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祖宗出現
第四章祖宗出現
樹林里藤蔓攀爬，枯枝斷枝犬牙交錯，一陣夜風吹過，大片枯敗的葉子吹卷而過，稍稍掩蓋躺倒在地上的小夏雲。
不知過了多久，小夏雲漸漸恢復知覺。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一股「暖流」緩緩流進小夏雲體內，並且進入了小夏雲的內府。
進入內府之後那股「暖流」並不停息，根本不在小夏雲內府周遭做小周天運轉，而是直奔經脈，竟是做大周天運轉，經脈玄關一應暢通無阻。
如果此時有人探知小夏雲體內的情況，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按照修真的認知，外力進入別人體內，最多也就在那人完全放鬆，全無知覺的情況下才能直入內府。而且也要修為高達一定程度的修真才能自行運轉那股氣息在別人內府丹田運轉，若要做到直接推轉玄關，卻絲毫不傷害到接受之人，那就不僅僅是修為真元的深厚可以做到，還需要對自身修為真元無比嫻熟才看看可以做到。
只稍片刻，小夏雲立刻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一應疼痛疲倦全然不知所蹤。
不過那股外力也僅僅在小夏雲體內遊走了一圈，並不多做停留。因此小夏雲也不過得到了一些普通經脈關點被打通的好處，談不上「修為」增進。
小夏雲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坐起身，揉揉眼睛，茫然四顧。
「不用看了，小娃，老夫在這。」
眼前一晃，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面前。如若不是身上的衣服不同，小夏雲差點就喊了一聲大師兄。
「你是誰啊？小雲怎麼沒見過你。」
小夏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雜塵樹葉。
面前人看起來和普通人一般無二，小夏雲曾隨大師兄下山採購過東西，認得他身上穿的正是一身普通鐵匠的衣服。那人個子有些矮，身板子看起來也是弱不禁風，加上一張文弱的臉，看起來更像一名只知埋頭苦讀的書生；可是他身上散出一股若隱若現奇怪的藥味，讓人毫不懷疑他是個採藥人；而他雙手背負，慨然而立的姿勢，更像凡間那些江湖門閥的武學宗師；他說話的語氣與普通人無別，聽起來卻有一股令人折服的威信，和他站立的姿勢相應
天啊，這是什麼人？
一瞬間，小夏雲腦海里掠過無數身影，面前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竟然有如此之多的「身影」，說「身影」也不恰當，小夏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人，如此多形象雜合在一起竟也不覺得有什麼突兀。
更奇怪的是，樹林里漆黑一片，沒有一星半點光，那人卻讓人看得如此清晰，彷彿大白天見到一樣。
「老夫嘛，你師傅玄天那小子叫我老祖宗，你也跟著叫吧，反正輩分到了這份上也沒法往上叫了。不過，你小子挺有意思的，老夫倒也不介意你叫我一聲老鐵匠。」
老祖宗看起來年輕，說話卻老氣橫秋，不過聽他那語氣，倒有幾分欣賞小夏雲的。只是在老祖宗臉上看不到半點表情的變化，永遠是弱不禁風的樣子。
「老，祖宗，呃，小雲還是叫您鐵匠叔叔吧。您是我們的前輩師祖嗎？」
「小子有意思，」老祖宗拉著小夏雲就地坐下：「天玄小子叫我一聲老祖宗，老夫可不是你們明歸宗的人，只不過因得一些意外才留在明歸宗這麼長時間。」
「哦。」
「有意思。」老祖宗拍拍小夏雲的小腦袋，繼續道：「剛才我稍稍輸了點元力進入你體內，幫你清理了一些先天雜質，看來你腦子聰慧不少。」
「可是，二師伯總是說小雲蠢，說小雲沒用。」小夏雲注意到老祖宗說的是元力，而不是師傅和大師兄常說的真元，「可是，小雲，小雲不服氣。」
