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四葉草
憤怒的時候,生氣是三流,憤怒的時候,忍耐是二流,憤怒的時候,笑便是一流。
「砰」的一聲,那是高腳杯被狠狠摔在大理石地上徹底破碎的聲音,清脆而悅耳。人的心也像這碎裂的玻璃一樣,看著,堅硬,冷漠,其實,碎起來,容易的很。
憤怒讓安東尼完全變了樣子,那條醜陋的疤痕,從他緊抿著青色嘴唇向氣勢洶洶地往前突出的下巴延伸過去,瞋目切齒地低吼道:「你沒有資格批評我的家族!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伯爵!」
「安東尼伯爵,我想你應該聽過這麼一句話吧:就算被狗咬了,也不要去咬它。可是,我覺得若是你不給這條狗一些懲罰,那麼這條狗就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在你面前嘶吠,所以必須給這條狗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讓它以後一旦察覺到你的氣息就饒道逃走,你說對嗎?安東尼伯爵?」仰起一張眩目的容顏笑得和煦無辜的薩麥爾眯著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這傢伙!是在影射我嗎?!」安東尼緊鎖著眉頭,不悅地說道。
「安東尼伯爵,其實你完全用不著動怒呢。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你的家族被帝國無情的抹殺,可你不正是終究遇到了一位明主了嗎?紫羅得家族不正是你們婆羅得尋覓了百年的歸宿嗎!血緣的傳承延續至今,命運的火焰也沒有熄滅,所以,你完全用不著一副絕望悲傷的樣子去追尋過去的幻象,為了那種程度的事情就輕易絕望,豈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嗎?」薩麥爾輕輕地說道。
「啪啪」那是一旁的亞斯輕輕鼓掌的聲音,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讚歎地說道:「果然是被稱為魔王的少年,真是不簡單呢,薩麥爾伯爵,似乎功課做的相當的充分呢。」說完,他用一種凌厲的目光緊盯著安東尼,好象在說:「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退下!」
安東尼默默地坐回到精緻的椅子上,拿起奴僕重新端來的高腳杯,面色森寒地牛飲起來。可惡,薩麥爾、亞斯你們兩個居然敢這麼瞧不起人!走著瞧…這件事情沒完,絕對沒完,今日的恥辱,他日我一定會讓你們兩個付出代價!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我似乎錯過了什麼精彩的事件呢。」一個婉轉悠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薩麥爾順著音符向聲音的主人望去。
那是一個十分精緻的女孩,白皙的肌膚被紅色的晚禮服襯得猶如凝脂一般,長長的睫毛有力地上揚,小巧優美如花的唇瓣閃著嬌嫩的光芒,祖母綠的長與緋艷的禮服相得益彰,讓她有種純真嫵媚的氣息,優美如白天鵝般的脖頸處的肌膚細緻如絲綢,弧形優美的抹胸更讓纖腰盈盈似經不住一握,長裙下擺處細細的褶皺隨著來人的腳步輕輕波動,在暈黃的白光之中仿若凌波而來的仙子。
女孩在微笑,但她那眼若晨星的瞳孔中卻是淡靜如海,整個人也因此看上去如同沒有生氣的瓷娃娃,散著憂鬱冰冷的氣息。
薩麥爾微微行了一個紳士禮,輕佻得牽起女孩白皙的玉手,俯身溫柔地在滑膩的手背吻了一下,剎那間,他敏銳的捕捉到女孩異常的顫抖,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性感慵懶的微笑,用閃亮而迷離的眼神盯著少女,彷彿在說:「這樣可不行哦,明明這麼脆弱,卻偏偏要裝的堅強冷酷,既然已經習慣了將自己隱藏起來,那麼是不可以如此輕易地脫下面具。」
女孩也凝視著他,目光冷冷的,深邃的,沒有絲毫感情的,幽綠的瞳孔中透出冰冷的不悅,她輕啟櫻唇,淡淡地說:「薩麥爾伯爵不是整個瑪佩港最優良的紳士嗎?難道不知道嗎?不可以在公共場合之下隨意親吻少女的手背!」
