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這麼快就懷了?!◎
院門外,青麟衛們望了望還沒日落的紅霞,就聽到這些話語,都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們耳力那麼聰敏幹什麼!
月色還未升起,陛下與秦姑娘又要開始了是嗎!
不敢仔細聽,卻又怕裡頭忽然吩咐,只能專註地聽。
而且,各種聲音,也不受他們控制地躥進耳朵。
清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鼓噪的蟬鳴……窸窸窣窣的、不想知道是什麼的聲音……
青麟衛們目光飄向遠方,用儘力氣,防止聯想現在發生的事情。
卻還是想起了相關的事情,想起昨夜輪值時聽過的聲音。
昨夜,陛下的呼吸聲,粗重又隱忍,而且源源不絕,還時不時夾雜著被撞破一般的驚呼聲。與此同時,秦姑娘的聲音,他們竟然沒怎麼聽到過!
這……彷彿有些不太對勁。
一陣陣疑惑再度升起,青麟衛們昨夜沒想明白,今天更沒想明白。
按理說,這種事,大概女子的聲音會比較多才對。
難道,陛下為了展示自己雄厚的體力,竟然如此辛苦的、一直堅持著嗎?
其實吧,這種細節沒誰能知道,也不會有誰會討論,陛下倒也不必如此逞強?
青麟衛們互相對視一眼,再度眼觀鼻、鼻觀心地從黃昏開始值夜,什麼也沒講。
只有領班的在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讓陛下不那麼逞強。
要知道,陛下無論是沙場上征戰、還是演武場練武,昨日把長`槍揮舞得虎虎生風,也並未喘氣,未曾露`出虛弱的姿態。
都怪黑鱗衛的弟兄們,收集過許多官員流連青樓、與眾多妓`子一起從晚到早的情報,才讓陛下以為是尋常事,耗費精氣神,堅持逞強!
領班的尋思著,得讓黑鱗衛的弟兄們上報一些逞強以後身體虛了病了的例子,以偷偷提醒陛下。
院子內。
房門緊閉,燭台亮起柔和的暖橙燈色,今天的段寰宇雖然來段府很早,天還未入黑就過來,卻沒有馬上要秦懷安伺候。
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段寰宇拿起布錦尺,丈量著秦懷安真實的肩寬、腰圍、腿長……等等的聲音。
每丈量一次,段寰宇就在書桌鋪張的紙面上記錄著。
段寰宇昨日就想這麼做了。
沒有秦懷安的尺碼,就不能給她訂製合身的衣服,不能很快滿足他裝扮女子的興趣!
就是秦懷安昨日回來得太晚,讓他顧著生氣;當他想仔細瞧瞧秦懷安,卻又很快沉醉在秦懷安的擁吻里,有些發暈,忘乎所以。
現在,當秦懷安由著他量,段寰宇才能正式地好好打量。
秦懷安畢竟不是古代星球的女子,此時大大方方的,不見羞恥。
接收到段寰宇看什麼都很新奇的奇異又欣賞的目光,秦懷安挑眉,輕笑著問:
「你要的謝謝,就是給我量尺碼做衣服?」
呃,有點想象不出段美人做衣服是什麼模樣。
他會繡花嗎?
段寰宇瞥了她的臉一眼,修長的指尖提起毛筆,記下一個尺碼,無所謂地說:「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你硬要謝我,也不是不可以。」
秦懷安笑道:「我當然會硬要謝你了。」
然後笑容慢慢沉寂下來,落寞地說:
「畢竟我幫杜府女奴們贖身,讓你得罪了那位姓廖的大人,報復好像還沒來?」
「現在你要幫忙取回佘姑娘名下的冶鍊廠——可佘姑娘提供不出自己的身份證明,又被她父親強行病逝。」
「按大夏的破爛律法,你要取回的話,走正路取回估計不太行得通。你不會用犯法的方法,去讓官府的登記改名字吧。」
段寰宇瞅了她好幾眼,再度拿起布錦尺,開始丈量著秦懷安沒有中毒變紫的地方,不甚在意地隨意重複道:
「破爛律法?」
秦懷安點頭:「是啊,感覺大夏國的女子太不安全了!」
「比如那些被杜府騙了的女奴們,她們本來可能是平民,卻被擄走成了女奴,生命掌握在主人家的手裡。」
「杜爺爺是以犯上的罪名被抄家懲罰的;廖大人殺了其中兩個女奴,還有心向杜爺爺繼續買。」
「他毫不在意犯了人命官司,所以杜爺爺出事,他屁事都都沒有!!還可能會以朝廷命官的身份欺壓我們。」
段寰宇忽然笑了,輕咳一聲:「咳,他還是有點事的,今天被人套麻袋揍成了豬頭,向京兆尹報案來著,但沒抓到人。」
秦懷安馬上否認:「不是我乾的!」
段寰宇:「……」
段寰宇失笑:「我知道是誰,是……其中一個受害者的哥哥乾的。」
「原來還能套麻袋……可這又如何呢,」秦懷安聳了聳肩,沮喪地道:「他殺了兩個女奴,律法不能整治他,受害者的哥哥也只能通過犯法的手段處理。套麻袋打人應該是犯法的吧?打的對象是朝廷命官,是不是會罪加一等?」
段寰宇頷首:「當然,朝廷命官代表著朝廷的臉面,怎能任由百姓魚肉。」
剛說完,段寰宇頓時臉上無光。
果然,秦懷安更加不滿地問了:「廖大人那樣虐殺女奴、草菅人命的,也算朝廷的臉面?」
從陳招娣那裡聽到的,廖大人輕描淡寫地說把兩個女奴都「玩沒了」!