「有意思，」老祖宗一連說了四個有意思，到了他那份上，已經很少有人得到這樣誇讚了：「小子，你不蠢，相反，你不但不蠢，還是一塊難得的天才地寶。真有意思，天地萬物就是這麼奇妙。修真界展到現在，形成了幾大門派獨霸一方的局面，但凡俗世間有些資質好的苗子也一早就被各大門派掘了，哪能輪到明歸宗現今這個山野門派。」
「奇妙啊，真是奇妙，」老祖宗連連慨嘆幾聲，難得見到他表情上竟是有了一絲變化：「你小子資質之好，潛力之大可是近千年來難得一見，卻因為很小時候摔壞了腦袋讓明歸宗撿到一個天大便宜。也幸好這些年各大門派稍有實力的小子都在閉門修鍊，餘下那些廢物才沒現你這塊寶。」
小夏雲一臉茫然的望著老祖宗，二師伯可是把他罵得一無是處，其他師叔師伯和師兄，他們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小夏雲知道，他們都認為他是一個天生愚蠢之人，小夏雲心有不服，心裡卻也默認了。
沒想到老祖宗見面就是一同誇讚，小夏雲腦袋一下轉不過來。
「小子，別瞎想啦。」老祖宗沒有看小夏雲，卻清楚知道他在做什麼：「腦袋壞了，想不出東西來那是自然，老夫所說的話等治好了你腦子之後你自然會了解。」
「是嗎？」小夏雲欣喜若狂。
「那是自然，以後每天晚上這個時間，你都來這兒，老夫慢慢幫你把腦子治好，順便教你一些東西，明歸千年延續，有些事情也應該交代了。這是一些丹丸，每天晚上吃一顆就不會覺得疲倦了。」
小夏雲接過老祖宗遞過來的小瓶子，打開，還未看，只問到那些古怪的氣味便頓時覺得渾身清爽無比。
「這是什麼？」
「九離丹。」
「哦。」小夏雲小心的把瓶子收好，並沒有多大驚喜，只因為那是老祖宗送的才小心收起。
若是旁邊有稍微有些修為的修真，一定會為小夏雲茫然不覺的行為抓狂的。九離丹啊，那可是九離丹，丹如其名，人要是身死，哪怕魂魄離體，九死無生，只要還剩一絲絲暖氣此丹都能將人救活。就算是修真界元嬰期的修真，已經結出元嬰，對他們也是大有裨益，只要稍加利用，一顆丹藥足以令他們增加一個甲子的修為。
現在這些丹藥卻被拿來補充力氣用，真不知道旁邊若是有人能不被氣死么？
「好了，小子就繼續砍樹吧，記得天亮前回去就是，老夫也該見見那幾個小子了。」
不等小夏雲應答，老祖宗已經不見了，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明歸宗雖是二流宗派，門閥建築布置卻也一應俱全，外殿大片建築雖也是用竹子所建也是顯得一派豪華，專門應對外面俗事和禮尚往來。內殿則顯得寒磣許多，除了一座流傳下來的星雲殿和一些長輩老居住修行處所還稍微有些規矩之外，其餘皆是各處修建，雜亂無章，倒也不是明歸宗沒有那個實力建造氣派的門閥，明歸人慵懶便是。
星雲殿所處卻也是一個關口，往上是後山禁地所在。明歸宗雖說可以算得上毫無規矩，卻有一條任何人都不許逾越的規定：後山禁地，除宗主外不得進入。
當然，也只有歷代宗主才知道，後山禁地並無絕世法爆或是修真秘籍，就連雷神訣這等無上法訣也只是由歷代宗主挑幾個資質上層的弟子親力親傳，並無口訣冊本藏於後山禁地。
所謂禁地僅僅因為有一個「人」居住在那。
一千四百多年來，也就是自明歸開宗立派三十年後，後山一處普通洞府之內一直就有一個「人」居住在那。
那「人」身份甚是特殊古怪，除去開山祖師莫英劍外，無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而且那「人」似乎與明歸併無多大瓜葛，就好像來此借宿的過客一般身份。
可奇怪的是，開山祖師莫英劍卻稱呼他為老祖宗，並且嚴令弟子門人涉足後山禁地，此人的存在也僅僅傳達給繼掌明歸宗門歷代宗主知曉，歷代明歸宗主也隨開山祖師稱之為老祖宗。
只不過明歸一脈自開山祖師離開之後便日漸衰落，昌盛強勢不復往昔，更淪為修真界的二流門派。明歸宗主一位的繼承人也一代不如一代，不思進取之風一代更勝一代。
年代久遠，以明歸門人養成的習性，早已沒人在意後山到底有什麼。就算後代宗主，也鮮有再想起後山禁地一事。修真修鍊元嬰有成之後不出三百年就會遭遇天劫，若能渡劫成功，則白日飛升成為傳說中的仙人。若是失敗，恐怕早就灰飛煙滅，就算僥倖元嬰逃脫修成一方散仙，又能抵擋得了幾度天劫？