「那是因為…露麗小姐實在太可愛了,所以在下忍不住一親芳澤,而且又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呵呵…」薩麥爾臉上依然掛著燦爛的微笑,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安東尼透過水晶杯輕蔑地看著兩人扭曲的影象,暗自嗤笑著,果然哪,骯髒的東西就只會吸引污穢的東西呢。
一條葉心呈心狀的深綠色四葉草形掛飾,被輕柔的放在女孩小小的手心中,薩麥爾溫和地說道:「送給你,能招來幸福的四葉草。」
「可以嗎…如果是三葉草,就不應該長出第四片幸福的葉子才對。落入我骯髒罪惡的手中,這種東西,是不會有意義的…」女孩低垂著眉頭,落寞地喃喃說著,渾身不可制止地顫抖著。不與任何人為友,不能與任何人成為朋友,被厭惡,是神賜予的詛咒,愛得越多,那份傷害只會越痛,希望越大,失望的懲罰也就越大,那麼不去期待好了,不去期待,心也就不會那麼疼呢…這是十五年經驗的總結。
「不對,習慣了寂寞,心也會逐漸寂寞,習慣了懦弱,會漸漸忘記如何依靠自己。人這種生物啊,是被神所賜福了的,諾亞用自己的靈魂救贖了整個人類,因此,人是擁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那是連神也阻擋不了的能力。幸福不會是轉瞬即逝的泡沫,沒有經歷過痛苦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不要低頭,既然有必須做的事,就只看著前方,與其困守過去的黑暗,不如尋獲未來的光明。」
露麗驚訝地盯著薩麥爾,良久,充滿溫情地笑了,她輕輕地說道:「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禮物呢…」
薩麥爾優雅地行了一個貴族禮,輕笑道:「四葉草是夏娃從伊甸園中帶下來的,傳說中的三葉草有著這樣優美柔和如詩般的意義,一葉三葉草是祈求,二葉三葉草是希望,三葉三葉草是愛情,而四葉的三葉草將輕輕地告訴你,幸福就在你身邊。」
「伯爵大人,露麗小姐請入座。」一旁的侍恭敬地說道。
當僕人們魚貫而進地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擺放在桌上時,會餐開始了,寬敞的餐廳里只有薩麥爾這一席人,因此顯示的有些冷清,輕柔舒緩的音樂蕩漾在餐廳里,是多麼的令人陶醉。
「那麼…以偉大的法蘭克皇帝陛下之名,乾杯。」端起酒杯的亞斯先言,全體列席也齊聲說道。「以偉大的法蘭克皇帝陛下之名」
「露麗,你不能喝酒的哦。」坐在露麗身旁的薩麥爾輕輕搖了搖頭,體貼地將露麗手中的高腳杯拿下來,溫和地說道。
「自做多情。」坐在對面的安東尼滿臉嘲諷地嗤笑道。
薩麥爾沒有理會他,他神閑自得地將酒杯送到酒杯送到嘴邊,優雅地抿了一口杯子中紅色的液體。熟車駕御地與亞斯攀談起來,內容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話題,露麗、安東尼也逐漸加入了談話的行列,氣氛並沒有因此變的吵鬧,正相反,會餐的氣氛非常融洽。當然,若是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的話,這一定會是一場貴族們會餐的典範。這只是表象而已,是雙方刻意營造出來企圖迷惑對方的假象,沒有絲毫意義讓人噁心的假面舞會。優雅祥和的氛圍下,是隱藏著墨色般陰暗的暗潮,那是似乎隨時都可能掀起波濤巨浪的海洋。
「真是愉快的午餐,亞斯子爵真是謝謝你的招待。」薩麥爾帶著優雅的笑容,微笑地說道。「另外,不介意,我們來一場飯後娛樂吧。」
「哦?那真是榮幸至致,不知薩麥爾伯爵指的娛樂是?」亞斯嘴角邊的笑容更加燦爛。
「聽說,亞斯子爵是帝都難得一見的西洋棋高手,據說,連宰相大人也都甘拜下風,我們就用這個來玩玩吧。」薩麥爾輕笑道。
「那只是謬讚而已,我只不過宰相大人手中的車馬,棋子又怎麼能夠左右棋手呢?!」亞斯淡淡地說道。
「說的是呢,真的是相當精準的見解呢,不過--」薩麥爾輕輕揚了揚嘴角,但有時候,一朝得勢的棋子卻反而能夠扭轉棋手的命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所謂的絕對那是人類對自己的一種思維定勢,被束縛了的思想又怎能扭轉命運呢?