僅僅三個字,已經把被廖大人預訂的陳招娣給嚇破膽,秦懷安也無法想象,具體都發生了什麼。
她只是段美人的女奴,此刻只能無能狂怒:
「為什麼律法不保護奴僕的性命?是不是在變相支持犯人拐賣任何女子?變相保護廖大人這樣的朝廷命官?」
「如果律法能保護奴僕的性命,或者乾脆不允許買賣奴僕,那即使尋常女子被壞人擄走,被壞人變賣、被主人家殺死,懲治買賣家雙方都能有法可依。」
一句句急促的無能狂怒的問話,把段寰宇給一下子問住。
年少時他不甘人下,顧著偷搶兵權,爭奪軍功,收服大夏;三年前他逼宮稱帝,卻又身中蠱毒,朝廷的運轉與律法的修改,他根本不想管,只忍最難忍的蠱蟲啃噬之毒,拚命尋天下名醫。
除了牢里的蠱師,許久沒人對他動怒。
他竟沒有生氣,看著這張發怒的臉,竟還看出一些生動的美態。
還與他的表妹、嘉懿群主戚向南有七分相像。
只是,他表妹從未對他動怒過。
初見時,他表妹還會笑容陽光地,給他遞出一支盛放的山茶;等他當著表妹的面把色令智昏的三皇兄與水榭外的侍衛們一刀刀砍下頭顱,鮮血噴濺間,她便如驚弓之鳥。他登基以後,表妹更是露出無比拘謹害怕的神態,十分無趣。
段寰宇不想這些了,只是想到,如果嫁做人婦的表妹被擄走,成了姓廖的女奴……段寰宇眸光變深,給秦懷安繼續丈量下去:「消消氣、你且消消氣,陛下登基才沒多久,太多事需要處理,日後律法總會修葺變好,我們做些開心的事情。」
秦懷安「哎」了一聲,只能配合著,讓他丈量不同形態的尺寸。
又見段美人量完以後,自己給自己量了一下,然後,面容陷入了獃滯。
他喃喃地說:「你竟然比我的還……」
秦懷安心想,這,可能因為她是頂級Alpha吧……
此時溫聲安慰段寰宇說:「沒關係,反正你又用不上。」
段寰宇抬起下巴,沉沉地:「嗯?」
秦懷安:額。
她的大實話,彷彿惹美人生氣了?
段寰宇眸色逐漸加深!
他終於知道有哪裡不對勁了!
他有的,秦懷安都有,那為什麼是他被秦懷安伺候?
啊,但他確實該被伺候。
此時,秦懷安伸手過去:「我記得昨天也可觀的,或許需要我幫忙?然後你再量一次?」
段寰宇一巴掌出去,把她的手輕輕拍走,飛快地道:「別碰,有毒。」
又馬上遠離了一些,免得秦懷安像昨夜那樣得寸進尺、沒完沒了,段寰宇走開足足三步才解釋說:
「沾染過蠱毒的被褥,都要直接燒掉的。」
秦懷安看了眼賬內,恍然道:「怪不得,昨天的野鳥游泳圖案換了。」
「鴛鴦戲水,」段寰宇沒好氣地說著,又從抽屜中取出一盒子魚膘衣,見秦懷安好奇地走過來觀望,段寰宇一邊穿上魚膘衣,一邊道:「今天太醫給我的,用來防毒。」
第一次秦懷安沒沾到中毒,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為了長久的享樂,免得秦懷安中了與他相同的蠱毒,他以後會注意一些。
又見秦懷安伸手過來,段寰宇又拍掉了她的手,再度重複:「別碰、或許有毒。」
魚膘衣不滲水,但或許會滲毒。
太醫們對蠱毒一竅不通,魚膘衣只是一重防備而已。
第二重防備,是段寰宇又給自己繞上了厚厚的麻布。
剛繞好,他的下顎被秦懷安捏住,下巴被抬起,一個熱辣烈性的吻鋪天蓋地的蓋了下來。
秦懷安啃咬著他發紫的唇,不吝讚美:「你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