時過境遷，千年之後各代宗主也都忘記了後山禁地還有這麼一位「老祖宗」，更不相信他還活著。
當然，也不是全然沒有人相信老祖宗的存在，起碼當代明歸宗主林長鳴相信，而且他還是第三次見到老祖宗。
時過千年，老祖宗的脾氣變得很是古怪。
以林長鳴一宗之主身份，也唯有跪拜在後山禁地之前。
「弟子林長鳴懇請老祖宗賜言。」
一聲怒喝遠遠傳來。
「住口，老夫非你明歸之人，小子竟枉敢自稱弟子？」
林長鳴大驚失色，響頭磕個不停，連連稱不是，心下卻也暗暗竊喜，幾分慶幸時過千年這位老祖宗起碼還在意明歸這個小宗派。
「晚輩失言，自知該死，但還望老祖宗賜言，指點明歸一脈一條延續天道之路。」
「哼，憑什麼？」
林長鳴啞然，劍宗湮滅，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依附於劍宗的明歸一脈變成了一隻招搖過市的金豬已成事實。個中厲害雖然有和六師弟詳細探討過，原因也明了不過，明歸失去了靠山。
經此教訓，我等應當知錯能改，從此奮修鍊，不可過度依賴他人，勢將宗門揚光大這些都是大義凜然的廢話。
山雨欲來風滿樓，要下找個靠山最為要緊。
想來想去，林長鳴也只有來懇求老祖宗相助。畢竟明歸千年相傳，老祖宗可是連開山祖師都要畢恭畢敬對待的存在，有他出面坐鎮，相信定能求得一時安穩，督促門人弟子修鍊那是后話。
「憑什麼？」
身為一宗之主，活了一百多歲，老祖宗一句話卻把林長鳴憋屈得像個無知的小孩子，竟有一種嚎啕大哭的衝動？
「憑什麼，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就連祖師爺都說過，老祖宗有恩於明歸一脈，弟子門人當永記於心。如今，大恩不曾報，又憑什麼讓老祖宗出面幫忙？
好在頓了一會，老祖宗洪亮的聲音又傳到林長鳴耳邊。
「若要老夫指點也未嘗不可，但有一個交換條件。」
聽到這話，林長鳴轉悲為喜，連連答應道：
「晚輩答應，晚輩代表明歸一脈答應，無論老祖宗您有什麼條件都答應。」
「那好，老夫要你以靈脈相交換。」
林長鳴臉色霎時慘白，一動不動的望著面前一片迷霧重重的青竹林，眼神里寫滿了兩個字：絕望。
靈脈，一個禁忌的詞語。
第四章祖宗出現
樹林里藤蔓攀爬，枯枝斷枝犬牙交錯，一陣夜風吹過，大片枯敗的葉子吹卷而過，稍稍掩蓋躺倒在地上的小夏雲。
不知過了多久，小夏雲漸漸恢復知覺。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一股「暖流」緩緩流進小夏雲體內，並且進入了小夏雲的內府。
進入內府之後那股「暖流」並不停息，根本不在小夏雲內府周遭做小周天運轉，而是直奔經脈，竟是做大周天運轉，經脈玄關一應暢通無阻。
如果此時有人探知小夏雲體內的情況，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按照修真的認知，外力進入別人體內，最多也就在那人完全放鬆，全無知覺的情況下才能直入內府。而且也要修為高達一定程度的修真才能自行運轉那股氣息在別人內府丹田運轉，若要做到直接推轉玄關，卻絲毫不傷害到接受之人，那就不僅僅是修為真元的深厚可以做到，還需要對自身修為真元無比嫻熟才看看可以做到。
只稍片刻，小夏雲立刻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一應疼痛疲倦全然不知所蹤。
不過那股外力也僅僅在小夏雲體內遊走了一圈，並不多做停留。因此小夏雲也不過得到了一些普通經脈關點被打通的好處，談不上「修為」增進。
小夏雲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坐起身，揉揉眼睛，茫然四顧。
「不用看了，小娃，老夫在這。」
眼前一晃，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面前。如若不是身上的衣服不同，小夏雲差點就喊了一聲大師兄。
「你是誰啊？小雲怎麼沒見過你。」
小夏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雜塵樹葉。