在棋局複雜的西洋棋棋盤前,薩麥爾輕笑道:「真不愧是傳聞中冷冰冰的殺手,的確是相當厲害呢。」
「是嗎?薩麥爾伯爵也相當很頑固呢,看上去似乎處於勢均力敵,不過事實可不像遊戲一樣可以重新來過呢。」亞斯淡然地說道,但視線並沒有盯著薩麥爾,而是凝聚在放在精緻的紅木桌子上的西洋棋棋盤之上,黑與白的對峙。
薩麥爾將自己一方的黑色騎士向後撤退。「哦?忠貞勇敢的騎士,因為害畏懼頹勢而選擇後退嗎?真是高明呢」一旁的安東尼諷刺地嘲笑道。
亞斯並沒有理會他,沒有絲毫停滯,走動了白色的馬。
「居然犧牲掉己方的棋子,這樣一來,可就暴露了自己的王后。太過執著與勝負了,那隻會招致一盤妙手紛呈的敗局而已。」薩麥爾揚著形狀優美的劍眉,毫不留情地指出。
「反正沒多少區別,即便主教向前走,也不過攻擊兩子,戰術上的占利怎麼都好,戰略上的成敗才是遊戲的關鍵。被遺棄了的棄子,就應該沒有任何怨言的提供自己的殘存的價值自己的殘存的價值才對,這樣才是一個優秀的棋子所具備的品質。」亞斯輕輕笑道。
房間里變的鴉雀無聲,安東尼與露麗因為亞斯的這番話陷入了沉默,空氣里沉澱著凝重的氣息。「嘖嘖,真是冷酷的高見呢,不過呢,有時候棄子也是不可小覷,他們對生命的渴望的那份意志,是任何人都比擬不上的。」薩麥爾微笑地說道。說完,他將手枚的黑色國王棋子,毫不猶豫地向前走去。
「哦?王?」注視著錯綜複雜棋局的亞斯疑惑地問道,
「王不動,部下又怎麼會輕易跟隨呢。」薩麥爾淺笑道,他將使人如浴春風般的溫暖目光盯著黯然的露麗,用一種不容抗拒地口吻溫和地說著:「艾,小露麗我們呆會去野餐吧。」
「啊?!什麼?野餐?那是什麼…」緊瑣著精緻眉毛的露麗,歪著腦袋,疑惑地問道。
憤怒的時候,生氣是三流,憤怒的時候,忍耐是二流,憤怒的時候,笑便是一流。
「砰」的一聲,那是高腳杯被狠狠摔在大理石地上徹底破碎的聲音,清脆而悅耳。人的心也像這碎裂的玻璃一樣,看著,堅硬,冷漠,其實,碎起來,容易的很。
憤怒讓安東尼完全變了樣子,那條醜陋的疤痕,從他緊抿著青色嘴唇向氣勢洶洶地往前突出的下巴延伸過去,瞋目切齒地低吼道:「你沒有資格批評我的家族!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伯爵!」
「安東尼伯爵,我想你應該聽過這麼一句話吧:就算被狗咬了,也不要去咬它。可是,我覺得若是你不給這條狗一些懲罰,那麼這條狗就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在你面前嘶吠,所以必須給這條狗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讓它以後一旦察覺到你的氣息就饒道逃走,你說對嗎?安東尼伯爵?」仰起一張眩目的容顏笑得和煦無辜的薩麥爾眯著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這傢伙!是在影射我嗎?!」安東尼緊鎖著眉頭,不悅地說道。
「安東尼伯爵,其實你完全用不著動怒呢。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你的家族被帝國無情的抹殺,可你不正是終究遇到了一位明主了嗎?紫羅得家族不正是你們婆羅得尋覓了百年的歸宿嗎!血緣的傳承延續至今,命運的火焰也沒有熄滅,所以,你完全用不著一副絕望悲傷的樣子去追尋過去的幻象,為了那種程度的事情就輕易絕望,豈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嗎?」薩麥爾輕輕地說道。
