一口臘肉湯鍋,大晚上吃下肚子里去,那也是暖融融。
九娘坐在趙禾身邊,就算是這時候沒有轉頭,但在身後的那輛馬車上的兄妹的動靜,也逃不過九娘的眼睛。
「那兩位怎麼辦?」九娘壓低了聲音問。
趙禾「唔」了聲,「叫來一起吃飯吧,也別太熱情。」
九娘不明所以,雖然她不太喜歡這對來路不明的兄妹,可自家小姐向來不會只做這種面子功夫,吩咐她不要太熱情?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還沒琢磨過來趙禾究竟是何用意的九娘已經走到了後面的馬車旁,帶著一腦子的糾結,她伸手敲了敲馬車車壁。
汪旭宏從車廂內出來,見到九娘,便行禮,「夫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來路不明,九娘如今看著面前這書生模樣的汪旭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反正怎麼看就不太順眼。
九娘問:「我們做了臘肉湯,汪公子和汪小姐可要一同過來用膳?」
汪旭宏推卻道:「夫人好意,我兄妹二人領了,不過這一起吃飯還是算了吧,本來這一路上就已經很麻煩夫人,路上我們自己也帶的有乾糧,哪裡還好意思再勞煩夫人和眾位兄弟?」
汪旭宏在說完這話,九娘順勢點頭,「行吧,那你們就在這裡吧。我們吃過飯,就接著趕路。」
大約是因為九娘真就這麼乾脆離開,站在馬車旁的汪旭宏愣了一下。
九娘回來后,看見趙禾臉上並無不滿,便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是對了。
「小姐怎麼知道對方會推辭?」九娘意外極了。
趙禾給冒著白煙的臘肉湯鍋下加了一木柴,「猜的。」
九娘:「……」
頓了片刻,「小姐不喜歡他們嗎?」
她現在有點越發看不懂趙禾對那對兄妹的態度,如果不喜歡,最初她家小姐完全不需要說出那番讓人上馬車的話。
趙禾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手中還拿著一截長長的木棍,像是手欠似的刨著火堆,「我只是覺得如果太熱情的話,萬一把人家嚇到了怎麼辦?」她說這話時,沖著九娘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齒,看起來真是不通世事的單純小模樣。
可就是因為這樣,九娘才不會相信。自家小姐是個什麼脾性,她還能不知道嗎?沒有熱情的人,會在這亂世東奔西走,放著安逸的靖王王府小姐的生活不過,卻要來這南方擴建善堂?
趙禾見瞞不下去,只好一笑,讓陸柳過來。
陸柳來的時候,帶來了一把掌心大飛鏢模樣的東西。
九娘眉心一蹙。
「這種東西,九娘見過嗎?」趙禾問。
九娘:「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陸柳這時候接到趙禾的示意,壓低聲音開口:「今日跟在我們身後的趙家軍,發現在我們離開后,有人沿途留了標記,讓人跟了上來。聽趙家軍的兄弟們說那幾個人身影詭秘,抓到一個不太容易,這東西,就是從對方身上搜出來的。」
沿途留標記,在這裡的,除了趙禾和寒水居的護衛,那就只有一對來路不明的兄妹。這件事情是誰幹的,不言而喻。
陸柳接著道:「收到趙家軍的兄弟暗中送來的東西后,小姐命我不要聲張,就盯著人。」
作者有話說:
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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