面前人看起來和普通人一般無二，小夏雲曾隨大師兄下山採購過東西，認得他身上穿的正是一身普通鐵匠的衣服。那人個子有些矮，身板子看起來也是弱不禁風，加上一張文弱的臉，看起來更像一名只知埋頭苦讀的書生；可是他身上散出一股若隱若現奇怪的藥味，讓人毫不懷疑他是個採藥人；而他雙手背負，慨然而立的姿勢，更像凡間那些江湖門閥的武學宗師；他說話的語氣與普通人無別，聽起來卻有一股令人折服的威信，和他站立的姿勢相應
天啊，這是什麼人？
一瞬間，小夏雲腦海里掠過無數身影，面前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竟然有如此之多的「身影」，說「身影」也不恰當，小夏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人，如此多形象雜合在一起竟也不覺得有什麼突兀。
更奇怪的是，樹林里漆黑一片，沒有一星半點光，那人卻讓人看得如此清晰，彷彿大白天見到一樣。
「老夫嘛，你師傅玄天那小子叫我老祖宗，你也跟著叫吧，反正輩分到了這份上也沒法往上叫了。不過，你小子挺有意思的，老夫倒也不介意你叫我一聲老鐵匠。」
老祖宗看起來年輕，說話卻老氣橫秋，不過聽他那語氣，倒有幾分欣賞小夏雲的。只是在老祖宗臉上看不到半點表情的變化，永遠是弱不禁風的樣子。
「老，祖宗，呃，小雲還是叫您鐵匠叔叔吧。您是我們的前輩師祖嗎？」
「小子有意思，」老祖宗拉著小夏雲就地坐下：「天玄小子叫我一聲老祖宗，老夫可不是你們明歸宗的人，只不過因得一些意外才留在明歸宗這麼長時間。」
「哦。」
「有意思。」老祖宗拍拍小夏雲的小腦袋，繼續道：「剛才我稍稍輸了點元力進入你體內，幫你清理了一些先天雜質，看來你腦子聰慧不少。」
「可是，二師伯總是說小雲蠢，說小雲沒用。」小夏雲注意到老祖宗說的是元力，而不是師傅和大師兄常說的真元，「可是，小雲，小雲不服氣。」
「有意思，」老祖宗一連說了四個有意思，到了他那份上，已經很少有人得到這樣誇讚了：「小子，你不蠢，相反，你不但不蠢，還是一塊難得的天才地寶。真有意思，天地萬物就是這麼奇妙。修真界展到現在，形成了幾大門派獨霸一方的局面，但凡俗世間有些資質好的苗子也一早就被各大門派掘了，哪能輪到明歸宗現今這個山野門派。」
「奇妙啊，真是奇妙，」老祖宗連連慨嘆幾聲，難得見到他表情上竟是有了一絲變化：「你小子資質之好，潛力之大可是近千年來難得一見，卻因為很小時候摔壞了腦袋讓明歸宗撿到一個天大便宜。也幸好這些年各大門派稍有實力的小子都在閉門修鍊，餘下那些廢物才沒現你這塊寶。」
小夏雲一臉茫然的望著老祖宗，二師伯可是把他罵得一無是處，其他師叔師伯和師兄，他們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小夏雲知道，他們都認為他是一個天生愚蠢之人，小夏雲心有不服，心裡卻也默認了。
沒想到老祖宗見面就是一同誇讚，小夏雲腦袋一下轉不過來。
「小子，別瞎想啦。」老祖宗沒有看小夏雲，卻清楚知道他在做什麼：「腦袋壞了，想不出東西來那是自然，老夫所說的話等治好了你腦子之後你自然會了解。」
「是嗎？」小夏雲欣喜若狂。
「那是自然，以後每天晚上這個時間，你都來這兒，老夫慢慢幫你把腦子治好，順便教你一些東西，明歸千年延續，有些事情也應該交代了。這是一些丹丸，每天晚上吃一顆就不會覺得疲倦了。」
小夏雲接過老祖宗遞過來的小瓶子，打開，還未看，只問到那些古怪的氣味便頓時覺得渾身清爽無比。
「這是什麼？」
「九離丹。」
「哦。」小夏雲小心的把瓶子收好，並沒有多大驚喜，只因為那是老祖宗送的才小心收起。
若是旁邊有稍微有些修為的修真，一定會為小夏雲茫然不覺的行為抓狂的。九離丹啊，那可是九離丹，丹如其名，人要是身死，哪怕魂魄離體，九死無生，只要還剩一絲絲暖氣此丹都能將人救活。就算是修真界元嬰期的修真，已經結出元嬰，對他們也是大有裨益，只要稍加利用，一顆丹藥足以令他們增加一個甲子的修為。
現在這些丹藥卻被拿來補充力氣用，真不知道旁邊若是有人能不被氣死么？
「好了，小子就繼續砍樹吧，記得天亮前回去就是，老夫也該見見那幾個小子了。」