「啪啪」那是一旁的亞斯輕輕鼓掌的聲音,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讚歎地說道:「果然是被稱為魔王的少年,真是不簡單呢,薩麥爾伯爵,似乎功課做的相當的充分呢。」說完,他用一種凌厲的目光緊盯著安東尼,好象在說:「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退下!」
安東尼默默地坐回到精緻的椅子上,拿起奴僕重新端來的高腳杯,面色森寒地牛飲起來。可惡,薩麥爾、亞斯你們兩個居然敢這麼瞧不起人!走著瞧…這件事情沒完,絕對沒完,今日的恥辱,他日我一定會讓你們兩個付出代價!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我似乎錯過了什麼精彩的事件呢。」一個婉轉悠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薩麥爾順著音符向聲音的主人望去。
那是一個十分精緻的女孩,白皙的肌膚被紅色的晚禮服襯得猶如凝脂一般,長長的睫毛有力地上揚,小巧優美如花的唇瓣閃著嬌嫩的光芒,祖母綠的長與緋艷的禮服相得益彰,讓她有種純真嫵媚的氣息,優美如白天鵝般的脖頸處的肌膚細緻如絲綢,弧形優美的抹胸更讓纖腰盈盈似經不住一握,長裙下擺處細細的褶皺隨著來人的腳步輕輕波動,在暈黃的白光之中仿若凌波而來的仙子。
女孩在微笑,但她那眼若晨星的瞳孔中卻是淡靜如海,整個人也因此看上去如同沒有生氣的瓷娃娃,散著憂鬱冰冷的氣息。
薩麥爾微微行了一個紳士禮,輕佻得牽起女孩白皙的玉手,俯身溫柔地在滑膩的手背吻了一下,剎那間,他敏銳的捕捉到女孩異常的顫抖,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性感慵懶的微笑,用閃亮而迷離的眼神盯著少女,彷彿在說:「這樣可不行哦,明明這麼脆弱,卻偏偏要裝的堅強冷酷,既然已經習慣了將自己隱藏起來,那麼是不可以如此輕易地脫下面具。」
女孩也凝視著他,目光冷冷的,深邃的,沒有絲毫感情的,幽綠的瞳孔中透出冰冷的不悅,她輕啟櫻唇,淡淡地說:「薩麥爾伯爵不是整個瑪佩港最優良的紳士嗎?難道不知道嗎?不可以在公共場合之下隨意親吻少女的手背!」
「那是因為…露麗小姐實在太可愛了,所以在下忍不住一親芳澤,而且又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呵呵…」薩麥爾臉上依然掛著燦爛的微笑,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安東尼透過水晶杯輕蔑地看著兩人扭曲的影象,暗自嗤笑著,果然哪,骯髒的東西就只會吸引污穢的東西呢。
一條葉心呈心狀的深綠色四葉草形掛飾,被輕柔的放在女孩小小的手心中,薩麥爾溫和地說道:「送給你,能招來幸福的四葉草。」
「可以嗎…如果是三葉草,就不應該長出第四片幸福的葉子才對。落入我骯髒罪惡的手中,這種東西,是不會有意義的…」女孩低垂著眉頭,落寞地喃喃說著,渾身不可制止地顫抖著。不與任何人為友,不能與任何人成為朋友,被厭惡,是神賜予的詛咒,愛得越多,那份傷害只會越痛,希望越大,失望的懲罰也就越大,那麼不去期待好了,不去期待,心也就不會那麼疼呢…這是十五年經驗的總結。
「不對,習慣了寂寞,心也會逐漸寂寞,習慣了懦弱,會漸漸忘記如何依靠自己。人這種生物啊,是被神所賜福了的,諾亞用自己的靈魂救贖了整個人類,因此,人是擁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那是連神也阻擋不了的能力。幸福不會是轉瞬即逝的泡沫,沒有經歷過痛苦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不要低頭,既然有必須做的事,就只看著前方,與其困守過去的黑暗,不如尋獲未來的光明。」
露麗驚訝地盯著薩麥爾,良久,充滿溫情地笑了,她輕輕地說道:「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禮物呢…」
薩麥爾優雅地行了一個貴族禮,輕笑道:「四葉草是夏娃從伊甸園中帶下來的,傳說中的三葉草有著這樣優美柔和如詩般的意義,一葉三葉草是祈求,二葉三葉草是希望,三葉三葉草是愛情,而四葉的三葉草將輕輕地告訴你,幸福就在你身邊。」
「伯爵大人,露麗小姐請入座。」一旁的侍恭敬地說道。
當僕人們魚貫而進地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擺放在桌上時,會餐開始了,寬敞的餐廳里只有薩麥爾這一席人,因此顯示的有些冷清,輕柔舒緩的音樂蕩漾在餐廳里,是多麼的令人陶醉。
「那麼…以偉大的法蘭克皇帝陛下之名,乾杯。」端起酒杯的亞斯先言,全體列席也齊聲說道。「以偉大的法蘭克皇帝陛下之名」
「露麗,你不能喝酒的哦。」坐在露麗身旁的薩麥爾輕輕搖了搖頭,體貼地將露麗手中的高腳杯拿下來,溫和地說道。
「自做多情。」坐在對面的安東尼滿臉嘲諷地嗤笑道。
薩麥爾沒有理會他,他神閑自得地將酒杯送到酒杯送到嘴邊,優雅地抿了一口杯子中紅色的液體。熟車駕御地與亞斯攀談起來,內容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話題,露麗、安東尼也逐漸加入了談話的行列,氣氛並沒有因此變的吵鬧,正相反,會餐的氣氛非常融洽。當然,若是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的話,這一定會是一場貴族們會餐的典範。這只是表象而已,是雙方刻意營造出來企圖迷惑對方的假象,沒有絲毫意義讓人噁心的假面舞會。優雅祥和的氛圍下,是隱藏著墨色般陰暗的暗潮,那是似乎隨時都可能掀起波濤巨浪的海洋。
「真是愉快的午餐,亞斯子爵真是謝謝你的招待。」薩麥爾帶著優雅的笑容,微笑地說道。「另外,不介意,我們來一場飯後娛樂吧。」
「哦?那真是榮幸至致,不知薩麥爾伯爵指的娛樂是?」亞斯嘴角邊的笑容更加燦爛。
「聽說,亞斯子爵是帝都難得一見的西洋棋高手,據說,連宰相大人也都甘拜下風,我們就用這個來玩玩吧。」薩麥爾輕笑道。
「那只是謬讚而已,我只不過宰相大人手中的車馬,棋子又怎麼能夠左右棋手呢?!」亞斯淡淡地說道。
「說的是呢,真的是相當精準的見解呢,不過--」薩麥爾輕輕揚了揚嘴角,但有時候,一朝得勢的棋子卻反而能夠扭轉棋手的命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所謂的絕對那是人類對自己的一種思維定勢,被束縛了的思想又怎能扭轉命運呢?