不等小夏雲應答，老祖宗已經不見了，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明歸宗雖是二流宗派，門閥建築布置卻也一應俱全，外殿大片建築雖也是用竹子所建也是顯得一派豪華，專門應對外面俗事和禮尚往來。內殿則顯得寒磣許多，除了一座流傳下來的星雲殿和一些長輩老居住修行處所還稍微有些規矩之外，其餘皆是各處修建，雜亂無章，倒也不是明歸宗沒有那個實力建造氣派的門閥，明歸人慵懶便是。
星雲殿所處卻也是一個關口，往上是後山禁地所在。明歸宗雖說可以算得上毫無規矩，卻有一條任何人都不許逾越的規定：後山禁地，除宗主外不得進入。
當然，也只有歷代宗主才知道，後山禁地並無絕世法爆或是修真秘籍，就連雷神訣這等無上法訣也只是由歷代宗主挑幾個資質上層的弟子親力親傳，並無口訣冊本藏於後山禁地。
所謂禁地僅僅因為有一個「人」居住在那。
一千四百多年來，也就是自明歸開宗立派三十年後，後山一處普通洞府之內一直就有一個「人」居住在那。
那「人」身份甚是特殊古怪，除去開山祖師莫英劍外，無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而且那「人」似乎與明歸併無多大瓜葛，就好像來此借宿的過客一般身份。
可奇怪的是，開山祖師莫英劍卻稱呼他為老祖宗，並且嚴令弟子門人涉足後山禁地，此人的存在也僅僅傳達給繼掌明歸宗門歷代宗主知曉，歷代明歸宗主也隨開山祖師稱之為老祖宗。
只不過明歸一脈自開山祖師離開之後便日漸衰落，昌盛強勢不復往昔，更淪為修真界的二流門派。明歸宗主一位的繼承人也一代不如一代，不思進取之風一代更勝一代。
年代久遠，以明歸門人養成的習性，早已沒人在意後山到底有什麼。就算後代宗主，也鮮有再想起後山禁地一事。修真修鍊元嬰有成之後不出三百年就會遭遇天劫，若能渡劫成功，則白日飛升成為傳說中的仙人。若是失敗，恐怕早就灰飛煙滅，就算僥倖元嬰逃脫修成一方散仙，又能抵擋得了幾度天劫？
時過境遷，千年之後各代宗主也都忘記了後山禁地還有這麼一位「老祖宗」，更不相信他還活著。
當然，也不是全然沒有人相信老祖宗的存在，起碼當代明歸宗主林長鳴相信，而且他還是第三次見到老祖宗。
時過千年，老祖宗的脾氣變得很是古怪。
以林長鳴一宗之主身份，也唯有跪拜在後山禁地之前。
「弟子林長鳴懇請老祖宗賜言。」
一聲怒喝遠遠傳來。
「住口，老夫非你明歸之人，小子竟枉敢自稱弟子？」
林長鳴大驚失色，響頭磕個不停，連連稱不是，心下卻也暗暗竊喜，幾分慶幸時過千年這位老祖宗起碼還在意明歸這個小宗派。
「晚輩失言，自知該死，但還望老祖宗賜言，指點明歸一脈一條延續天道之路。」
「哼，憑什麼？」
林長鳴啞然，劍宗湮滅，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依附於劍宗的明歸一脈變成了一隻招搖過市的金豬已成事實。個中厲害雖然有和六師弟詳細探討過，原因也明了不過，明歸失去了靠山。
經此教訓，我等應當知錯能改，從此奮修鍊，不可過度依賴他人，勢將宗門揚光大這些都是大義凜然的廢話。
山雨欲來風滿樓，要下找個靠山最為要緊。
想來想去，林長鳴也只有來懇求老祖宗相助。畢竟明歸千年相傳，老祖宗可是連開山祖師都要畢恭畢敬對待的存在，有他出面坐鎮，相信定能求得一時安穩，督促門人弟子修鍊那是后話。
「憑什麼？」
身為一宗之主，活了一百多歲，老祖宗一句話卻把林長鳴憋屈得像個無知的小孩子，竟有一種嚎啕大哭的衝動？
「憑什麼，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就連祖師爺都說過，老祖宗有恩於明歸一脈，弟子門人當永記於心。如今，大恩不曾報，又憑什麼讓老祖宗出面幫忙？
好在頓了一會，老祖宗洪亮的聲音又傳到林長鳴耳邊。
「若要老夫指點也未嘗不可，但有一個交換條件。」
聽到這話，林長鳴轉悲為喜，連連答應道：
「晚輩答應，晚輩代表明歸一脈答應，無論老祖宗您有什麼條件都答應。」
「那好，老夫要你以靈脈相交換。」
林長鳴臉色霎時慘白，一動不動的望著面前一片迷霧重重的青竹林，眼神里寫滿了兩個字：絕望。
靈脈，一個禁忌的詞語。