在棋局複雜的西洋棋棋盤前,薩麥爾輕笑道:「真不愧是傳聞中冷冰冰的殺手,的確是相當厲害呢。」
「是嗎?薩麥爾伯爵也相當很頑固呢,看上去似乎處於勢均力敵,不過事實可不像遊戲一樣可以重新來過呢。」亞斯淡然地說道,但視線並沒有盯著薩麥爾,而是凝聚在放在精緻的紅木桌子上的西洋棋棋盤之上,黑與白的對峙。
薩麥爾將自己一方的黑色騎士向後撤退。「哦?忠貞勇敢的騎士,因為害畏懼頹勢而選擇後退嗎?真是高明呢」一旁的安東尼諷刺地嘲笑道。
亞斯並沒有理會他,沒有絲毫停滯,走動了白色的馬。
「居然犧牲掉己方的棋子,這樣一來,可就暴露了自己的王后。太過執著與勝負了,那隻會招致一盤妙手紛呈的敗局而已。」薩麥爾揚著形狀優美的劍眉,毫不留情地指出。
「反正沒多少區別,即便主教向前走,也不過攻擊兩子,戰術上的占利怎麼都好,戰略上的成敗才是遊戲的關鍵。被遺棄了的棄子,就應該沒有任何怨言的提供自己的殘存的價值自己的殘存的價值才對,這樣才是一個優秀的棋子所具備的品質。」亞斯輕輕笑道。
房間里變的鴉雀無聲,安東尼與露麗因為亞斯的這番話陷入了沉默,空氣里沉澱著凝重的氣息。「嘖嘖,真是冷酷的高見呢,不過呢,有時候棄子也是不可小覷,他們對生命的渴望的那份意志,是任何人都比擬不上的。」薩麥爾微笑地說道。說完,他將手枚的黑色國王棋子,毫不猶豫地向前走去。
「哦?王?」注視著錯綜複雜棋局的亞斯疑惑地問道,
「王不動,部下又怎麼會輕易跟隨呢。」薩麥爾淺笑道,他將使人如浴春風般的溫暖目光盯著黯然的露麗,用一種不容抗拒地口吻溫和地說著:「艾,小露麗我們呆會去野餐吧。」
「啊?!什麼?野餐?那是什麼…」緊瑣著精緻眉毛的露麗,歪著腦袋,疑惑地問道。
憤怒的時候,生氣是三流,憤怒的時候,忍耐是二流,憤怒的時候,笑便是一流。
「砰」的一聲,那是高腳杯被狠狠摔在大理石地上徹底破碎的聲音,清脆而悅耳。人的心也像這碎裂的玻璃一樣,看著,堅硬,冷漠,其實,碎起來,容易的很。
憤怒讓安東尼完全變了樣子,那條醜陋的疤痕,從他緊抿著青色嘴唇向氣勢洶洶地往前突出的下巴延伸過去,瞋目切齒地低吼道:「你沒有資格批評我的家族!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伯爵!」
「安東尼伯爵,我想你應該聽過這麼一句話吧:就算被狗咬了,也不要去咬它。可是,我覺得若是你不給這條狗一些懲罰,那麼這條狗就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在你面前嘶吠,所以必須給這條狗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讓它以後一旦察覺到你的氣息就饒道逃走,你說對嗎?安東尼伯爵?」仰起一張眩目的容顏笑得和煦無辜的薩麥爾眯著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這傢伙!是在影射我嗎?!」安東尼緊鎖著眉頭,不悅地說道。
「安東尼伯爵,其實你完全用不著動怒呢。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你的家族被帝國無情的抹殺,可你不正是終究遇到了一位明主了嗎?紫羅得家族不正是你們婆羅得尋覓了百年的歸宿嗎!血緣的傳承延續至今,命運的火焰也沒有熄滅,所以,你完全用不著一副絕望悲傷的樣子去追尋過去的幻象,為了那種程度的事情就輕易絕望,豈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嗎?」薩麥爾輕輕地說道。
「啪啪」那是一旁的亞斯輕輕鼓掌的聲音,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讚歎地說道:「果然是被稱為魔王的少年,真是不簡單呢,薩麥爾伯爵,似乎功課做的相當的充分呢。」說完,他用一種凌厲的目光緊盯著安東尼,好象在說:「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退下!」
安東尼默默地坐回到精緻的椅子上,拿起奴僕重新端來的高腳杯,面色森寒地牛飲起來。可惡,薩麥爾、亞斯你們兩個居然敢這麼瞧不起人!走著瞧…這件事情沒完,絕對沒完,今日的恥辱,他日我一定會讓你們兩個付出代價!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我似乎錯過了什麼精彩的事件呢。」一個婉轉悠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薩麥爾順著音符向聲音的主人望去。
那是一個十分精緻的女孩,白皙的肌膚被紅色的晚禮服襯得猶如凝脂一般,長長的睫毛有力地上揚,小巧優美如花的唇瓣閃著嬌嫩的光芒,祖母綠的長與緋艷的禮服相得益彰,讓她有種純真嫵媚的氣息,優美如白天鵝般的脖頸處的肌膚細緻如絲綢,弧形優美的抹胸更讓纖腰盈盈似經不住一握,長裙下擺處細細的褶皺隨著來人的腳步輕輕波動,在暈黃的白光之中仿若凌波而來的仙子。
女孩在微笑,但她那眼若晨星的瞳孔中卻是淡靜如海,整個人也因此看上去如同沒有生氣的瓷娃娃,散著憂鬱冰冷的氣息。
薩麥爾微微行了一個紳士禮,輕佻得牽起女孩白皙的玉手,俯身溫柔地在滑膩的手背吻了一下,剎那間,他敏銳的捕捉到女孩異常的顫抖,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性感慵懶的微笑,用閃亮而迷離的眼神盯著少女,彷彿在說:「這樣可不行哦,明明這麼脆弱,卻偏偏要裝的堅強冷酷,既然已經習慣了將自己隱藏起來,那麼是不可以如此輕易地脫下面具。」
女孩也凝視著他,目光冷冷的,深邃的,沒有絲毫感情的,幽綠的瞳孔中透出冰冷的不悅,她輕啟櫻唇,淡淡地說:「薩麥爾伯爵不是整個瑪佩港最優良的紳士嗎?難道不知道嗎?不可以在公共場合之下隨意親吻少女的手背!」
「那是因為…露麗小姐實在太可愛了,所以在下忍不住一親芳澤,而且又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呵呵…」薩麥爾臉上依然掛著燦爛的微笑,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安東尼透過水晶杯輕蔑地看著兩人扭曲的影象,暗自嗤笑著,果然哪,骯髒的東西就只會吸引污穢的東西呢。
一條葉心呈心狀的深綠色四葉草形掛飾,被輕柔的放在女孩小小的手心中,薩麥爾溫和地說道:「送給你,能招來幸福的四葉草。」
「可以嗎…如果是三葉草,就不應該長出第四片幸福的葉子才對。落入我骯髒罪惡的手中,這種東西,是不會有意義的…」女孩低垂著眉頭,落寞地喃喃說著,渾身不可制止地顫抖著。不與任何人為友,不能與任何人成為朋友,被厭惡,是神賜予的詛咒,愛得越多,那份傷害只會越痛,希望越大,失望的懲罰也就越大,那麼不去期待好了,不去期待,心也就不會那麼疼呢…這是十五年經驗的總結。
「不對,習慣了寂寞,心也會逐漸寂寞,習慣了懦弱,會漸漸忘記如何依靠自己。人這種生物啊,是被神所賜福了的,諾亞用自己的靈魂救贖了整個人類,因此,人是擁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那是連神也阻擋不了的能力。幸福不會是轉瞬即逝的泡沫,沒有經歷過痛苦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不要低頭,既然有必須做的事,就只看著前方,與其困守過去的黑暗,不如尋獲未來的光明。」
露麗驚訝地盯著薩麥爾,良久,充滿溫情地笑了,她輕輕地說道:「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禮物呢…」
薩麥爾優雅地行了一個貴族禮,輕笑道:「四葉草是夏娃從伊甸園中帶下來的,傳說中的三葉草有著這樣優美柔和如詩般的意義,一葉三葉草是祈求,二葉三葉草是希望,三葉三葉草是愛情,而四葉的三葉草將輕輕地告訴你,幸福就在你身邊。」
「伯爵大人,露麗小姐請入座。」一旁的侍恭敬地說道。
當僕人們魚貫而進地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擺放在桌上時,會餐開始了,寬敞的餐廳里只有薩麥爾這一席人,因此顯示的有些冷清,輕柔舒緩的音樂蕩漾在餐廳里,是多麼的令人陶醉。
「那麼…以偉大的法蘭克皇帝陛下之名,乾杯。」端起酒杯的亞斯先言,全體列席也齊聲說道。「以偉大的法蘭克皇帝陛下之名」
「露麗,你不能喝酒的哦。」坐在露麗身旁的薩麥爾輕輕搖了搖頭,體貼地將露麗手中的高腳杯拿下來,溫和地說道。
「自做多情。」坐在對面的安東尼滿臉嘲諷地嗤笑道。
薩麥爾沒有理會他,他神閑自得地將酒杯送到酒杯送到嘴邊,優雅地抿了一口杯子中紅色的液體。熟車駕御地與亞斯攀談起來,內容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話題,露麗、安東尼也逐漸加入了談話的行列,氣氛並沒有因此變的吵鬧,正相反,會餐的氣氛非常融洽。當然,若是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的話,這一定會是一場貴族們會餐的典範。這只是表象而已,是雙方刻意營造出來企圖迷惑對方的假象,沒有絲毫意義讓人噁心的假面舞會。優雅祥和的氛圍下,是隱藏著墨色般陰暗的暗潮,那是似乎隨時都可能掀起波濤巨浪的海洋。
「真是愉快的午餐,亞斯子爵真是謝謝你的招待。」薩麥爾帶著優雅的笑容,微笑地說道。「另外,不介意,我們來一場飯後娛樂吧。」
「哦?那真是榮幸至致,不知薩麥爾伯爵指的娛樂是?」亞斯嘴角邊的笑容更加燦爛。
「聽說,亞斯子爵是帝都難得一見的西洋棋高手,據說,連宰相大人也都甘拜下風,我們就用這個來玩玩吧。」薩麥爾輕笑道。
「那只是謬讚而已,我只不過宰相大人手中的車馬,棋子又怎麼能夠左右棋手呢?!」亞斯淡淡地說道。
「說的是呢,真的是相當精準的見解呢,不過--」薩麥爾輕輕揚了揚嘴角,但有時候,一朝得勢的棋子卻反而能夠扭轉棋手的命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所謂的絕對那是人類對自己的一種思維定勢,被束縛了的思想又怎能扭轉命運呢?
在棋局複雜的西洋棋棋盤前,薩麥爾輕笑道:「真不愧是傳聞中冷冰冰的殺手,的確是相當厲害呢。」
「是嗎?薩麥爾伯爵也相當很頑固呢,看上去似乎處於勢均力敵,不過事實可不像遊戲一樣可以重新來過呢。」亞斯淡然地說道,但視線並沒有盯著薩麥爾,而是凝聚在放在精緻的紅木桌子上的西洋棋棋盤之上,黑與白的對峙。
薩麥爾將自己一方的黑色騎士向後撤退。「哦?忠貞勇敢的騎士,因為害畏懼頹勢而選擇後退嗎?真是高明呢」一旁的安東尼諷刺地嘲笑道。
亞斯並沒有理會他,沒有絲毫停滯,走動了白色的馬。
「居然犧牲掉己方的棋子,這樣一來,可就暴露了自己的王后。太過執著與勝負了,那隻會招致一盤妙手紛呈的敗局而已。」薩麥爾揚著形狀優美的劍眉,毫不留情地指出。
「反正沒多少區別,即便主教向前走,也不過攻擊兩子,戰術上的占利怎麼都好,戰略上的成敗才是遊戲的關鍵。被遺棄了的棄子,就應該沒有任何怨言的提供自己的殘存的價值自己的殘存的價值才對,這樣才是一個優秀的棋子所具備的品質。」亞斯輕輕笑道。
房間里變的鴉雀無聲,安東尼與露麗因為亞斯的這番話陷入了沉默,空氣里沉澱著凝重的氣息。「嘖嘖,真是冷酷的高見呢,不過呢,有時候棄子也是不可小覷,他們對生命的渴望的那份意志,是任何人都比擬不上的。」薩麥爾微笑地說道。說完,他將手枚的黑色國王棋子,毫不猶豫地向前走去。
「哦?王?」注視著錯綜複雜棋局的亞斯疑惑地問道,
「王不動,部下又怎麼會輕易跟隨呢。」薩麥爾淺笑道,他將使人如浴春風般的溫暖目光盯著黯然的露麗,用一種不容抗拒地口吻溫和地說著:「艾,小露麗我們呆會去野餐吧。」
「啊?!什麼?野餐?那是什麼…」緊瑣著精緻眉毛的露麗,歪著腦袋,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